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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30总觉得生活开始平淡,面对中国足球面对中国联赛已有种精神上的“不应期”,那情形很像早上起来发现身边躺着个满脸褶子的黄脸婆,或者看一出根本就知道结局的侦探片,而大连队干的事情就是:从第一轮开始便举着刀子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凶手我就是那个凶手。
当然,这样的观点会让一个叫“李承鹏”的家伙很危险,大连人民是如此的珍惜自己的面子,现在整座城市都在营造关于“七连冠”的英雄气氛,甚至有报纸声情并茂地做好了大标题:“大连——七星连珠”,对于这座城市而言,他们愿意生生世世无穷无尽揽走中国足球所有冠军,对于敢于冒犯尊严者一定毫不留情,而并不去管他们的郝董在世界杯上居然“270分钟不射”,几乎成为伟哥代言人。
我只想说一句:能不能给我们制造一点新鲜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中国甲A冠军吗,不过就是在胸前多别一支钢笔吗,七支——不成修钢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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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痒病和“蚤药”
痒痒不是病,痒起来真要命。
马三立老先生还说过一个段子:某人奇痒难忍,吃不好睡不着,打针吃药没用,后踏破铁鞋找着一位高人,磕头作揖求得秘方,高人交给一白纸包,说“路上不许看,晚上睡觉前才能打开”,大喜过望,屁颠颠儿赶回家等到天黑上床。打开白纸包一看,里边是一黄纸包,打开黄纸包一看,是个绿纸包,再打开是个红纸包,再打开一看是个锡纸包……某人暗想,“高人就是高人,秘方就是秘方”,再打开一看——咦,里边是一张小纸条,上书两个蝇头小字:
——“挠挠”
痒痒不是病,痒起来真要命,里三层外三层的白纸包红纸包锡纸包后,答案就这么幽默的两个字。在我所经历过的中国足球大小事件中,属中国足协“选帅记”最为离奇,它会使我条件反射地联想起马三立先生的这个段子。我曾经说过,中国足协最大的能耐就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有趣的事情搞无趣。选帅很简单,不就是要找一个米卢的继任者吗?不就是要找一欧洲高手帮咱横扫中国队世界杯连吞九蛋的尴尬吗?为嘛弄得白纸包红纸包锡纸包的,凭中国足球这德性,再高的高手来也只是“挠挠”,米卢帮我们挠了挠“出线”的痒病,换个人不过再“挠”一把而已。治不了根本,有嘛神秘的。
朱和元同志是天津人,想必一定听过马三立“挠挠”的故事,所以我对他说:中国足协的问题不是秘密太少而是秘密太多,如果一个人或一个单位秘密太多,越是捂着盖着,证明越是没底。朱同志大义凛然地驳斥:“要不是你们媒体天天大炒特炒,我们和候选人谈判也没这么被动”,朱同志以及他的领导确实很被动,所以“选帅”现在已经4个月了还没了断,各种版本的挠痒秘方也流传坊间,比如说范亨根、比如说阿德里安塞、比如说米歇尔幸好沿路有法国《队报》、德国《图片报》、荷兰《大众日报》一干仁兄仁弟的大力相助,我们才知道了一个叫“阿里汉”的名字,电影里说过——“不是我们愚蠢,而是八路太狡猾”,多么富有游击战争经验的足协同志啊。
阿里汉也就是一“挠挠”,我们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在遥远的1974年,那是一个古老得像骨灰一样的年代,但一个好的球员不见得就是一个好的教练,我的一个简单理论是——当一个教练曾九次被老板炒过鱿鱼,他一定有第十次。不过这样也挺好玩,中国足球之所以有这么多群众拥护,是因为它不像足球而更像娱乐。
比如那天在阿姆斯特丹的“海城”中餐馆,我们巧遇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们甩掉的中国足协选帅组,然后我搞了一个没多少恶意的恶作剧,在离朱和元同志相隔20米的地方给他拨了一个手机,他之所以接听手机是因为“国际漫游”无法显示来电,之所以大呼“我听不见,信号不好!”是因为听到记者的声音后怕泄密。然后我们看到他向另一官员指着手机做得意状,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后边几乎可以看清他们点的“麻婆豆腐”上面飘浮的花椒。
挠挠就挠挠吧,中国足协这次之所以这么神秘,是因为他们根本知道中国足球的药方只是“挠挠”,难言之隐,一挠了之,绝无真正的脱胎换骨希望,所谓选帅,不过是为了给上面的领导下面的群众一个交待,套用周星星的一句话:“我只是一个演员,配合一下而已”。
说起痒病,又想起一段河南段子:村里闹跳蚤闹得寝食难安,正逢大饥荒,人本来就面黄肌瘦,还得每日分血给跳蚤们食之,一日来一高人出售“蚤药”,村长拿出仅有的救济款买下所有的“蚤药”,以为天下从此太平,等高人走后才猛然想起,率众追到河边向已渡船而去的高人大声求救:“大哥,这‘蚤药’咋使哩?”高人朗声答曰:“你赶紧发动全村人抓跳蚤,抓住以后就掰开它的嘴,公跳蚤喂两粒,母跳蚤喂一粒,白天喂一次,夜里喂两次,一个疗程3个月……就好了”
真担心:阿里汉来到咱村就是喂跳蚤的干活,公跳蚤喂两粒;母跳蚤喂一粒;早一次晚两次。
谁拿走了我的盲肠
有一天早上起来,你突然发现自己的盲肠不见了。
这个事件的严重性不在于少了一件器官,而在于这件器官是在你这完全不知情完全不可防范的情况下消失的,你既然可以不知不觉少一条盲肠,就可以不知不觉中少一条眉毛,甚至少一个胃,一个肝。总之,盲肠的消失是如此的不合法,也不合情理,虽然它们对人体作用不大。
导致我臆想出这样一个念头的原因在于:有一天早上起来,我们突然发现中国联赛没有升降级了。虽然水平低下的中国联赛对于中国人就像一段盲肠,但升降级的消失仍然很恐怖。今后除了看欧陆联赛,我们有完全充分的理由去斗地主、砸金花,或者参加“夕阳红骑乘”俱乐部。
没有升降级的中国联赛其实就是业余联赛,阎世铎像当年桃花大仙一样心念一动、掐指一变,便让它们从我们体内消失了,写进章程的具有一定合法性的联赛升降级被如此不合法、不合情理地拿掉了。一切是为了豪赌,为了让中国人能够举全国之力赌博一次世界杯出线,那根盲肠就成为阎世铎手中的一粒骰子。
中国足球是全中国最没有法律保障性的一个东西。在我们接受的教育中,我知道凡是没有法律保障的东西一定不会好玩,一时好玩也不会长久。舒桂林说过去一年的足球生涯就是“一地鸡毛”,他说得对,但我想讨论的是谁把鸡的毛拔光了,弄得一地鸡毛。为了一次豪赌,我们用了两个赛季去分期付款,好昂贵的按揭啊。
最最严重的不是明年将没有升降级,而是既然阎世铎能够大早上心血来潮就取消明年的升降级,就可以动不动就取消后年、再后年的升降级,包括那个被描绘成天堂一样的“中超”,未来的中国足球是这样一种情况——没有任何竞技水平的突破,没有任何精神上的提升,没有任何可以炫耀的荣雀,而且它甚至没有悬念,这是阎世铎走向疯狂的一个信号,它的疯狂意味着无论是官方还是老百姓似乎都不太需要足球了,大家只需要政治,它基本上和为了安定团结由工会组织的拔河赛一样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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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还是给了我们一个理由:因为中国联赛太刺激、太功利,这导致假丑黑的东西太多,所以升降级一定要取消,以保证它的健康性和安全性。这让我想起技能低下的江湖医生,他根本不能治病救人,本来该割除十二指肠的,他却拿掉了别人的盲肠;或者又像中世纪一些宗教事务所,为了治理俗世,红衣主教们就禁止一切有刺激性的东西,西班牙的一个主教甚至禁止人民去看斗牛。
其实有没有足球中国人都会活下去,就像有没有盲肠人都会活下去。问题在于中国联赛的低谷是人为造成的,在一种不合法的状态下造成的。我不太相信“欧洲联赛冲击甲A联赛”的鬼话,也不相信中国足球低劣到只有如冠城那样只有80人看比赛的程度,我认为过去一年的悲惨状况是因为中国足球失去了“公信度”,一个足协官员一拍脑门就可以让十几亿人民观看的运动突然改变了竞技属性,并把当你们猴子般从“朝四暮三”忽悠到了“朝三暮四”,而且还要高呼这就是“人民足球”。
人民难道就不能拥有盲肠吗?
把豪赌进行到底
阎世铎上任伊始显得很低调。但我知道这是装的。因为有一天他召集几个副主席玩“斗地主”时,突然对部下说了句很酷的话:“我现在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等我甩出这张牌时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每当我想起这句话,脑海里就要浮现出《赌圣·还我自尊》里的经典画面:在公海某艘豪华游轮上,发哥披着风衣,叨了雪茄(也许是牙签,记不清楚了)对相距3米之遥的桌子另一端的对手发招:“我不会亮出这张牌,因为我怕它会吓死你!”然后奇峰顿起,然后枪林弹雨,在很英雄化的背景音乐衬托下,留着背头的发哥头发不乱浅笑低吟地走向胜利……
即使10年前身为总局干部的阎世铎没好意思看坊间俗品《赌圣》,20年前还在工农兵大学当学子的他一定看过《上海滩》。我琢磨,理想主义色彩很浓的他很受发哥熏陶——至少在歪着嘴笑这一点上很一致,虽然“发哥”的笑被好莱坞评为“具有咖啡因气质”,“铎哥”可能只是“具有速溶咖啡气质”,但它们同样对侧颊肌素质要求很高,阎掌门一歪嘴一个绝妙主意,继去年豪赌世界杯取消了升降级后,现在进一步将豪赌进行到底。
遗憾的是,“铎哥”没有如“发哥”一样吓死对手,却经常“笑死对手”,在2002甲A“抽签决定甲A二三名”这一把牌上,我们把肠子都笑出来了。国安、平安积分相同,相互间胜负关系相同、净胜球相同,要在意大利,肯定就择日在第三地附加赛了;要在荷兰,当即就点球决胜负了;要在哥伦比亚,毒枭们就以谁的走私量多谁大佬了;要在200年前的美国西部,牛仔们会掏出左轮枪射天上的飞鹰了。
但在中国不同,中国足协真正是做到了“与时俱进”,在30多名记者的监督下玩起了“砸金花”、“锄大地”、“斗地主”,我不知道足协每年花那么多鸟钱派那么多干部去欧洲考察取了什么经回来,最基本、最简单的排名方式居然都不懂,却搞起了甲A牌艺大赛。但你要搞也得搞得干净啊,足记们多是此行高手,董路虽然轻度近视,一抬眼皮还是发现最下面压着一个“9”,谁不知道“9”“6”之间是可以倒置做假?这猫腻也太低级了吧。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扑克牌是足协唯一指定“合法娱乐”,“铎哥”平日就是个高水准的扑克牌爱好者,“百分”、“升级”、“锄大地”样样精通,渊源如斯,怪不得一夜之间就闹出了国际大场面。“铎哥”是要把豪赌进行到底,在赌黑了裁判、赌光了观众、赌跑了赞助商后,连甲A二三名归属也要赌——看来中国足协那幢大楼里除下水道不堵,什么都赌。发哥后继有人!
我一直认为,中国足协的问题不在于它犯过什么错失,而是它永远在用一种错失掩盖另一种错失——为了避免去年余东风、殷铁生玩出的11比2的闹剧,足协今年决定不以“全年总进球、净胜球”计名次,而只看相互间关系,可笑的是,“闹剧”变成“喜剧”,“11比2”的弹子棋游戏变成了“砸金花”游戏。
相形之下发哥还有点见绌,因为电影里发哥最大一笔赌注是8000万美金,而铎哥一赌之下就将号称品牌价值有80亿人民币的中国联赛给押下去了。铎哥说他有张底牌还未亮出时,我们还一直以为他只是在拉大旗做虎皮,以为同样留着大背头、穿着风衣、咧着嘴浅笑的他不过是个“发迷”,但他出手这么阔气,而且手段居然是全民普及的“砸金花”,仍为我们始料未及。不知道明年决定“晋级中超”之时,足协又要玩什么花样。
——该不会是玩骰盅吧。那好,15支甲A豪门在“三里屯”北街一字排开,狂呼:“豹子,开!”
揽得美人归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媚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摘自《楚留香传奇·白玉美人》,我一直以为,这是史上最强盗也是最优雅的一张“借条”,酷毙的香帅不仅武功高深莫测,而且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度——他说子时取走一样东西,就绝不拖到丑时。但动作绝不粗暴,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