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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男在黑霜之洞内露白了离合五云圭,消息传达火旡害。火旡害惊见圭主非幼主,心感徬徨不解。当日阴魔入探月儿岛,尚是胎相。此相只在大咎山现身刹那,被误认为连山大师,火旡害也未见过连山大师真面目,就忽略过去。见圭主竟是峨眉后进,不是幼主,便被为别有用心者所乘。经昔年海外老友凌虚子崔海客绘影绘声,推断幼主被害,切志复仇,立即寻去东天目山松篁涧。见人不在,却发现英男与李文衍、向芳淑留书,得知人往幻波池,立即寻去。
行时忿无可泄,将全洞用太阳真火炸成粉碎。幸而留守的章南姑正采药在外,又甚机警,刚刚回来,发现一个红人破禁入洞,看出厉害,忙即隐藏在远处窥探,猛听一声大震,全洞已成粉碎,千百丈烈火红光,惊沙碎石飞涌中,见红人破空直上,一闪无踪。因知英男往寻英琼,便去幻波池报讯,因祸得福,就此移居幻波池。
火旡害赶到依还岭,因以前曾听人说起,圣姑所留五遁禁制十分厉害,还格外加了小心,惟恐入池报仇,误陷癸宫水遁以内。仗着天生神目,能透视云雾,远及千里,又炼就独门玄功,长于飞遁,特由两天交界之处,御着干天罡煞之气飞来,其疾如电。发现仇人正在下面,还有同伴,自是眼红,顿犯恶性,也未思索查看有无异状,即将所炼太阳真火发出,凌空下击,化为一片火海,将静琼谷笼罩在下。
满拟所炼太阳真火猛恶无比,又是得隙即入,寻常法宝、飞剑决不能挡,就被发现也禁不住,何况仇敌毫无警觉。及见一团团的大火球虽似红雪崩坠,溶散开来,将当地化为火海,但隔火下视,又好似有一层薄薄的彩烟,将火像山一般托住,敌人除面带惊忿之容外,一个未伤。看出彩烟神妙,也颇惊心。事已至此,只好一拼,便以全力猛攻,想将全山炼化,以报幼主之仇。无如太乙五烟罗自经瑛姆重炼之后,威力越发神妙,一任太阳神火猛攻,却全不见用处。
易静不识轻重,随取一粒散光丸,隔网往上打去。火旡害见那五色彩烟十分神奇,念头一转,将计就计,乘着烈火受震,四面飞扬中,暗中行法一收,火便消散大半。易静不知是计,立即行法,由烟网中冲出。跟着火旡害将手连扬,下面烈火又由分而合,暴涌上来,将易静围住。那火虹比电还疾,易静手中六阳神火鉴上六道相连的青光还未飞起,吃火虹一射,忽转红色,火势热得出奇,而且火虹中杂有无量数细如牛毛的银色光针,竟与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威力差不了多少,才知不妙。
幸是心灵相合之宝,应变又极机警,首先收回,放出阿难剑与身相合。等再发太乙神雷和牟尼散光丸想去震散时,已是无效。并且一击之后,火势略分即合,只有加盛,端的厉害无比。如非近来炼了太清仙法,功力大增,在火虹初射时,应变稍迟,便非受伤不可。身在阿难剑光环护之下,虽然无碍,但是火力奇大,越来越盛,身上渐觉奇热难耐。忽听嘶嘶连声,有一少女口音娇呼:“易师姊,不要理这种混蛋,到时自有对头来收拾他,我们乐得看热闹。且同到下面一叙如何?”
随说,两道青荧荧的箭形冷光,已由斜刺里冲燄分火而入。易静方觉眼熟,来人已到身前,正是前在碧云塘相遇,后来奉命随灵云暂往紫云宫同修的方瑛、元皓。那冷光便是枯竹老人赐与二人的太乙青灵箭,所到之处,千寻烈火为木所生,趋向四外,留下火焰中心的储空木气,直似狂涛怒奔,冲开了一条火衖,实是耗损木气得来,难以持久,只能让二人穿过。易静料有原故,便一同冲火而下。元皓随说来意。易静也就听之。却不知是枯竹老怪赍盗粮之阴谋。
火旡害见状大怒,想运用玄功跟踪追去,还未追近,冷不防一团形如壁月的寒光迎面打来。刚认出是太阴月魄寒精所炼之宝,心中一惊,待要退避,寒光已经爆散,化为千万银雨,四下激射。寒精属水能克火,却只是法宝所储之量,难敌火精之生生不息,转瞬间即要克重体灭。同时方瑛手上又发出几团三寸大小乌油油的墨色精光,只听叭叭连声中,齐化玄云炸裂。金生丽水,立时荡开一片空地,但也支持不了多久。遇上下面烈火,也只闪得一闪,便即烈火重合,潮涌而上。三人也已全数退入太乙五烟罗下。太阳真火经木燃、水爆、金冲后,火势更盛。
火旡害起初还疑后来二敌是对头克星门下。继一想:“对头师徒衣饰最是清丽绝尘,全都是穿着一身冰纨雾縠,仪态万方、美绝天人,并且远居极海,闭宫多年,怎会来此?来人分明不是这等装束。只不知由何处把对头的寒雷玄珠取了些来。”
火旡害想起至宝未收,仇人仍未授首,如何罢休?不由怒火上攻,厉声喝道:“贱婢速急出斗,免我火炼全山,多伤生灵。休看你有法宝防御,我这太阳真火最具威力,至多四十九日,任何法宝皆能炼化。那时连人带山齐化劫灰,休怪我狠。”
元皓闻言,朝着上面扮了一个鬼脸,说道:“你不怕吃苦头,随你的便,懒得和你这类孽畜废话。”
火旡害受激,连用火攻,见下面始终被那一层五色淡烟护住,端的连草也未烧焦一根,看出谷中还设有太清禁制和乙木仙遁,青霞万道,神木如林,风雷殷殷,随时隐现,情知厉害。先是急怒交加,越想越恨,猛又想起那离合五云圭关系自己成败太大,如能得到,本身真火便能化炼精纯,大小分合能由心运用,可以细如毫芒,不致一发不可收拾,波及无辜,造那无心之孽,累及将来功行。更可将那真火炼成丹元,早成正果。于是重又激怒,猛力进攻起来。几次施展玄功变化,化为一道尺许长的烈燄,混在火中,打算乘隙暗入谷中,猛发烈火,里外夹攻,但均为宝网所阻,无隙可乘。似这样举棋不定,不觉过了多日。
这日火旡害正用烈火加紧攻打,忽见一道人飞来,正是凌虚子崔海客,见面便说:“峨眉势盛道高,神圭已经易主。道友既非此宝不能成道,海外仇敌又多,最厉害的便是那九烈神君夫妇,你一人势孤,如何能敌?依我之见,还是遵奉共工魔训,既然打不倒对方,就得依从,不如就拜在对方门下,不特此宝可为你用,并还得益不少,更不畏仇人夹攻。再不,索性与这班妖邪联合一气,也可苟全一时。凭你一人,决非峨眉对手,似此孤立,必定自误。”
连贬带激,语气甚巧,实是针对火旡害的傲性,封闭了投入峨眉之机缘。却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出火旡害与连山大师的关系,一心执记杀徒之怨,把自己陷入正邪之争的歧途。火旡害素性刚强,竟被激怒,负气说道:“先母遗命,说我身具恶质,务要勉为正人。因此虽以旁门成道,向不与群邪交往,以前遭忌也由于此。不特宁死不与妖人一党,只要敢犯我,必与一拼。至于拜师一层,休说后生无名贱婢,不配做我师父,况又是我仇人,岂非笑话?任她人多势众,料难伤我,怕她何来?”
崔海客见他中计,便不再说,随即别去。火旡害见持久无功,下面敌人索性把谷口禁制撤去,现出内景,笑语之声,隐隐传来。元皓更指着上面滑稽笑骂不已,语极刻毒。火无害恨到极处,恨不能一齐毁灭。一发狠,便将那丈许大一团团的烈火,连珠也似朝下打去,整座依还岭立时全成火山。同时又将轻不使用的太阳神针满山乱放。此宝也是采用日华炼成,其细如针,发时一道亮若银电的精光,所到之处,多麽坚固的山石,挨着便即攻陷成一大洞,威力极猛。
本来此宝易发难收,奉有遗命,不许妄用。火旡害这时愤极出手,心想不论何处,攻破一洞,立可穿山人内,夺宝报仇。哪知宝网神妙,一经对敌,便生灵效,并且隐现无常,无论飞往何处下手,均有五色淡烟护住。最后火旡害知五色淡烟的聚拢功能,分散不如锐攻,正要堕入枯竹老怪的计算中。
忽见一道纯青色的长虹带着极强烈的破空之声电射而来,晃眼临近,现出一个相貌丑恶的矮胖妖道,见面便厉声喝道:“何方道友,快些收手。敌人有太乙五烟罗防护,决难攻进,待我下手。”
来人正是日前受伤,被沙红燕、邹勤救走的伍常山,也是一个猛恶任性的人。因怀盛怒而来,又自恃攻山法宝厉害,急于收攻,更以素性狂傲,不愿输口,说为太阳真火所阻,不能下手的话。冒失上前,没问对方来历,便喝停手,不料遇见对头。火旡害正在眼红之际,一见伍常山,心早厌恶,再听来人词色狂傲,又看出是左道中人,想起先母遗命,不由怒火上撞,加上天性暴烈,也没问来历姓名,接口大喝:“我得道千年,向不许人干涉我的事。事有先后,敌人就在下面,你有法力只管施为,问我做什?”
伍常山闻言大怒。已经犯了本来恶性,当时暴怒,口喝:“鼠辈无知,敢于口出不逊!”
扬手一道青色刀光,发了出去。火旡害见敌人腰间葫芦作六角形,猛地想起一人,假装惊慌,扬手先是把太阳真火暗布空中。法力本高,更有天赋奇能,动作神速。因愤来人神态可恶,又将太阳神针暗发出去。紧跟着飞身而起。
伍常山见刀光将敌人围住,绕身而过,斩为两段,化为一幢红影飞起。才百忙中看出底细,方觉不妙,红影已迎面扑来。那大小由心,其细如发的七根太阳神针将伍常山四面罩住。伍常山竟未警觉,忽听嘶嘶两声,腰间所佩葫芦首先无故熔化。紧跟着,身后奇热奇痛,背上又中了两神针。未容转念,便已身死。元神刚飞起想逃,忽然满空上下俱是烈火,包围上来。眼看危急万分,连元神也难保全,猛瞥见一道寒光,宛如飞星电射,直投火中。未及看清,便被一片冷云隔开,冲烟冒火而起,往回路逃去。冷云也为太阳神针所化。
忽听身后有一女子声音笑骂:“无知妖孽!竟敢将老怪兀南公的门人杀死,并将水母宫的奇珍地寒钻毁去。还不快些投降我余师姊,作个徒弟,真想形神俱灭麽?”
回头一看,正是前遇男女幼童方瑛、元皓,不禁大怒,知道烈火无功,便将太阳神针明暗打去。哪知二人早得枯竹老怪指教,克意激出火旡害火性,又在下面看明虚实,故意来此诱敌,要收那六十四根太阳针。说完,便在青灵箭冷光护身之下,穿火逃去,一针也未上身。火旡害好容易盼来两个敌人,又是不战而退,怒火难遏,自然更加不舍。
追到一处,下面便是山凹,敌人忽然穿网而下。彩烟紧贴地上,刚随敌人上升之势分合飞扬,还未复原。火旡害容容易易便冲了下去,待将真火发出,上下夹攻,猛觉眼前一花,青光耀眼,无数成排大木影子发出万道青霞,四方八面潮涌而来。人已落向静琼谷中,陷身太乙大阵内。先觉木能生火,方想一试,未等施为,那青光闪闪的千万根大木互相摩擦激荡,忽发烈燄。
火旡害心中大喜,忙将太阳真火发出助威。一片雷呜之声,丙火化生戊土,成万丈黄沙,夹着无量大小戊土神雷,八面打到,威力猛恶,从所未见,太阳真火竟被挡住。火旡害才知敌人五行仙遁果是先后天正反应用,如其五行合运,如何能当?幸是炼就元神,精于玄功变化,否则直无生理。盛气一馁,忙运玄功,化为一条红影,正要冲出阵去。忽觉身上一轻,光华尘沙全隐,现出一片空地。
对面现出一座山洞,洞前立着仇人余英男,与当日崩翻大雪山的莽女并肩而立,旁一猿形怪人随侍。
原来英琼将法宝炼成,同英男赶往谷中。按照仙示,待火旡害把伍常山除去,破了攻山至宝地寒钻,再由方、元二人上去诱敌。火旡害仇人见面,早就眼红,将太阳真火朝前打去。哪知还未冲近仇敌身前,便似被什东西吸去,消灭无踪。怒极前冲,想要拼命,不知怎的,相去数丈,竟冲不上前。忽见一条形似穿山甲,旁有八条九指怪爪的墨绿色精光突然暴长。
刚看出是月儿岛所见那面阳圭,只是与初见那幢圭形墨光形态不同,宛如一个成形精怪。才一出现,便觉来势虽然不猛,吸力却绝大。方想闪避,身上一紧,已被那八只形似怪爪的光影连身抱住。一任施展玄功,想要逃遁,无如身被极大潜力吸紧,休想逃脱。稍一挣扎,墨光便射出万道精芒,环身乱刺,痛苦非常,和月儿岛火球中所受绝灭神光竟差不多。才知厉害,急得破口乱骂。
英男随把手一扬,那面阴圭也便放出,又是一幢圭形墨光,发出轰轰雷电之声,迎面飞来。火旡害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