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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等待殿堂内赤杖真人与宁一子达成协议。不外乎宝臭老怪要宝气,灵峤宫要皈依,磋商如何协同行动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可怜南海双童关切小南极转世母亲,那有心情游览。无如这类神山仙境,旷世难逢,同行人多,不是自己一个。奇缘难再。主人情意殷殷,大家游兴又浓,这类神仙宫阀,灵景无边,何等福缘才得到此,何苦失之交臂,致误良机?不便独异,只急在心里。众人贪玩仙景,俱都兴高采烈,赞不绝口,一同游玩过去。南海双童终是游兴阑珊,走马匆匆的先到九春亭。
那九春亭乃仙府最高之所,亭馆高大,玉栋珠梁,华丽无俦。正面沧波万顷,一碧无际。下余三面,晨光如海,繁霞流辉。端的气象万千,美不胜收。南海双童也无心情观赏。管青衣见他神志不属,笑道:“休看锦囊薄薄一封,祖师神机妙算汪涵若海,定必化险为澄祥。”
正谈笑间,先是陈岩由邢曼陪着一同走来,跟着笑和尚也由罗茵陪到。仙筵已由侍者陈设停当,管青衣便请入席。另有一姓华道童笑说:“李道友和十四妹还未来呢,可要等他们一会?”
管青衣笑道:“李道友由十四妹陪往后殿参见太婆去了,已在后殿赐宴,等他们作什?”
说罢,请众入座。南海双童因见主人盛意殷勤,不便辞谢,满拟李洪一会自回,意欲吃完告辞。谁知这一席酒吃了许多时候,李、罗二人也终未见到,蓝田玉实也未送来,心中愁急,又不便问。问也只是得到游花园,团团转的答复,怎会如此坦白,说出是等赤杖真人与宁一子的密谋定案。留得南海双童关心则乱,暗忖:“此是神仙宫室,仙山岁月,无日无夜,最是悠长,也不知已过多少时候?”
心正悬念,忽见两个年约十二三的垂髻幼女手持花篮,由下面花丛中姗栅走来,篮中盛着许多桃、李般大的仙果。管青衣惊喜道:“此是后山去年结成的万年玉实,比前山玉实不同,灵效要大得多,更有美颜妙用。当初原是师祖母得来的九天仙种,所产无多,我们入室弟子才十数人,每人前后所得也不过三枚。师祖母勤修道业,后殿常年仙法封禁,我们平日也不能随意前往参拜。十四妹把李道友领去,得了她老人家的爱怜,才有这等遇合。方才师祖曾说,本山玉实,小者最佳。我想前山只有那一种大的,这类万年温玉所结灵实,均在后山百灵苑中,就自己人也难得到。师祖何出此言,心还奇怪,谁知事情已早算定。照此看来,诸位福缘不小,师祖母既肯见客,必有深意。甄道友此行,成功无疑,不必再多虑了。」
说时,两少女已将花篮献上。众人见那玉实俱都色如翠玉,宝光四射。只有两枚色作淡红,鲜艳无比。二女传命说:“篮中玉实共十九枚,除陈岩、笑和尚得那两枚红的,每人一枚,下余均交南海双童,给金蝉等未到场的七矮带去。”并说:“太婆因觉兀南老怪凶险阴毒,已向李道友指示机宜。等他回来,便可起身,只虚惊难免而已。”
南海双童闻言,心中略宽,碍着众人,不便出口。又待了一会,李洪才同罗锦春并肩走来。笑和尚问其何往。李洪笑答:“太仙婆不令事前泄漏,知道甄哥哥忙着起身,令我来此一同上路。”
群仙一听师祖母令众起身,便未再劝,众人随即告别。管青衣还要送众下山,罗锦春笑说:“无须。李道友已有灵符防身,可供一来一去之用,比起青麟囊只有更快,由他去吧,事完后,就在天蓬山定居呢。”
听罢,众人一同起身,辞别群仙。陈岩在灵峤宫的荫护下,无惧恶袭,便留下主持聚拢本源。李洪取出一片玉叶,扬手一挥,立有一幢银霞飞起,拥了南海双童,笑和尚及姓华道童,电驰星飞,朝下射去。晃眼之间,回顾群仙,已只剩下豆大几点人影,飞遁神速,直出想象之外。
南海双童两次探询太仙婆如何见到?有何赐教?李洪摇手示意,不令开口。飞遁神速,不消多时,便将七层云带相继越过,竟比上升时还要容易得多。跟着飞渡了万里落漈流沙之险,也是一瞥即过,总共不过大半日光阴,便达中土。到了小南极上空,李洪方把遁光停住。便见霞光一闪,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便在祥光中落在面前,正是陈文玑和小寒山二女谢璎、谢琳。
陈文玑还待向小寒山二女介绍姓华道童,谢琳已先开口笑道:“怎么会是你?有你这对孖宝在,管教鸡飞狗跳。”
原来却是旧识。那姓华道童的前身是宁一子的门人,劫后改名华罗嘶。因兵解以前为邪法所伤,元气损耗,功力比从前差多了,所以寄在灵峤宫,于今还不满十年。
华罗嘶回应,笑道:“我如何能与李哥哥相提并论呢?”
谢琳笑道:“不要太谦了,至不济,你两人淘气爱惹事总是差不多的。”
华罗嘶闻言,只能朝二女扮了一个鬼脸,引得众人都忍不住要笑。
陈文玑笑还笑,虽然对华罗嘶不大看好,却不愿新姑爷难堪,打圆场的赞道:“洪弟来此是有所作为的。”
小寒山二女看着自己玩大的小毛头不再是任意支配,真有点适应不来。谢璎有点委屈的道:“小世弟真胆大包天,我简直想不爱他了。”
谢琳更是忍不住数落李洪道:“你还夸他呢,都是家父爱他过甚,惯成这样子。以前便爱惹事,近年又奉家父之命,出山修积外功,越闹得不成话了。见了风,就是雨,不管对方深浅,一味蛮干。偏又运气好,居然无吃甚亏。我姊妹两个也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
好了。是狐群狗党的就应感同身受,好像欠了她姊妹整条命,连猪朋狗友也得代讨一份,以示过命交情。不过陈文玑有灵峤宫背境,可不用如此奉承。而且灵峤宫还是牝鸡司晨,宫内作最高主张的却是赤仗夫人。夫人的爱宠娇客,可真得罪不起,忙作和事老,笑道:“你姊妹两个这叫其词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令世弟自从由妙一真人引进到令尊门下,彼时才只两年光阴,如非你二位爱他,带往小寒山,强磨着令师传了不坏身法,又喜他到处游行惹事,怎会胆子越来越大?自己先诱人犯法,如今又要充好人了。”
世事真相往往不由外人知晓,口是两块皮,横有横的喷,直有直的磨,能说得出来的那会是真相。要不是先传不坏身法,阴魔那肯任他两姊妹带李洪出小寒山。不过阴魔存心让两姊妹怂恿李洪,那李洪才会竭诚去修法。要是勉强他去学,那就成压力,压力越大,反抗越强,于是越啰唆,他就越是无心向学。由她们带着他闹点事,使他知道法力高强的可贵,他才会醉心深造。这些谋略能公诸于世幺?
谢氏姊妹还未答话,华罗嘶已在旁拍手笑道:“这话真个通极,要不是每次出事都有二位姊姊赶往相助,小世哥还未有这样胆大呢。我如有一位有本领的姊姊,也早和他一样了。”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但真的保得住不吃亏?要是技不如人,助力未到,就先吃眼前亏了。华罗嘶就是依赖性重,才会吃上偌大的亏,伤及根源。
谢琳得不到认同,气恼了,骂道:“你才有多大气候,也跟他学?这次也要再吃个大亏,再偷偷去哭吧。”
华罗嘶可真被挖到疮疤了,负气道:“谈不上吃亏的是我,就吃大亏也不会哭,姊姊放心吧。”
李洪与小寒山二女斗嘴多了,知她俩无理可喻。有麝自然香,无用东风扬,力量决定一切。正是讲多是非多,有力量就是时运高,甭听鬼叫,我做我的。开启天眼,以慧眼通巡视小南极,即已看到灵峤宫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