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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妈妈突然被扳过去看见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阿爸,活活给吓了一跳。
混乱中,魏翔真的把大哥那碗端了过来,咕噜噜地喝光光。
“尪ㄟ?”妈妈试探性地开口,想测试对方的反应。
“第五个、第五个啦!”阿爸边喝酒边说。
“哦──拍写拍写──”妈妈会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朝着阿翔笑了笑,似乎在说她记起来了。
正喝着红豆汤的奈奈不停地笑,大哥也因为妈妈逗趣的模样而舒缓了不悦的情绪,但回头看见自己的红豆汤突然不翼而飞,一把火就又冒起来。
“我的给你。”东哥立刻把自己还没动的甜汤送到大哥手上。
东哥是英勇的灭火队员,我朝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他只是温和地回我微笑。
稍晚用完饭,全家围在客厅看着电视。时间大约八点半过一点,大哥和他男一半则进了房中不晓得干些什么。
我有些关于草莓的事情想问大哥,等着等着听见房里有笑声传来,心想有东哥往,大哥的气也消得快,是时候去找他了。
悄悄地离开座位,我往大哥门口轻敲几下,推门进去。
大哥正轻松地斜躺在床上,他的情人则拿了张椅子在床边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聊得正开心。
“大哥。”我叫了他一声。
“干嘛?”他慵懒地回看我一眼,心情正好。
“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能不能拨时间给我?”我问。
“我先出去好了。”东哥礼貌地朝我点头,而后带上门,留下我和大哥两个。
大哥由床上坐起来伸了伸懒腰,问着:“想聊什么?”
“草莓从日本寄回来的信你还留着吗?我有些地方想不通。”我想厘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下床在书桌和柜子里东找西找,最后翻出一封边缘泛黄的信封。
我立刻接过来,大略看了一下。
“草莓说是医生将你们带去日本的,不过我怎么也搞不懂他是如何瞒骗过你们,让你们以为他是个真正的人,没有发现他也是你们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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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提过医生会催眠,我们那时候精神状况并不稳定,要下暗示很容易。”
“催眠啊?”大哥点点头。“心理治疗师的确擅长利用这种手法,但我没听过这么神奇的事情,分裂的人格竟然可以催眠其它人格。”大哥陷入沉思。
“草莓的信只有这一封吗?”我翻着信封,发觉并没有写上寄出地址。草莓不懂日文,这封信能寄达已经是奇迹。
“只有这封。”大哥回答。
“医生有可能爱上婉婉……”我重复念着信里的句子。
“所以你和婉婉结婚。”大哥补上了一句。
“哥,能不能描述你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情形给我听。”我充满着困惑,明知事实就在薄雾的那端,却缺了盏灯照出路让我走出去。
大哥点头。“那一天我们从游乐园回来,草莓消失以后你不停的哭,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是无法止住。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借住在翔仔家里,为了怕吓到跟他同住的阿贵一家,我把你和翔仔送到饭店去住。谁知道隔天翔仔却冲来找我,他握着一张你留给他的分手字条,哭的比你那时候更凄惨,说你不要他、你甩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直到一年后我收到草莓的信为止。”大哥说了草莓日记来不及记载的那部分。
“我离开之前和他分手了?他没有告诉我这个。”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谁知道?也许是他心虚,怕说了你又离开他。”大哥说。
门被推了开来,我转头,看见魏翔苍白着脸站在外头。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这个?那张字条写了些什么?”我看着魏翔,问着。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线索,我需要他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
魏翔别开脸。他不敢面对我。
“阿翔,大哥离开后跟着怎么了?我们是已经说好要分手的吗?”我走向他。
他退了一步,神情懊恼而伤痛。“明明还好好的,我洗澡出来你却不见了,只留下那张字条给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啊,我都会改的!但你却一声不响的走了……病好了……不需要我……就走了……”
他的手在颤抖,为了不让客厅里的人听见我们的谈话,拼了命地压低音量。那些声音听进我耳里,像低声的控诉与怒吼。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离开是因为我再也不需要他,他觉得自己只是被人用过就丢的垃圾,而后为了不再被丢弃,便对我加倍的好,加倍的紧迫盯人,但心里的那个依旧存在的伤,也往下侵蚀得更深更深。
无论那时的分手是什么原因,我都伤得他很深很深。
大哥走来小声跟魏翔说:“先让我们谈谈。”跟着把门带上,我们又回到原位。
“我觉得那张纸条不会是你写的,你觉得会是你吗?”大哥问着我。
“不知道。”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我没有办法正确地告诉你。因为我始终觉得我是爱着我的老婆的。如果我是爱着我老婆的,就代表那张字条是我写的,因为我不想和阿翔在一起了,所以我才会和他分开,跟着娶了老婆。”
“那如果你并不爱你老婆呢?”大哥换了个方向说。
我失笑。“这怎么可能!”
“别忘记还有个医生存在,医生爱着婉婉。这是关键句。”大哥的目光直视我,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让我无法逃避。
大哥跟着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松。“其实你现在也好了,过去的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忘了就忘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婆不在了,就剩个女儿,要重新开始并不困难。看你是想娶个新的漂亮妹妹,还是勉强将就翔仔,都到这把年纪也没什么顾忌,自己喜欢就好。”
大哥跟着又说:“你啊,之前那段路那么辛苦,现在总算是走出来。看着你过得好,大哥也才没那么内疚。”
我笑了笑,大哥还是很介意当年阿爸把我送给别人当养子的事情,他一直认为自己也有责任。但那时的我们都只是小孩子,没有人有能力为自己的将来作主。
“我过两天想回去日本的家看看,也许草莓会留下线索给我。”我说。但机会想必是微乎极微的,照医生的个性,不该留的他不会让它留下来。草莓也许是用尽力气才让她的日记本逃过和我的记忆一样被抹煞的命运,要发现其它的蛛丝马迹恐怕难如登天了。
“大哥,你有空帮我照顾奈奈几天吗?”我说。
“奈奈我帮你看着没问题。翔仔呢,你要带他一起去日本?”大哥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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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他在我没办法想事情。”他最拿手的就是让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叫床以外什么都忘光光。
“这时候丢下他,不是又要叫他想歪?”大哥啧了声。“自从八年前被你一声不吭突然甩了以后,他的个性说多阴沉就有多阴沉,连他姐也搞不定他。”
“很糟吗?”
“我记得有一回,阿贵的儿子爱玩弄烂了他一个钥匙圈,他发起疯来打了那小的几巴掌,害得那小的现在看见他就躲得老远。”大哥补了句。“那钥匙圈是你送的,不过我猜你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游乐场里的黄|色米飞兔布偶钥匙圈。但我没开口。
会想回日本,多半的原因或许也在魏翔身上。他的不安至今仍在,他恐惧着我随时会离开他,而那张分手的字条是所有问题的源头。
我的私心希望找出证据证明那张字条并不是我写的,而是医生或其它人,那么我便可以告诉他我从头到尾都是爱着他,要他别时时刻刻都担心我又突然离去。然而这么一来,我就算是背叛婉婉,她毕竟是我的妻子,也爱了我许多年。
和大哥谈得正深入的时候,奈奈突然破门而入。
“爸爸!”她慌张大喊着:“爸爸!”
我以为是刚刚落寞离开的魏翔出了什么意外,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
“巫婆、巫婆出现了!”奈奈指着门外,惊慌地喊着。
良智?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良智怎么会回到台湾来?
门口那辆黄|色出租车在黑夜里沿着田间小路驶离,良智挽着整齐的发髻穿著套装,虽然刚下飞机还提着行李,却仍是一丝不苟地找不到紊乱的地方。
“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奈奈带离开日本。”良智的声音还是如昔冷漠,令我完全感受不到温度。
“我只是带奈奈回来度假,我有为张纸贴在大门外面了。妳应该看得很明白才对。”全家大小都围在门口看着良智,我有些不安,怕良智会将以前我和养父的事情泄漏出来。这个家是我最后还能得到温暖的地方,我不想他们也和良智一样,用鄙夷的眼神投向曾经被养父性侵虐待的我。
“我要带奈奈回日本。”良智坚持着。
“已经很晚了,我先送妳去饭店佐个一晚再说。”在家人面前,我提早向良智学白旗,深怕一个不小心对话中就泄露出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阿翔。”我回头对魏翔招了招手。“能不能麻烦你开车载我们一程?”
他点了点头,拿出钥匙就先去热车。
“奈奈今晚就麻烦你们了。”我对家人们说。这时却看见阿爸的面容苦涩。
“妈,我们先走,别在这里讲。”我拉着良智的手,半推半扯地将她送进魏翔车里。
“你实在过份。”被我塞到后生的良智冷冷地说着。
“是妳一直无理取闹。”我就坐在她旁边,而不是早已习惯的副驾驶座。
“奈奈是我的孙女,我把她要回来有什么不对。你跟奈奈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不觉得跟我争孙女是自己理亏吗?”良智说。
“就算真的没血缘,奈奈也是我户籍上的女儿。我还是会那么疼她,是不是亲生的根本一点分别也没有。”我认定她是我的孩子,也决定疼她一辈子。
魏翔车开得快,灯火街景在车窗外飞快地后退,几个有红绿灯的路口都没停,一直在马路上超别人的车。他的情绪仍然不稳定,我由他开车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只是有良智在,我没办法开口说些什么让他安心。良智不能知道我和魏翔的关系,否则她又多了个奈奈不能有个同性恋父亲的借口,让奈奈远离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奈奈的……你养父曾经亏待你,难保你以后不会将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用相同的方式加诸在他女儿身上。”良智一直很冷静,而她的言语就像锋利的刃,来回问不停割伤人。
魏翔的车停在饭店门口,我拉着良智下车,顺手提起她的行李。
“放开我,你这个无礼的人!”她甩开我的手。
饭店旁就是车潮川流不息的马路,她一个不小心脚绊着了路旁的水沟盖,整个人往外头摔出去,我连忙将她从马路边缘扯回来,省得她跟养父一样落得被车子辗毙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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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过猛的结果,良智和我双双摔倒在路旁,我的手腕被她鞋子的脚跟狠狠地踩了下去,痛得我皱紧眉头冷汗直流。
魏翔急忙过来要扶我。
“你别过来!”我不需要他来淌这趟浑水,这是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他的脚步停在车旁,身影静止不动,脸上的神情似乎又恢复成那日新宿车站初见面的模样。那时的他穿著一身黑,深陷的眼窝憔悴的面容,一直等不到他爱的人归来,心几乎死寂了。
我独力站起,将良智由地上垃了起来。
“我知道妳厌恶我,一丁点接受我这个儿子的意愿也没有。我们都不喜欢彼此,但是却硬被安排成为母子关系。我不需要你接受我,更不需要你放弃仇视我,但是妳应该要明白,所有的事情并不是我的错,妳和妳丈夫离婚不是我从中破坏,婉婉被她父亲强暴也不是我所造成。妳失去丈夫、又失去女儿、一辈子不幸从来没有快乐过,完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禽兽,错的人是他,妳该恨的人是他,妳清楚了没有!”我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在良智面前将埋了许久的怨恨吐出。
良智红着眼眶,狠狠地搧了我一巴掌。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所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良智的眼泪落下,忍耐着激动,平稳地开口说着。
“他不是我杀的,是失足坠楼。”我觉得我们在外头太久,引来了路人侧目。于是我抓着良智的手将她往饭店里拉去,我们需要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空间好好地谈谈。
魏翔走进车里,茫然地望着远方,而后低下头伏在方向盘之上,闭起双眼。
我转过头不再注视他,刷了卡后和良智进到饭店房间里,关上门,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
“我会和你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