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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Aurora……”他竭力控制自己,没有再度压上她,她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程度的欢爱,“今天去米兰逛逛吧。”
少女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兀自摇头:“今天很累,也有力气走那么多路了,只想在湖边一个人逛逛。”
霍广云点头,他并不奢求他的妹妹能够一下子放开所有接受他的爱,不妨慢慢来——既然他已经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于是霍广云在家里为她做早点,而湘灵就在别墅附近散步——当然广云把舅舅派来保护他的人派去暗中保护他的妹妹了。
湘灵其实已经见过很多同类型的湖泊了,都是在阿尔卑斯山脉里因为冰川千万年的磨蚀而落成的,宁静安详,确实度假休养的好地方——谁能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肺炎,可以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她走过刻意铺出的石子路,来到平直的公路边,在湖边的长椅上,有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叫卖他异国风情的巧克力。
端正成熟的腔调和清秀的五官让他很容易得到人们的好感,他有着深栗色的头发和近乎黑色的深绿色眼眸。
看到湘灵走过,他殷勤地叫住她:“美丽的小姐,需要来杯加勒比的巧克力吗,看您的脸色,似乎很需要它啊!”
湘灵微笑接过,递给他一张10欧的纸币:“谢谢你的好意。”
年轻人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退了回去:“算我请你的吧,能够请美丽的姑娘喝杯热巧是我的荣幸。”
他的脸庞是意大利南部人的微黑,憨直诚恳的样子也让湘灵放弃了走下去的念头,安静地坐了下来,用已经算是相当流利的意大利语与他聊天。
“你的生意还好吗?”
年轻人微笑:“其实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想来体会下安静悠闲的生活,不过没那么多钱,只好边卖巧克力边看风景拉!”
他坦荡的笑容和充满阳光的气息,不同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太繁复,充满了勾心斗角,永远不可能有那种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这么想着,看到一个皮肤更她更苍白的男子,咳嗽着、低哑着嗓音:“麻烦来杯巧克力。”
他苍白到血管似乎都已经沉淀,泛出蓝绿色的光芒。修长洁白如同大理石的手拈出一张10欧的纸币,接过巧克力的同时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又想退回的样子,然而那个苍白到看不出年纪的男子突然沉声:“这是感谢你的服务,请收下。”
他明明用了个请字,却说得比命令还绝对,看着年轻人一脸僵硬笑容地接过,他却微笑了:“不要因为对方给你太多而退回,虽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却要衡量好自己的实力。”
湘灵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时,仿佛是在最寒冷严酷的冬日里,赢得最温暖的阳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在一个需要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然而他的严厉也好温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导那个南方年轻人如何做人。
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拿着巧克力离去了。
年轻忽然凑近湘灵:“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边诶,真是个很怪的大叔,你说呢?”
看着眼前的开朗少年,湘灵笑了:“其实我的年纪也很大了,只是你们向来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而已。”
“啊?”
眼前少年的惊讶让她微笑,悄悄将10欧纸币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早餐去了。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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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科莫湖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期间经过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没有很热闹,都是我一个人陪着他们中的寿星单独度过,他们竭力想要摆脱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般。
他们终于认识到,如果他们保留了兄妹这一层意识,我永远不会退让,于是他们就像对待情人般地对待我,我竟成了最幸运的情人——同时拥有两个这么出色的爱人?!
终于有一天,在二哥照顾我的时候,临时到来的电话让他的神情紧绷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语以及鲜明的南部腔调让我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必须现在就离开,出发去西西里。
他快速地拥抱我:“灵儿,一个人小心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然后便飙出那辆我从来没见他开过的不知牌跑车,迅速地离去。
我发现脖子上细致的蓝宝石项圈,悄悄拿下——这与我现在毛衣、牛仔裤的打扮多么不衬啊!
看到门口的摊子仍然在,热情的年轻人拉住我,要我帮他一起叫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应了。
年轻人叫Fabio,今年21岁,那不勒斯人,在米兰读书,喜欢马拉多纳——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热情得一点都不像个读金融财务的年轻人——以他的买卖方式,亏本本来是一定的了,幸亏有那个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欧来资助他。
被Fabio影响,我也开始管那个永远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时候那么阴冷的天气里,他居然从不摘下他的墨镜,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头发和鲜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
大叔永远下巴上、嘴唇周围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镜和黑白灰的风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烟粉色的猎装,褐色的太阳眼镜,胡子被刮的很干净,微笑朝我们走来,我和Fabio惊讶得面面相觑。
大叔拿过巧克力,照例是10欧纸币,我们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却坐了下来:“Fabio,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前段时间一直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健,现在却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帮我叫卖的。”
大叔微笑:“是我误会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释,却把我们私底下的称呼脱口而出,接不下话,只好一脸尴尬。
倒是那个大叔很绅士地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叫我大叔,没有关系。Aurora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宝贝。”
他说到父母,我就会想到一个多月后的,永远背弃他们的自己是多么残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老是这样叫我们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你们可以这么叫我。”大叔笑着离开,我目送他走回哥哥们的别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的宅邸。
Adrian,拉丁文里是黑色。舌尖在上颚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织般。一个抑郁而外冷内热的男子。
与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来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当成14岁的小女孩,我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我16岁半都多了,快17岁了都。”
他怪异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么看你都不到15岁啊,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我冲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啊!”
他立即妥协:“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两个哥哥的,他们看起来比大叔还不好亲近。”
我不由微愣,从来只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是十分温柔的,除了学业,几乎都是在纵容我,但没有想到,他们对外人会如此冰冷。
Fabio给我舀了杯热巧:“我感觉你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没出现,你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恋大叔?!”
他的怪叫让我好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连面孔都几乎没见过的人呢?我的爱情,必定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我只是在担心突然离开的二哥罢了,不说二哥,连大哥到了这个礼拜也没有回来,显然他们正在面对十分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他们必须连手对待。
其实就算他们不在,也会定期有人给我送新鲜蔬菜和做饭,而且我的意大利语因为和Fabio在一起的缘故突飞猛进,沟通也没有问题。只是总感觉哥哥们不在的时候,意大利就变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卖都显得没有意思。
终于,Fabio的假期结束了,他结束了摊子,把那口大锅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给了我,我们彼此交换了MSN。
一直都拒绝去米兰城,结果一个人倒因为实在空闲,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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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似乎不太好,米兰的两支球队正要在今天开始他们的同城德比,狂热的球迷似乎都整装待发要去球场的样子。他们那样鲜明的目的,倒与我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好窝进一家咖啡馆。
那里模仿酒吧一样让你射飞镖——而且是射在欧洲地图上,我微笑着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个人的欧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法国,德国和瑞典。最后的那支镖出乎我意料,稳稳地扎在瑞典的北部,ICE HOTEL的所在地Kiruna。
那时候我真的在哀叹,为什么,难道上天真的残忍到我必须单独一个人去一次ICE HOTEL吗?!
哭丧着脸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发现大哥、二哥都已经在家,并且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回来,他们立即冲向我,大哥将我紧紧压在他胸口,我甚至可以听到他逐渐放缓的心跳声:“还好你没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不是有留纸条吗?”我疑惑。
大哥脸色一僵,二哥道:“担心你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情,然而十有八九和他们的家族有关,不过这种江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乱,你千万不能去。灵儿,没事多待在家里,哥哥已经帮你把电视弄好了,网络也没有一点问题,书我也去拿了很多来,你一定要待在家里,听话。”二哥摸了摸我的头发,又离开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灵儿,爸爸说了,他希望你过年之后可以开始着手申请大学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为你在米兰申请学校算了。”
“你们家不是在南方比较有影响力吗?”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党家族吗?
大哥摇头:“我们家族是一战开始迁往西西里的,本身是北部山区一带的贵族。”
我点头,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感觉读书是逃避生活压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坐上门口等待了许久的MAYBACH62,扬尘而去。
看意大利国内的报纸,最近总说南方因为黑帮纷争而趋于暴动,某重镇平均一天因此要死1。5个人。两大西西里本土势力在作殊死争斗,其根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认的一个婚约。
塔蒂家族和古里诺家族曾经在多年前订下一个婚约,但是后来塔蒂家族单方面撕毁了它,并且撤走了合作资金,导致古里诺家族迅速退出争夺。而多年以后,与美国联系紧密的古里诺家族卷土重来,导致意大利南方的安全形势十分紧张。
Francesco。Rafael。Tatti?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们,正是身处这个家族啊!
怪不得他们紧张成这样,而此时,也正是我逃离的绝佳机会啊!
然而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很害怕,我怕哥哥们因为我而分心,如果他们因为我的逃离而死去,那么我原本正义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动,岂不是变成要伯仁因我而死的惨剧?
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后,我就阴郁地打开窗户,迎向潮湿阴冷的湖泊。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大叔在下面。
“大叔,你要变成我的Romeo吗?”我开玩笑,目光向下扫描,突然发现黑色风衣下不显眼的血迹。
大叔轻声:“我亲爱的Juliet,你能让我上去吗?”
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不回隔壁自己家的豪华古堡,可是我还是努力叠起了床单被套从窗口放下,一边放一边用不太纯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你的血别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来,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气:“谢谢你,Aurora。”
摸索来摸索去,终于在自己房间找到了医药箱,刚拿出临时绷带要给他包上,却被他摇头拒绝了:“谢谢你,不过我有自备,请你拿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两个哥哥因为我的缘故从不在家里抽烟,所以家里根本没有,除非是炉灶。
再一想,记得有从国内带过蜡烛和火柴,那消毒作用应该也还可以吧。
他的伤在右大腿,擦过了股动脉,血流的有点多,看那个凹洞,很明显的枪痕,我拿过他卷开的特殊绷带,背过身,听见刀划过肉体的声音,他竭力控制咬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后他好象打开了什么,涂了什么药粉之后,他轻轻晃动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为他包扎。我努力不去看那个伤口,一圈一圈地缠绕,看到大叔满头大汗,便要他把墨镜拿掉,他摇头,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我只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