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根本不让我们有机可乘!”
云岭山脉横阻在天玄与南荒之间,天玄欲攻南荒,必过此脉,且山中枝繁叶茂,可以说为天玄大军当了天然的遮风屏。
多咄拍案而起,大喝道:“该死的一群狗杂种,有种出来打个爽快,这样躲着藏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谛听轻点额角,定声道:“他们这是在耗我们的耐力,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输。”
多咄闻言,颔首退了一步。
谛听转眸看向帝峻:“南荒还有多少兵力和粮食?”
帝峻忙道:“兵力八万,粮食……顶多只够吃十日。”
“十日,他们三日之内必逼过来,十日应该能撑段时间,”谛听沉吸口气,闭了闭眸,再睁眼时,目光蓦然坚定,朗声下令道,“帝峻,先把草原里所有牧民全部迁往城内,此事要快,今日内必须完成,我让木达拉与塞善走另道与东洪其他将士会合,估计这两天还能带来二万人马,到时十万对十五万,我们未必会输!无论如何,定要撑够十日!”
“那十日之后呢?”多咄疑问。
谛听淡言:“我自有办法。”
洛成道:“万一赤焰与天玄合攻珠华呢?”
谛听摇头:“不会,如果真有合攻之意,天玄何必躲在山脉中,早该出山与赤焰会合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帝峻面露难色:“可我们并不知道天玄究竟扎营在哪儿,山脉出口众多,兵力若被分散的话对我们十分不利。”
谛听点头:“山脉出口虽多,但真正能容十五万人的出口只有四个,他们知我们兵力少,一定不会分散攻打,你们分别带领人马守住这四个出口,一有动静立即互相支援。”
“是!”众人忙应。
谛听颔首,浅浅一笑:“这次仗怕是有去无回,你们……”
两国夹攻10
他还未说完,洛成已朗朗打断:“我们誓死跟随您,王,有我们一日,任何人也别想踏入珠华一步!”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我听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我只是不懂,这群总把天下和牺牲挂在嘴边的男人何时才能明白,死并不可怜,而那些爱他们却又被他们留在这世间的人,才是最可怜的。
轻轻掀帘进去,但见谛听转眸看住了我,于是,帐篷里其他人也寻了他的目光,刚才还豪情壮志的气氛就这么被我打散了。
帝峻一步跨至我身边,略带责备地道:“城儿,你昨晚去哪儿了,一夜没回来!”
我俏皮一笑,撒娇着道:“陪了陪鹰儿,没调皮呢,我保证。”
转眸看向谛听,他已弯身研究地图,脸上依旧一脸漠然,我心中苦笑,径直走到他案前,看了眼上面的南荒版图,又望向图上的三色旗子。
以前爹爹在的时候,我也常陪他看图,所以看南荒版图对我而言并不陌生,那时,爹爹是用红旗子来代表赤焰军营,白旗指的是珠华自己,那么新冒出来的黄旗……
“这个是指天玄么?”我拿起黄旗转了转,谛听未回我,但怔了一瞬后抬眸看向我。
我笑了笑,但听帝峻道:“城儿,别胡闹,回你的帐篷去。”
我看他一眼,未答话,弯身扫了眼版图,片刻,将黄旗插到云岭山脉的脉末森林处:“天玄的军营在这儿。”
众人一惊,帝峻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都说我昨晚没去调皮了嘛,”我扬起下巴,露了得意的笑,“我让鹰儿派它的臣子去查的,查了一夜呢,一定不会有错,”转眸看回谛听,我又道,“信不信由你。”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谛听,谛听皱眉看我半晌,忽道:“你……”
“我不是要帮你,”早已料到他要说什么,我淡笑着又拿起一面黄旗捏在手里玩弄,“太后之所以不给援助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还活着,她不容许,她要的是你的命,却要全南荒来陪葬,换言之,只要交出你,南荒就得救了。”
“城儿!”帝峻喝令我住口。
我反狠看向谛听,笑意骤冷:“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允许,帝峻哥哥更不会允许,他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重,比我重,比紫裳姐姐重,比这个家重,所以我要救的是我的家人,而不是你,你要死我不会拦,可我不允许我的家人出任何事情。”
帐篷里忽然静地可怕,众人但见我与谛听直直对视,不知如何反应,片刻,还是洛成先破了沉默:“臣曾听说先朝有名将养雕为探,鹰与雕乃同类,又飞地高远,不易被箭射落,且倾城的鹰非比寻常,是草原兽王,与倾城又亲近,依臣看,这情报可信。”
两国夹攻11
连多咄也跟着点头,毕竟事出紧急,谁也无暇顾及从前宿怨,可谛听依旧一瞬不瞬地紧盯住我,冷声问道:“天玄来袭之事是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中一落,强扯嘴角:“你在怀疑我窃听你们机密么?你还是不信我。”
他皱眉,淡把目光移开。
我笑叹了口气,将黄旗缓缓插入云岭山脉中:“我说过,我不想再失去任何我所爱的人,我失去不起。”
转身离去,从他的面前淡然离去,我垂眸,只觉脑袋昏沉沉的,昨夜为找军营所在,我和鹰儿忙至天明,如今,该说的说完了,倦了,困了,想睡了,也该睡了。
可方欲掀帘,帘已被人掀开,我抬眸正见荧惑站在外面,看我一瞬后又一步绕过我进了帐篷:“有救星了。”他但道几字,忽将整个人心都吊了起来。
谛听皱了皱眉,问:“塞善和木达拉回来了?”
“是。”荧惑笑答。
多咄忙问:“救星?难道他们带回来很多兵马?”
“不,兵马只两万,”荧惑摇摇食指,“但是,他们带回来了‘太后的援兵’。”
他说“太后的援兵”这几字时,突然别有深意地把眸转向了我,我下意识地一阵警觉,但见他眸心笑意越发诡异,忽然心中一紧,原本一片空白的脑海但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帐篷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叫嚣,我忙掀帘冲出帐篷外,但见尘浪滚滚中两万人马徐徐行来,为首的是塞善与木达拉,而他们身后,正用马车拉着一只巨大的铁笼。
“王!”塞善与木达拉同时下马,向不知何时已走到我身边的谛听颔首。
谛听略点点头:“辛苦了,”目光也移向了铁笼,“那是什么?”
塞善与木达拉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荧惑笑盈盈地从众人中间走了过去,走至铁笼边停下,但掀起那布的一角说:“这可是能够换取南荒千万人性命的筹码呵。”他笑着,将那笼子上的布一点、一点缓缓扯下,“我以军师的身份保证,有了他,太后的援兵怕是不想来,也得来了……”
他说话声音慢悠悠的,却让全军营的人都兴奋激动起来。
军营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为有援兵来到,为塞善和木达拉的归来,而我却怔怔看着那只铁笼,除了面对我的那一面,铁笼三面被布遮起,挡住了阳光,里头黑洞洞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蜷缩在角落,而那个黑影……那个人……
两国夹攻12
一股风浪从草原尽头吹过我的身体,呼呼的风声蓦然灌满了我的耳畔,还有手腕铃铛脆动,如同泉水般的丁冬渐渐敲醒心中如雾般的迷惘。
于是,我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
“城儿,你怎么了?”帝峻问我。
我忽然心中涨痛,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冰冷了我的身体,身体,开始颤抖,帝峻想扶住我,但听我口中痴痴低喃出一个名字:“小五……”
……倾城,我等你……
又想起我离开宫城时他所露的笑容,在清晨的薄雾,比阳光更明亮,更温柔……
“小五……小五……”我茫然向他快步走去,却见荧惑眸心的笑意,突然一浓。
“呼哗——!”布被他全部掀下,漂浮在空中,又落到了地上。
于是,道道阳光涌射进铁笼,笼中人突然一惊,哀号着在笼中四处逃躲,可无论他往哪里躲都逃不开阳光的照射,终绝望了,他缩回笼子角落尽力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野兽受伤发怒时的呜咽声。
我的胸口如同被人狠捶了一下,怔得脑中全然空白,但听谛听冷问:“这是怎么回事?!”
塞善忙道:“王,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抓住他的,他……”
似是终耐不住阳光了,灸舞的呜咽声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凄惨,我蓦然惊醒,拔腿跑到铁笼边,冲着荧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在干什么?!没看见他怕光吗?!没看见他怕光吗——!!!”
木达拉跑上来一把拉住我:“倾城,他不是怕光,他是遇到光会发狂!他失心了,被人下咒了!”
“我不管!!”我推开他,心里已听不进任何事情,“我只知道他在难受!他讨厌光!把他放出来!不准把他关在笼子里,不准!!!”
“不行!他见了光会发狂,会乱杀人,他现在是个怪物!”木达拉一口回绝。
“小五不是怪物!!!”
“他是,他被人下了失心的咒,他现在不是你的小五了!”
“不准你说他是怪物!你给我闭嘴!!!”
“可他现在就是个怪物!”
“小五不是怪物!!!不是不是不是!!!!”我捂住耳朵,不愿去听任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实,忽然跪倒在地上,我像是崩溃了般,掩面哭泣,“小五不是怪物,他是被我害的……他变成这样都是被我害的……我才是怪物……我才是啊……”
草原上忽然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我的哭声,和灸舞的呻吟声一样凄厉。
不知过了多久,荧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真的想放了他么?”
我停止哭泣,仰头狠狠盯住他,但见他眸心迷雾般妖娆的笑意:“那,我替你放了他吧。”
“荧惑!”木达拉还没喊完,铁笼的锁已被荧惑打开。
门支哑一声自动向旁开去,我跪在地上,侧头看向笼子里那个依旧蜷缩的身影,然后,那身影忽然抖了一抖,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缓缓抬头,缓缓朝门外的我看来。
两国夹攻13
“小五……”我向他伸出了手,“小五……”
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动弹,大家都生怕惊动了他,更怕他下一刻就会变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只有我,含着泪,带着笑,一点点靠近他,用力地伸长我的手,如同从前他看见我右手上如同蝼蚁般的黑咒时那样的温柔与心痛。
“小五,小五……”我笑唤着他的名字,笑着回想我与他曾经历过的太多种种,然后,看他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我更开心了,靠地也更近了。
突然一声怒吼,几乎是在谁也反应不过来的时刻,他顿时目露凶光,整个人向我扑来,发凌乱地遮住了他的脸,但留一双因杀意而通红的双眼,看着那般狰狞,我没有惊愕,只有心痛。
“砰——!”
一计闷响,身前张开一道弧形屏障,白袍随风吹拂过我的脸,还有那头银发,如同沾满星辰的丝带满天飘落于我的眼前。
“看清楚你要杀的人是谁,灸舞!”
那是谛听的声音,还是那么淡,那么冷,却成了我唯一的救赎。在所有人都错愕到无法反应的时刻,他已挡在我身前,挡住了灸舞的猛攻,挡住了灸舞的杀意,挡住一切会危害我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每每最先挡在我身前,让躲在他身后的我越来越无助,越来越不懂得如何去保护别人。
可其实,我想懂……
深吸口气,我起身,忽然冲出谛听的屏障一把抱住灸舞。
我想这次连谛听也惊愕了,不然,他的星灵怎会突然弱下?
灸舞的手猛然撩起欲拍向我的后背,而我更紧地抱住他说:“小五,是我啊,你的傻瓜倾城啊,你不记得了么?”
身后一阵掌风,却没有剧痛,是他的掌停在了离我只有一隙的地方,他的身体渐渐僵硬住:“倾……城……”
“恩!倾城,你的傻瓜倾城,你想要娶的那个倾城啊,还记得么,记得么?”我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灿烂地笑着。
他一脸迷惑,眼中有怒焰在减弱:“娶……你……”
“恩,”我笑着点头,“你说过要娶我的,让我嫁给你,好么?”
“嫁……”
“让我陪你一辈子,好么?”
不去看身后的人群,不去看身后的谛听,不去看心里最真实的爱意,我只想着要还清欠了别人的所有东西,而我欠灸舞的,就是一个一辈子的承诺,他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的承诺。
“倾城……”他叫我了。
“恩,我是倾城。”我笑了。
“倾城……”
“恩!”
看着他脸上渐消的疑惑,看着他眸心熄灭的怒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