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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个小时,我像一纸涨满了风的帆船,顺流而下,充满了动力,但却没有方向。我殷勤地照顾着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添酒加菜,逞幽默、讲笑话、搬弄人生哲学。当我像个傻B似的依然滔滔不绝地喷吐唾沫星子的时候,小艾已经是第三次看表了。
临结束的时候,我抱歉地问:“喂,我今天是不是话多了点?”
“很好啊,让小女子领略了您的博学多才……”
“骂我。不肯实说是不是。不过也没关系,我这人打熟不打生,处久了您就会发现,其实我这人挺好的……”
“你是一个,还算老实的——好色之徒!”这是小艾临走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和这句话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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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手里攥着漂亮女孩的电话号码,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兴奋和让人无限遐想的事情了。
在此后的五周时间里,故事便开始流入某些三流电影中的俗套——我持之以恒地打电话给她,她开始是敷衍、继而躲避、继而习以为常、继而心存依赖,再继而我便开始减少电话的数量、直到为零,她开始主动给我打电话、次数不断增加,我开始提出见面、次数越来越多、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攻关达到了破天荒的五十六天,而且整个过程我都异常兴奋、乐此不疲。
总的说来一切顺利,只有一点给了我一个切切实实的意外。
那就是关于小艾,她人看上去温雅柔弱,薄薄的小身板如弱柳拂风,然而有时她的一些举动却让我大跌眼镜。
首先是她的酒量。
第一次我们见面喝的是咖啡,她当然表现不出什么;第二次见面彼此还有点谨慎,我选择喝啤酒,她喝饮料;第三次她就开始尝试着喝一点酒;第四次的时候,可能是心情不佳的原因,她喝酒的样子简直把我吓坏了。
那天我们见面约定的是晚上八点,在凯宾斯基饭店附近的一家酒吧(我原先还自作多情地选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MISS酒吧,可立即被她以无可商议的口气否定了)。她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看起来情绪很糟。她上来就点了一瓶brandy,而且不加冰或者其他诸如绿茶雪碧或矿泉水什么的,直接倒在杯子里咣当就喝完了,一口喝下去足有一两多,让我惊讶到不敢大声说话。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你面前大杯大杯地往嘴里灌白酒,我简直有点不知所措。我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她,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往杯子里倒酒,然后再一口喝完。
厕所女孩(12)
喝到第六杯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闭着眼睛胡言乱语了,但是即使这样她也并未停下手里的酒杯。到第八杯的时候,她基本上才停住了,原因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嘴巴的准确位置,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九杯酒的时候,她把整个的一杯酒完全倒在了自己漂亮的裙子上。
然后她就瘫在了酒吧的沙发里,任我想尽了千方百计兼使尽了浑身解数也难以让她离开那里。在此后的两个多小时里,她的嘴里只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是那种黏黏糊糊的口气,拖长了音:“你别碰我……”而且只要我的手一碰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她的这句话就会立即冒出来,像是揿录放机的电钮开关。
在我们拉拉扯扯的过程中,有几次我的嘴唇和她的嘴唇之间的距离仅有不足一公分,我几乎不能自持。我在想如果我的脖颈往前再做少许伸展的话,两张嘴就会很“意外”地撞在一起……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一下,请注意,是仅此一下,而且未能如愿!因为在我的嘴距离她的樱唇仅有零点零三公分的时候,我突然清晰地听到她的嘴巴里连同喉间传来一种波涛翻涌的潮音,仿佛随时会喷薄而出……
我立即被吓得缩回了脑袋,再也不敢往前凑合。
还好,她的喉间只是虚张声势,一直没有喷出来任何物品。后来我就随之任之,不再去惹她,自己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翻出一本八卦杂志翻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我将身边的所有能看到的杂志都翻了个遍,也即将昏昏欲睡的当口,小艾突然间从椅子里坐了起来,并且声音异常平静地说话,吓了我一大跳。
她说:“你还吃东西吗?”声音镇定自若,仿佛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们只是来吃东西,吃完了理所当然地结账走人。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说:“要不我们走吧!”
“好吧。”我说。
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我记忆中她在我面前喝白酒的情景。
此后,小艾在我面前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级无敌纯情淑女的形象,基本上排斥掉一切与淑女形象不甚协调的动作,比如抽烟啊喝酒啊说脏话啊喝汤像猪啊打呼噜啊跷二郎腿啊旁若无人大笑大叫啊等等……而且持久弥坚,长此以往。
其次是她的胆子。
这让我想起初中课文里的一篇关于猫的文章,她忽而胆小如鼠——不,说不定比老鼠还要小;忽而又胆大包天——包天有点不可能,但要上天却是真的!让人捉摸不定。
我们认识的第四周的一个周末,我陪她去朝阳公园玩儿浪漫。
在一片假山旁边的休息区里,小艾坐在椅子上闭目小憩。我去买水,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她杀鸡般的凄厉的尖叫声。我吓出一身冷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看到她老人家正在对着假山上的一块石头没命地叫唤。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只看上去刚出生不久的羸弱的小老鼠正在试图爬上面前的一块一尺来高的石头,然后钻到上面的一个小洞里去。然而在小艾的分贝极大的尖叫声的恐吓下,它惊恐万状、四肢无力,居然连跳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还是从半空中落下再也动弹不得。可怜的小老鼠居然就此昏死过去!
我走过去拎着尾巴把它捏在手里,问小艾:“就是它把你吓成这样的?”
小艾惊魂未定地点头,然后示意我离她远点。
“还怕什么?你都已经把人家先吓死过去了……”
小艾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探着身子:“它死了吗?”
“还没有,只是被你吓得暂时性休克。”我把它放到洞口,然后用树枝把它推进去,“过会儿就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小老鼠一起领教了小艾天籁般的高亢嗓音。
在此后的半个小时内,因为这件事小艾遭到了我的无情嘲笑。然而我的得意的笑声还没有来得及持续到第四十四分钟就戛然而止了。
厕所女孩(13)
原因是小艾要玩过山车。
说实话,自我记事起,我就对这些惊险刺激的游戏不感冒,什么海盗船啊、过山车啊,从来不玩,或者也可以说我害怕这些玩意儿。我好像有类似的恐惧症,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浑身肌肉收缩、神经紧张。
所以当她一经提出要玩过山车的时候,我的嘴巴立刻就闭上了。我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后来又顾左右而言他,想岔开了之,再后来就痛陈弊陋、痛贬打压、外加其他娱乐项目的威逼利诱……然而这些都没能成功,小艾坚持要玩。
小艾美丽的大眼睛里透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你不是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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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怎么可能!”我当然否认。
总不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柔弱女子独自一个人上战场吧,那样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最后我将心一横:人生百年终有一死,今儿我豁出去了。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紧张极了,甚至在被赶鸭子上了架的前一秒钟,我的心里还在犹豫:上还是不上?这是个问题!
当过山车在缓缓地上升的过程中,我的心也以同样的速度在向上提。没等过山车到达顶端,我的心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极限。在过山车里最高点大约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我的凄厉的呼喊声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了。
小艾在旁边捅我的腰:“喂,还没开始下降呢!”
我说:“是吗?管它呢!”
我干脆闭上眼,任凭自己早已失控了的声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后来管理员说,在我的带动下,本次过山车的齐声呼喊大约提前了二点五秒。为本年度以来发声最早的,同时在呼喊的力度上也是半年多来最大的。
我已经记不得后来我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落下来的,反正整个过程我一直闭着眼、一直在喊,甚至过山车都已经停泊入港了,我的声音还没停下来。
小艾和一个管理员一起把我搀扶了下来。
她拍拍我的脸:“喂,睁开眼吧,结束了!”
“结束了?这么快?”我睁开眼,懵懂地望望周围,动弹一下双脚、再试探一下脚下结实的地面,确定了落地的真实性。
“真的结束了?我还没玩过瘾呢……”我说。
小艾坏笑着:“真的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不不不不……”我立即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然而远非如此。
正当我试图调整站姿挺起腰杆的时候,小艾的第二个建议又冒了出来:“我们去玩儿海盗船吧!”
我重新靠在了墙上……
之后,海盗船、星空探险、山地采矿车、空中转椅、高空水道……总之,那一天,朝阳公园里可以称得上“惊险、刺激”的游戏我们都玩了个遍。
我盔歪甲斜、衣衫褴褛地跟在小艾的后面,亦步亦趋,像个打了败仗归来的士兵跟在将军的马后,诚惶诚恐,外加垂头丧气。
望着小艾那张因兴奋而晕红的诱人的脸蛋儿,看着她苗条纤细的小瘦腰,还有她乱蓬蓬的头发下面的冒着热气的小脑袋,不知道它里面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又在酝酿什么让我心惊肉跳的伟大计划……
果然,小艾的樱桃小口又在一张一歙地发出口令了:“我们……去……蹦极……吧……”
我终于崩溃了。
我跪地求饶:“饶命啊女英雄……”
这次小艾没有强求,而是最终一个人走向了高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此起彼伏。
她站在了跳台上。
我在下面远远地仰望着她,只能看到一个小红点儿(她的红色的上衣)。那个红点儿在我的头顶的跳台上左右移动,好像是在犹豫。过了十几秒钟,红点儿就向着我的方向飞了过来……
在向我疾射的过程中,红点儿开始呼喊。
这是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音质音色难以描摹。在我的位置听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能够很重地感觉到一种穿透人心的刺痛感在向我漫射过来。极度恐惧、惊悸、凄惶、压抑……甚至毁灭与死亡,这些感觉像沙石一样填满了那个凄厉的声音,使之在高亢之余增加了异常沉重的氛围,并且漫天弥散,让人透不过气来。
厕所女孩(14)
除了那些沙石和压抑之外,那个声音里隐隐约约好像还包含有两个音节,但听不太清。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声音由远及近,直入耳蜗,让我感觉到战栗。我想:那是一个女人在用整个生命呼喊……
红点儿离我愈来愈近,然后在一瞬间变成了飞翔中的小艾——她头部朝下,长发飞舞,但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脸。
到了最低点,小艾的身体反弹起来,直冲上去,又变回那个红点儿。
飞起……落下……红点儿……小艾……她像一只红色的塑料袋在风中起舞,时而蜷缩着身子,时而又极度舒张,漫卷着风,映照着正午刺眼的阳光。
整个过程我一直屏住呼吸,时间的长度对于我来说仿佛经历了一整个夏季。
小艾终于在空中稳定了下来。
然后她被放下,解开绳索,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柔软的大椅子里。
我跑过去抱住她的肩膀。
她闭着眼睛、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整个身子瘫软无力、并且颤抖得厉害,像一只可怜的在寒风中瑟缩的小猫……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小艾留给我的最清晰、最深刻的影像!
即使在此之前小艾给我留下了很多深刻的印记,譬如漂亮、譬如优雅、譬如可爱、譬如挑衅……然而,只有这一次,让我永生难忘。
小艾对我的完全接受准确地讲应该始于三天前、也就是从在酒吧的厕所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算起第五十六天之后的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
那天,在住处附近一个还算浪漫的路边的小树林里,在一大段充满情趣的无聊的对白铺垫过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小艾揽入怀中。在吻着小艾红软香嫩的樱唇的过程中,我精神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