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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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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人认为我会是凶手吗?”泽贝格问。
  “不,没有人。”我说,“没人怀疑您。”
  “这可怪了。”泽贝格脱口而出,“真的很奇怪。没有人怀疑我?”
  “您干了吗?”我问。
  “当然。”泽贝格开心地说,“我本想马上向您招供的。是我不对。”
  “依您看谁可疑呢?”昂热拉问。
  “夫人,这么直接打听只会得到同样直接的回答。您觉得您的朋友克劳德·特拉博会不会是凶手?您了解他跟赫尔曼银行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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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银行里惯常将这种事公布于众吗?”昂热拉问。
  “我听到他刚才对其他几位先生这么讲,还叫我去作证了。”
  “原来如此。”
  “对,就是这样的,您瞧,卢卡斯先生。您怎么看此事?”
  “很重视。”我说,“首先,在您来之前,特拉博自己就对我讲过此事。”
  “那他讲得有点太频繁了。”泽贝格说,“他一直除了讲它不讲别的。另外,我的笔迹对您有所帮助吗?”
  “我不懂您的意思。”
  小狗纳芙塔利弯着腿从我们身旁惬意地悠闲地走过。
  “您曾经让我写下我的香水的名字。‘粗陶人’。”
  “不错,这下我想起来了。”我说,“真的,泽贝格先生,您读侦探小说读得太多了。”
  9
  “你不听人劝。你冷酷无情。你没有同情心,也就不会有人同情你了。除非是个傻瓜,没有人会听任毁灭,而不反抗。你周围没有傻瓜,赫伯特,这你应该知道。这你也知道。”
  这些句子,是用法语写在一页光滑的白纸上的,是我头一回去他那儿时,那位矮个、悲伤的路易·拉克洛斯给我看的。
  “我们搜查了赫尔曼别墅——主要是他的房间。钻石伊尔德一点不反对搜查,我们在一个写字台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他给我看这张纸,“当然是伪装过的笔迹,但还是有用场。”
  “有指纹吗?”
  “一个也没有。我们将它带走了,没对任何人讲什么。弄到所有参与者的签名,最好是写上几句话,交给笔迹专家比较,我们做比您做更困难。您愿意负责这件事吗?”
  我接受了此事。现在我拥有所有相关的男男女女的笔迹。不,我想,不是所有的。缺赫伯特·赫尔曼、比奈特夫妇和西蒙夫妇的,那些牺牲者。这是什么样的无稽之谈啊,我想。
  这是无稽之谈吗?
  10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穿普齐服?它可总是老一套。同样的价钱我能买到好看的尼娜·里奇的其它衣服!”
  “我请求您——限制战略武器大会!实际情况如何?您跟我一样清楚,美国人和俄国人在连续进行多头核导弹的地下试验。”
  “我告诉你,她跟她的司机关系暧昧,我的最亲爱的。这你不用怀疑。”
  餐桌上的交谈……
  三个仆人极其礼貌地端上肉、蔬菜、米饭和色拉。
  “幸福的特拉博夫妇,”梅丽娜·泰奈多斯对我说,“这才像仆人。对这些手下人可以信任。可我们……我请您想想,冰箱放在钢琴后面,为了不遭仆人谋害,床头柜上放一把手枪!”
  “是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我说。她严肃地点头,我又感到昂热拉的鞋尖在踢我的鞋。还从没有哪一个女人这么做过。它快让我半疯了。昂热拉这时正跟她的右邻保尔·泽贝格交谈。
  “您听我说!”昂热拉叫道,“泽贝格先生讲得实在太有趣了。”
  桌子上安静下来了。甚至连约翰·基尔伍德都抬起了头。他几乎什么也没吃,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他似乎喝酒喝清醒了。
  “美国在智利的圣地亚哥举行了一次促进贸易和发展的会议。”泽贝格解释说,“我去出席了。当这里的这桩不幸发生时,会议正开到高潮。我直接从智利飞到了赫尔曼夫人身边。可先前我在会议上听到了一大堆发言,也包括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主席的发言。看来必然会跟这些人争执起来——主动地开展辩论。”
  “跟工会?”梅丽娜·泰奈多斯惊骇地问,“主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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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她丈夫说。
  “他们想干什么?”约翰·基尔伍德问,清醒得令人吃惊。
  “好了,”那位风度翩翩的保尔·泽贝格说,讲着一口不带口音的法语,“正如主席强调的,工会看到跨国公司对他们行使权力构成了相当大的危险。他们搞的是国际性的资本操作。”
  “不然他们应该如何操作呢?”萨冈塔纳嘀咕说。
  “那不是操作,”泽贝格说,“发言人解释说,危险在于这些跨国公司自以为不必对某个国家保持忠诚。他们可以逃避一种民主的控制,不管是什么形式的——也逃避任何社会责任。”
  “这可是每个国家内部工会的事。”法比安说,笑望着手端一只盘子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仆人,“不,多谢,我什么也不要了。”泽贝格接着讲:“我可不在乎被怀疑为工会的代言人……”
  “那您是为什么呢?”比安卡·法比安叫道。
  “住口吧。”她丈夫咕哝说。我望望比安卡。她的衣服确实开口太大了。
  “我只是简单介绍,”泽贝格平静地说,“请原谅,夫人。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再是生活在十九世纪的资本主义社会。世界在剧变。工会将不顾一切。我担心,如果我们不能跟他们协商,他们会赢。”
  “只要工会的领导大人们还是腐败的,”比安卡·法比安说,粗俗地笑着,“这就不难。咱们饭后还去赌场吗?”
  仆人们再倒香槟。基尔伍德得到了一满杯威士忌。蜡烛轻微地颤动。
  “当然了,咱们去赌场,比安卡。”泰奈多斯说,“可工会并不腐败,一点也不。泽贝格说得对,得跟他们协商。”
  “那你们直接跟魔鬼协商好了。”约翰·基尔伍德说。
  “约翰,”托威尔生气地说,“您不仅是个醉鬼、傻瓜,而且是一个没有节制的、血腥的傻瓜。我们真的要等到事情让工会言中吗?”
  “这正是我要向你们提的惟一的问题。”泽贝格说,“为此我讲了圣地亚哥的事。我请求原谅,如果我让夫人们感到无聊的话。”
  “我总是同样的赌法,零和左右的两个邻居加二十九。”比安卡·法比安说。她现在微微有点醉意了。
  “明天上船!”帕斯卡勒越过桌子向我耳语说,“你们看上去美极了,你们俩。”
  “帕斯卡勒,请别再这么讲。”昂热拉说。
  帕斯卡勒笑了笑。
  “昂热拉脸红了!真正红了!她还能脸红!但愿我也能够。哎呀,老天,我最后一次脸红是在什么时候?”
  我又感到昂热拉的鞋尖踢到我的鞋上。
  11
  十一点左右,这群人动身了。
  昂热拉向我解释:“咱们开车去‘保安警’赌场。它位于十字架路的西头,在老码头附近。那是所谓的冬日赌场。夏天,从六月份起,‘棕榈海滩’开张,那是夏日赌场。它位于康托码头后面,在十字架路的另一头。”
  “‘保安警’里非常舒适。那里也可以吃饭,在‘大使’餐馆里吃。那家餐馆的老板马里奥先生,真是了不起。”比安卡·法比安说。我们站在客厅里。夫人们围上她们的披肩,穿上貂皮和毛丝鼠皮小袄。昂热拉披的是一条网眼白披肩。客人们边聊边走向他们的汽车。我回头张望,手里拿着一张一百法郎的纸币。
  “您找什么?”
  “我很想给这里的仆人留下点钱。”
  “您把它放在这碟子里吧。”克劳德·特拉博说,奇怪地望着我。那只碟子放在一张旧橱柜上,里面已经有几张钞票了。我将我的放进去。“您是第一位。”特拉博说。
  “什么?”
  “给仆人小费。其它票子是我放进去的,好在我的仆人面前保住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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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说,这些亿万富翁没有谁……”
  “没有谁。因此他们才是亿万富翁。今天在这儿的先生中有一位——我不能报出名字来——经常被邀请到我们家来,可是他从来不给仆人一点点,以至于帕斯卡勒有一天晚上对他讲:‘仆人们已经在议论您了。因此我给了他们五十法郎,说是您给的。’这位先生听了后大发雷霆,叫道:‘五十?您应该给他们一百,帕斯卡勒!这一下他们会讲我吝啬了!’”我们笑。“一百,跟您一样。您给得太多了。其他人分文不给。您永远成不了富人。”特拉博说。
  “不,我担心永远不会。”我说。
  “但我希望是个幸福的人。”克劳德·特拉博说。
  我走向昂热拉,我们来到室外。几位司机打开了劳斯莱斯、十二缸的“美洲豹”和一辆梅塞德斯600型的车门。特拉博家的客人们钻进车里。停车场和通向大门口的路也被安装在树丛中的灯照亮了。
  昂热拉说:“事实上在戛纳只能去赌场。这里没有别的好去处,只有年轻人的夜总会。”
  “这可能吗?在戛纳这样一座城市里!”我说。
  “全球的赌场都权力很大。事实上您可以实现一切或阻止一切——比方说每一次竞争。这里也没什么两样。您想做什么?”昂热拉让她的车缓缓地沿着石子路前行,跟在法比安的劳斯莱斯车后面。“这些树丛中的灯真浪漫,是不是?”
  “是的,”我说,“非常浪漫。”
  “特拉博夫妇和蔼可亲。”
  “非常和蔼。”我说,“看来您原谅帕斯卡勒了?”
  “什么呀,罗伯特。”昂热拉说。她一直沉默到我们驶上了大路。“您有收获吗?”
  “我相信是的。”我说,“我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收获。”
  “太好了。”她伸手摸我的手,“罗伯特?”
  “嗯?”
  “您知道,还有什么也很好吗?”
  “什么?”
  “咱们俩都曾经非常贫穷过。”昂热拉说。
  12
  “四点,双数,黑色没有!”
  “十三点,单数,黑色大数!”
  “七点,单数,红色没有!”
  守局人大声报着每一张赌台上刚刚出现的数字。许多张赌台同时在赌,这间宽敞、堂皇、老式舒适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一位小个子意大利人尽力喊叫,用他的母语喊着幸福的幸运的祝福。他赢了。我看到,给了他很多钱。
  “他输了之后也喊。”昂热拉告诉我,“他每天晚上都在这里,连续好几个月了。带着妻子和朋友们。他们为他加油。他总是赌最大数,输完他的全部赌金,常常只需要几分钟。”
  “到现在为止,他今天晚上输了六十万法郎,”我们身旁一位彬彬有礼、不引人注目的先生说,向昂热拉一鞠躬,“晚上好,黛尔菲娅夫人。”
  昂热拉为我们作介绍。
  这位彬彬有礼的男子是在这里值勤、注意赌徒们的许多“警官”之一,每一家赌场里都一样。昂热拉认识他们中的大多数。
  “这一位,”她说,目送着那个不显眼的男人,“有个女儿,她看上去像一个天使。他曾经带她来过戛纳一回。我为她画了像。免费,因为这让我高兴。为此他帮我在平台上插上了木条。他是个好园丁。他总是照料我的花。”
  跟我们一道来的那群人很快就散开了,各赌各的,夫妻们也分开了。我看到,比安卡·法比安如何催促她丈夫,他正坐在一张绿色赌台旁,直到他给了她几枚筹码。比安卡来到我们这里,她的脸气歪了。
  “你们看看这个吝啬鬼!”她说,“我的丈夫,呸!他才给我两百法郎,因为我没钱了还想赌。他,他输了好几千。得像玛丽娅那样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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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娅是怎么做的?”我问。
  “玛丽娅老穿那身臀部有块布遮着的晚礼服,对不对?如今我知道为什么了。有一回她让我看过,那块布下面有块缝满小袋子的贴边。玛丽娅把她赢的钱塞在那里面。如果她赢了,就瞒过她丈夫。她有时候坐在那里,像是要哭的样子。他看不下去,就重新给她钱,马上给。您知道,玛丽娅已经积攒了多少钱吗?我真蠢啊!”她急急地赶往一张赌台,从那些赌客中间挤过去。
  “您看到了吗,那上面?”昂热拉指指屋顶。一根柱子上隐蔽地安装着一只小盒子。“这是一只监视器。这里到处都有。客人们一直受到监视或者被录下来。”
  “可我甚至没用入场券就进来了。”
  “对,”昂热拉带着狡黠的微笑说,“因为您有我陪着。我也不需要入场券。我对您讲过,我是‘旅游联合会’的一个创始人。”
  冬季赌场内有赌厅、剧院和“大使”餐厅,粉红色的大楼位于阿尔伯格—爱德华码头最底下,就在拉克洛斯的办公室所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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