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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兔姑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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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客棧是专供人吃喝的吗?”那白云阳无知问道。

“不只供吃喝,还供宿。二位客倌,是要吃饭还是住宿?”那小二哥好声好气的说道。

活了二十三年是第一次有人间他,客棧是做什么用的?若是平常,早当那人存心闹事,先揍二拳再说,可这回,是想气也气不来,又偷偷瞄了那绝色天姿的小姑娘,脸红了红,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一颗心直跳着。

“吃饭!吃饭!”银兔儿叫道:“我都快餓昏了,再不好好吃一頓,我就要晕了。”

那店小二忙带领他倆进客棧。

时值晌午过后,差不多刚下午,客棧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二楼雅桌共有三桌,正好都坐满了人,那小二哥引他倆走至一楼的一张方桌前。

客棧里的客倌闻言抬头,都不觉一呆,惊詫这小姑娘绝俗的容颜和唇角的頑皮。

“好活的小美人哪!”众人悄悄接耳私语。说是活,是因为这小姑娘的神采中洋溢生气,好似傾城的佳人,却又似自己的女儿般活潑乱跳,让人不禁又疼又怜,只怕那大好大恶之徒瞧见了她,也不得不让她三分似的。

“我要坐那儿。”银兔儿瞧见满意的位置,指着二楼靠窗的雅桌,说道。

小二哥顺眼瞧去,心想:若是普通百姓就为这傾城小佳人趕走,若是有钱少爷,那可就为难了。

那三号雅桌上坐着三名魁梧的汉子,虽不怎么像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但也身着华服。

那小二哥为难的笑了笑,道:“那桌有人坐了。姑娘就委屈些,好不好?”

“那儿风景不错,本姑娘就爱坐那儿。”银兔儿灵活的眼珠一转,小嘴笑道:“那桌若是空了出来,咱们是不是就能坐那儿?”

“这是当然……”

小二哥话还没说完,那银兔儿就一蹦一跳的跑上二楼,白云阳一瞧,大呼不妙,知道这淘气姊姊又要欺负人了,连忙追上楼。

那银兔一上楼,自然引起二楼的客人注意,尤其那三号雅桌的三名汉子惊艳地瞪着她,一瞧她向他们这桌走来,更是莫名所以。

银兔儿双手摆后,大摇大摆的走向他们,笑问道:“三位大哥,楼下人挤,我可否同你们共坐一桌?”

那三人彼此互瞧半晌,直到其中看似为首的青衫汉子颇首,银兔才朝白云阳招了招手,道:“爹,这三位好人愿意让咱们同桌呢!”嘴角浮起頑皮的笑意,跑去攙扶白云阳,低语道:“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让咱们同桌,爹,到时你可別胡乱说话,告訴他们你有传染病,不然咱们又没地方可坐了。”那音量是小,可也顺风飘进那三人耳里。

三人大惊,连忙看向那老爹,白云阳立即顺从的咳了咳,全身虛脫似的靠着银兔儿。

那三人看了看,只看出他身子虛了些,传染病倒看不出,不过为免万一──那青衫男子玲起身边沈重的包袱,道:“李风、高麟,咱们也该走了,再拖晚些,只怕出不了城门。”那两名穿黃衫、白衫的男子各自拎起包袱,眼看就要下楼。

银兔掩嘴偷笑,就等着他们下楼,好霸占住那风景不错的位子,哪知对面屏风半掩的雅桌忽地传出一声:“哪里走!”随声竄出紫色人影,直往那青衫汉子身上撲去,立时打了起来。

那在旁的李风心思转得挺快,连忙疾步奔到银兔面前,就要拿她当人质,就算逃不了,那紫衫人又敢拿他奈何。

原来那紫衫人是京城的名捕尚青云,专緝通告上的大盗,而很不幸的,他们三人就是通緝文上的大盗。名捕尚青云的威名是响遍大江南北的,哪个大盗不闻风丧胆?尤其那尚青云身边有一统拜好友,好像是姓什么展的,是商人却也有一身武艺,若是二人同时出现,他们三人还有机会可逃吗?

幸而今儿个只有尚青云一人,就让青衫老大对付他,而他李风,只好对不住老大,先挾持人质,溜之大吉去了。

李风的一双手才要触到银兔儿的纤肩,忽地耳边竟响起一声怒喝:“拿弱质女流做要茫郴共灰常俊敝患矍袄渡忌酪簧粒蔚剿媲埃昧褪嵌龆印

银兔儿美目一亮,咯笑地拍手叫好。“好玩,好玩,再来一次。”竟想溜到蓝衫人前,打李风一巴掌。

那蓝衫人眉一皱,及时环住她的纤腰,将她拎了起来,左手一掌飞出,击退那老早就等在旁边伺机而攻的高麟。

那李风怒道:“闪下究竟何人,无故伤人豈是君子所为?”

那蓝衫人嘴角一冷,道:“在下展无极,既不是君子也不算无故伤人。只要闪下乖乖交出包袱,随尚兄回衙门,展某绝不为难各位。”

那李风心一惊,与同伙互瞧一眼,心想:原来他就是尚青云的统拜好友。

那名唤作高麟的汉子冷汗虽直流,却强自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取豪夺,难不成是目无王法了吗?”

“羞羞羞,你也敢说王法?”银兔儿插上一脚,笑道:“现下我就去官府告状,说你欺负良家妇女,也就是我银兔儿小姑娘,看看官府是捉你还是捉他?”让那姓展的拎在身边倒也挺有趣的;从小到大还没人用这种方式“抱”过她呢,让她开心的呵呵发笑。

那高麟頓时住口不说,狠狠白了她一眼,同那李风冲上前就是一阵猛打。

说也奇怪,那展无极虽僅用左手,但也轻松接下招来。初时,那李风一逼近他,银兔儿也想试试打入的滋味;她人是被拎住没错,可双手还能用,就拚命的往这姓李的衣衫打去,但那姓展的好像不愿让她受伤似的,每一回李风一逼近他的右手边,他就顺势退了下来,让那银兔儿好不容易才碰到李风的衣角,却又马上离了一大段距离,让她恨得牙癢癢的。

不过,这是初时的情況,到了后来愈打愈烈,人影不住地在银免面前晃动,她大嚷道:“不行啦,我不能呼吸了……”连风打在她脸上都是疼的。

展无极眉一皱,不敢放下这丫头,一鼓作气,击退李、高二人,夺来他们身上的包袱。

正与青衫人打斗的尚青云,刚搶到对方的包袱,便凌空丟给展无极,笑嘻嘻道:“展兄先走,这几人我还要带到衙门领罪,不必等我了。”言下之意,是壓根不把这三名大盗放在眼里。

那展无极騰空接住那包袱,一手拎着银兔儿,就竄到那窗边,一跃飞出,直接落到早准备好的棕马上,一拉砩慵背鄱ィ欢嗍保阆г谌饶值慕滞贰

从头到尾,那白云阳是看呆了。直到银兔随展无极消失在街头,他才一怔,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去,奔到街上,只见街头人来人往,又哪里会有银兔儿的蹤跡……

“完了!完了!这下我非让三位嫂嫂给骂死不可。”他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

马疾行至郊外湖旁,方才缓缓停下。

展无极下了马,自然也一併扔下那“垃圾”。说是垃圾,实在不为过。

他今年正逢二十六岁,所见的女人不洗系百,性子皆是大同小异,唯独现在救的这位小姑娘是个异数。撇开她先前在客棧的奇行怪跡不谈,就说她在马上──她小姐还在那里拍手叫好,叫他騎快些,还在马上大声嚷嚷说醉仙客棧有恶人,听者快去报官府。若不是他及时摀住她的嘴,还真不知她会再说些什么?

他何必救她?

反正依她这性子,迟早会招惹禍端,救她是白救。

“哇!大侠好威风,从客棧二楼跳下来,我还以为你要自寻短见呢!”银免笑嘻嘻道,看着他背对她,在马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既然无事,你可以走了。”他冷然道。

“走?大侠要我用双脚走回去?那可不成。”银兔儿是打定主意不走了。难得碰上一个像大侠级的人物,走?十辆马车都拉不走她,跟在他身边,说不定会见到什么了不起的事,例如,大侠与大挾的决斗啦,定是好瞧得紧。

须知白家有个会武的梁玉奴,但哪能跟他比,梁玉奴习得三流武技,打打普通恶人还成,万一哪天来个高手,也只能被擒的分儿。

当下,银兔儿更是崇拜死他了,正要开口说几句,哪知他壓根不理睬她,牵了马就要离去。

这可怎么成?若让他离去,豈不毀了她的梦想?

“大侠別走,「银子」有话跟你说。”不说小女子,也不说银兔儿,偏偏用小名银子,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试问,有那个人听过“银子”会说话的?他好奇之余,一定会转过身同她说话的。

果不其然,那姓展的是回过身了,至于是不是为了与“银子”说话,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展无极一正眼瞧她,全身一僵,一时之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打先前他在客棧就没细瞧她的容貌,如今才一睹这古怪丫头的彛秸婷婺咯ぉば友厶胰∽烊缌猓翘焐膬A城小佳人,只怕京城百里之內再也找不出这般俏颜的姑娘。不过,这绝美的玉颜于他,最多也是瞧上一眼便罢,那似如今离不开视线,好像──好像这頑皮的笑意、眉间的神采似曾相识,像在许久许久以前他便将这份奇异的眷恋深印在脑海中。

他猛然一怔,犹自奇怪自己的心思,忽地胸前一片滚燙起来,低头一望,正是悬于他胞前的金鑰匙发出炙热,像是呼应些什么……

至于那银兔儿丝毫未发觉他的瞧法大过孟浪,反倒也是痴痴凝望着他。

她之所以痴,是因为白子園里除了云阳之外,是再也没其他男人了,偏偏云阳长相似她,将他当作男人是万万不可能。今儿个她偷逛外头世界,瞧见的男人也是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但眼前这男人就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了。

此人生就英俊好看不说,刚毅的外貌是十足的男子气概,她向来就没瞧过,自然好奇地多观望几眼,不过这倒还在其次,重点是她一瞧见他,感觉挺熟悉的,熟悉到好像很久以前就相识了。她皱起柳似的眉,打死她,她都不信曾认识他。忽地,她惊呼一声,摔动那成拳的左手,又叫又嚷的:“好热,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她从那草地上跳起,冲进那湖水中,半弯着腰,让成拳的左手浸进湖里。

展无极的眼神闪了闪,走向湖边,沈声道:“姑娘,可须展某相助?”那眼神竟古怪的打量起她来。

“我有什么好瞧的?你瞧个什么劲?怎么今儿个我走到哪儿都让人瞧着,又不是猴儿!”银兔儿是又恼又气。

那展无极微微一笑,倒也不接话,若有所思蹈横着胸前仍旧滚燙的坠子。

“今儿个八成是黑煞日,出不得门的。”她扁起嘴,咕噥道;待到成拳的左手凉些,才轻吐口气,挽起浸水的裙衫,走出湖里。

展无极冷眼瞧着她成拳的左手,心思盤算半晌,忽地人影一闪,晃到银兔儿的面前,趁她正当讶然之际,捉住她的左手。

“你──你干嘛?”

“姑娘手中有物?”

“没有!但,那又关你何事?”

“既无物,为何始终见姑娘紧握拳头,不曾放开?”

银兔儿生平最忌人家说起她的左拳,本来因为他的逼近而脸蛋莫名其妙的红起来,但现在是给气红的。

“这是本姑娘的隐私,不便与外人道。”她冷言道。

展无极眉皱了皱,瞧她一穆ノ怒,忽地歎道:“展某本不该探问姑娘隐私,但……请怒展某无礼。”语毕,竟强迫似的想扳开她的手指,痛得她连连呼叫。

“杀人啦,有人要杀人啦!”她痛得眼眶含泪,怒道:“杀人也不是这般杀法,给我一刀豈不痛快些?嫂嫂们总说外头的世界皆是恶人,我本来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想杀我也该说个名目出来,好让我知道是为什么而死。”那语气倒也挺像不怕事的人,银兔儿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展无极失笑,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你想伤我就是事实。”算他倒楣,碰上嘴尖舌巧的银兔儿。她乾脆收起眼泪,跟他抗辩,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失望。她对这人印象最好,偏偏他是个大恶人,若死在他手中,未免有些不甘心。

“我只想瞧姑娘手中之物。”他重复道。

她瞪着他,怒道:“我手中无物,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既是手中无物,何以握拳不放?”

“你──”她眼眶一红,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哭,自然哭得他心惊肉跳,不解前一刻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哭起来了?接着,他胸前一冷,他低头凝望,心中不觉一凜,那挂在胸前的金鑰匙坠子竟隐隐含水超来。

先前他与这姑娘相遇时,他胸前的坠子便发热不已,如今她才落泪,坠子便隐含水气,这分明说明了坠子遇上主子──那金锁出现了;那闻名许久的金锁该是在她身上才是。

但,现下可不是追查那金锁的时候。

重点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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