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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钦目光微微扫过这些八派弟子,再次露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最可悲的却不是不敌,而是不知。
这些人永远不知道庞斑究竟处在什么境界,亦不知道庞斑所要的又是什么。
实际上,庞斑对于大明江山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所求的只是天道而已,江山更迭对于庞斑来说不过是他追求天道过程中顺手而为的一个游戏。
若是这八派弟子不去找庞斑的话,便是方夜羽和他们动手庞斑亦是不会一顾。
可惜,这八派弟子并不知,他们所求的却是击杀庞斑,为师门长辈报仇,亦或者名扬天下,将自己的派别发扬光大。
“厉门主,你邪异门数十年来亦不知做过多少恶事,你也莫要怪我们乘虚。”
冷酷的声音响起。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仗剑而来,人未至。目光却已经好似利剑一般的刺来,强悍,冷酷,高傲,这人却有几分刀客的气派。
子钦目光扫过此人,忍不住又是一笑,这八派高手身手固然皆是不错,然心境修为却是一个比一个糟糕。
这无刃刀谢峰尤其。在此人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名利二字。
这种人又如何能够与庞斑敌对。
便是黑榜高手,若是沉迷名利二字,亦将武功大失。
叹息一声,子钦猛然间超前踏出一步,仅仅一步,八派种子弟子的脸色却霍然间一变。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步,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却偏偏踏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上,八派围过来的种子弟子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无论用什么招式,从什么角度去攻击都无法触碰到子钦丝毫,而且,若是朝着子钦攻击过去的话自己的招式似乎会被自己的身体克制住。
这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子钦明明站在眼前。但是却又并不在眼前,你的攻击似乎有方向,却又似乎无方向,而若是一旦强行攻击,那么。首先受到损伤的必然是自己。
因为你攻击出去没有方向的力道必然会震回自己的体内。
“厉门主好高明的步伐,竟已经将六十四卦融在一步之间。小道不甚佩服。”
小半道人师承武当,乃是正正经经的道家传人,对于卦象自然有极深的研究,此刻只见子钦踏出一步却已经看出其中的奥妙。
然而,仅仅只是看出,若想要破解,却绝非那般简单。
事实上,这一步亦是子钦迄今为止最巅峰的表现,是和庞斑一战后所有感悟,融合凌波微步所具体呈现出来的成果。
这一步可以说融汇了子钦对于宗师之上,天人之道那一步所有的境界。
“世间之事,无非此岸,彼岸,或不在此岸,不在彼岸,厉门主固然好手段,八派弟子却亦并非庸人,便陪厉门主一起畅游这不在此岸,不在彼岸的虚无风光。”
淡然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一个秀美脸庞的和尚出现在谢峰身边,这虽是一和尚,却背负宝剑,看起来倒是有点风流书生的味道。
其这和尚身上同样带着一丝淡淡的出尘气息,却是让子钦感觉有些许的趣味。
他眯着眼看着这个和尚,心中忍不住暗赞,莫怪庞斑高看这不舍僧,这和尚却也的确有自己的气质。
和尚的步子同样带着某种韵律,从谢峰身边渡出,几步之后来到子钦面前,一丝异样的气息从和尚身上散开,那气息似乎将子钦身边的空间隔开。
八派弟子对子钦虚无缥缈的感觉终于消散,似乎是子钦回到了现实,又似乎是他们来到和子钦一般的世界。
不在彼岸,不在此岸。
子钦微微一叹,目光却是平静的看着不舍僧,不曾想这个和尚亦到了这境界,若能再进一步却足以站到那庞斑一般高度。
可惜,和尚的成就却也仅限于此。
僧家虚无和双修之术的欲*念融合的产物,借着极端的矛盾冲突产生的极端高度,虽然足以让人一下超脱自身,却终究断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然而,和尚的成就仅限于此,自己却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自己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道为何物,但是若想找到却谈何容易,只在飘渺间,云深不知处。
子钦脑海内转过这个念头,心中却蓦然间升起属于厉若海和自己的豪气,便是在无奈的人生亦需要勇猛直前。
便是找不到,人亦应该笑着活下去。
他的目光清澈起来,心中和庞斑一战之后产生的太上心境终于消失,他抬头看向不舍僧,眼中蓦然间射出澎湃的战意。
“和尚,接我一招。”
子钦猛然间并指点出。
第三百零九章 一曲枉断肠
八派,无一不由独属的绝技,实际上,能够被慈航静斋挑选出来的门派皆是一等一的所在。
只可惜,这世上终究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够算计的。
慈航,魔门,本无孰强孰弱,算起来慈航千百年掌控王朝气运,实力应该还在魔门之上,但是从宋末开始魔门却奇才辈出,反观慈航却有点开始籍籍。
到庞斑出世,慈航却是彻底已经被魔门压住,如同大唐初年的石之轩,庞斑的武功在当今之世无人可比,而当今武林已再无唐初时期的那些正道绝顶高手。
子钦处在八派包围中,他能够轻易的感觉到四周传来的磅礴能量,那属于八派种子弟子的能量。
很强,很强。
只可惜,和庞斑一样,他也早已经不再局限于宗师巅峰,否则的话或许这八派弟子还能够稍微克制他一下。
随手一指点出,子钦并无刻意的去施展什么招式,然而,这一指却已经带动天地间最炫秒的东西,正对着这一指的不舍僧脸色霎时间变的难看起来。
子钦和庞斑对战受伤,这是八派弟子赶来围剿子钦的原因,在他们的想法中子钦是个身受重伤的人,便是硬拼消耗也能够耗死子钦。
只是,当子钦一指点出的时候不舍僧却才发现他们都错的有点离谱。
这一指已然不再是局限于内力之类的能量,而是一种天地间的大道。
大道只比感悟,你若能追上那种感悟,才有资格去比内力,招式等等的技。只是,此刻子钦这一指却着实已经让他们赶不上。
指出,身影晃,不舍僧苍白的脸色中子钦的身体好似变成虚幻一般从不舍僧身上穿过,不知如何竟已经到达不舍僧的背后。
八派弟子的攻势顿时强行收住。他们骇然的看着取代子钦而出现在他们攻势下的不舍僧。
刚才那一幕这些人皆已经看到,只是,看到是看到,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自然不会以为子钦是鬼神,他们却是明白那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身法,已经高明到让人的肉眼产生幻觉。
这种身法已经近乎玄术。而再非武学。
“不想厉门主却已经到达这种境界。”
小半道人的脸上再无半丝笑意,他的眉头苦涩的好似能够挤出汁液来。
“你们都过于小觑了庞斑,便连厉某你们都看不透,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去招惹庞斑。”
子钦收起身上的气势,天地恢复原样,酒馆依旧是酒馆。除去少掉一面墙,除去四周所有的人都已经吓的跑光外再无其他变化。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内八派种子弟子的气态却已经变化,这些人再无一丝一毫的神彩。
子钦已然在他们心中埋下不可逆转的武学障。
“小僧敢问一句厉门主,那一战之下庞斑可曾受伤。”
不舍僧微微施礼开口,他的语气中再无丝毫咄咄逼人,唯剩下一片平和。两级矛盾造就的高手,却不知是否连性格亦受到了影响。
“那一战厉某和庞斑皆受到了心灵的冲击,厉某能踏出这一步皆为那一战,至于庞斑,只怕亦不比厉某差。”
子钦无言的笑笑,那一战他的确受益良多,但是,他却明白庞斑也绝非一无所获,实际上在他融合厉若海记忆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庞斑的气息亦在变化。
道心种魔,庞斑本是留有残缺的。但是在那一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庞斑的气息变的越发的飘渺。
这也是庞斑放他离开的原因。
那时候他需要融合厉若海的记忆,需要斩断执念,踏出最后一步,庞斑却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最后一步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踏出的。他只是得到暂时享受最后一步的滋味,而庞斑,亦绝无可能直接踏出最后一步。
只怕,庞斑最多也就是更多的了解最后一步的详情。
终究还是要落在和浪翻云一战,这却是宿命。
子钦不语,他的脑海内想到庞斑和浪翻云,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这世上唯独这两人才有资格引领他人进入最后一步。
鹰缘欠缺心灵的磨练,十八岁那年,鹰缘削去所有的武学,终于得到心灵的圆满。
然而,心灵圆满之后鹰缘却再打不开最后的门户,所以鹰缘一直在等,等有人打开最后的门户,如此鹰缘便能够随同而去。
而庞斑,暂时来说心灵修为不比鹰缘,然而,武道却已经修到尽头,只需再有一步感悟便足以破开最后的门户。
可惜,子钦不足以支持庞斑破开那门户,因为子钦的心灵亦有残缺。
这世上或许唯独庞斑和浪翻云才真正的达到武道的极限,也达到心灵即将圆满的境界。
意和境,道足武人的一切,只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这两个字,而这两个字的圆满却是打开最后大门的钥匙,这却又有几个人知道。
子钦微微叹息一声,却是再无和八派弟子说话的心情。
他大步的迈出酒馆,亦不管八派弟子此刻心情如何,径直离开了这座城,他的心境从之前那种太上境界已经掉下来。
强悍的内力在体内膨胀开来,北冥真气带着特殊的韵律开始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涨大一分,那种时时刻刻在变强的感觉换个人估计兴奋的要死,子钦却只感觉一丝寒意在心中不停扩大。
北冥,暂时对于他来说绝非力量,而是等于死神的请帖,可惜,他摆脱不了这个请帖。
黄州府绝非什么大城市,而小花溪亦非什么大妓院,只不过,这个地方却有一人不得不提,怜秀秀。
子钦本不喜欢音乐,但是却亦忍不住想要听一听怜秀秀的琴,他更像在这里等一个人,干罗,毒手干罗。
和庞斑对上是恐怖的事情,自那一战之后子钦委实有点不愿意和庞斑对上,然而,有些事情你越不愿意去做,便越得去做,只因为一旦当不愿成为习惯,你将永远失去再做那事情的信心。
子钦到小花溪的时候很早,也因为早,所以无人和他争抢怜秀秀。
小花溪的三楼,子钦终于见到了怜秀秀,实际上换个人此刻根本不可能见到这绝代名妓,只不过子钦此时却是厉若海,在这世界很少有什么人是厉若海见不到的。
见到怜秀秀的时候便是子钦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女子,她不算漂亮,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的温柔感,如同徐志摩那句著名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不曾想会是厉门主亲临,却是让秀秀荣幸之至。”
这世上有些人是无需多言便能看出身份的,怜秀秀为名妓,眼力却是极好,而江湖上拥有厉若海这般容貌的人也绝对不多,乃至有厉若海这般容貌,再有如此武功的,数遍天下唯有厉若海一人而已。
“厉某却只想听秀秀小姐一曲琴音。”
子钦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怜秀秀的气质似乎已经触动他心底那一处柔软,这些年来子钦经历无数的世界,却还是第一次如此温柔的与一人说话。
怜秀秀坐于窗口,她能够感觉到子钦心中无比的复杂,那种万般抑郁藏于胸的苦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一双秀手轻轻按在了面前的古琴之上。
铃铛破碎的声音响起,一曲婉转的琴音响起,子钦恍然间感觉这曲子竟似乎慢慢的敲入他的内心世界,那尘封已久的门户被轻轻打开,他无数次尝试遗忘的回忆慢慢出现。
乡间小道,一个年约一两岁蹒跚的孩子摇摇晃晃走在前面,不时的回过头看看子钦,似乎是在等子钦,又似乎是害怕子钦不跟在他后面任由他独自一个人朝前走。
而子钦的身边则伴着一个少妇,一个温柔的少妇,如同眼前的怜秀秀。
“回去吧,莫要再送,等安定下来我便回来接你和女儿。”
终于,子钦站定,伸手按住少妇的双肩,在少妇满脸泪水中将其狠狠的搂入怀内。
似乎无边无际长的乡间小道那少妇和孩子的身影终于模糊,耳边还回荡孩子喊叫‘爸爸’的声音,只是这辈子却再不可能相见,子钦的眼中亦忍不住流下泪来。
家。
多么遥远的一个字,终究已经见不到,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
小花溪三楼,子钦的眼睛痛苦闭上,一丝抑郁的气息从子钦身上扩散,他坐下的椅子,面前的桌子好似被放入风中万年一般风化。
窗口,怜秀秀停止弹琴,她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够使得一个人如此痛苦。
她那一曲本是让人想起心底最快乐的事情,本是应该让最抑郁的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