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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还真是失散了——
这时,他才把心思放回周围纯金打造的各色家具上。心道:既然此地为副本,那就不算私闯民宅,翻看一下应该没问题。
他大大方方地朝一个雕刻着海马花纹的橱柜走去。拉开抽屉,里面整齐码着一排五彩贝壳。掰开后,有的内含银币,有的装着金疮药,或者别的药品。景渊手一捋,全进了腰包。最后一个贝壳里没有东西,只有一张写着“睡觉,等王子”的纸条。他猜测可能会是某种道具,一并收入空间囊。
随后打开边上描金添彩,装饰着蓝宝石的华丽衣橱——里面全是长及曳地的衣裙,看上去还尽是些贵重的服饰。
原来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景渊忽然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再继续搜索其它家具了,转而把视线停在墙面挂的巨幅油画上。
那是一张公主的半身肖像。之所以判断为公主,是因为她卷曲的发丝上戴着小小的王冠。尽管脸部略微模糊了点,看不太清。
景渊暗自偷乐。按吟墨的说法,大家可能会在副本里扮演一个角色——难道他竟是拯救公主的骑士?
抬头又望了眼画中的人,他嘴角溢出笑容。就算脸上打了马赛克也没关系,在他的见解中,公主都是美丽的,更是富有的!
他迅速走向唯一的房门。既然是王宫,那外面一定有不少NPC,挨个问问也许能得到些队友的信息。
门开了——外边果然有不少人,却同样的鸦雀无声。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全像是死了一般。
景渊楞了片刻,摸出笛子以备抵御。他靠向最近的一位女佣大妈,蹲下身探了探她的气息。
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他又换了个厨子打扮的胖子探测,一样是轻细均匀的淡淡呼吸。仔细听,发现大叔其实还在打呼噜。
试图与他们对话也是徒劳。景渊放弃了,从这群奇怪的人中间穿了出去。途中经过一面边框闪着金光的镜子,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然后,他怔住了。
低下头,摸摸身上的衣服,再抬头盯着镜子里穿蕾丝白纱裙的人,他对着镜子挥挥手,镜中的人也做出同样的举动。
景渊傻眼了。难道说,他扮演的角色——其实是公主才对??
抖抖索索地摸出刚才找到的字条,再回头看向地上那些睡得像死猪的NPC,他终于确定:这多半是睡美人的副本……
景渊瞬间就黑了脸,穿成这样出去,万一碰到吟墨他们,还不被笑死?他当机立断,吹奏起50级出现的新技能——御天龙赐。
待轻扬的笛音停止,地下便冒出了一条小白龙。恩,由于此技能第一次使用,熟练度非常低,只能召唤出迷你型的小龙。
“给我把这裙摆吃掉。”景渊下命令。
小白龙围着他绕成一圈,从最下边的裙子啃起。蕾丝边儿在它嘴里就像蛋糕上的奶油似的,啊呜啊呜几口就咬掉了7,8厘米。
眼看大腿都要露出来了,景渊连忙喊停。随意整了整歪歪斜斜,参差不平的裙边。现在,它已经从长裙变成了裙裤,如果把两腿之间缝起来的话——
“可以了,你走吧。”技能写明召出的龙怪只能维持5分钟,索性提早让它回去。小白龙低啸一声,钻进地里不见了。
景渊可不愿按照字条上写的去做,于是整装待发,开始寻找起宫殿的出口。他要自己去找王子——啊,不,找狼兄,找队友!
一边在走廊里摸索,一边顺路把能打开的房门和橱柜抽屉全找了一遍。既然公主不是另有其人,他还客气什么?至宫殿口时,已经搜罗了将近100银,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品,这才心满意足地推开厚重的大门。
外面仿佛是无止境的黑暗,正如睡美人的故事中形容,宫殿周围皆被茂密的荆棘包围了。
景渊又召出小白龙,让它卡擦卡擦咬出一条路来,接着小心翼翼地弯下腰闪了出去。
总算见识到了真正的外景,但也不是什么美景。面前是一片宽广无边,望不见底的幽深树林。
天上挂着一个缺角的稀薄月牙,洒下些微清冷的好似兑了水的月光,惨淡的只能胧在树林顶尖,照不透下方雾影重重的诡异林子。
景渊吞了吞口水,捏紧笛子,心神不定地迈进这万籁俱寂的森林,使劲把记忆里那些牛鬼蛇神的形象抛却脑后。
他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不是连黑乎乎的鬼判殿都进过了吗?!
可当时有工作人员陪同啊……内心传来另一个声音。
他唱着小调儿为自己壮胆,每走到一个岔口,就放下一个玄鸟阵当作记号,毕竟这里漆黑一片,虽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在树上刻下一个印记还能很难辨认的。至少有了阵法,他还能听见玄鸟们拍打翅膀的声音。
等到嗓子唱哑了,腿也酸胀了,依然没有出口的迹象。景渊是又累又怕,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他观察了一下四面八方,斑驳摇曳的树影子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环绕在周围,风在林子的隙缝处游走,划出幽怨瑟瑟的悲鸣声。
看起来哪都不安全,他索性就地一坐,吹起御天龙赐。
小白龙滑溜溜的鳞片贴着手心,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印象里龙好像是有鬂毛的……又好像没有。
鬂毛?他忽然想到空间囊里的骑兽。对啊,他还有一大群马呢!快马加鞭,还怕出不了这破林子?
转瞬之间,他又燃起了希望与信心,伸手从包里摸出一把魂魄,扔了出去。
骑兽的魂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静止不动,维持着原始的蓝色火焰形态,像一团团不灭的鬼火。
景渊急了,为什么小白不出来?小黑不出来?难道副本里不能使用骑兽吗?
他把剩下的魂魄全取了出来,撒豆子似的扔到地上。
那十团冰蓝色的火焰在地上轻微摆动,映在黑暗的环境中,如同幽幽的,飘渺的,虚弱的火花……
5分钟一到,小白龙也消失了。伴随着肥皂泡破裂般的一声“啪”,景渊心跳得快要破膛而出,随后听见附近某一处的玄鸟阵被启动的声音后,他紧张的神情凝固了——
抱膝而坐,他面上的表情和眼前微弱的蓝光一样冷。景渊忘记了还要继续行走,忘记了远方的队员可能在等他,也忘记了这只是一个游戏。
黑暗让他陷入沉思,引出幼时一段同样漆黑的恐怖记忆。
那是一个深沉的阴天。八岁的景渊放学回来,听见隔壁杨奶奶家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忍不住伸头去看,被妈妈严肃地拉回家,警告他不许靠近。
之后数天,杨奶奶家来回走动的亲戚是络绎不绝,他们在石板地上哭天抢地,他们在石板地上烧东西,跨火圈。景渊这时才知道,杨奶奶死了。
对于死亡的定义,他不甚了解,问妈妈,她只回答:就是变成鬼,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一周后,杨奶奶的回魂夜。景渊坐在写字台上写着作业,脚边蹲着爸爸捡来的土狗阿黄。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般喜欢动物,所以当阿黄对着写字台正对面的窗户吠叫时,景渊只恼怒地跺跺脚,提醒它不要叫了。
下一秒,日光灯扑灭了。妈妈打开门看了看外边,奇怪地说:怎么就我们这幢楼停了电?
她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蜡烛,歉意又安慰地摸摸景渊,让他忍一会,她要出去买蜡烛。
虽然爸爸中班还没回来,景渊还是点点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黯淡莹绿的路灯发呆。
不知何时,立得笔直的路灯柱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景渊揉揉眼睛,刚才那里还是空空的呀?
阿黄开始吠叫,他用拖鞋扔它,没中。心里有些急躁,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景渊聚精会神地看着人影渐渐显形,化为杨奶奶的模样,然后——与他对上视线。
一时半刻还没缓过神,杨奶奶忽然就出现在了窗前,露出血红的口,森白的牙,语气凄凉而惨淡:“……渊渊……阿婆好冷……开窗……让我进来……”
“你是鬼,你是鬼——”景渊从椅子上跌落,惊魂不定地手脚并用朝后退去,再回头,杨奶奶的脖子已伸得老长,灰白的面孔紧紧贴在窗子上,仍在叫唤:“……渊渊……阿婆给你……吃东西……快……开……”
景渊被她的样子吓出一把眼泪。正在此时,平时懒洋洋的阿黄却像吃了豹子胆,猛地窜上写字台,对着窗户狂吠起来。它这一叫,小区里别家别户的狗也跟着吠叫开来。
鬼听到犬吠,像是年兽听了鞭炮声,立马化作另一番可怖的模样,眼白一翻就不见了。
阿黄跳下桌,亲昵地舔舔失了神的小景渊的手。他呆呆把体形不小的土狗抱进怀里,摸着它细细短短的毛皮,忽然觉得安心下来。
黑夜虽恐怖……毛皮却好温暖。
玄鸟扑怪的声音戛然而止,树林中有了别样动静。景渊回过神,密切注视着眼前阴暗的,正在晃动的树丛。
他不安地召出小白龙。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瞬间就驱散了附近的阴霾——
“……终于找到你了。”
睡美人2
回眸探看未知的黑暗,景渊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狼兄?”
“是我。”
听闻这异常的怯声,天光云影逐步靠近,不容置疑地答。
那些在远处就引起他注意的飘渺萤火,原来是散落满地的骑兽魂魄,正因风而摆动。他微微蹙眉,随意在地上捡起一团,走了过去。
蓝光朦胧不甚清晰,却还是能观出景渊当前的表情——木然,黯淡,没有生机。平日里亮若星辰的眼睛,此刻也如同一潭死水,望不见底。整个人委靡消沉,浑然没有过去十分之一的精神气。
想起他从前眉眼带笑,与自己凑近乎的模样,再看看现下这般失魂落魄……纵使是天光云影,也不免生出些心疼,语气和神情,柔和轻缓了许多:“发生了什么事?”
与吟墨,温芒取得联系,并在森林外碰上面,已经是3小时前的事了。独独眼前的人怎么也联系不上,发了消息也是杳无音讯。
三人唯有穿过森林,找进宫殿。
在寻遍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看见任何收集品剩余的情况下,吟墨肯定地说:“他一定在森林里。”
想了想,的确有在森林里迷失方向的可能性,天光云影便让他们留下,一个隐身重返森林。
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搜索了大半圈,才注意到微弱又醒目的冷光,继而发现了景渊。只是没想到,他的精神状态竟会颓废至此。
借着魂魄稀薄的光芒,景渊将视线牢牢锁定在面前静止不动的长老身上,渐渐回过神来,“……我没事,只是迷路了。”
他卸下警惕,安心地让寸步不离的小白龙飞至前方暗地,堵住动静来源;同时慢慢把魂魄召回手上,聚作灯塔,清楚分明地映照出狼兄沉稳的面容,唇边终于有了笑意。
见他不愿多说,且恢复了生气,天光云影不再追问,起身提醒道:“走吧,那两人还在等我们。”
“好。”速度整理完空间囊,景渊接下来便没了动作。
“怎么不起来?”
“狼兄……”抬头,对着他的方向局促道:“可不可以拉我一把?腿麻了。”
看着黑夜中仍不减明亮的一双眼睛,天光云影轻叹一声,麻烦真多。却还是俯下身去,伸出了手。
有了狼兄的扶持,景渊轻轻松松就站了起来,舒展开僵硬的腿,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以便让麻痹感快速流走。在这过程中,猛然意识到,握着自己的手同样很暖。
贪恋起这份温度,他忽然不想松开,“出森林之前,能不能继续牵你的手?”
从他平静的语调中无法推测行为的具体用意,天光云影有点稀奇,“怎么,腿麻得很厉害?”
“恩。”景渊重重点头,顺水推舟龇了一口气,“已经抽筋了。”
现下这幽暗堪比深渊,到处响彻着诡异动静,又飘散着朦胧雾气的黑森林再也不能影响到他了,就连刚才受到的惊吓也一并抛到九霄云外。虽然狼兄的手不是毛茸茸的爪子,有点美中不足……
但一样让人安心。
“狼兄,你是什么角色?”对方只一声不吭地拉着他朝前走,景渊有意找话题。
“出去你就知道了。”天光云影平淡地回答。
能感觉到他在避开这个问题,景渊哦了一声。想到出了这黑乎乎的鬼地方,他就会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干脆先行告之:“狼兄,等会出去你可别笑我,我穿得是……”话要出口,却又犹豫起来。
“女装。”天光云影索性替他回答。
“你知道?”十分意外地,景渊迷惑了。想了想又开口,“排除法?”
他淡淡回应:“是。”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丝光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