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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真没看出你是这么小气的人呢,连电话费都想省,不行,你一定要打给我,我可比你穷多了。”李岚嗔怪的接过电话,仔细地折了一下后,小心的放进了上衣的口袋,又珍而重之的轻拍了一下:“好啦,这里最安全啦,不会丢也不会弄坏。”
再帮李岚再仔细的整理了一下后,列车终于轰隆隆的鸣着长笛驶进了车站。
我这次回来除了一个小包里装了几件衣服外什么也没带,因为没有必要,到了家里可以重新买,不需要为了几件行李把自己弄的筋疲力尽的,当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可是吃够了这些大包小包的苦,现在想想还有些害怕。
下了车,提着属于李岚地最大地两个包包经过了出站口后,一对中年男女走了上来,拉着李岚的手开心地说着。
“爸妈,别急着说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岚拉着中年男女介绍起来:“这是我的父母,爸妈,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陈风。这次多亏了他,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呢。”
听了女儿的介绍,李岚的父母马上热情的招呼道:“谢谢啦小伙子,我这女儿呀,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这一路上麻烦你照顾了。啊,对了,你们是同学吧?家也在哈吗?来,到家里坐坐吧。”
“啊,伯父伯母你们好,我不是李岚的同学,我们是在车上认识的。我这马上要转车回去呢,就不打扰伯父伯母了。”
“哦,车上认识的啊,呵呵……”李岚父母的脸上露出了不舒服地神色,一丝丝的戒备。想来是害怕我对李岚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吧,“既然小陈要转车回家,那我们就不留你了,呵呵……”
无所谓的一笑,对李岚说道:“好了,我要去买票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伯父伯母。再见。”
“喂喂,陈风……哎呀。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啊?”李岚生气的一跺脚,追了上来,拉着我的衣服,歉然的说:“陈风,实在不好意思,他们……你别生气啊。”
“没什么,这很正常嘛。他们关心女儿这也不算错啦,我怎么会生气呢?”
“哦,那就好。对了,一定要给我电话哟。”李岚抬起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地姿势,“最好回去我们也可以一起走,那样我就不用吃那些破烂东西了。”
“呵呵,好啦,记得啦。我要走了,拜拜。”
“拜拜”
和李岚分开后,我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回家地车票。这次买的是汽车票,火车要等到晚上才有,我实在等不起了,有等车的这段时间。我早就到地方了。
这个时候的黑龙江早就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温度很低,每个人都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着,嘴里吐着热气,在外边待的时间久点,眼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白地雾霜,真正的冬天,真正的家乡的冬季,已经有好久没经历过了。已经好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了。我的心猛烈的跳跃着……
当傍晚时分,汽车经过了一下午的奔驰终于进入家乡地那座小城后。我的心骤然紧绷。事实上,这一路上我就没有安生过,家乡的一切不停的在脑子里盘旋,当家乡小城的轮廓出现在眼中时,我甚至觉得心脏就要跳出来一样。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当熟悉的建筑,街道,熟悉地人群,熟悉的叫卖声,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一切在阔别了六年之后重新出现在眼前,忍不住,我,流出了两行热泪。
就是在这里,我度过了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童年,少年时光,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父母,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爷爷,就是在这里,我从一个本应快乐的孩童变成了孤儿。这些记忆中,有快乐,也有苦涩,但更多的是甜美的回忆。
我,终于回来了……
六年的时间,家乡的小城变化很大,当年那无比熟悉地老房子被拆除一空,变成了一栋栋新地高层建筑,又或者变成了绿地、树林。就连那条弯弯的小河上也被开发,建设成了一个休闲地水上公园。
虽然不敢说已经再也认不出来这小城,不过却也又些不敢相认。幸好,我当年的家还没有被拆掉,不然,我连一个能够缅怀逝去的岁月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所房子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我对父母唯一模糊的一点记忆就存留在那房子里,爷爷佝偻的身体在那房子里晃动,童年的欢笑、泪水无一不和那房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那里,是我儿时的记忆,也是我二十几年生命的墓地。
那是一所位于小城一个偏僻角落里的三层小楼房。是我对父母,对爷爷唯一的记忆,那里埋藏了父母新婚时的欢乐,埋葬了我婴孩时期的哭声,埋葬了家变的痛苦,埋葬了爷爷让人心碎的叹息,埋葬了我最最快乐,却又充满苦难的童年、少年时光。
十七岁的时候,为了南下上海,我不得不卖掉了它,以极低的价格,几乎是免费奉送的价格卖掉了它。它,给我,给我这个主人尽了最后一分力。我得到了南下的路费和最开始那两个月的生活费,开始了我对世界的探索。
六年过去了,这六年,可以说,我的探索是失败的。如果不是碰到了《梦想》,我能不能回来还是两码事。今天,我要把这所房子买回来,无论付出什么大家都再所不惜。我,要给我二十几年的生命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墓地。
先在这小城的一间不错的宾馆里住下,好好的休息了一下,把身上旅途的疲劳洗净。第二天,我早早的起身。向着记忆中地那个角落寻去。
六年的时间,这栋三层的小楼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只有住户,六年前的老住户,我的老邻居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了。
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所房子。还好,门依然未变,听爷爷说。这门是爸爸在和妈妈结婚地时候做的,费了爸爸整整一天地力气才最终搞定。
我的心砰砰的剧烈的跳着。如果人家不想卖怎么办?我的脑子里突然窜出了这个想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鼓起勇气,轻轻的敲门。当敲到了第三次地时候,房门咿呀的呻吟着。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疑惑:“请问,你是?”
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不是六年前买房子的那个人。不是我找错了吧?心里的紧张骤然提到最高,我有些结巴:“对。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这里,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姓赵?”
六年前,买我房子的人姓赵,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高大,很豪爽的男人。有一个贤惠美丽地妻子和一个淘气儿子。
“姓赵?对不起,这里姓王,你找错了。”中年男人微笑着,没有丝毫的不耐。
“姓王?不会吧?那人个明明告诉我姓赵的。”
“恩?哦……”男人皱眉沉思了一下,蓦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你说的是这里的前一任主人吧?我确实是从一位姓赵的先生手里买下这户房子地,不过。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轻轻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房子的主人换了,六年,连这房子的主人都换了一次,哎……
“你要找他的话,对不起,我也帮不上忙。买了这房子以后就没有再见过这位赵先生。”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家里还有些事,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
惊觉到对方的意思。我很抱歉的笑道:“对不起。恩,我并不是来找赵先生的。”
“哦?”男人地眉毛挑了一下。
“呵呵。事实上,我是来找这户房子地。”我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亲切一些:“不介意地话,我能进去说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请进。”
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阔别了六年之久,我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重新站在了这青色的地砖上。我的眼睛有一股热热的感觉在流转。记得,爷爷说过,这些地砖是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亲手铺就的。看看这门,这是爷爷怕影响我学习,特意为我重新打的,没想到,到现在依然还在。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轻轻的蹲了下来,在地砖上深情的摩挲着。
“你……你没什么吧?”中年男人的奇怪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充分的展示了他现在的心情。
“呵呵,抱歉,触景生情了。”在男人的邀请下,我坐了下来,“我是这房子六年前的主人……”
把自己的故事大概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要求道:“对不起,王大哥,我想,我想,我想买回这户房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尽管我已经把故事说的很清楚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他肯定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想把这房子买回来。
“当然,王大哥,价格好说。我只是想把这房子买回来,不知道……”我期待的看着中年男人,希望他能够答应我。
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卖房子啊,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价格合适我不反对。不过,这是件大事,我得和家人商量一下才好决定。恩,这样吧,过两天你再来一次吧,或者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好,好!”能有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在我看到开门的竟然不是赵先生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没想到,这位王大哥很好说话,答应考虑一下,实在是太好了。
“王大哥,这个。呵呵,这个价格好商量,只要不是太高,我都可以接受。”把自己的电话写在纸上递了过去,“这是我地电话,随时都可以联系到我。”
“好的,你放心吧。我很快会给你回话的。”
从王大哥那里回来以后,我马不停蹄的跑到办理丧事的那些扎花店去了一趟。买了一大堆的香烛纸钱。今天,我要去看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
当我赶到火化场公墓地时候,天空中飘下了点点的雪花,在爷爷和父母地坟前重重的磕了头,把买来的东西烧掉,含着泪,嘴里边按照风俗念叨着。
重新回到市区里后。我叫司机师傅开始绕着城慢慢的转圈,我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座城市。
下午两点,当我饥肠辘辘的从车里下来,走进一家餐馆里准备吃饭的时候,揣在怀里地电话响了起来。
会不会是王大哥的电话?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样的答复?颤抖着掏出了电话,发现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可看区号却不是这座小城的。
心里奇怪。按下接听键,道句:“你好,我是陈风。”
“呵呵呵呵……”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李岚,呵呵,怎么会想到给我电话?”
“你不给我电话,我只好给你电话喽。不是说好的吗?你打电话给我。怎么没有?”李岚在电话里娇嗔的轻责道。
“呵呵,这不是忙吗?我昨天晚上到地,下了车搞了些吃的就洗洗睡了,刚刚去办了几件事,这会儿刚闲下来,正准备给你电话,没想到你就打了过来。”一边在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上指点了两下,一边对电话那边的李岚解释道。
“哦,这样啊。你都办什么事去了?跟我说说。”
“晕,大小姐。这是长途啊。你叫我说这些东西?你好有钱哪。”
“本大小姐当然没钱了,可你又不打给我。我只好打给你了。到时候你得给我报销。”
“哈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为什么要给你报销?给个理由吧。”
“哦?不是人家男朋友吗?那你在车上为什么……”电话里随之传来了一真让人心神飘荡的轻吻声。这小丫头,在那边做怪呢。
“你在和谁啊?这么响,我都听到了。”
“去,别乱说,我在提醒你呢,哼。”
“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别忘了自己在车上做过什么,哼。”
“不会的不会地,怎么会忘呢?那么美妙的滋味我怎么会忘?哈哈……”这时候,服务员端着我要的几个菜送了上来,我只好对电话那边说:“好了,我要吃饭了,不和你说了,不要影响我的胃口。”
“哦,那好吧,拜拜。”
“拜拜。”
一边慢慢的品位着好久没有吃到的东北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午应该做些什么。按照我的计划,这次回来有几个朋友和同学是一定要见的。除了这几个同学外,那几家亲戚本不想见,当年,如果他们不是那么绝情,我和爷爷也不会过的那么凄苦。不过,刚刚在爷爷和父母的坟前,这种方法慢慢地发生了一点点地改变。
毕竟,是我在这世界上血缘最亲近的人了,过去地种种虽然不快,可是这种关系却无法更改。
哎,还是看看去吧。心里暗暗叹息着,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一边吃着,一边翻出了珍藏多年的电话本。这个破旧到极点的电话本里边记载了我最好的几个朋友的电话,只是不知道,六年的时间,他们的电话有没有换?
连打了几个都不对,看来,换了不少了,还好,最后一个还有效。接电话的正是我的最好的那位同学。
大声的对电话吼了几句,直到那边搞明白了什么状况以后,一声惊叫从电话里传了过来:“陈风?你他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