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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连贯也不是说一招和一招之间的连贯,而是每招之间内力的衔接。内力这种比较朦胧的东西,也难怪风萧萧他们这些人看不出来了。
不过两人在相持了数刻后,一剑冲天的下风终于越来越明显。他的身子已不像开始那么稳了,时常会被对方的长剑牵引地东倒西歪,这是瞒不过众人的双眼的。除非一剑冲天打得是醉拳,否则绝对没理由出现这种步法。
剑无痕双手环起做喇叭状,放在嘴前朝一剑冲天高呼道:“不行就拔剑吧,别死撑了!”一剑冲天被人压制可是相当少见的,所以此时的剑无痕似乎兴奋多过担忧。
一剑冲天也有了拔剑的念头。但此时双方的力道已经完全胶着在一起,自己没有可能撤回一只手去拔剑。就算不顾一切去拔了,怕是剑出来的时候人也已经到了复活点了。
一剑冲天终于开始有些惶恐了。一直以来太极拳都只是自己练,自己用,没有碰到过相同的对手,所以对于太极功夫究竟有多么可怕,他自己都是不太清楚的。此时和这个太极剑对上,他逐渐觉得,初时只是一丁半点的差距,随着战况的持续,被逐步的放大。对方在压制自己的同时力道越来越强,而自己却没有办法跟上。
一剑冲天此时如果稍有一个闪失,就已经可能落败了。太极拳和太极剑一样,都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所以现在一剑冲天已经完全是取守势了,风萧萧他们依旧看不出。在众人眼里,只看得出他有些狼狈,却不知此间的凶险,只等着一剑冲天拔剑反败为胜。风萧萧很好奇,太极剑可以以慢打快,是不是也可以以少打多。
所以,当一剑冲天迟迟没有拔剑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另有什么高招。剑无痕则是更加起劲地大声叫喊:“还不拔剑!?别装了大哥!”“老大,还没有完啊,速度啊!”“哎呀!好闷啊,快啊!”
一剑冲天脸色铁青,心里盘算着一会该如何处置剑无痕。这一走神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自己的防守有点没有做到位,被对方乘虚而入。长剑挟着气劲,突破了一剑冲天的防线。一剑冲天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已被对方的气劲所包裹,连忙运功相抗。性命无忧,但身子却已无法站稳,被对方剑上的气劲一带,陀螺一样横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跌倒在地。
风萧萧等人一时之间都呆住了,这变化实在来得太快,众人实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只看到一剑冲天画圈的手似乎慢了一拍,对方的剑圈乘势就卷入,随即几个大圈画完,一剑冲天的人就已经横飞起来。
风萧萧和柳若絮的暗器,同时朝他飞出;剑无痕和流月也一起窜出,想将一剑冲天救下。但看上出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铁旗盟和飞龙山庄都抱着不打搅这边私人恩怨的念头,所以给几人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风萧萧等人观战的地方距离两人的打斗还是有些距离的。
暗器的速度当然要比人快,但就是因为暗器的速度过快,所以他在躲过之后,还是有机会补给一剑冲天一剑的。
一剑冲天的“七绝旋风剑”没有出手,所以大家就始终没想到他会输,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抵防之心。谁又知道一剑冲天执着到宁死也不肯拔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武者的尊严?他一定要在太极功夫上分出胜负?谁会想到他当时是被压制得想拔剑都已经不能。
一剑冲天此时已经无救了。众人的出手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大家就要目睹一剑冲天殉道于他的太极功夫之下。
在太极剑挥剑送走了风萧萧这一刀,同时脚下错开一步让柳若絮后来的“孔雀翎”射向空气时,众人已经开始为一剑冲天默默祷告,祝愿他此行回到洛阳复活点可以没什么痛楚。随后,就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的长剑将顺势斩下。
岂是对方在避过暗器后,并未向一剑冲天出手,反而退步滑开。众人顾不上吃惊,流月和剑无痕借势已经冲至了一剑冲天身前,一刀一剑联手出击。但见太极剑挥剑成圆,众人眼前清晰地看到一个诺大的气流所成的太极图案,将两人的招式荡向一边。两人微微一愣,正准备再度发动自己的必杀技,风萧萧大叫着“闪出”冲了过来,飞起一腿踹出。
两人仓促间也没理会到风萧萧这一脚和之前那一下之间的天差地别,只觉得这一脚踢出,太极剑怕是又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哪知对方只是略向后退,风萧萧这一脚已经踢空。风萧萧此时大呼不妙,自己怎么忘了自己内力尚未恢复,此时冲到对方身前逞什么强,对付太极功夫的滔滔气劲可是极费内力的。
流月和剑无痕还当风萧萧这一招是虚招,马上就是那流星般的抽射。只见风萧萧踢空落地,左脚一蹬,“嗖”一下,不是再次飞起一脚,而是人影一晃,已经掠到了流月和剑无痕的身后。
两人一愣,接着就听身后传来风萧萧一声“哎呀”。两人暂时没功夫回头,风萧萧不动手,两人只有亲自出马了。
这次不再有保留,两人迈前一步,一左一右,“抽刀断水”,“追魂十三剑”,对太极剑呈夹攻之势。刀光剑影,却不是你来我往,而是一共招呼向了一个人。
太极剑不是无敌之剑,在两人的联手出击下,终究还是不能照顾周全,被两人送回了复活点。
流月望着剑无痕道:“好快的剑!”
剑无痕道:“好快的刀!”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回头去看喊了一声“哎呀”的风萧萧。
身后的风萧萧,屁股上插着一枚暗器,正从地上趴起。
第十三卷 第三百三十三章 风萧萧之怒
一剑冲天,刚才被太极剑的气劲所伤,一时间未能爬起,风萧萧倒下时就倒在了他的身旁。此时正手捂着屁股上的伤口爬起。
流月和剑无痕连忙上前,一人一个将两人全部拉起。一剑冲天二话不说,突然一把握住了风萧萧的双手,几乎要热泪盈眶地道:“兄弟啊!真是好兄弟啊!为了救我,居然奋不顾身拿身体来挡!”
风萧萧愣了愣,随即一笑道:“没什么,小意思!”
在流月和剑无痕几经努力下,一剑冲天才算是放开了风萧萧的双手,还对着剑无痕和流月念叨:“兄弟啊!真是好兄弟!”
风萧萧陪了几个笑脸,这才转过头来,厉声喝道:“哪个王八蛋扔的暗器!”
只见一人正痛苦不堪地接受着柳若絮“孔雀翎”的洗礼,风萧萧问柳若絮道:“就是他吗?”柳若絮点点头。
风萧萧仔细看了两眼,却不认识,回头又向剑无痕和流月道:“谁啊这是!”不过猜测两人也不会认得,只是例行一下公事而已。
剑无痕果然摇了摇头,流月却应声道:“是毒阳子!”
“毒阳子?”风萧萧愣了愣,道:“哎呀,我觉得混身发软啊!怕是中了毒了,哎呀呀……”在一片“哎呀”声中,风萧萧缓缓倒在了地上。
流月和剑无痕瞪大了眼,流月踢了他两脚道:“喂,真的假的!”
风萧萧艰难地点了点头,表情不似作伪,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挺厉害的毒。流月和剑无痕的目光一起瞪向了毒阳子,流月招呼柳若絮道:“先等一等!”
柳若絮停了手,也跑回来看风萧萧的情况,毒阳子松了口气,笑道:“不用怀疑,他的确是中了我独家秘制的毒药,毕生精力啊,终于叫我研制出来能制人于死命的毒药了!本来是想让江湖第一高手第一个品尝的,想不到让这小子抢了先了!”
几人都是一惊。虽然对毒药不甚了解,但却也知道江湖上一直以来的毒药研究工作者们,都没有开发出来能直接毒死人的毒药,难道这毒阳子真的已经研制成功了吗?
几人一起望向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风萧萧。柳若絮上前扶起他问道:“怎么样?”
风萧萧双眼迷蒙,只是断断续续说了一句:“生命……生命在下降……好快!”
几人一惊,柳若絮叫道:“快运功逼毒啊,你的内功逼毒不是很灵的吗!”
风萧萧摇了摇头,艰难道:“内力不够……”说罢合上了双眼。当然,闭了眼睛还不是死,要闪了白光才算。
几人对毒药一窍不通,此时更是彷徨无助。不管毒阳子所言是真是假,大家现在能做的,也无非是替风萧萧报仇了。流月大吼一声,挥刀冲了上去。
毒阳子大叫:“等一等!”
流月喝道:“等你去死吧!”
毒阳子大叫:“想要解药就给我住手!”
流月一愣,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和几人对视了一下,毒阳子狞笑道:“怎么样,想不想要解药啊!”
剑无痕应声道:“你唬谁啊?谁不知道你们都只研究毒药,从不理会什么解药!”
毒阳子笑道:“别人没有,并不代表我没有!信不信由你们吧!”
流月沉声道:“你要怎么样?”
毒阳子道:“当然是有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就给你们解药!否则,大概过不了三分钟,萧老板就得在复活点和你们相见了!”
流月冷笑道:“那也不过是掉一级而已,你以为我们会答应你什么苛刻的要求吗!”
毒阳子笑道:“当然不会,所以我的要求并不苛刻。几位今天似乎是来找‘天杀’的麻烦,我只是想请各位换个日子,这对几位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损失的嘛!”
流月沉默,望向诸人,又望向地上痛苦的风萧萧。剑无痕道:“我们怎么知道这真是能毒死人的毒药!”
毒阳子道:“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再等三分钟!哦,不对,现在是两分半钟!”
在一旁运功回复的一剑冲天此时已经是略有好转,起身道:“答应他吧,的确是小事一桩,没必要让小风为此掉一级!”
剑无痕咬牙切齿道:“答应他没什么,不过……真是窝火啊!”
一剑冲天拍拍他道:“有你发泄的时候!”
望向流月和柳若絮,两人都点了点头。
民主地进行过表决后,一剑冲天代表众人发言道:“答应你,把解药拿来!”
毒阳子一笑道:“几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相信不会食言!”说罢挥手就要抛出东西,流月连忙道:“等等!”
众人奇怪地望着他,流月道:“你过来给喂解药!”
毒阳子笑笑道:“不愧是流月,细心地很!”说罢晃晃悠悠过来,将手里的事物塞到了风萧萧嘴里。
只一会,风萧萧脸上痛苦的表情就没了,眼睛也缓缓张开,毒阳子得意地向几人道:“如何?今天就多谢各位了!”
风萧萧刚才是晕迷状态,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醒来便发现这个伤了自己的毒阳子就在身旁,立刻翻身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毒阳子未料有此一下,根本不及躲闪,一个饿虎扑食便趴到了地上。
风萧萧内力恢复不多,但打几下拳脚还是可以的。“风驰电掣”一晃就到了毒阳子身前,毒阳子才弯着腰想爬起,风萧萧抬腿一脚踩下,毒阳子又趴倒在地。
接下来风萧萧没有施展武功,只是用普通拳脚对着地上的毒阳子一阵狂踩,一边踩一边骂道:“妈的!又在暗器上喂毒!暗器本也是正派兵器,以小及远,与拳脚器械,同为武学三大门之一,只是给无耻小人一喂毒,这才让人瞧低了!在暗器上喂毒!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流月等人面面相觑,剑无痕低声道:“会是这个理由吗?”
流月望着趴在地上吃土的毒阳子,淡淡道:“恐怕不是吧!”
毒阳子被踢倒,以及被踩的第一脚都是正宗的“风卷云残”,两脚之下已经是身受重伤失去抵抗能力了。此时在风萧萧玩命地狂踩下,只能拿惨叫来缓解肉体上的痛苦。哀号声中,毒阳子的脸在地上磨来擦去,鼻涕、眼泪、鲜血拌成的烂泥满脸都是,比起刚才中毒的风萧萧,凄惨何止百倍。
其惨叫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偷眼朝这边观看,却已经认不出趴倒在地的是谁了,只认得那个玩命跺脚的是萧老板。议论纷纷。
“地上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
“萧老板全家被他杀了吗?”
“哪有什么杀全家,怕是老婆被他抢了吧!”
“柳若絮不是站在那好好的吗?”
“小老婆被抢了……”
……大家议论是议论,却都是谨记上级的命令:那边的打斗,不要参与。
流月等人的面部表情,也逐渐由一脸的过瘾,慢慢地变成了不忍,正要出声劝阻,忽然毒阳子像想起来什么般的大叫:“住手!快住手!”
风萧萧又狠踩了一脚道:“这是手啊!你白痴啊你!”踩完却还是暂时停止下来,喝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毒阳子几乎要哭了出来,叫道:“他们答应今天不会再和我们动手的!”
风萧萧望向四人,四人一齐点了点头。
风萧萧问道:“为什么答应他?”
柳若絮应声道:“那样他才肯给你解药!”
风萧萧脸上愤怒的表情更盛了,回过头来又是一脚狠跺,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