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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是太小心了,越小心则越容易出错。江明绿大概天生小脑不发达,一个没注意,在半空扑腾几下又给摔了。系统补偿给他的那件白衣服早被他穿成了灰衣服,面目全非,这一摔,直接摔出个洞来。
江明绿也不是很在意,反正现在还没满级,装备什么都是随便用用,他连灰都懒得拍,决定就这么继续往前走。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发现了那柄小刀。
这纯粹是个偶然,江明绿的视线不过是随意一扫,结果扫到了地面上的刀。
密道里永远不会凭空出现一把小刀,它裸露在尘土之外,应当是最近才被留下的。江明绿果断拎起刀柄,将刀移至光下仔细查验。
火焰的阴影不停在刀身上晃动,始终没有遮住靠近柄端的标记。
江明绿的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他赶紧把小刀塞进了口袋,不再乱想,一门心思朝密道尽头进发。
密道并不算长,片刻后便到了底。江明绿这回学乖了,他顺着尽头的木梯往上,通过机关,悄悄地弄开了头顶的石板。
谨慎起见,他没有踏上地面,而是露出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侦查四周情形,大半个身子还扒在地下的木梯上。
视线里尽是桌腿凳脚,江明绿呆的密道口正好被卡在一个鲜有人注意的角落,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即使现在钻出来,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小。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江明绿立刻缩回了地下,小心翼翼地用耳朵紧紧贴着石板与地面的缝隙。
“你听说了吗,那个神/经病也退帮了,就是那什么……虎……”
“是虎贲!”另一个人恨铁不成钢,“快点买本字典每天读吧小学生。”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他。”
“退了就退了呗,省得整天看起来跟没吃药似的,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
“这才是关键!”那人急道,“我感觉最近帮里好多人都退了,而且我那天在野外还差点被杀,不知道是寻仇还是怎么的,我说,要不咱俩也退了吧。”
“先把今晚的事弄完再说……”
他们的话音变得越来越模糊,隔了会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江明绿知道他们走远了,便撑开石板,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四周静悄悄的,巡逻的守卫刚离开,这真是一个大变活人的千古良机。
江明绿虽然不敢确定,但对于“我在哪里”这个问题,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个底。于是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花了大概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就决定到地面上去。
从在山洞里踏下第一步开始,他就明白自己根本不会想回头。
江明绿麻溜地上了地,麻溜地围着房子绕了一圈,麻溜地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从他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清正对面的大厅上悬着一块老大的牌子,上书“漓漓”二字,那字真心要多丑有多丑。
这里是天水,这处院落属于漓漓。
在看到箱子的瞬间所猜测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江明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明知是龙潭虎穴,但他更想杀原上草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首先,他得有个原上草。
系统会根据帮会领地的等级配备相应的守卫,像漓漓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帮会,除了门口森严的铁卫外,还有配备着各种武器的守卫四处巡逻,所以一般人连门都进不来,何况在里面闹事呢?除非他像江明绿一样,知道密道的存在。
不过江明绿并不是冲着闹事来的,他清楚自己的斤两,闪亮登场完毕就等着被闪亮收尸了,所以这回他只打算躲在暗处听听漓漓的发展计划、听听原上草的满肚子坏水再听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就走了,可是这等来等去等了五六分钟也没等到半个人影。
就在他百无聊赖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从自己来的地方,也就是那条暗道的入口突然钻出来一个白衣人。他警惕地向两旁瞧了瞧,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江明绿都能隐约看出他眉头微皱,神情凝重。这次他不过是惊鸿一现,在地面上站了几秒又钻回了密道,仿佛只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幻觉。
刹那间,江明绿紧张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他倒真希望那个白衣人影是幻觉,一个长得和舟入平生一模一样的幻觉。
直到巡逻铁卫沉重的脚步声响至耳畔,江明绿这才如梦初醒。
此刻,岚山。
雾色弥漫,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小道士急速奔走的身影。
他忽然停了下来,双腿未动,可耳尖在动,背后的木剑也在动,甚至已有雷霆之势。
藏匿在暗处的人见状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索性全跑了出来,惊散了一群刚落地觅食的鸟。
十年灯早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但他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阵势,更没想过为首的人自己还认识。
“你啊?虎贲?是原上草要你来杀我的?”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虎贲却道:“在下早已离开原帮主的帮会,另投明主了。”
“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十年灯故意吸了几口凉气,“我牙疼。”
“哼,废话少说!”
“我还想让你废话少说呢!”
十年灯见对方来势不善,毫不犹豫二指并拢,竖在胸前,随时准备念动口诀。
既然这是埋伏,对方就不可能光明正大,还浪费口水来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
为首的虎贲和其他人打了个眼色,果然没有说任何废话,他们开始动手了。
其实在夜雨里混久了就知道这个小太玄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可对方的人毫无惧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十年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围攻战术,他们自然有恃无恐。
面对这些敌人,孤掌难鸣的十年灯只能且战且退,却始终退不出那堆人的包围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掉了一个还是两个,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很了不起的事,可惜了不起也不能保命。
十年灯的血线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压,但他没有一刻不在战斗。对方见他这么狠,心底微微生出些惧意,可当他们看到他忽然间他以一个踉跄半跪于地,显然力不可支的状态,那点惧意也就无影无踪了。
“一个臭道士,还敢来挑战我们?哼,子不语,”虎贲裂开嘴笑了,他举起手中长刀,一步一步走来,一字一顿把话说完,“怪、力、乱、神。”
“……神/经病。”
这是虎贲在被杀前听到的最后三个字,他完全不知道背后的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用手揽住了自己的脖子,更不知道那柄冰凉的匕首是怎么贴住自己的脖颈,连声都没发,就这么干脆利落地一刀擦过去。
将他置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相见
“宝贝儿,想我了吗?”垂杨影断把匕首在衣袖上蹭了蹭,坏笑道,“你在岚山干嘛?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真是说不出地风情万种。
可惜他碰上的人偏是个不解风情的,于是这场调笑最终只换到一个大大的白眼。
垂杨影断早习惯了十年灯的态度,他不恼也不怨,笑嘻嘻地深入敌阵,与之合力退敌。“灯灯,小心你的剑,可别千万别砍我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十年灯就恨不得马上调转剑头给他身上戳个大窟窿。
有了垂杨影断的帮忙,局面总算好看了些。那些来围攻的人没想到十年灯会有帮手,准备自然也不算充分,再加上十年灯和垂杨影断又是夜雨里能排得上号的人,不出片刻,场上的形势便出现了大逆转。
等到那些伏击的杂兵全被收拾完,林子里只剩十年灯和垂杨影断两个人的时候,一种如坐针毡的不安感突然将十年灯紧紧包裹。他挣扎着起身,做势欲走。
垂杨影断立刻追过去,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臂,轻松地把十年灯拽到自己胸前,差点就是怀里。
“换个地方说话,如果你有话要对我说的话。”
“谢谢,还有你怎么回来了,”十年灯甩开他的手,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好像是气的,“还有……我的确有话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这一次反倒是垂杨影断没答话,他默默地拉起十年灯刚刚垂下去的胳膊,抓着他大步往前走。
“我说你先放开我。”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灯灯是个耿直的人嘛。不过你就算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
“我是说你先放开……我。”前半句是用吼的,后半句的气势却在那张明媚生动的笑脸的注视下骤然变弱了。
“这不是怕你走着走着就丢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熟悉的、欠扁的脸,十年灯忽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让他特别想一拳捶上去。
结果他还真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我去!打人别打脸啊!”
生生受了这一拳,垂杨影断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最后靠在破庙的墙上,整个背全被染上了灰白的颜色。
这时他们已经抵达了安全地带。
十年灯愣在原地,之前的愤怒有一半都被不解和担忧取代了,整个人就只一张嘴在动:“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干嘛不躲?”
“我和原上草认识很久很久了,”垂杨影断一边揉着脸,一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十年灯的问题,他的话音还是带笑,完全没有责怪谁的意思,“所以那时候我很相信他,我真的以为是平生宝贝儿偷了他的箱子。”
“后来呢?”
“后来我和你们认识以后,就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十年灯突对那一拳突然一点也不后悔了,“你还觉得是误会?好,就算是误会,但你最后还是骗了我们。”
“没办法,因为他是原上草,”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垂杨影断的声音徒然变得低沉,“我说过我相信他,现在我也相信他,所以我才说是误——嗷!”
垂杨影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护住了自己的右眼——哪怕它已经变得跟左眼一样青了。他艰难地抬起眼皮,正好看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年灯收起拳头,似乎有些后悔刚才没克制住打人的冲动。
“我说……灯灯你也太……”他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该捂眼睛还是捂肚子了,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似的,“你也太暴力了哈哈哈。”
……你也太M了吧。
十年灯腹诽。
“你听我说,我了解原上草,他的确有讨厌平生宝贝儿的理由,但是他不会为了冤枉人而冤枉人的。”
垂杨影断在说完后马上把自己的嘴巴保护得密不透风。
十年灯轻哼了一声,垂杨影断的话他没办法证实,也就没办法反驳,只能讽刺道:“你们关系这么好,难怪他会把卧底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我吗?不,他不知道我是我。”
“啊?”
“我没告诉他我是谁,在游戏里的我和他认识的……那个现在的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哦~”
他眨巴着眼睛,见十年灯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马上识趣地接道:“我跟他是小时候认识的,很多年没见了。我想我小时候可能会比现在讨人喜欢一点,所以……我就努力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我是什么样子。没错!在游戏里的我就成了小时候的我!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也许你小时候的样子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呢?”
这句话虽然是十年灯随便接的,但并不代表他在说谎,他向来不喜欢说谎,能脱口而出的想法总是真切。
面对这句无心之言,垂杨影断的嗓子像被黏住了,开不了口。
十年灯又道:“那就这样吧,不管是不是误会,我都不喜欢你做的那些事。”
“我也不喜欢,不过我那时候觉得骗子就该受惩罚,而且我当时只是……”只是什么他却不说了,“所以最后我已经尽力补救了。对不起。”
面对这么正儿八经的道歉,十年灯反倒被吓得不轻,但他很快平复过来,“你不该对我说。”
“放心吧,我会和平生宝贝儿还有月下宝贝儿交代的。但是……对不起。”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道歉把十年灯摆到了一个被动而又尴尬的位置,他只能抓抓脸,找话题道:“哦,那上回的事你去做了吗?”
“什么?”
“你说你原来没勇气去做……但是……”十年灯在努力回忆,“但是后来下定决心要去做的。”
垂杨影断没想过十年灯还会记得,他脸上的笑容就这么被打散了,然后又重新凝聚起来,像一块刚刚做好的面具,“嗯。”
他只是低低答了这么一个字。
漓漓的帮会领地从来没这么冷清过。
偌大的一个院子,就只剩巡逻铁卫的脚步声空闷闷地回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江明绿扒着那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