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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冰正打算点头,却没想江明绿反对得更加起劲了,“不不不!这衣服真不能给!”
“为什么?”
百宝囊裹缠在江明绿腰际,从里面那件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上好像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总之这衣服说什么我也不能给你。”
“它可以降低NPC对你的灵敏度,我知道,但是你以后打本的时候这个功能完全就是鸡肋,”旺旺冰刻意把那件衣服贬得一文不值,就是希望江明绿能改变主意,为了加大砝码,他补充道,“也许你不知道,我是个繁露。”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说怎么那些守卫和那个疯女人都看不见我似的……哦?你是繁露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一个繁露很熟。”
旺旺冰别有兴趣地问:“哦?是谁啊?”
“冷串串。”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空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么个无名之辈打败了,道:“冷串串……吗?好吧,不过繁露门下的人都叫我大师兄,我想他们能这样叫,也是因为我的——”
“你的技术好嘛!但是我相信冷串串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谢谢啊,我这边还有个电话要接——”
在那个残忍拒绝了他的新手消失后,旺旺冰总算想起来冷串串是谁了。他长袖一拂,语气依然平静:“他啊,呵呵。”
江明绿所说的电话正是舟入平生打来的,电话一通,他张嘴就道:“小舟小舟小舟小舟,我跟你说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刚干了一件什么大事!”
舟入平生好像被噎着了,半晌才问:“什么大事?”
“我把原上草给杀了!”
这回他是真噎着了,忍不住灌了好几口水,“啊?”
江明绿便把近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系统地向舟入平生报告了一遍,在讲到原上草的时候,他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说真的我本来都没想去管他了但是是他来招惹我的我没办法只好补了个刀”,这时候舟入平生真想跑过去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夸他一句。
“对了,还有,红尘敛意……你相信这件事是她搞出来的吗?先不说那些料是真是假,造势造了这么久,不是有预谋谁信啊?”
“你都见到她的太玄朋友了,就不想想她说的那个倚天?”
“什么?”
“你忘了?”舟入平生维持着平淡的语调,“她说过,以前她和她的朋友去珞山,结果被满山NPC追杀,要不是靠天气雨的密道,他们就命丧当场了。”
“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说的倚天,那不就是血阔吗!”名侦探江明绿激动得直拍大腿,整张椅子都在跟他一起颤抖,“那块小铁片,就是杀我的那人不对是我杀的那人掉出来的小铁片是血阔的东西,当时——”
“当时我们就知道为什么红尘敛意不愿意再守着解散以后的楚天阔了。”
“原上草这事楚云也有参与,他们也真是两个人才,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天生一对哈哈哈哈。”畅快的大笑结束后,江明绿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小舟,你说红尘敛意为什么会看上血阔呢?”
他们都接触过那块小铁片,也知道在它的背后被刻下了表达爱意的诗句,毫无疑问,那是红尘敛意想说给血阔的话。
舟入平生想到自己还对此产生过误会,记忆中的不理智让他提了提嘴角:“不知道,大概就是喜欢上了。”
“那你说血阔究竟有没有看到那句诗?我看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吧,喜欢这件事,红尘敛意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有些事就要说出来才知道啊!”
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轻柔的、有节奏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挠着江明绿的耳朵,久久的停顿后,舟入平生开口道:“我马上就要回国了,你……我带你去听一场音乐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小舟
江明绿由衷地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并不是因为作为一个被压榨的劳动力他能享受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当然这也很重要——而是因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将在今天见到舟入平生,他的,不再是一堆数据而是活生生的小舟。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喂?小江啊?赶紧来公司一趟!上周那个策划案得改改了!”
接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江明绿正忙着挑选今晚去音乐会穿的衣服。虽然时代已经不像几百年前那样,对音古典乐会上的着装要求非常严格,但穿正式点总是没错。
游薇刚从厨房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鸡蛋饼,有些好笑地看着江明绿忙上忙下,以在一堆衣服里瘫倒的姿势告终。
“忙什么呢?”她问。
“要去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挑衣服,”江明绿爬了起来,一条皱巴巴的领带贴着他的手臂不肯走,“不过现在没得挑了,我得回公司去加班了。”
“难道你没发现我帮你挑是最好的选择?告诉我,具体去哪?晚些时候我把衣服直接送到你们公司去。”
江明绿有些迟疑,抓了抓头,道:“还是算了吧,也许今天早早就完事了呢,我——”
“去哪?说!”
“……音乐会。”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偷跑出去玩结果被抓包的时候,江明绿觉得自己一张嘴嘴唇都是裂的。
“哦,”游薇轻轻应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音乐会啊,我知道穿什么了,交给我吧!”
江明绿小心翼翼地开口:“妈?”
“干嘛?”
“我……”
“行了!这么多年,你还真以为我喜欢回头看啊?”游薇笑着打断他,刚焗过的头发泛出柔和的光泽,“我是讨厌音乐家,不过只是那一个而已。现在想想,全世界减一名音乐家被我记恨了那么多年,尤其是弹钢琴的,他们也挺无辜的。”
江明绿跟着笑起来,觉得那一根被焗油膏遗忘掉的白发也格外美。
时间是一切的良药。
游薇又道:“对了,你怎么想起要去听音乐会啊?……我知道你喜欢,不过都偷偷的不告诉我,但这也太突然了吧?是什么音乐会?独奏?交响?协奏?还是其他的?”
“我……不知道。”
游薇沉痛地戳起鸡蛋饼,用一种“如果你被人卖了你会不会知道”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是,我真不知道……票是别人寄来的,上面没有太多信息。至于那个音乐厅,最近好几场演出呢,嗯,现在大家都喜欢陶冶情操。我也没去具体查过有谁谁演奏是什么曲目,一片空白,也许听音乐的时候能更加纯粹。”
“这话谁跟你说的?”
“邀请我一起去的人。”
“谁啊,还玩什么浪漫……”游薇打趣完,又拍了拍胸脯,正经道:“衣服的事交给我。”
“谢谢游女士!”
江明绿穿好鞋,风一般地跑了。
然后他由衷地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起码这个下午铁定不是一个好下午。
“小江,别再看时间了,那表里头住着你对象啊?就算住着你对象,你也没功夫搭理他啊,因为你现在在、加、班。”
什么叫作同事爱?这就叫作同事爱。听到同事们或是关怀或是挂记的嘲讽,江明绿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
噩梦般的下午延长成了噩梦般的傍晚,就在江明绿一只眼盯着材料另一只眼盯着方便面桶里的一块牛肉时,BOSS从办公室走出来,扯了扯领带,“今天就到这吧!”
整个部门如蒙大赦,长期积累的经验让所有人都摸索出来了一套“下班怎么跑得更快”的方案,拎包的拎包,抢电梯的抢电梯,那块牛肉先前还像珍馐一般的牛肉在江明绿眼里顿时变得一文不值,他一把抓住游薇在几个小时以前送来的纸袋,换衣服速度让他想起了自己每天赖床赖到要迟到的学生时代。
事实上,他的确要迟到了。
在打给舟入平生的第四个电话都以忙音告终后,江明绿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在堵到累爱的主干道上,他坚信垂死挣扎的晚高峰绝对可以锻炼心脏。
“喂?小舟?”铃声一响,江明绿赶紧把这个电话接了起来,“你收到我的语音留言了吗?我现在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是不是要开场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加班——”
“嗯,没事。你到了以后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什么?”
舟入平生那边实在太过嘈杂,把他的声音切割成很多细碎的小块,难以辨识。
“我现在先不和你说了,总之……到时候见。”
“啊,好,到时候见,我已经能看见音乐厅了应该很快就到——”
车子拐了个弯就在目的地停了下来,音乐厅沐浴在满月的月光之下,像几百年前一件精巧又高贵的模型。江明绿噌的一下钻出车厢,把飘得正荡漾的刘海往下压了压,直奔音乐厅。
庄重典雅的外部大厅被明亮的灯光包裹,四周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宣传画,就算是有,江明绿还是只能看见那台孤零零的检票机。他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把票一塞,摩拳擦掌等着闸门打开。
然而检票机给他的回应只是两声“滴滴”,还嫌不够打击人的,干脆把票给吐了出来。
江明绿:“……”
检票机:“……”
“嗨!”
江明绿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着,他不安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张叫人猜不出真实年岁来的盈盈笑脸。
娃娃脸的男人丝毫没有吓到人的觉悟,他从楼梯上蹭蹭蹭跑过来,一身夹克非常休闲,搭扣咯哧咯哧地响了一路,实在不像个来听音乐会的。
“还以为你要迟到了,幸好正好赶上了!”他二话不说就拽起江明绿的胳膊,把他往另一个方向拉,“我是黎絮,你叫我十年灯也行。”
江明绿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原来是你啊!哎,不是,你现在是带我去哪?小舟呢?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我的?”
十年灯可没闲工夫跟他解释,他们越来越靠近那扇角落里的小门,江明绿猜想他带他去的应该是员工通道之类的地方。
到了门口,十年灯果断拉开门,把江明绿一把推进场。他的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一个能容纳几千人的大型音乐厅。听众基本已经坐定,只有少数几个像他们这般赶得辛苦的人还在过道上转悠。
“我今天就不去听了,你坐那,”他指着正中间一个极好的位置,拍了拍江明绿的背,“要开场了,先走了!”
“可是——可是小舟呢?”
十年灯笑得很狡黠:“他马上就到了……对了对了,散场的时候你别急着走啊!”
然而不等他再问,整个厅里的光线骤然一暗,人群变成了黑乎乎的轮廓,也不知十年灯是走了还是没走。
这个正式开场的预告格外明显,江明绿只好借着台前微弱的光源,慢慢摸索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传统音乐会通常灯火通明,而当代不少演奏家都喜欢在特别的环境下呈现出自己对于音乐的理解。对于这种灯光处理方式,江明绿毫不惊奇,可让他真正不安的是——自己的座位两边坐的全是女士,而且明显有伴,她们都不可能是舟入平生。
随遇而安,江明绿一边想,一边把很轻松地就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最舒适的角度,他的视线正好与台上那一架白色的钢琴相遇。
这时候,江明绿突然明白过来之前的那点光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在舞台,而在天上。
那是月光。
场馆的改造复原,还有对光源的处理于现代科技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淡漠而清冷的月光浮在舞台上,像与观众席隔了半阙人间。
他犹在发愣,沐浴着月光的演奏家却已经登场了。
江明绿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这个轮廓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在朝台下鞠了一躬后,他径直走向了他的琴。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江明绿仿佛被拉到了舞台之上,徜徉在灵与美交融的乐音里。那样的乐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所有的听众都带离人间。
月色融融,乐音淳淳,所谓陶醉,大概就是如此了。
演奏家的音乐技巧与素养无可挑剔,他每一次触碰琴键,从指尖迸发出的不仅仅是音符,还是一幅幅生动的画面,那里面有江山湖海有暗柳明花,有炊烟晨歌征战杀伐,那里面有整个世界。
他明明已经把听众带出了这个尘世,却又时刻提醒着他们,尘世无处不在。
演奏家只顾一丝不苟地弹着琴,从未做出任何生动的表情。但这对他而言是不必要的,因为全场都能通过他的演奏来感受到他那满溢的不加修饰的情感。
他把它们付诸手下的琴键,付诸琴上的乐谱,付诸这漫天的月光。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场极致美妙的钢琴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