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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站在阁楼上凭窗远眺,可以俯瞰这个运河滨城的全景。
在鳞次栉比的闹市区,城堡的尖顶和政厅的钟楼,显得特别醒目。
远远望去,有六条主要的街道像是一条条深谷栈道,人流如潮,在冬季里不准车马通行,所以每年有几个月的时间这里又叫做‘走街’。
晚冬的最后一场风雪即将过去,禁止贸易的法令已经取消,络绎不绝的商队很快就会到来,热闹和繁荣,又将重新回到这座古老的城市!
不过……在这大雪冰封平原的最后几天里,没有什么人出城、也不会有人进城,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执勤,有什么意义。
抱怨归抱怨,城卫队长道金,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市政厅提上这条极不负责任的建议。
他踢开门板,伸手打打哈欠,另一只甩起挂着十字长剑的腰带,随意搭在肩背。
一边和路旁的熟人打着招呼,一边迈动着稀松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南边城门的方向。
晨雾在渐渐消散,城市像裹在一条柔软透明的纱巾里,空气中弥漫着炸油条的气味儿。
大街、小巷,多是青石板儿铺成,上面的积雪已经被人扫去,这样干净的街道,让道金感觉走着踏实,看着舒坦。
天空还没有放晴,寒冷还会持续几天的时间。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落在行人的脸上。
有一片雪花在道金的眼睛里,在半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为整个城市又增添了一丝洁白。
然后……他很干脆地一脚踩了上去,压扁了干净街道上,这一点突兀的白色。
“都站好了,人到齐了没有?”
走到街角的十字路口,眼看着十来个无精打采的城卫兵,道金收起了脸上懒散的表情,浓浓的屑毛摆动自如,正在吃力显露出一种不自然的凶狠气象。
在道金的处世观里,要想得到下属的尊敬,就必须时刻让他们感觉到压力,即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卫队长。
“头儿,巴斯请假!理由是昨天扭到了脚!”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进道金的耳膜里,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该死,城防军统领他妻子的大姨妈的表侄子,今天又的请假了。”
骂归骂,城防军统领可是堂堂的侯爵,凡是和这个家族占点关系的人都不好惹,所以道金很干脆的一笑,灵活的眼睛表现出无所谓,“扭到了脚就应该好好休息,恩,告诉巴斯,等地上的雪都融化干净了再回来执勤。”
“头儿,佩顿请假!理由是……他老爹昨天夜里冻死了!”
佩顿?那个穷人的儿子?
无处的憋屈感,终于让道金找到了宣泄口,两颗凸起的眼珠子,开始闪烁起火样的威力,使看着为之震慑。紧跟而来的咒骂声,让十几个城卫兵都感觉到了压力。
“混蛋,老子死了,儿子就可以不用来执勤吗?城卫军的职责,还比不上一把死掉的老骨头重要?你们这帮王八蛋都给我听着,我会立即给佩顿记下100击杖刑!如果你们也想有这个待遇,明天也可以请假。”
十几个城卫兵听了都不由暗暗咂舌,城卫队长道金记下的这100击杖刑,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要命。
按照石冈城的军队法令,倒霉的佩顿将要到军罚处那里领取这道被记下的处罚,听回来的人说,军罚处里的人特别贪婪,如果有10个银币,100击杖刑跟玩一样。但如果没钱,这100下全部落实,那就是不死也要残废。
“可怜的佩顿、倒霉的佩顿!”
十几个城卫兵的嘴角,心里,无一例外都在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同时看着前方城卫队长道金的背影,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填满了畏惧和无可奈何。
这样的现象,没有引起十几个城卫兵的愤怒。看起来反倒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因为不单单是在石冈城,整个中央帝国都是这样。
贵族处于社会结构的最高端,有钱的商人在中层,最低等的就是大部分像佩顿这样的穷人。
…………
站在两扇刻有精美花纹、安装黑铁铰链枢纽、挂着铜制的鹿头装饰、门环闪闪发亮的大门前。
冰雪早已冻住了亚伦的衣服,冻伤的双脚已经毫无知觉。
眼看着等待了许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在亚伦越发模糊的视角里,从里面鱼贯走出一队武装齐全的士兵。
“嚯!这是什么东西?”
第一个打开城门的卫兵,显然被眼前的‘不明物体’吓了一跳。
“废话,能站着的自然是个人。狗是不会站起来的,还会杵着一根拐…………”
玩味的卫兵,向着雪中的人影上下扫量,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因为凝结在脸上的白霜和雪花所遮掩。
但是冻僵的手臂突然动了一下,只听见‘嘭’地一声,雪粉飘扬,那分明是一根明晃晃的锋利长矛。
这让城卫兵的眼光怯怯的,活像饱受了惊恐的小田鼠,扯着嗓子尖叫道,“敌袭!有敌袭!”
城卫兵的尖叫,很快被道金很干脆的两个巴掌制止。“闭嘴、混蛋!看清楚再喊,虚报敌袭是要被吊死的!”
道金前胸微微挺起,两手匀称地、富于弹姓地迅速摆动了两下,就听见咣咣两声。可见他对着个动作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娴熟的境界。
回过头来,落在道金视角里的身影,躬着腰,手里随着拄着根长矛,却步履蹒跚的移动了两下。
受寒霜和风雪的遮盖,让道金看不出对方的面容,但让觉得,对方就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嚯!我的生命女神在上,快看他的膝盖!”
随着其他卫兵的惊叫,道金的目光很快向下移,瞳孔收缩的一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被冻伤的膝盖关节部位,肿得像是一把铁锤。在看对方的脚,让道金觉得自己靴子里脚底板的神经都在发痒发酸。
“这个人,他到底在雪原上走了多久!?”
第七章 寻求救赎之路
“这个人,他到底在寒冷的雪原上走了多久!?”
此时此刻,这大概是道金和他身后十几个城卫兵,从心底冒出来的共同想法。。
然而,很快从道金的脸上,很快显出鄙夷的神色。
因为通过上下打量,在他的眼里,这是个连衣服和鞋子都穿不起的穷人,或者是一个比穷人还要寒酸的乞丐。
“石冈城的城门税是5个铜币!要么交税,要么滚开!”
道金不耐烦的声音,清晰的落在亚伦的耳朵里。
透过眼睫毛上的风霜,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寒光闪烁。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从它的规模,还有庞大的结构就可以看出来。
城墙古老而残缺,而且布满了刀伤和弹痕。
目光从十几个卫兵的身上扫过,普遍戴着金光闪闪的头盔,身上的铠甲也十分精良,手上的长矛还有腰里的大剑都在告诉亚伦,“这虽然是十几只卑劣的爬虫,但从眼下自身的状态来判断,这样的一个小队,足以带来威胁。更不用说,这座城市里还驻扎着不明数量的军队。”
在恢复沉静目光的时候,亚伦的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辉,又好像熟思和探寻的样子,尽量按捺心中的杀意。
如此近的距离,落在道金的视角里,这目光像是一把钢椎,不经意间流露的寒光刺人心脾。
“这……居然是一对银色的瞳孔!”
某根敏感的神经从额角凸起跳动,强烈的不安,让道金忍不住按住剑柄,后退了一大步。
道金的不安,让十几个城卫兵,果断擎起了手里的长矛。
“接着、士兵!这把矛,它的价值,可以买下你身后的整座城市。”
突兀而又深邃的话音不落,明晃晃的物体一晃,道金下意识伸出胳膊,紧跟着手里猛地一沉,让他皱着眉头暗呼一声,“好重!”
在整个中央帝国,除了一些贵重金属,铁资源的价值,要高过一般的铜币。
先不谈这把重矛的质地和它的锋利,仅凭手感道金就可以判断,就算将这把长矛,卖给街角的铁匠,也要值两个银币。
但是只有白痴才会这么做!道金是一个城门队长,对武器的认识程度,勉强也算是识货。多的不敢说,如果把这杆上等的长矛卖给拍卖行,恐怕要值一个金币!
一个金币,足以让道金的眼光闪闪发亮,并干脆地摆摆手,“放他进去!”
……
虚弱、寒冷、饥饿。
让重矛已经成为负担,用它换来了一丝生机,亚伦连走路的动作都变得十分僵硬。
擦着城卫兵的肩膀,一步步缓慢前行,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斯巴达王5星效果,一直在支撑着他,虽然不知道还可以支撑多久,也许是下一秒。
落在道金的眼中,城门下,短短的二十米距离,让这道背影写满了孤独。
同时,集体的倒吸冷气生,让道金和他的小队,心里充满了震撼。
视界里,那道身影的背部,几乎没有一块像样的皮肤,被一层冰晶包裹的碎裂血肉,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一道凸出的白花花的骨头特别明显,令人觉得仿佛死神随时会来召唤他远离折磨、快点倒下一般。
“受这样的伤,也可以在雪原上长途爬涉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坚忍、还有忍耐力?”
道金完全惊呆了,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包括他身后的十几个卫兵,大口吸着冷气,茫然失措,直瞪瞪地愣在那里。
僵硬的背影,每向前移动一步,道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一次次被拽着下沉。
军人的直觉在告诉他,“这道背影,很可能属于一个强悍的战士,只是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遭遇。……只是,那又有什么意义?这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或许,明天就可以看到他横死在石岗城某个不知名的街头角落。”
石岗城。
视角里,临街的建筑更是多姿多彩,风格各异,有的庄重典雅,有的朴素平凡;有的豪华奢侈,但也有的显得零乱破败。
在两旁街道的夹杂之下,虚弱的身躯,像攀附的葛藤;把握着每一个摇摇欲坠的脚步。
这是一条艰难的帝王之路,也是一条寻求救赎之路。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罪人一般的赤着双脚走进来,深感到世人的冷眼,以及脚下顽石棱角的坚硬。
再加上那些顽童,故意扔下一丛丛拦路的荆棘,使亚伦的每一个步伐,都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乞丐似的光着脊背继续走下去,让他深知道冬天风雪中的饥饿寒冷,如夏天毒曰头热火一般的灼人。
“也许经过人生激烈的搏斗,和最深刻的磨难之后,我将死得比那湖水还要平静……”
“或许,斯巴达人有一天会找到我的长矛,然后去乱葬平原收敛我的骸骨,建成一块墓地,刻下我的碑文,上面仍会刻着:斯巴达伟大的帝王,长眠于此!”
脑海中闪过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亚伦的内心,平静、坦然。
而根据这种自我的内心救赎,让每次踏入禁咒召唤中,那条8星残暴属姓暂时消失无踪。
心中饱含的杀意,以及一些负面情绪的消失,让亚伦更加有信心活下去,让他十分珍惜脚下的每一步,即便是用痛苦来作砝码。
“快看啊,狗熊一样的走路,光着腚的乞丐!”
身材矮小,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头发,那一头自来卷儿的“大波浪”发型,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可爱的男孩。
一大堆顽童中,显眼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调皮、倔强。
白嫩而红润的小脸上镶着一个秀气的鼻子,再加上爱抿着的小嘴,一会儿满面笑容,当听到了同伴胜利般的欢呼声;她一会儿又紧皱眉头,好像遇到难题陷入深深的思索。
片刻之后,她灵光一闪,叫嚷到,“我去找钉子!”
在一群顽童的簇拥下,和街道两边的哄笑中,亚伦艰难前行。
饱受摧残,他越来越把握不住自己命运。
但仍在凄风中听到他的声音,仍在反复的低语,“一把白骨垒砌的王座,总需要付出代价。如果这只是必经的磨难,我愿意付出十倍!”
……
剩余两天半的时间,亚伦在昏睡中过去了半个白天和一个黑夜。
黑暗术士的束缚魔法在消散,斯巴达王5星效果,一直在发挥作用,让亚伦的伤势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起码,脊背的骨头,已经不再外露,细嫩的肉芽,修复了最严重的伤口。
在街角处一个只有顶棚的地方醒来,背靠着火炉的温暖,亚伦睁开眼帘。
站在火炉旁的是一个坦露着上身的壮汉,黝黑的臂膀和脸庞,在火红的炉火映照下,如塑像般面无表情。
他熟练地打工左手的铁钳,准确,稳当地夹起火炉里的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丕,将铁丕夹着置于一个齐腰的打铁桩上,右手紧抓拳头般的锤子,一锤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