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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的花。
于绍洋看见肖翔的瞬间，肖翔同时也看见了他，一曲终了就背上吉他悠悠闲闲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于绍洋站在平台上，肖翔在下面的海滩上。于绍洋还以为他会站在下面仰头说话，谁知道他直接抓住栏杆翻了上来，两个人立刻演变成了面对面的尴尬局面。
于绍洋吓得大退一步：“别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人海茫茫，遇见一次是巧合，遇见两次就是缘分，用不着这么无情吧。”肖翔又是那个用手肘支着脸的动作，修长的指尖抚在眼角下面，顿时眼尾上翘，显得眼睛格外细长。
于绍洋深深叹了一口气：“每次看见你都没好事，这是必然是孽缘。”
“哈哈哈！”肖翔笑得前仰后合，背包里的零散钞票又飞走了两张。
“喂，你钱掉了。”于绍洋本着创业不易的艰辛体会善意的提醒道，“就你这破包，还没等到家就漏光了。”
“没关系。”肖翔大咧咧的从栏杆上翻了过来，丝毫没有要去把钱捡回来的打算。
于绍洋撤出安全距离之后才问：“没关系？没关系是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既然飞走了那就是没缘分，既然没缘分那就随它去吧。”
于绍洋顿时无力吐槽，能这么不把钱看在眼里，要不是太有钱就是对钱完全没概念。但肖翔要真有钱，何必在情迷酒吧和海滩上卖唱呢。
天可怜见的，到底什么样的爹妈才能养出这么奇葩的儿子？
“开个玩笑，犯不着用这种眼神看我吧。”肖翔吹了一声口哨，“我只是为梦想而唱，不是为钱。”
“梦想？”于绍洋忍不住笑了，“梦想是什么？可以吃吗？”
梦想是什么东西，从大学毕业走上社会以来他真的很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
工作就是为了谋生，想谋生就得赚钱。
就算于绍洋真的吃穿不愁，也得为了维持小工作室的生计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应酬。他自己也好，现实里的朋友也好，乃至于在三界中那些匆匆过客，究竟有谁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什么梦想？
肖翔苦笑着摊摊手，但眼梢仍然透露出一丝专属于年轻人的张狂：“梦想不能吃，但没有梦想会死。”
23、他人笑我太疯癫 。。。
“哥，你不是去WC吗？”罗洛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于绍洋背后一脸鄙夷，“难道你是在这里解决的？”
“我勒个去，我再没素质没公德没底线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现场直播吧？”于绍洋忽然回过神来，这时候肖翔早已经走得没影了。
“你都能为了一顿饭把妹妹卖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冤枉啊，我不就是给你介绍个朋友吗？”
“你摸着良心说，究竟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朋友。”于绍洋叹了口气：“好吧，男性朋友行不行？”
“去你的！”罗洛洛瞪了他一眼，顾自走到于绍洋身边坐下，一把抢过他手里刚买的冰啤酒。
“放着高档红酒不喝，居然来抢我的低档货。”于绍洋看着她豪爽的朝喉咙里灌酒，忍不住又加上一句，“哥知道你海量，不过女孩子还是少喝点酒，矜持点才讨人喜欢不是？”
“女孩子？”罗洛洛又是一记白眼，“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女孩子了？”
“我要是不把你当女孩子，我能把我最铁的哥们儿介绍给你？”
罗洛洛的眼神一直落在远处铺满落日余晖的海面上：“难道我的年纪真的大到连你都要为我担心的程度？”
“没那回事，我只是……”于绍洋一向很能瞎掰闲扯，但是遇上罗洛洛，此刻他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什么？”罗洛洛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于绍洋只能实话实说：“我哥们儿人挺好的。”
罗洛洛一句话又给顶了回来：“我不好吗？”
“你也很好，所以你俩要是能在一起，正所谓强强联合，优势资源优化组合？”
遇上热衷恋爱却无限被甩的哲学宅男李曜，于绍洋无力吐槽。
遇上疑似对男人完全不感兴趣的冰山美女罗洛洛，于绍洋举手投降。
罗洛洛依旧望着大海尽头的余晖，头发被海风缓缓的掀动着，风里有一股干净清淡的洗发水香气。很简单，很直接，却比香水的气息更有层次感。平常她总是干练的马尾加衬衫牛仔裤，现在居然穿了一身很简单的白裙子。即使没有更多的修饰，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那是一种特立独行的自信。
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冷艳。
比起女人，她应该更适合女神这个词汇。
于绍洋有时候在想，罗洛洛即使仅仅是个光能制造麻烦的花瓶，对她趋之如骛的男人也不会减少吧？
罗洛洛仰头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如果我很好，那你为什么不追我？”
于绍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海风噎死。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罗洛洛的侧脸在晨昏交替的暗影里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看不到非常明确的阴影，也看不到突显或平涂式的轮廓线，只是简单的光与影，却搭配融合得异常完美，就像是莫奈的画作。
于绍洋先来了个深呼吸：“你认真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罗洛洛回答得斩钉截铁，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反而比刚才更像开玩笑了。
于绍洋一摊手：“妹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罗洛洛又喝了一口酒：“那我问你，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弄明白。你在三界选老婆到底是参考的什么标准？”
“标准？游戏而已，谁对谁都没多少认真吧，这还需要标准吗？”
“我知道你玩什么都不认真。”罗洛洛瞪了他一眼，“但你总不会随便抓个路人就求婚吧？起码这个人也得有点什么打动你的地方吧！”
“打动我的地方？”于绍洋这回是真的难住了。
除了第一任娘子，后面的每一个好像都是随心随性的，想求婚就求婚了，想分开就分开了。就好像息红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挺风趣，于是二话不说就求婚了，结果息红泪还真答应得干脆。就好像内有萌物，他正为公会缺少药师焦头烂额，结果带副本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小妮子，她热心的表示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找她帮忙，于是剑破苍穹又求婚了，内有萌物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婚前没有多少认识，婚后也就是打打副本混混日子，所以分开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痛苦，真正的好聚好散。
“洛洛，你怎么也出来了？”李曜忽然出现。
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于绍洋一去不回李曜当然知道是在给他制造机会，可罗洛洛也一去不回，这局势顿时就扑朔迷离了。
“没什么，里面有点闷，我想出来吹吹风，正好看见我哥在外面迷路了，正想把他领回去呢。”
“谁迷路了！”于绍洋一脸黑线。
“想出来走走怎么不叫我啊，这附近我很熟。你想逛哪，我带你去。”李曜热情的发出邀请，“不远处有家海滨游乐场，晚上很热闹，想不想去看看？”
罗洛洛看了于绍洋一眼：“哥，你说我去不去？”
“你既然没什么事，去走走也好。”
“好吧，既然是你吩咐的，小妹怎敢不从？”罗洛洛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直接拉住了李曜的手，“走吧。”
第一次约会就有实质性的进展，于绍洋只需要目测就知道李曜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这场变相相亲居然这么顺利，实在让人始料不及。要是公会开荒的进度也能那么顺利，没准琅琊窟早就通关了。
“喂，洛洛的学校晚上11点关门，记得早点送她回去。”于绍洋提醒道，结果李曜那货因为过于幸福基本上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啥都没听进去。
于绍洋一个人回到公寓，屋子里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来源于一直陪伴他的那台电脑。
出门之前他把剑破苍穹放在了龙腾城中央摆摊，这会儿交易记录没几条，聊天框和邮箱里倒是塞满了各路人马发来的慰问和八卦讯息，排山倒海般的信息量基本上已经把系统卡死了。
信息被刷走了多少已经不得而知，幸好邮箱还能正常运转。
打开邮箱，里面第一封信件就是请柬。
是内有萌物和目田狠的结婚请柬。
小萌物在请柬里声情并茂的表达了歉意和惋惜之情，最后诚挚的邀请被戴了绿帽子的前未婚夫一定要参加今晚的婚礼。
肯定是小萌物之前先在世界频道大张旗鼓的宣布了结婚讯息，结果剑破苍穹挂机不在，于是各路人马果断把这当成了逃避现实。这下可好，邮箱后面全是各种人士塞过来没营养长篇大论的安慰、谴责和同情，搞得信箱里就跟三流论坛一个德行。
于绍洋看都懒得看，直接一页页点了全选删除过去。
直到最后一页，擦心而过的名字在那一堆熟悉的名字里显得格外显眼。
点开信件，擦心而过的留言很简单：没必要逃避，大丈夫何患无妻。
于绍洋乐了。
擦心而过居然会来安慰他，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看时间，现在离开小萌物的婚礼正好还剩下半个小时。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在吗？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我在七宝灵珠本，什么事？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什么意思？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你不识字么？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意思。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显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你这是安慰人的态度吗？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你需要安慰吗？反正你从来也没缺过妻。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那是，我现在不是有你么？O（∩_∩）O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什么意思？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陪我去参加婚礼。
擦心而过至少过了半分钟才发来了回话，于绍洋自行脑补了擦心而过此刻的表情，顿时有种心花怒放般的错觉。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两个男号一起去参加婚礼？看上去科学么？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你脑门上那个‘剑破苍穹的娘子’看上去很科学吗？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你想被骂成变态？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阿西吧，你在乎过别人怎么看吗？
擦心而过这次的回话倒是很快。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好，但是我有条件。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说说看。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十六夜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别再让他陪你们打本了。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这是他自己的要求吗？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你们灭成这样，整个不灭红尘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你们是在故意折磨十六夜。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你妹！这到底是哪来的谣言！我不是这样的人！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我知道你不是。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你真相信我？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因为就凭你们现在的人员状况和团队配合，就是故意想整他都配合不起来。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让我先去死一死吧。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真相往往都是这么残酷。你们拖着他只会拉慢两个公会的进度，对众神之神和不灭红尘都没好处。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石榴叶子真是一员猛将，为夫有点舍不得。能不能换个别的？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众神之神一穷二白，你已经没有别的条件可以交换了。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半小时后，月老庙正门。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喂喂，说认真的，你真的敢去？
【私聊】擦心而过对你说：只要你敢带，我为什么不敢去？反正会被雷死的不是我。
明明知道他俩阴差阳错的婚姻已经变成了整个25区的笑柄，擦心而过居然还有勇气陪他去参加小萌物的婚礼。婚礼于绍洋是肯定会去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于绍洋就是厚着脸皮接受嘲笑也会去干站到最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擦心而过居然愿意陪他一起去犯二。
男男携手参加婚礼，只要想象那个画面就会被雷得一愣一愣的。
损人不利己管死不管埋雷死人不偿命都是剑破苍穹的一贯做派，却不是擦心而过的。
看到擦心而过的回答，于绍洋先一愣，然后望着屏幕一阵大笑。
要不是擦心而过傻了，就是他疯了。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