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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沉眸又道,“你叫什么?承蒙你看得起,我来换我的同学,你拿我当人质,如何?”
“不!咳咳……”
闵敏竭力出声,强自想要保持镇定,但她一双手被赵山子大手攥在一起,脖子被赵山子紧紧箍着,连喘息都艰难了很多,憋得面庞又红又白,毕竟十八岁的小姑娘,眼底浮现出惊惶。
“你不过来,我当然不动她。我也不要你当人质!嘿嘿,你脱衣裳……”
赵山子见李其穆森狠,脸上的兴奋之色居然更浓,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蠕动。
李其穆听得瞳孔紧缩,心里反胃,却神情不动,站得也仍旧挺拔。
而经此事变,包厢内,一众同学都被惊得缓过神来,慌张一去,以陈飞为首的几个男生先自恢复了些冷静,都死死盯着赵山子,只等他一不防备就冲过去救回闵敏,再将他制服。面临如此荒谬的变故,他们一时也来不及想其它的,唯有同仇敌忾。
赵山子眼眸暗暗闪烁,稳稳地制服着闵敏,上下打量着李其穆的身材,不断后退着远离众人,一直背贴房门,才又催促道:“快脱衣裳!我数三声,你不脱,老子就摸这小姑娘一对奶子!”说着,紧勒住闵敏脖子的手就往下微微滑了滑,“你放心,老子只喜欢男的,只要你听话,老子保证不动这小姑娘一下。快脱!”
包厢内,原本就人人无声,生怕激怒这悍匪,让他伤害到人质闵敏;现在一刹那间,更是静得针落可闻,连吵杂的音乐被后台停了他们都没注意到。所有女生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其穆身上。
李其穆早褪去温雅的表相,因沉寒的杀机而显得英气冷峻。
有几个女生心里隐然生出丝微期待,继而急忙罪恶愧恨地压下去。
“你放开她,我脱。”
李其穆面容冷漠,双手缓缓抬起,解开衬衫纽扣。
“你别脱!”
闵敏突然拼命挣扎,嘶哑地哭泣。
“臭娘们!他脱衣裳可比你好看!别他妈乱动!”赵山子狠狠制住她,熟门熟路,两腿一家,把她的身体禁锢得牢牢死死,又催促李其穆,“你快脱,别妄想拖延时间!”
李其穆垂眸不动声色,仍是动作缓慢,将衬衫衣扣逐次解开,露出两块厚实匀称的胸肌,又显出六块平坦紧致的腹肌,优美流畅的浅麦色结实肌理,诠释着年轻男子血气方刚的力量。
监控镜头外,蒙湘涛贪婪地盯着李其穆平滑的胸膛,面容越发铁青,嘴里头低低冷笑:“在游戏里玩弄老子的感情?老子就在现实里,在你同学面前羞辱你的自尊!然后,老子吃了你!”心里头却憋着一团沉闷的火气,对赵山子暗生无名的杀意。
此时此刻,拖赖了两天的蒙大志,终于被荷枪实弹的警卫队请到了蒙将军的家里。
书房内,蒙将军和与一老者在几前对坐饮茶。
蒙将军眉宇间有种杀伐果决的凌厉,眸底则深沉地藏着不示外人的沧桑:“……不怕老哥你笑话,我那不孝子,一副油盐不进的臭脾气,自小就谁都制不住。以前,总算还听他大哥几句话。后来,他妈过世,他大哥也,意外去了。”硬气的声音中,至今仍藏着沉重的丧子之痛。
顿了顿,蒙将军沉眸端起茶杯喝了口,平复心境,再不提长子。
他有求于人,继续冷静地道,“自那开始,他就倔得狠。把他丢进特种飞鹰编制里磨性子,他和队长意见不合,拼命得两人都重伤住院。我豁出一张老脸,接连给他换了几个地方,都是找敢作敢为的狠手长官制他。可那不孝子,他要么折腾得人家队伍零散,要么被人群殴揍得筋断骨折,有几回我狠了心没管他,他就险些死在外头。”
蒙将军说得真火上脸,又有些尴尬,咬牙沉声道,“他还在怨我,他是真有心死在我前头。”
对面老者黑发短而浓密,已有六十出头,面容素淡,皱纹也不多,抬眼看了看他,心下暗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蒙将军仅有五十多岁,却已头发花白,容貌也显出苍老的迹象,只有强健的身板儿还坐得挺直。
敲门声响,蒙将军威严冷声:“进来。”
门开,蒙大志面无表情地垂头踱步,走了进来,看到老者,浓眉微微一挑,再看蒙将军时,眼底唯有讥讽和空漠,连恨意都淡不可见,如同看向仇视的陌生人。
蒙将军原本就怒意俨然,一看他如此态度,火气蹭蹭直上,强硬地沉声道:“跟你陈伯父问好。”
蒙大志便声音死板地跟那老者问候。他在蒙将军面前听话得过分,一如上次近半年被蒙将军命令着看心理医生和挂吊瓶,他都一丝不苟地顺从完成。直像是在履行一个承诺的行尸走肉。
那陈姓老者对蒙大志点了点头,就起身告辞。
蒙将军亲自送他出门,片刻后回来,砰然关上房门,冷眼扫了扫蒙大志,坐回书桌后,道:“军方禁咒计划,你们尖刀营只是拿出来避人耳目的幌子之一,你想必也应该知道。”
蒙大志站得笔直,像个铁柱子,头微微垂着,双臂却缓缓抱起膀子,漠然没有出声。
蒙将军太阳穴跳了跳,倚着椅背,闭上眼睛,掩去深沉的疲惫,命令道:“禁咒计划的苗子废了一个,《禁咒》也被迫暂停。我为你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你回去准备准备,去……”
“不去。”蒙大志神情散漫,低声缓缓,“我上次让人带的话,你没听到?要不要我再说一遍?”空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你得把被狗吃……”
“住口!”蒙将军蓦地睁眼,气得手直哆嗦。
☆、第 86 章
“……的良心夺回来点儿;给我妈留下个儿子过年过节烧点儿纸钱。”蒙大志自顾自说完;才闭上嘴巴,微微垂头;老老实实的听话模样。只是眼底闪过冷漠的嘲弄,散漫抱着的膀子也显出他的不耐烦和敷衍。
蒙将军死死盯着他;想起他让警卫员带来的话,一时气得浑身颤抖;哮喘都有发作的迹象,杀意和痛楚在眼底交织成深刻的疲惫。终究哆嗦着拿起桌上药剂狠狠闻几下;闭上眼睛,倚回椅背,面皮铁青;久久没有说话。
蒙大志也不动不吱声;不就是比耐心吗。
“大志,你专门气老子,你妈临终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蒙将军淡漠寒声。
蒙大志瞳孔一缩,冷声喝道:“闭嘴!你也配提我妈?要不是我妈临死都怕你害死我,她会要我发誓?我对她发誓要在你跟前儿老实,这老实也是有限度的!你最好给我记住,否则别怪我翻脸!”
“逆子!”蒙将军怒火汹涌,额头青筋暴跳,以他雷厉风行的刚猛性情,谁敢对他这么说话?双眼一睁,“你再张狂,老子就亲手毙了你!”挺直的脊背杀机俨然,伸手稳稳从抽屉中取了一把手枪。
蒙大志毫无畏惧,嘴角狠狠一勾:“知道你能耐,大哥不就被你害了?”
“放肆!”蒙将军浑身气息森寒,把手枪往书桌上狠狠一拍,猛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怒目看他道,“你提你大哥,你自己看看你有什么地方及得上他半点?你大哥自幼被我教养,就你妈妇人浅薄之见,才养得你半点道理都不懂!”
“放屁!你敢侮辱我妈?”蒙大志陡然暴吼一声,抬脚将旁边的硬木书柜踢得破碎倒塌,“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我妈我哥谁你都没有资格议论!你敢侮辱他们,小心你那老婊子跟小野种变成这个书柜,死无全尸!我说过,我可以在你跟前儿老实,但你别逼我发火!”
“混账!”
蒙将军气得头脑发懵,抬起硬拳头往他脸上猛击。
“想揍我,你还不配!”
蒙大志血红着双眼,睚眦欲裂,握拳闪过,喘息急剧,像是发疯的猛兽,要择人而噬!
“咚咚咚!”敲门声急响,门外传来担忧的温柔叹息,“将军,你们爷俩都倔强着硬对硬,每次都谁都不让谁,总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大志是急脾气,将军您也让着他点儿……”
“滚!我的名字被你叫出来,我都嫌脏!”
蒙大志火气蹭蹭涌起,蓦地转头,森寒爆喝。
“孽子,孽子!”蒙将军手指着蒙大志,气得面皮发青发黑。
要说蒙将军能坐到这个位置,对外人又哪会气到这种程度?然而站在他面前的蒙大志,是他至今愧疚万分的亡妻之幼子,是他至今痛悔思念的长子之幼弟!每次面对蒙大志,他都想要全心弥补,想要把对长子的厚望寄托到蒙大志身上,但是蒙大志从未领过他的情!
门外说话声一顿,突然钥匙开门声响。
衣着朴素的妇人走进来,看面相只有四十来岁,娇柔中可见年轻时候的貌美,至今风韵犹存,神情却是淡然雍容:“将军,我在外头也听了几句,让我说两句吧。”
蒙将军听到她的声音,转身坐回书桌后,又胳膊发抖地闻了几下哮喘药剂,神情才勉强沉缓下来,迎着蒙大志血丝密布的双眼:“今天,只是通知你,三天以后,会有人带你过去。”
蒙大志森然盯着他,又转头看了眼未被理会的妇人,脸现恨意,还是最初的两个字:“不去。”
那妇人神情不改,轻轻将鬓上发丝往后撩了撩,温婉出声道:“大志,你大哥当年的事情,你至今还在误会吗?当初,将军是为你大哥好,才派他去,他如果平安回来,马上就能到……”
“闭上你的鸟嘴!叫你滚你没听到啊?”
蒙大志本就怒火熊熊一点就爆,被她温言软语作好人,杀机骤然勃发!指着她的鼻子,面皮怒红地喝骂,“你他妈就是个贱妾!顶多算个填房!妈了隔壁的烂货爬了床还想立牌坊,你就一心毒犯贱的老婊子!不知被多少人日过的淫娃荡妇,老色鬼不成了,你难道还想爬小爷的床?不怕爷们草烂你……”
浑厚的声音沉沉如雷,从精壮的胸膛中发出,本是刚毅果决的姿态,骂出来的却是极其难听恶劣的粗口!整个公寓的警卫员都能听到他的怒骂,市井流氓都没他骂得毒辣,无不惊得呆住。
那妇人也被骂得发抖,脸皮又青又白,眼泪脱框而出。
“孽障!”“砰!砰!砰!”
三声枪响,蒙将军阴沉爆喝,陡然开枪,三颗子弹都擦着蒙大志的军用衬衫飞撞进墙壁中,然后才虎目含煞地吼道,“你大哥是我长子,是老子的接班人,不因为他,老子早就毙了你!”
蒙大志感觉到皮肤的烫热,微微一震,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意却越发浓了:“接班人?哈!我大哥当时好端端当他的营长,刚演习受伤,还发着高烧,就硬是被你派去换当人质!你不就是想用儿子立功来讨好上边儿的?我当时在乡下赶不及,不然我早就替大哥去了!可你还有个二儿子啊!你他妈当时怎么没让蒙湘涛去?还不就因为这个老婊子吹枕旁风掉眼泪?”
蒙大志越说越无顾忌,指着那进退不得的妇人,双目赤红,悍然求死般地逼视蒙将军,“要不是这婊子挺着大肚子上门,惺惺作态,哭着求我妈容她生孩子,我妈能气得突然早产,还在生我时难产落下病根儿,一辈子都没治好?要不是你想着这婊子娘家势力,要跟我妈离婚,我妈能直接病死?我妈是跟你同甘共苦走过来的原配!你个老杂毛忘恩负义,我哥死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要睁大眼睛看着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你接二连三死儿子!我要你断子绝孙!你怎么不开枪,有种杀了我!现在不杀我,你就等着给那小杂种收尸!老子也绝对死你前头!”
“啊,将军!将军!快来人啊!大志你,你疯了吗,快住口……”
那妇人捂着嘴扑上书桌,娇滴滴地哭泣。
“当初就是你这样跟我妈哭的吗?老子疯没疯还轮不到你个贱婊子说!”
蒙大志杀机暴起,怒吼一声,猛然甩腿,一脚踹她后心窝!
“啊!”
那妇人撕心裂肺地惨叫扑倒,口吐鲜血,软在地上没了声息。
“绑起来,把这孽障给我,绑起来……叫军医来,快叫军医……”
蒙将军原本被气得瘫在座上哮喘昏晕,转眼清醒过来,见蒙大志红眼发狂,他忙嘶哑着苍老的声音指派冲进书房的警卫员,面容的颓然暴怒让他老态横生,如垂垂暮年的将死之人。
“谁敢动我?老子弄死他!”
蒙大志已然怒火焚心,将蜂拥而上的警卫员一一狠辣击飞,招招都是杀人重手,一时无人能靠他近前,转头又对蒙将军恨声道,“老杂毛你今天不敢开枪,老子迟早让你家破人亡个彻底!”
双拳握得如铁,双目满是杀机,气势凶沉而出,无人可以阻拦。
三步两步走到楼下,就听身后书房内警卫员吓得惊呼:“将军!”
蒙大志脚步加快,开门出门,砰然关掉,走到外面,突然心生苍凉,很想找个人抱在怀中,就像冻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