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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遇上堵车,我们再等一下。”宗行云安慰道。
景轩冷静下来又给养老院打了电话,结果看护说是他母亲还在养老院等着伊莲娜去接。
景轩抓着宗行云焦急的说:“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又和我玩失踪!上礼拜天来参加弥撒明明还很正常的,管自己玩手机好像一点心思也没。”可现在景轩看着礼堂的最后一排,哪里还有伊莲娜的影子。
宗行云问:“你知道她的住址或是她朋友的联系方式?”
景轩握紧拳头摇头说:“她应该早就从大学的寝室搬出来住了,我不知道她如今住哪,至于她都交了什么朋友我更是没关心过。”
他们只好先打的赶去养老院,景轩的母亲因为等不到伊莲娜正在哭闹,却不是为伊莲娜担心,而是因为自己没去参加每周的弥撒,天主会怪罪她。
负责照看的护工问景轩道:“要不要打镇定剂?”
“不行,总是打镇定剂对她没好处。”景轩把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母亲摁在床上喊道,“妈妈!妈妈我是景轩!你先冷静下来!我带你去圣心教堂!”
“给她念圣经有没有用?”宗行云帮景轩摁住她乱蹬的腿问。
景轩急忙拿起母亲的那本圣经,从书中间随便翻了页开始念道:“主!我的天主!我敬拜您!仰望您!爱慕您!您是至高无上的神……妈妈你乖乖停下来听我说……您是天地宇宙的创造者!您是人类独一无二的主宰者……妈妈我求你看着我好么?”
然而这可怜的女人精神已经奔溃了,她丧失了对自己情感和行为的控制,哪里还记得天主是谁,她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引得养老院的医生赶了过来,和看护一起将景轩的母亲双手抱胸捆绑在床上,防止她伤人或是自残。
“求您不要因我的罪恶和亏欠而离弃我,求您为我解除一切罪、诅咒和病魔对我的折磨……妈妈!”景轩念不下去了,他跪趴在病床边痛哭起来。
宗行云揽着景轩颤抖的肩膀将他拉起来。
景轩的母亲浑身抽搐,她用头不停的敲着床铺,眼睛里布满血丝,疯狂的令人恐惧。
这种狂躁中的精神病患者宗行云还是第一次接触,他曾经听景轩说起过他母亲的病情,却没想到那么严重。
景轩抹掉眼泪,痛心的看着犯病的母亲说:“这么多年,她伤透了我的心!”
宗行云望着景轩陷入沉默,他的眼眸沉寂如湖泊。
随后养老院的医生还是给景轩的母亲打了镇定剂,药效很强,她折腾了一会就疲惫的睡着了。
景轩把圣经、还有之前被母亲打翻在地的木质十字架统统都在床头柜上摆放好,他握住母亲的手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宗行云把手搭在景轩肩上,轻声问:“景轩?”
景轩猛的转头看着他,像是从什么痛苦的回忆里刚醒来,他恍惚的问:“哥你要走了么?”
宗行云低头深深的凝视着景轩,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说:“让我再想一想。”
景轩抱住宗行云的腰,将前额抵在他身上,唇抿了又抿才艰难的开口说:“你知道么?我时常觉得自己是有罪的,每当我想开怀的去笑或是放纵的去爱,都会想到妈妈,她这个样子,她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
“她若是清醒,肯定希望你能开怀的去笑或是放纵的去爱,不要自责!”宗行云温柔的圈着他的肩膀。
离得太近,景轩可以闻着宗行云身上的气息,不是烟味,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却令人无比迷恋。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景轩一直打不通伊莲娜的电话,他最终决定报警。
虽说伊莲娜在叛逆期的青春期时也经常离家出走搞失踪,但现在她已经成年了,貌似还很忙碌的每天要打理她的“事业”,怎么可能这么久都联系不上。
景轩一通电话打到警局才知道,原来他妹妹根本就没失踪,而是因为走私香烟被拘捕了。
“走私香烟?”宗行云奇怪的问,“你不是说她开办了一个什么成功学培训班?”
景轩忧虑的坐立不安,解释说:“她早不做那个培训班了,过年边还说要去美国,谁知道她怎么又搞起走私了!”
这次景轩很生气,倒不是因为伊莲娜犯法被抓,而是她出了事情之后也不给自己打电话!原本他还以为去警局交个保释金就能把妹妹先弄出来,谁知这个走私罪判刑非常重,不仅要交纳罚款,还要坐牢,而目前伊莲娜已经被起诉了。
景轩对宗行云说:“法国香烟贵,曾经有的学生也会从国内夹带几条烟来,自己抽不了就卖给别人,据说挺赚钱的,从来也没被抓过!但伊莲娜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卖了上万条!”
伊莲娜被羁押在警局,而景轩忙着给她找律师,偶尔还要去警局探视她。
但事实上这两兄妹根本说不上什么话,伊莲娜就坐在那儿剥指甲,景轩则坐她对面看她剥指甲。
终于有一天伊莲娜忍受不了:“看够了赶紧滚!装什么兄妹情深!”她被捕后不肯通知自己哥哥就是不希望他来看笑话,可现在这人坐在自己面前还带着一脸虚伪的关心。
“伊莲娜·提耶!!!”景轩很少称呼他妹妹的法语全名,除非他真的非常恼火,以至于耐心全无的地步。
伊莲娜终于消停下来,她一脸不屑的说:“你管不了的!”
“我不管你谁还能管你!”景轩把心头的火苗又压下去,“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去坐牢!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犯法?”
伊莲娜向他吼道:“因为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不想再做美丽城的老鼠了!我想成为上流社会的人类!你懂么?”
景轩气得发抖,牙齿直打战,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这样任性害了你自己!”
伊莲娜冷哼了声,便再不看她哥一眼。
“我给你请了位律师,明天他会来问你一些事,别用应付我的态度应付你的律师!我们会想办法帮你减刑的。”景轩没等探视时间结束,就走了。
景轩请到的这位律师也是位华裔,和景轩一样的第二代移民。华人在国外遇到困难总是习惯求助于同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同胞,最终能不能帮上忙不重要,心理上能先得到安慰。
而最令景轩得到安慰的是他每次从警局返回维勒瑞夫镇,都能看到宗行云抱着小狗兰波在罗森博格夫人的花园里等他。
宗行云延长了他的假期,景轩则很默契的不过问他哪天走,但景轩知道宗行云的机票没有退掉而是改期的。
晚上,景轩和他谈起已经给伊莲娜请到律师的事。
“塔瓦·秦?”宗行云拿起那位律师的名片问景轩说,“这律师以前为走私案件做过辩护么?我看他这名片上写的是专业从事企业及商务法律服务的?”
景轩解释说:“他是我同事林培成推荐的律师,据说在华人商会很有名,打赢过不少官司。华裔律师基本都接触过涉外官司,他们的综合业务能力很强。”
宗行云将名片递交还景轩说:“你放心就好,这几天我看你心思很重,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景轩接过名片,却同时握住了他的手没有松开。
这个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纹间传来的温度异常滚烫。
第二天景轩在警局见到了秦律师,他已经看过案卷,并且和伊莲娜谈了谈,似乎对这个案子有把握。
景轩最初只是希望他能帮妹妹减刑,可以少坐几年牢就很好了。
秦律师走出试探室,对等待在门外的景轩说:“提耶小姐的走私罪其定罪证据其实不充分。”
“但是我听警察说她都算是团伙走私了,不同于一般的夹带。说是要做好几年的牢!”景轩心中忧虑,下意识的抓住了秦律师的手腕。
秦律师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委托人,他不着痕迹的抬了下手臂。
景轩这才意识过来,尴尬的松开手。
秦律师语气缓和的解释说:“你妹妹确实组织了游客和留学生帮她夹带香烟,倒卖后再分给他们一部分利润。但她若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帮忙找客源来销售这些走私香烟的话,是构不成走私罪的。”
景轩问:“可是警方有证据,伊莲娜她认不认罪都一样啊?”
秦律师说:“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提耶小姐倒卖香烟的销售记录罢了,直接参与走私的人并不是她。只要提耶小姐坚持自己只是接受那些游客和留学生的委托,帮他们转手销售夹带的香烟,那么法庭最多判她一个协同包庇夹带的罪,交点罚款就可以。”
景轩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妹妹的案子有转机,黯淡的双眸中点起了亮光。
但他们需要人证。所有和伊莲娜接触过的游客和留学生们必须统一口径,表示夹带香烟是自己的主观行为,并不受伊莲娜的控制。
秦律师面有难色的说:“想要找到这些污点证人很难。像一些游客,他们是在旅行社的授意下,在行李中夹带香烟来的法国,而旅行社又是受到提耶小姐的委托。”
“这么说,伊莲娜的确是组织人员走私香烟了啊!”景轩的心情一下又跌到谷底。
“如果你承认了犯罪事实,又想要减刑这是不可能的。”秦律师别有深意的望着景轩说,“在法庭上想要赢就必须全盘否认事实,找各种证据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景轩的表情凝了一凝,眼中多了坚定,他心中默默的做好了铤而走险的打算,不然伊莲娜的走私罪名一旦成立,就是数年的监∣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啊!虽然不是11点和22点,这篇21点放出来后,我会接着把26章解锁的哈!
鞠躬!跪拜!叩首!谢谢所有看文的亲们!
☆、判决结果
秦律师斟酌了一下,又补充说:“还有个问题是这些污点证人是否愿意承担个人夹带的罪名。”
夹带罪比走私罪要轻的多,每天在机场的出入境都会检查出部分游客夹带物品以逃脱关税,一般来说补交足罚款就给放行,不会受到警局的拘捕。
何况他们夹带的是香烟,又不是毒品枪械这类敏感物品,很多时候出入境关防人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景轩要找到这些污点证人并且说服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景轩主动承担他们的罚款,也不一定有人愿意站出来认罪。
秦律师从案卷里抽了张涉嫌走私香烟的人员名单交给景轩,而这些人,都需要景轩一个一个的去找。
景轩和秦律师又谈了很久,离伊莲娜的走私案开庭时间只剩一周,他们无论如何必须抓紧时间。
秦律师走之前含蓄委婉的告诫景轩说:“我只是给了你建议,至于怎么做你还是要自己定夺,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景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律师非常专业,他懂得在官司里撇清责任,只提供法律帮助,不趟浑水,不和委托人有过深的交情。
等他回到家,依旧难掩一脸倦容,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和宗行云攀谈的兴致,沉默的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的尝不出个味道。
宗行云微微的挑起眉,他看的出景轩这天和秦律师谈话的结果并不如意,却不先开口问,只是时不时的往景轩的盘子里添菜。
“这个汤味道怎么样?”宗行云看着景轩拿着勺子心不在焉的在搅弄碗里的汤。
“嗯?”景轩突兀地的反应过来,“很好喝……这几天谢谢你!”最后几个字低微如耳语。
宗行云胸腔起伏,喉间溢出一声沉稳的笑。
“哥是怎么学会做菜的?”
“怎么说呢?”宗行云淡淡的回忆道,“其实我不是一个有口腹之欲的人,食物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能吃饱就足够了,学会做菜完全是个意外。”
景轩惊讶的抬起眼,他等着宗行云继续说下去。
“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和几个朋友一起办了家软件公司。但公司一直不出效益,投资人又撤资。当时压力很大,每天工作到夜里才回家,公寓里漆黑一片,冰箱里只有冷冻的速食,这是种非常孤独无望的感觉。”宗行云深黑的眼眸藏在镜片后面看不出情绪,“我感觉不到活人的温度。”
“后来我偶然发现有个美食节目会在那个时间段重播,主持人是个有些啰嗦的美女,她经常在做菜的时候说着些与料理无关的闲话。但是不知不觉的我每天开始习惯看她的节目,仿佛她是在和我聊天,为我做菜,等我回家。”宗行云覆盖上景轩的手,手的温度很热,力道却不大,却有着让人无从逃脱的压迫力。
景轩眼眶热热的,心口微疼,却不知道原因。
宗行云轻笑了一声:“景轩不要嘲笑我,哥当时可是暗恋了这个美女主持人好久。”
景轩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涩,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