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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拿出来!”金钰莹叫道。
陈见雪赶紧把照片从杯子里拿出来,抓起一张面纸想要擦去上面的咖啡渍。
表面的水份很快拭净,然而想要完全去除咖啡造成的痕迹又谈何容易——相纸是白的,年长日久,微微泛黄,咖啡是褐色的,小小的一个边角,显得是格外的明显。
“怎么办,见雪……,咱们,咱们是不是闯祸了?”金钰莹喃喃说道,她的脑子现在,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只要不是瞎子,没有谁在看到这张照片时不会发现那扎眼的一角。
相比于金钰莹,陈见雪反而镇定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经常闯祸的缘故,对于闯祸后的经验比常人要多出许多。
“好啦,别怕,不想闯反正也闯了,先别管这个了,把该办的事都办了,等什么时候被发现了再想办法。”
蚊子多了不叮,债多了不愁,又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现在停手也来不及了,索性就干到底好了。
第四十六章 无巧不成书
笔记本还了回去,或许是陈见雪造假的技术不错,又或者程非没有把事情跟家里大人说过,总之,过后的两三天里风平浪静,并没有事情发生,紧张兮兮的熬过这几天后,金钰莹和陈见雪才安下心来,以为自已的人品好,或许真能够平安无事。
招聘选拔比赛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这是棋胜楼春节后举行的第一次重要活动,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对于围棋比赛,金钰莹和陈见雪都熟悉的很,这次的身份虽然从棋手转变为比赛组织者,却也扮演的相当成功,编排分组,计分算数,进行的井井有条,虽忙不乱,第一阶段的四天比赛很快完成,四个小组每组决出两人,总共八人进入到第二轮的大盘讲解阶段。
按照原定计划,讲解用的棋谱需要是最近的,而为了竞争的公平,所选棋谱质量要尽量一致,而且尽量不要为人所知,所以金钰莹决定取题范围定在中日韩三国职业比赛中的实战对局。
明天公开讲课就要开始,所以今天必须要把备用的棋谱全都选好并打印出来,工作量相当大,从下午开始,金钰莹和陈见雪就闷在办公室里守着电脑工作——先快速的浏览一遍棋谱,然后两人简单讨论一下棋局是否有明显的失误或错招,整盘棋属于什么样的风格,是否适合做为大盘讲解的素材,双方意见一致,这才最后将棋谱打印出来。
忙了两个多小时,该做的工作才算完成,本来八个人的选拔只需要二十四份棋谱,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准备了一共三十份。
将这些棋谱每三份为一组订在一起,按下最后一个图钉后,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事了。
望着桌上摞成一叠的棋谱,再扭头在办公室看了一圈——除了两个人以外,再没有旁人,陈见雪眼珠一转,“哎,莹莹,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把那个东西打出来好不好?”
“什么……,你是说那个?”金钰莹先是一愣,马上回过味儿来,不用问,陈见雪所指肯定是那本‘秘笈’。
那本‘秘笈’就存在电脑中,为保险起见,金钰莹还特意把文件夹加了密,隐藏了属性,不知道的人肯定发现不了。这几天一是招聘选拔赛的事忙不过来,二是办公室里经常有人走动,打印的数量又很大,难免会被人撞见,所以她俩一直没机会,现在办公室里没有别人,而且正在进行明天讲解材料,即使被发现也可以蒙混过关,正是假公济私的好时候。
二人目光对上,会意一笑,马上动手。
文档是现成的,打印机,打印纸也早都准备好,所要做的只是调出文档选取打印就是了,虽说以图形格式存档的东西打印速度比纯文本模式要慢的多,但十几分钟过后也打出了厚厚一沓。
门突然被打开,老金头儿从外边走了进来,“钰莹,晚上想吃什么?”
“啊!”正所谓做贼心虚,两个人此时做的事情是不能让人看到的,惊吓之下,也来不及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忙慌手慌脚地收失残局,一个忙着去关上文件,另一个忙着把打出来的东西藏起。
回过头来,发现进来的原来是老金头儿,两个人这才缓过神,“爷爷!您进来前怎么也不先敲一下门儿?”金钰莹抱怨地叫道。
“什么?我进来也要敲门吗?”老金头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他进办公室也需要敲门儿?难道他不是棋胜楼的人吗?
“呃……,不是,当然不是了。做什么您看着办好了。”金钰莹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口误,连忙慌张的说道。
老金头儿倒是没有起疑,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说悄悄话,不想被别人听见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样呀,好吧。对了,我一会儿去大卖场,你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他问道。
“嗯……,咖啡好象快没了,您就顺便买一盒吧,要摩卡的,三十杯装的那种。另外再买包木糖醇,要绿箭草莓口味儿的。”金钰莹想了想后答道。
“摩……摩什么?”如果是买菜买食材,再长的名字再多的种类老金头儿也记得住,但沾上外国名字,他准就迷糊。
“摩卡,三十杯装……,算了,还是我写下来吧。”
想要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明白摩不摩的牌子怎么回事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金钰莹只想让爷爷赶快离开办公室,随手拿过一张打印纸,把要买的东西写在上边,然后递给了老金头儿。
接过纸,老金头儿也没有仔细看,折了两下随手塞进口袋中,“好了,你们俩忙吧。”老金头儿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还是拷优盘上,以后找机会去外边的打字社打吧。”
离开棋胜楼,老金头儿直接来到物美大卖场,先买了晚上做饭需要的调料用品,新鲜鸡蛋,拎着购物篮转到饮料区买孙女儿要的东西。
咖啡的种类还真多,大盒的,小盒的,瓶装的,罐装的,袋装的,红色包装,绿色包装,蓝色包装,林林总总,摆满了整个货架。
掏出金钰莹写的字条,老金头儿打开后对照着上面的字寻找要找的目标,人老眼花,还真不是轻松的事儿。
“哎,这不是金大爷吗?呵,您老还真够赶时髦的,这是要买咖啡呀。”正在找的时候,旁边有人忽然和他打招呼,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程明,手里拿着一袋速溶水蜜桃果汁冲剂。
“呵,什么时髦,我这把年纪还赶的了吗?这是给莹莹买的,正好,你帮我找找,哪种是她要的。”老金头儿顺手把纸条交给程明,让他帮忙来找。
程明接过纸条,很快就找到了要买的摩卡三十杯装咖啡,从货架上取下一盒交到老金头手中,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程明连忙掏出手机回话,却原来是一位熟客急着马上用车,叫他快点儿赶过去。
老客户的生意重要,程明和老金头儿打了个招呼,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出口赶去。
“这个家伙,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做事没有一点儿稳当劲儿。”老金头儿摇头叹道。
忽然回过味儿来,程明走的时候,把自已的购物单也给拿走了,有心想叫住程明,但程明早已混迹于人群中,哪里还看得到。
算了,反正最主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就不费那个劲儿了。
第四十七章 东窗事发
拉完活,程明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推开家门儿,闻到的是炒醋溜白菜的香味儿,“老婆,我回来了。”换鞋进到屋,却见王仲明正在给程非摆棋,“呵,来啦。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非非的成绩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班里的第四名,全是你的功劳呀。”他笑着打着招呼。
“呵,这没什么,天天到您家里蹭饭,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王仲明笑道,对一个单身汉而言,最觉麻烦的恐怕就是作饭了,买菜,炒菜,煮饭,吃完了还得洗碗刷筷,又烦琐,又麻烦,偏偏又没办法不干——如果每天指导一个小时围棋就能免去做晚饭的麻烦,他倒觉得挺值。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还是觉得我们占了便宜。”程明有点愧疚地说道。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通常的行情,业五棋手一对一的讲课费,每个小时最少也得八十块钱,人家王仲明几乎天天都给自已的儿子辅导却一分不收,只是吃一顿晚饭,算起来,自已占的便宜何止是不少?有心想给人家一点辅导费,但少了拿不出手,多了给不起,又怕谈钱伤了感情,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已的谢意。
“呵,什么便宜不便宜的,程非的成绩提高,我不是一样也很高兴吗。”王仲明笑道,如果是为了钱,以他的身份,和他下一盘辅导棋最少的收费标准也得两千,真要是把钱看的那么重,他又何必放着轻松的事不做却当什么作家呢?
好人呀,真是个好人,也不知自已上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善事,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位好房客。
程明唯有感动。
“儿子,你不是想喝水蜜桃汁吗?看,这是什么?”从衣袋里掏出下午在大卖场果汁冲剂,程明向儿子晃着。
看到是自已想要喝的果汁,程非非常开心,“老爸,你真好!”从程明手里抢过果汁,程非是又叫又跳。
“小点儿声,吵不吵呀。你也是,又买这种东西,喝多了对牙不好。多少钱?”程非妈端菜进屋,见儿子又在大呼小叫,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没多少钱,就七块二,能冲十五杯,很值啦。”为了证明自已没有乱花钱,程明从衣袋里翻出大卖场的小票来做证明,手从衣袋里出来时,却带出一张叠成几折的白纸。
“咦?这是什么?”程明拿着这张纸自言自语道。
“从你兜里掏出来的东西,你问谁呢!”七块多钱的东西,程非妈也没心去核查对证,哼了一声,把菜放在桌上回厨房去了。
程明把折在一起的纸条打开,代看清上面用圆珠笔写的字时想了起来,这不是老金头儿让自已帮忙找要买东西的清单吗?嗐,瞧自已这记性,把人家的购物清单拿走,人家怎么买东西?下次见到老金头儿,肯定少不了要挨一顿数落。
“咦,老爸,那是什么?”
程明看的是写字的那一面,另一面则对着程非,程非一抬头,看到这张纸上印着一些东西,其中的一部分自已好象曾经见过,于是好奇的问道。
“什么?”程明不明所以,翻过纸来仔细查看,“噢,原来是张棋谱。”他并不觉得奇怪,老金头儿是棋胜楼的人,随手把印有棋谱的文件当成便条来用正常的很。
随手把纸放在桌上,程明脱掉外衣,进卫生间洗脸净手,准备吃饭。
纸摊开在桌上,王仲明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忽的一愣,忙伸手把纸拿起,仔细一看,这一看心中顿时是大惑不解——这上面印的不正是自已笔记本中的一页吗?
这是怎么回事儿?
笔记本这些日子都放在程家,如果是程明复印的,他刚才的反应怎么会是意处?
“非非,笔记本拿来?”王仲明吩咐道。
笔记本拿来,没费多大功夫,王仲明就找到了相应的那一页,两相对照,分毫不差。
谁会把自已笔记本里的东西复印下来?
王仲明相信程明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以程明那种性格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想把笔记本的东西都记下来做为自已离开这里后儿子的教材,肯定会直接跟自已说的,想自已连笔记本都可以交给程非保管,怎么会不答应他的要求呢?所以程明绝不会做的。
但不是程明又会是谁呢?程非是个孩子,不可能会想到自已离开北平时会不会把笔记本要回去的问题,况且,就算他想复印,一个小学生又哪儿来的钱?这么厚的一个笔记本,要把里边的内容全都复印下来,那可是要花不少钱呢。至于程非妈,那是位典型的家庭妇女,对围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甚至不愿意儿子把太多的精力花在围棋上,所以更不会动这方面的心眼儿。
程明洗手从卫生间回来,见王仲明拿着从自已兜里翻出来的那张纸正在发呆,似是在想什么事情,“呵,想什么呢?看上面的棋谱?”他笑着问道。
“呃……,程哥,这上面的棋谱是这本笔记本里的,是不是您复印的?”
这种事凭空乱猜是不会有结果的,王仲明要把事情搞清楚。
“没有啊,怎么回事儿?”程明一愣,从王仲明手里接过棋谱和笔记本仔细对照一遍,眉头皱起,挠起了后脑勺。
“这张棋谱是谁给您的?”程明的反应更加印证了王仲明的猜测,他接着问道。
“是老金头儿……”程明把下午在大卖场碰到老金头儿,并帮他买东西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老金头儿?你是说棋胜楼的那位原先当过大厨的老金头儿?”前几天,老金头曾经数次到程家,托程明向王仲明传达口信,表示棋胜楼想请他做讲师的意思,所以王仲明虽没见过老金头儿,对他却是有一定印象的。
“是呀,就是他呀。你怀疑是他复印的?不会的,不会的,老金头儿那个人我了解,他不可能做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