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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如果真的是因为她,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李亮心念一转,想到了王仲明改变主意,决定进入棋胜楼的一个理由——薪水,福利,待遇,这些东西棋胜楼给的起的百胜楼也都给得起,问题是,一个相貌酷似初恋女友的年轻姑娘……到哪儿找去?再说,牵扯到人的感情,那些东西能管用吗?
目光又一次落在金钰莹身上,金钰莹不知道电话的内容,正在那里和陈见雪指着湖对面放筝的小孩儿说着什么,泪痕还没完全消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呵……,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王仲明也笑了,说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已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第七十八章 坏和更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金钰莹和曹雄交手的事儿很快便在京城棋社传开了——永远不要低估老百姓传播信息的速度,一传十,十传百,越是小道消息,这样的传播方式也就越显效率,因为和公共传媒,如电视、广播、报纸等相比,其中多了一个传播者二次创做的过程,也就是传播者会把听到的故事做为素材,给过自已的加工、理解后再传给下一个人,而那个人再传给第三个人时还会重复这个步骤,如此往复,直到这个故事失去吸引力,事实上,中国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都有民间故事演绎传播的部分,至于《聊斋》,那就更是民间故事集了,由此可知,普通百姓的创造力是何等的厉害,古人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把民间的舆论提高到山洪暴发的程度,这绝不仅仅只是修辞夸大的问题。
第二天,金钰莹到棋胜楼以后,发觉许多人见到自已时的反应都很奇怪,似是有什么话想问自已,结果却又问不出口,自已没靠近时聊得热热闹闹,而一发现自已走到近处,便马上转移话题或闭口不谈,直到等她走远以后,才又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回事儿?什么事这么神秘?……
金钰莹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她来到了自已的办公室。
推开门儿,陈见雪和张海涛已经到了,陈见雪脸色不善,似是刚刚还在发脾气,张海涛神情尴尬,估计是刚被陈见雪训斥一通。
“怎么感觉今天棋社怪怪的?你们俩知道吗?”张海涛被陈见雪训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金钰莹并没放在心上,脱下外套挂在墙上,打过招呼,她向两个人问道。
“怎么?你还不知道?”陈见雪惊讶地叫道。
“知道什么?”金钰莹不解问道——她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儿,还用得着问别人吗?
“昨天你和曹雄斗棋的事儿传开了。”陈见雪叫道。
这么快?……,传开就传开吧,虽然传播的速度比自已想象中快了很多,但事实就是事实,自已不喜欢又能怎样?
金钰莹笑了笑,给过一晚的调整,她现在的心情已经没那么压抑了。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陈见雪急得叫道,似乎比金钰莹本人还要着急。
“为什么不能笑,昨天你不还劝我说,胜败是兵家常事,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吗?”反过来,金钰莹倒劝起了陈见雪。
“呃……,看来你是真的还不知道呀。”陈见雪和张海涛相视一眼,齐齐点头叹道。
“不知道什么?你们俩倒是说呀!”见两个人的表情,似乎事情还很严重,金钰莹催道。
“要只是传你输给曹雄的事倒没什么了不起,问题是现在传的是你和曹雄是男女朋友,两个人闹了别扭,才有了斗棋这件事儿!”张海涛这才答道。
什么?!
金钰莹完全惊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她曾经想过,陶然居或许会拿她的身份做炒作,比如说棋胜楼派人到陶然居闹事被打得落花流水,比如说她不自量力等等,但她再怎么也想不到会传成了她和曹雄两个人的八卦——天知道,就在昨天下午之前,她和曹雄根本就不认识!
“住嘴,不许说了,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陈见雪气恼地和,张海涛叫道,做为事件的全程参与者,她再清楚不过事情的真象,难怪她情绪这么激动,自已的朋友好端端被人传出这样的闲话,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张海涛知趣地闭上了嘴,他当然不相信金钰莹和曹雄之间会有那层关系,真要有的话,也就不会在崔精成的事上那么用心了。但正所谓三人成虎,一个人那么传,两个人那么传,传着传着,连他也含糊了起来,所以才趁没别人偷偷向陈见雪询问详情,结果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心里还委屈呢,自已这是招谁惹谁了?
在椅子上坐下,金钰莹脑中乱成了一团麻——谁,是谁这么无聊,编这样的无聊八卦?怪不得碰到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躲着自已偷偷咬耳朵。
“啊!……”,桌上摆着的书拿起又重重地摔在桌上,金钰莹郁闷地大叫着,她的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被人议论,如果不发泄出来,她肯定会疯掉。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坚持去陶然居,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叫完以后,金钰莹把责任怪到陈见雪身上。
被金钰莹这样抱怨,陈见雪是无言以对,事情的发展怎么总和自已想象中不同?莫非自已今年是流年不利,做什么事都没有顺利过?
“那个……,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会向大家把事情说清,还你的清白!”金钰莹的情绪正在激动之中,说其实这件事也有她自已的责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陈见雪道歉,保证,她只希望金钰莹能够尽快恢复正常,不要被这种无聊的八卦传闻伤害。
“说清……,你怎么说清?这种事情,说的清楚吗?”金钰莹气道。
谣言的特点就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任意夸大捏造,一旦被人先入为主的接受,但很难被纠正过来,就象一块白布,一旦被溅上一滴墨水,再怎样洗,也不可能变成原先的白。传谣信谣的人那么多,信不信先放一边,陈见雪挨着个一个个去讲说真相,又有几个人能听到?
“这……,办法总会有的。”陈见雪也没了主意。
“你说,你有什么办法?”金钰莹叫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澄清事实,还金钰莹一个清白,她是棋手,不是演艺明星,对演艺明显,绯闻八卦等同于生命,没有这些,演艺生涯也就等同于结束,所以没有也要想办法制造一些出来,但金钰莹不需要这些,她只想好好下自已的棋,过自已的生活。
陈见雪咬着嘴唇,眼珠乱转,拼命地想着应急办法,但急切间又哪里想的出来,一扭脸,发现张海涛一言不语地坐在旁边,“喂,这件事儿你也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你不肯去陶然居调查,我和莹莹也不会去陶然居的,我不管,你必须想一个办法出来!”
“什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已不愿去陶然居就是怕惹事担责任,怎么到头儿来,责任还是落在了自已身上?张海涛苦着脸,他觉得自已的人生真的是太悲惨了些。
“呃……,要我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陈总把事情的真相说出,请他给你们俩一个公开处分,这样一来,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实经过,也就不会再乱传谣言了。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棋胜楼里会起到作用吧?”
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目光对在一起——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写悔过书?扣奖金?还是罚做苦功?
两利相衡择其重,两害相衡择其轻,看来,只能在坏和更坏之中做一个选择了。
第七十九章 赏罚分明
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里边传出陈淞生底气实足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陈淞生,另一个是刘长春,陈淞生手里拿着几张纸,看意思是正在讨论什么问题。
“呃……,你们正在谈工作,我们一会儿再来。”见刘长春也在,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张不开口,说了一声,想要先撤退。
“等等,你们俩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们呢!”陈淞生叫住了两个人,伸手指了指会客沙发,示意两个人坐下。
跑是跑不了了,两个人只好关门进屋,和刘长春打了个招呼,在对面坐下,心中七上八十,不知该怎么办。
“听说昨天你们俩个去了陶然居,怎么回事儿?”陈淞生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问道,听语气,好象是带着几分怒气。
果然是纸里包不住火。
两个人相视一眼,心里说道。
“那个……,我们到那里是想查事情。”陈见雪答道。
“查事情?查什么事情?”陈淞生问道。
“就是查崔精成。我们收到消息,说他前些日子在陶然居打短工,怀疑招聘会上的事儿和陶然居有关,所以就去调查了。”金钰莹答道。
“……,崔精成是陶然居的人?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陈淞生一愣,他没想到两个女孩子去陶然居是这个原因。
“是张海涛的一个朋友说的,他的那个朋友是玩彩棋的,曾经在陶然居被崔精成算计了。张海涛给那个人看过崔精成的照片,应该错不了。”陈见雪答道,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陈淞生和刘长春交换着眼色,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崔精成若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精神不正常的人,那么怎么闹也没关系,没有谁会和一个疯子叫真儿。但是,如果崔精成只是一枚棋子,背后另有别人在操探,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不过话说回来,棋胜楼在城北,陶然居在城南,虽然同行之间难免避不开竞争的地方,但两家棋社相距较远,彼此虽有影响,但远没到需要正面冲突的地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各做各的买卖,陶然居有必要主动挑事儿吗?
“为什么有了线索不向我汇报?”陈淞生问道——为了查清招聘会事件的真相而去陶然居可以理解,但得到消息而不向领导汇报,这种行为就不能被接受了,无组织,无纪律,这要放到战场上,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大罪,要是每个人都按自已的想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要组织干嘛,要领导干嘛?!
“……,那个,我们只是怀疑,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是想把事情调查的更清楚一些,再向您汇报。”金钰莹小声答道。
“呵,好呀,翅膀硬了,自已会拿主意了?那我问问,你们查到什么了?”陈淞生哑然而笑,这两个小丫头是长大了。
“查到什么?……”两个人彼此看看,不自觉的把头垂了下去。
“呵,怎么?不好意思说了?那就让我替你们说好了。”陈淞生冷笑,“进了陶然居,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儿,什么话没说,什么人没问,想要离开的时候碰上曹家哥俩,两句话没说对付就翻了脸,闹到要用争棋解决问题,如果棋没有赢,灰溜溜的被人哄出了大门,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呃……,”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整件事陈淞生知道的怎么这么清楚?这几乎就是整件事情事实经过的简略文字版介绍,显然不是别人那样转过不知多少遍,加了不知多少作料的八卦故事所能相比。
“爷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陈见雪吃惊地叫道,如果单听陈淞生的讲述,说他当时就在陶然居也不为国。
“哼!还好意思问我!是曹英打电话跟我说的。你看看人家,比你们俩也大不了几岁,做起事儿来就稳当的多,怕这件事儿发生误会,影响到两家棋社之间的关系,特意亲自打电话向我解释沟通,表示歉意,再瞧瞧你们俩,得到消息,真的假的还不知道,就跑到人家那里寻衅闹事,搞得鸡飞狗跳墙。还好人家曹英明理,没有再追究下去,如果他不肯了事,非要我说清楚你们俩去陶然居是不是我的意思,你要我怎么回答?说不知道,都是你们俩搞的鬼,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说是我让你们俩去的,交谊联欢?切磋对练?又或者直说,怀疑你们捣鬼,所以先让你们俩去捣乱?两位,你们到是给我编个讲得通的理由呀!”
陈淞生是连挖苦带损,说的两个小姑娘蔫头耸拉脑,象霜打的茄子,连头也不敢抬。
“呵呵,陈总,消消气,消消气。她们俩个虽然作事有欠妥当,但也是为棋胜楼着想,出发点还是好的。好在陶然居那边并没有抓住不放的意思,您也就不要再骂她们俩了,她们知道错了。钰莹,见雪,还不快说话。”刘长春好心,见两个小姑娘被骂得狗血喷头,笑着站出来给打圆场。
“是,陈总,我们知道错了,下一次绝不敢再犯了,您就原谅我们吧。”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金钰莹道歉道。
“爷爷,您不要生气啦,我们知道错了,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们俩绝无怨言,贴通告也好,当众做检讨也好,我们都接受。”陈见雪也表态道。
“什么……”轮到陈淞生大感意外了,金钰莹承认错误并不意外,自已的孙女儿怎么也会那么痛快的就认错了?这个小丫头向来都是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