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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颇为高大的老者,年纪和陈淞生相差无已,眉如卧蚕,眼似铜铃,鼻高嘴阔,大腹便便,穿一件米黄色的西服,打一条斜横格纹的红蓝两色领带,显得非常的豪爽大气。
“哈,老陈,来的比我还早!”刚一下车,那个人就热情地向陈淞生打着招呼,象碰上了老朋友一般。
还真是熟人。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陈淞生一辈子的对手,百胜楼的总经理,陈百川。
和陈淞生一样,陈百川也是职业棋手出身,两个人曾是北京棋院的队友,彼此实力相当,互不服气,每到比赛之时相互碰上,必定是杀得天昏地暗,劲头儿比冠亚军决赛还大,后来退出一线,进入中国棋院做后勤管理工作,两个人也没少争来斗去,互别苗头。等到了退休,本以为再没有斗气争胜的机会了,谁想陈百川听说他开了家棋胜楼而且经营得挺不错,便也找人投资在东城开了家棋社叫做百胜楼。听名字,一个叫棋胜,一个叫百胜,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压他一头吗?
陈淞生暗自冷哼一声,脸上却挂着笑容,“呵呵,那是,没你那么能抢,再不早来一步,说不定到时连汤都没的喝。”
话中带刺,语含讥讽,这样的说话方式两个人早已习惯,见了面不斗上几句,反而会觉得不舒服。
“呵呵,怎么可能,我再怎么能抢,也是够吃就行,哪里有你的雄才大略,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陈百川笑道。
“听这意思,你是话中有话呀,几个月没见面,你不会一见面就跟我打哑谜吧?”陈淞生笑道,人上了年纪,作事的风格就会变得圆滑,即使斗嘴斗气,也不会象年轻人那样动辄怒目相视,非要每件事,每句话都要占上风。
“听说前些日子你搞了个什么招聘会,结果很出彩呀,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子给搅了场,真的假的呀?”故做关心,陈百川问道。
可恶,就长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已烦什么,这家伙就非要提什么——陈淞生心中暗骂,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意。
“呵,年轻人嘛,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你当年不也是那样吗?不过本质还是不坏,听得进道理,后来把话说清楚了,也就没事儿了。怎么,你对这种意儿很关心吗?”陈淞生反问道。
“呵,关心倒也谈不上,只不过以你棋胜楼的名气,居然有人敢找上门去挑事儿,这胆儿也未免太大了些,我到是很想见见那个小子,看看他怎么个不知天高地厚。”陈百川却也不以为意,打个哈哈,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棋院大楼。
通知说,会议是在三楼的小会议室召开,两个人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对棋院的情况了如指掌,很快便来到了三楼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的门半掩着,里边已经坐着几个人了,细一看,都是老熟人,有陶然居的曹英,乌鹭社的董亮,北京民间棋社比较上档次的几家负责人都到了。
“两位陈老,您二位到啦。”见陈淞生到了,曹英马上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相比于其他几大棋社的当家人,他的年纪最小,资历最浅,所以处处以晚辈自居,嘴上的礼数是绝不会少半分。
“是呀。小曹,红光满面,看来最近日子过的不错呀。”陈百川笑着打趣道。
“呵,还不是那样,马马虎虎的,哪儿比的上两位前辈。”曹英笑道。
碰上曹英,陈淞生心里多少有些别扭,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到陶然居闹事儿,自已虽然知道并非故意所为,但外人就未必那么想了。虽说曹英打电话表示不会追究,可自已总还是觉的欠着人家什么。
人老奸,马老滑,陈百川的眼睛何等老辣,从两个人眼睛一碰,陈淞生的表情变化上便嗅出了什么味道。
“呵,小曹呀,你说今年特别热闹,这正月还没出呢,就连连发生故事,先是有人到老陈的棋胜楼闹事儿,后又听说有人到你们陶然居向你弟弟挑战,这是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呀。”所谓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金钰莹在陶然居和曹雄对阵下棋的事儿在圈子里早就传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免得破坏气氛,让陈淞生脸上不好看,但陈百川偏偏却是一有机会就想打击陈淞生。
陈淞生的脸瞬时阴了下来,他当然明白对方是想看自已的笑话,不过陈百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知真相想要了解事情的过程,他也没理由打断对方,真那样做了,岂不是显得自已做贼心虚,别有隐情。
“呃……,呵呵,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两个人想要切磋一下棋艺下了一盘棋而已,怎么传到您那里就成了挑战呢?”曹英何等的精明,现在的他不会做那种得罪人的事的,做为晚辈后学,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贸然挑战强敌,那是很容易吃暗亏的。
曹英的回答避重就轻,把当众挑战说成是棋艺切磋,这性质可就差得远了,陈百川听了当然不够解气,“呵呵,是吗?真要是那样,那可就是你弟弟的不对了。你回去以后可要好好劝劝他,以后不要太不顾人情,我听说那天下完棋后,下棋的那个小姑娘是抹着眼泪离开陶然居的。你说这多不好,知道的是棋输了心里一时想不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你们陶然居被人欺负了呢?这要是传开了,影响多不好。你说是不是。”
明说曹英,暗损陈淞生,偏偏陈淞生还不能搭腔,不然就等于把炮火引到自已身上,气得他暗自咬牙,恨不得给陈百川一脚。
“是,是。您教训的是,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说说曹雄。”曹英满脸堆笑,一个劲儿地点头——棋反正是曹雄赢了,获胜的一方的资态应该摆高一些,重要的是,没必要和棋胜楼把关系搞僵,在生意场上混,多个朋友多条路,多的敌人多堵墙,在羽翼没有丰满之前,最好把自已的牙齿和爪子收起来。
这个年轻人还算懂事儿,不错,不错。
陈淞生对曹英的好感度大增,至少,这个年轻人没有让自已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大家坐好,各自闲聊,不大一会儿功夫,外边脚步声传来,门推开,中国棋院的副院长张学斌走了进来,这是一位五十刚刚出头的学究式领导,表情严肃到近乎有点儿刻板,不长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纹丝不乱,手里拿着一个红皮的文件夹,进来以后,直接来到会议桌的主持位置坐下,“咳”,他干咳了一声,“都到齐了吗?那现在开会。”
第八十四章 竞标
“各位都是大忙人,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做事拖拖拉拉的人,开场白就不多说了,反正那些客套话大家早都听腻了。今天请各位棋社大佬来开会,为的只有一件事儿。”张学斌开门见山,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奔主题而去。
“各位应该都有所耳闻,今年的天元战决赛五番棋第一阶段的三番棋订于下个月的十二号举行,原本按惯例,五番棋战应在棋院进行,但比赛的赞助方华远集团觉得以前的比赛都安排在棋院,今年还是这么做就太老套,没有新意,所以希望换个方式,放在民间棋社进行。棋院领导开会研究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一是让国手走近普通人,让更多的人见到我们的国手,看到他们的风采,这对推广普及传播围棋很有好处。二是通过举办这样的比赛,提高民间棋社的知名度,加速棋社在经营管理方面的正规化,标准化,对民间棋社的良性发展也大有好处。三,通过这样的合作,加强棋院和民间棋社的联系,合理的利用各自的优点,优势互补,共同发展。所以,棋院决定,这次天元战的前三番棋交由在座的某一家棋社接手负责。各位,有什么想法没有?”张学斌简单的把情况介绍一下,目光扫视众人,观察众人的反应。
小道消息不假,原来还真有此事!
听完张学斌的介绍,各位棋社负责人的眼睛全亮了。
“棋院的决定太英明了,我是举双手赞成!”乌鹭社的董亮抢先发言,“其实这样的想法我早就已经有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提出来。试想,唱歌的有歌迷见面会,拍电影的有影迷见面会,下棋的为什么就不能有棋迷见面会?歌星,影星有mtv,有唱片,有影碟,有大银幕宣传自已,他们的粉丝可以通过这些媒介看到自已的偶像,了解自已的偶像,棋迷也一样有自已的偶像,自已欣赏喜爱的棋手,但除了《围棋天地》《体坛周报》等为数不多的几种杂志和报纸,便再没有获得棋手动态的渠道了,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很不正常。说到对事业的投入付出还有对自身能力的要求,我们的棋手只会比那些明星更多更高更苦,但棋手的知名度和那些明显跟本没的可比。这固然与围棋属于智力游戏,受众面没有歌曲,电视电影广以外,围棋国手和普通棋迷之间的交流机会少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在和棋迷聊天儿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说,想要亲眼看国手怎样比赛,怎样下棋,亲耳听一听国手说一说比赛时的想法和心情,但没几个人觉得自已会有那样的机会,因为有国手参加的比赛离他们太遥远了。不要说看到国手比赛,就连想要见到国手,也只有大老远跑到棋院守着,运气好的时候或许能看到自已的偶像在门口一闪而过。现在,棋院决定天元战决赛这么重要的比赛放在民间棋社举行,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乌鹭社从上到下,从棋社员工到普通棋迷,都会为这样的决定而欢呼。如果棋院把这次比赛的责任交给我们,我保证,乌鹭社会竭尽全力,一定会把这次比赛办得漂漂亮亮,让棋手满意,让棋院满意,也让赞助方满意!”
这个董亮还真能说,先声夺人,早早就站出来要争比赛的经营权。
问题是,在这样实质性的问题上谁会让步?谁不清楚这场比赛不仅仅关系到经济收入,同时还关系到棋社的形象和知名度的问题?‘国手比赛过的地方’,在对外宣传,招收学员,会员时,这会是多么响亮的一句宣传口号!
“呵,董老师说的好,我非常赞同他的看法,职业比赛重要的头衔战决赛交由民间棋社组织进行,这在中国的围棋史上应该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对未来中国围棋的发展,普及和推广具有里程碑式的历史意义。业余比赛我们陶然居承办过多次,每一次都办得很成功,得到了各方面认可,而且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陶然居离棋院的距离最近,象这样的具有重要意义的比赛肯定少不了棋院的支持和指导,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倒是觉得把比赛交由我们陶然居承办更妥当。呵,董老师,您不要怀疑,陶然居想要为中国围棋发展出力的决心一定不会比您少。”
曹英马上出击,在这种问题上容不得半点儿退让,谦谦有礼的君子之风是无关紧要的时候装给别人看的,现实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这么快就争上了?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大老远的把这么多位北京棋社大佬请来,会是几句吹牛拍马表决心的话就能争到的吗?你们也太小瞧棋社的那几位当家人了吧?
陈淞生是心中暗笑,斜眼偷瞄陈百川,也是一样的不动声色,胸有成竹——真正的对手还是这个老家伙……,他想到。
。……
参加会议的其他棋社负责人纷纷发言,到最后,只有陈淞生和陈百川没有说话了。
“呵,两位陈老,您二位有什么想法吗?”虽然是中国棋院的现任副院长,但从圈子里的资历来讲,陈淞生和陈百川却比张学斌老的多,他们俩个还在棋院里当领导的时候,张学斌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管理干部,所以对待这两位,张学斌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尊敬。
“呵,该说的,大家都已经说了,我没什么好补充的。总之,这次比赛非常重要,棋院把比赛交给棋胜楼负责,棋胜楼将全力以赴,将比赛办好,如果比赛交给其他棋社负责,棋胜楼也会尽一切可能提供帮助。”陈淞生笑道。
“呵,类似的比赛以前参加过很多次,不过退下来以后就再没有办过,也不知过去的经验现在还用得上用不上,民间棋社承办重大头衔战的番棋决赛,对百胜楼而言也是一个全新的挑战,说实话,这种兴奋感已经很久没有了,我很期待。”陈百川笑道。
这两个人的发言,完全是当比赛举办权已经拿到手的高姿态,大度是够大度的,不过其他棋社负责人听在耳中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参加会议的棋社负责人都发过言,表过态了,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张学斌身上,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这次会只是一个通气会,最终的决定不会马上宣布。
“呵,好,听完大家的发言我很高兴,各位的支持从侧面也说明棋院决定的正确。当然,正如大家所说的那样,这次比赛形式的改变具有特殊的意义,棋院对此非常慎重。为了确保比赛举办成功,棋院决定以竞争方式来决定由哪家棋社接手。这是此次比赛的基本资料还有比赛赞助方希望达到的效果说明,每人一份,大家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