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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帮个忙,帮我收集一下儿王仲明的棋谱。”陈启楷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魏国清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提出的会是这种问题。
“……帮忙收集一下儿王仲明的棋谱,可以就说可以。不行就说不行,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被魏国清这样反问。陈启楷的脸微微有点儿泛红,他恼怒道。
“呃……,可以是当然可以了,不过为什么呢?”魏国清答道——凡事儿都有理由,在国青队内收集资料对他而言自然算不上什么难事儿(职业棋手在下完棋后都有把棋谱记录下来的习惯),但陈启楷讨要棋谱的原因他必须要搞清楚。
“废话,不知道三星杯预选赛就快开始了吗?我不需要准备吗?”陈启楷愤懑地骂着——D组的棋手大多为职业棋手,他们的棋谱只要到棋院网站上一搜基本全能找到。至于那些找不到棋谱又或者能找到的资料极少的人,一般都是无名之辈又或者实力有限,用不着太放在心上,但王仲明不同,他是一个有着足以战胜职业一流棋手,却偏偏没有多少棋谱资料供人研究的人,现在能够找到的棋谱。通算下来只有十几张左右,其中一大半还是与业余棋手的对局,因为实力悬殊太大,没有多少研究的价值,所以他才不得不拉下脸来向学弟求助,希望魏国清能够把国青队内部训练赛中的棋谱搞到手。从而寻找到对付王仲明的办法,终究三星杯预选赛每个小组都只有一个出线名额,虽然第一轮安排对手时是以同国籍棋手尽量避开为原则,但几轮之后早晚还是要碰面。
“……噢……,明白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这是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呀……,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做对王老师似乎有一点儿不公平吧?”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魏国清皱起了眉头做思考状。
“哪里不公平了?!”陈启楷急道。
“你要他的棋谱自然是想研究怎样打败他,而他又是你在三星杯预选赛中的同组对手,我帮你也就等于是在害他,感觉上不太仗义。”摇了摇头,魏国清为难的说道。
“怎么不仗义了?你忘了不久前你被他弄到国少队里当孩子王的惨状了吗?我如果在三星杯里赢了他不等于也是为你在报仇吗?”陈启楷气道,心说,这小子怎么敌我不分,不知道谁是帮他的朋友,谁是害他的仇人吗?
“那不一样。我被调到国少队里当孩子是惨,不过那是咎由自取,是我自已实力不够,下不过人家,怨不得旁人。男子汉,大丈夫,赢的起也输的起,就算是要报仇,也要靠我自已的力量,凭别人的帮助,那算什么本事。就象明末的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是报了李自成夺陈圆圆的仇了,但他自已不也留下一个叛徒的骂名被世人骂了好几百年吗?”摇了摇头,魏国清答道。
“什么……,让你帮忙搜集一下儿棋谱,你居然连国家兴亡都扯上了,真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你这么有正义感,这么有学问了!好,算我求错了人,行了吧。”陈启楷被气得七窃冒火,伸出一根手指在魏国清脸前虚点几下儿,一扭身,就向楼里走去。
“呵,别介呀,有话好好说,何必那么大火呢。”见陈启楷真的急了,魏国清连忙赶前几步将对方拦下,笑呵呵的劝道。
“发火?我有发火吗?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道理,我凭什么对你发火?要怨也只能恨我自已白长了一双眼睛,没有看出你是什么人。”陈启楷吭道。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当成真的了。我不就是那么一说,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让其他人把棋谱重抄一遍给我,不是也得有个说吧吗?”魏国清笑道。
“呃……,你这小子,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要点儿好处吗?早说呀,何必正义凛然的摆出一幅忠义千秋的关公样,说吧,想要什么?”这才明白对方是想趁机敲诈勒索,陈启楷哼道。
“呵,两条,第一条请客吃饭总少不了吧?”魏国清笑着说道。
“小意思,没问题。”陈启楷毫不犹豫地马上答应下来。
“第二条,你研究后的心得也要告诉我。”魏国清接着说道。
“……嘿,你这小子,倒是真不糊涂呀,我研究的结果告诉你,何着里外里你是干赚不赔呀!”听到这个条件,陈启楷是为之气结,这是拿自已当傻小子了吧?
“呵呵,哪儿能呢。说实话,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在琢磨王老师的棋,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儿心得,虽说靠那些就能赢他肯定是吹牛皮,但总也能起点儿作用吧?大家互通有无,互帮互助,共同进步。”魏国清讪笑道。
“……,嗯,这还差不多,成交。”想想也是,被罚到国少队当孩子王近两个星期,魏国清大概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能赢王仲明,对方的研究心得自已用得上用不上放一边,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一些参考总是好的——陈启楷伸出右掌说道。
“成交”,啪的一声,两个人的手掌在空中击在一起。
第九百五十章 禁令
交易达成,两个人返回食堂,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陈启楷请魏国清吃一顿饭当然没有问题,但那也要在拿到棋谱以后,至于今天中午,还是吃食堂的大锅饭去吧。
溥家齐已经替魏国清把饭菜打来,三两米饭,半份青椒肉丝,半份茄子鸡丁,此外还有一碗西红柿鸡蛋汤,有干有稀,有荤有素,相当的丰富。
“楷哥找你什么事儿呀?”见魏国清回来,溥家齐把饭卡递还给他,同时随口问道。
“噢,没什么,他就是想让我帮忙,搜集一下儿王老师的棋谱。”魏国清答道。
“呵,他也感到压力了吗。”听了以后,溥家齐笑道——当初魏国清被逼到国少队当孩子王,国青队的队员轮流在棋院大门顶着棋盘罚站时,拿他们取笑调侃的人不少,而陈启楷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位,国青队的队员们听在耳中,看在眼里虽然很服气,出声反驳,奈何技不如人,棋盘上赢不了,口才再好没有底气也驳不过人家,只能自已暗底里郁闷去。现在陈启楷主动来讨要王仲明的棋,不问也知是为就要开始的三星杯预选赛,换言之,就是他也觉得万一在比赛中碰上王仲明没有赢棋的把握,所以才要提前准备,为此不惜向不久前还被他笑话的对象求助。
“呵,怎么可能没有呢,他所在的那一组强手如云,单是朴泰衡和本田速人两个就够他头疼的了,现在又有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王仲明。他没有压力才叫怪事儿呢,说实话。别看他的实力比咱们俩强些,但三星杯上,咱们两个出线的概率可能比他还要高些呢,这就叫命呀。”魏国清笑道。
——棋手能否取得成绩,成名成腕,最重要的是自已的实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实力以外。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象培养出几乎垄断日本棋坛(事实上也就是称霸世界棋坛)二十余年五位超一流棋士弟子的木谷实,论实力,完全能够称霸一时,成为一个时代的最强者,奈何‘既生瑜,何生亮’。偏偏在那个时候又出了一位最加耀眼,更加灿烂,被称为百年一遇的‘大天才’吴清源,所谓月明星黯,即便是木谷实这样的棋坛巨匠在吴清源的炫目光环下也变得相形见拙,终生没有取得重大比赛的头衔。被称为‘悲剧棋士’,而在第十一届的LG杯的比赛中,台湾棋手周俊勋论实力在三十二强中最多只能算是中游,但运气却是奇佳,第一轮对上在国际比赛鲜有出色表现的日本棋手高尾绅路。第二轮碰上年仅十七的陈耀烨五段,第三轮则是当时只能算是中国国内中坚棋手的谢赫。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碰到一位超一流棋手便闯入决赛,之后以决赛的三番棋战中靠着对手的失误以半目的微弱优势二比一赢了中国的胡耀宇八段,虽然被称为史上最弱的世界冠军(自那以后,周俊勋再没有进入世界大赛八强的纪录),但世界冠军终究是世界冠军,那就是他一辈子的荣耀。
“那你答应他了吗?”段宜康插口问道。
“答应了,怎么说也是曾经同一队的队友,他开口说话了,我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魏国清答道。
“什么?太好说话了吧?你就忘了前些日子他怎么拿咱们国青队的人编故事消遣的吗?”段宜康急道——他进国青队时陈启楷早已经离队,自然不会有魏国清那些顾虑。
“呵,你也要体谅一下儿国清的立场,怎么说当年也得到陈启楷不少的关照,只是帮忙搜集棋谱,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如果不答应的话,未免就太小气了一些。”溥家齐对段宜康劝道。
“不是多大的事儿,他怎么不直接找王仲明要呢?我就不信人家会给他。”段宜康哼道。
“好啦好啦,下不为例,就当还人情债好了。他已经答应请吃饭,到时候你一起去,什么贵吃什么,什么贵点什么,你要是想报复,中午这顿饭就不要吃了,留下肚子,等着晚上吃大户去。”魏国清笑道。
“呃……,真的吗?切,不早说,周松,帮帮忙,这个包子你替我消灭了吧。”段宜康的态度变得还真快,得知晚上有大餐可吃,马上把还没吃的包子送给别人,为晚上的大吃大喝空出肚子。
“……你呀……没品。”见段宜康如此反应,魏国清和溥家齐两个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叹道。
下午,训练开始的时间就要到了,队员们纷纷回到训练室,继续完成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单调却又是必须的任务,铃声响起时,刘志峰一如既往踩着点儿迈进训练室的门口,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往讲台下扫了一眼,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
“训练开始之前先说个事儿呀,这几天,不少人通过各种关系要找王老师的对局资料,据了解,想要得到这些资料的有韩国棋院,有日本棋院,此外还有咱们国内自已的人,有找到我的,有找到王老师的熟人的,我相信,肯定也有找直接找到你们的。经棋院领导研究决定,在本次三星杯比赛结束之前,关于王老师在国青队内的训练比赛棋谱和研究资料一律保秘,不许向外泄漏,违者视同违反队规,都听清楚了没有。”这一次的开场白与众不同,刘志峰的表情很严肃,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个意思?……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王仲明,王仲明却是表情平静,似乎对棋院的这项决定完全没有反应。
魏国清心里暗自叫苦——中午刚刚答应帮陈启楷搜集棋谱,没想到现在刘教练就下达了保密令,虽说主要针对的是那些来自于日本、韩国方面的情报刺探,但国青队以外的人员显然也在防范范围之内。
转头望向段宜康,这个家伙更是一脸的苦相——他午饭只吃了个半饱,中午到外边转了圈儿,肚子里就有点儿空空的感觉,原指望晚上可以大吃大喝一顿,谁想美梦落空……拿不到想要的棋谱,人家陈启楷干嘛还花钱请客呢?唉,难熬的下午,苦啊!不过这能赖谁呢?不作死就不会死,人家魏国清,溥家齐怎么就知道午饭是午饭,晚饭是晚饭,吃饱这顿再说下一顿呢?
魏国清还了个无奈的苦笑——你最多就是饿半天肚子,我呢?我还得想着怎么向陈启楷解释呢。
下午第一节的训练课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女队的棋手了是一样,听到铃声响过,把正在学习的资料放下,何智苑刚想问韩彩娟要不要去楼下操场活动,却被黄茉莉在背后扯衣服,“喂,你相好的找你来啦。”
“去,什么相好的,难不难听呀!”何智苑不满地嗔道,扭头看向训练室的门口,果然段宜康站在那里,李丽红还没有离开,他也不敢进来,只能使劲儿招手以吸引她的注意。
“耍什么宝,进来吧。”李丽红也发觉了门口的异样,扭头看是段宜康,她笑着说道。
得到李丽红的允许,段宜康进入屋里来到了何智苑近前,“智苑,有零食吗?支援点儿。”压低声音,他讪笑着问道。
“有呀,你馋了?”从桌子底下拿出一袋话梅,何智范问道。
“这个呀,那不是越吃越饿吗?有别的能盯时候的吗?”见是话梅,段宜康摇了摇头——话梅是好东西,生津止渴,开胃消食,问题是自已肚子里得先有食才行呀!
“呃,还有半袋奥利奥,就这些了。”又摸出半包饼干,何智苑递了过去。
“蛟子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接过饼干,段宜康三下两下就塞进口中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饱呀?”旁边韩彩娟看到段宜康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又递过来一袋锅巴,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怪你老公,要不是他,我至于这样吗?”毫不客气地接过锅巴,段宜康撕开封口后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吱吱唔唔地说道。
“什么?国清他怎么你了?”韩彩娟更加好奇,连忙追问道。
“……他说晚上陈启楷会请客吃饭,结果又没了着落,害我中午也没吃好。”段宜康抱怨道。
“呃……,陈启楷平白无故请你们吃饭干嘛?”这下儿连旁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