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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星-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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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武一直在作大战前的步署,军事就象一盘棋,强弱、明暗、正奇、胜负等等各种关系要通盘考虑。
刘仲武和高俅的相处也简单和容易多了,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过,在这盘棋里刘仲武最不放心的还是高俅这一步,可高俅偏偏又是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步。
大桥飞渡本来走的就是一步险棋,因为有高俅的存在让刘仲武觉得更险了,问题是高俅现在听不进任何刘仲武当面提出的宝贵意见。
这让刘仲武五脏都痛。
在确定了发兵之日后,刘仲武非常不放心的再次找高俅谈话,他这次没多说什么废话,他只是送给高俅一个“锦囊”,嘱咐一句,“你到了大桥后再开启,一定要遵照执行,事关你的生死,切记,切记!”
刘子文这是学诸葛孔明呢,施用的是“锦囊妙计”。
没想到刚离开刘仲武,高俅就把锦囊打开了,看了之后,立即骂了一句:“刘坏水呀,你可真毒,害起人来不考虑成本。”
高俅直接把“锦囊”连里边的“妙计”全丢在地下了。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刘仲武的眼睛,因此,那个“锦囊妙计”又回到刘仲武的手上。
刘仲武对着远去高俅的背影骂了一句:“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话说高俅带着五千兵马,溯河而上,一路上攀山越岭,日夜行军,越走人迹越少,简直就是在荒山野岭之中拔涉行军。
山高路险,秋雨实断实续,因为有军粮的限制,高俅只能一路向前,不敢有丝毫耽搁。
走了三天,高俅就发现情况果然不象“组团旅游”那么轻松,每天点名,都会有人掉队,可为了赶时间,所有掉队的士兵,只好一概置之不理。
紧赶慢赶,正好第六日赶到第一个目的地——“郡马大桥”。
高俅松了口气的时候,忍不住又骂一句,“刘坏水就是坏,也不给人留上一天富余时间喘口气。”
高俅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他要见的一座大桥和一个建桥的人。
高俅来到大桥一侧,十分震惊。
只见那座大桥,横亘在大河之上,两峰之间,端的惊险万分,因为是“丑郡马”宣赞监造,故名“郡马大桥”。
正是:
俩山石崖对峙,四根铁索相连。
悬在高山峻岭之间,架于奔腾大河之上。
晃晃悠悠,木板辅道;战战惊惊,铁链护栏。
五百军汉,九月时间,雪花银子十万贯。
虹桥飞渡,天堑无涯。郡马大桥,离河九丈。
在桥北岸边,山林之中,高俅第一次见到了“郡马大桥”的监造军官,保义郎“丑郡马”宣赞。
宣赞给高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字——“丑”,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怎一个丑字了得”。他长的是面如锅底,鼻孔朝天,一头卷发篷松,披在肩头,两腮赤须,双眼通红,一身酒气,年纪轻轻,却显得老气横秋,一脸的沧桑。
“这个宣赞长的如此独特,没想到凭的有福,得配郡主,怀抱美人,真是艳福不浅,应了那句话——不是牛粪鲜花不插呀。可惜你辣手摧花,美人命短,最终鸡飞蛋打,无福消受呀。”高俅的内心世界可真够阴暗和复杂的。
说起宣赞,高俅当然知道此人,因为,高俅看过《水浒传》,宣赞就是“一百零八将”里边的一个人物。
其实,宣赞在西北的名声绝不亚于“陕西四将”,这却是为何?
当然和宣赞的岳父有关,目前在陕西现任的所有官员,没有一位官员的老丈人比宣赞的岳父的爵位更尊贵。
一位郡王的女婿想不出名都不行。
宣赞有这么过硬的关系,却在陕西这个小地方任一个小小的“保义郎”,也是绝无仅有了,独一无二。
要知道,“保义郎”在大宋只是个武散官,正九品。
按大宋人的说法,九品这个级别的官就不能再低了,再低就不叫官了。
“造桥很辛苦吧?”这是高俅说的第一句话。
“谈不上吧,工作吗,再辛苦也总得有人来干。”宣赞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你……怎么样?”高俅有点走神,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怎么样?”宣赞当然不明白的高俅在问什么。
“没……没什么?”高俅是想问他心情怎么样的,把话又咽了回去,看起来他对宣赞的兴趣要远远超过对桥的兴趣。
停了一会,高俅又问了一句和工作毫不相关的话:“你没有再回过东京?”
这是一种关心,因为高俅的级别要比宣赞高的多,虽然高俅将来的岳父的级别一定不会超过宣赞的岳父。
宣赞眼角抽动了一下,“我又何必回去。”
“其实有空你应该回去看看,东京这些年变化还是很大的。”
“回去?”宣赞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幽幽的答了一句,“有空我一定回去。”
宣赞当然不是回去看东京城的变化,他是想回去看看自己老婆坟头上的变化。
一堆黄土,萋萋青草。
八郡主就是宣赞内心深处的一道伤口,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流血。
高俅看出宣赞丝丝作痛的表情,他知道宣赞不是刘仲武一类的人,就象刘仲武所说的,宣赞是个老实人,因为他不会掩饰自己的痛苦。
高俅初步做出了一个评估,宣赞人不错,“和他合作一定会比刘仲武更容易。”
高俅这几句话,触动了宣赞的心事,也让宣赞对高俅产生了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他的话也多了起来,“刘将军怎么没有亲自来?”
“他病了。”
“刘将军得了什么病?”
“听医生说他有点心肌缺血。”
“心肌缺血?”宣赞迟疑着问道:“没听说过刘将军有这个毛病呀?”
“他是遇到我之后才得上的。”高俅没想到宣赞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宣赞这才知道高俅在和自己开玩笑呢,他笑了,“没想到刘将军会被人气病?”
“其实我比他还要生气。”高俅说了一句实话。



'(212.郡马宣赞)'
宣赞原本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人,今天遇到高俅可能突然开窍了,他又问:“听说高将军足球踢得不错?”
“提起足球,真是一言难尽,……全是‘二’呀。”高俅拿自己开起玩笑。
宣赞又笑了,自从他老婆死后,笑对他来说就是一件“侈奢品”,一直与之无缘,没想到见到高俅后一下拥有了俩次,他对高俅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来陕西?这地方又没有比赛。”宣赞难得开次玩笑。
“立更大的功,当更大的官。”高俅没有隐瞒什么。
高俅就这样子和宣赞认识了,并且初次见面就产生了默契,如果俩个人产生不了默契,是成不了朋友的。
高俅和宣赞都不在说话了,眼看着远山渐暮,大河滔滔,劲风疾吹,林森木暗,俩个人竟然都叹了口气。
是伤感,是失落,是寂寞,还有理解。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将面临一个共同任务——可能去送死的任务——过桥突袭溪哥城。
死,对于宣赞来说并不可怕,对于高俅来说则很可怕!
因为高俅已经进入了怕死的阶段。

夜,山林中一座小帐篷内,灯火昏暗。
一块石板上放着酒和肉,高俅和宣赞坐在俩块石头上,一直喝着闷酒。
“哥是一个伤心的男人,也是一个爱喝酒的男人”这是宣赞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这次高俅也有幸亲耳聆听到了。
高俅清楚自己任务的胜负关键全在宣赞,所以,他从见宣赞第一面就开始释放自己的善意,他和宣赞进行交流,请宣赞喝酒就是一次更深层次的交流。
高俅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只不过他现在遇到的都是一些心机过深的人,无论是赵佶、童贯还是刘仲武,他们都显得大脑有些“营养过剩”,这才显得高俅的脑子有些“营养贫乏”。
头脑简单的人就一定“没脑子”吗?
不!只有说出这种话的人才真的是“没脑子”。
高俅的前半生经历坎坷,他当然懂得和人相处,和人交朋友,也懂得投其所好。
目前效果还不错,高俅和宣赞的关系在稳步推进,他们几乎已经无话不谈了。
“刘将军让我来找你,命令我们要在六天之内赶到溪哥城。”
“没问题,我已经从桥这三次到过溪哥城,每次都要用六天时间,再快人会受不了。”
“会不会出现意外。”
“当然会出现意外?”
“说说看?”
“暴雨、山崩、泥石流;生病、掉队、开小差,这些都是意外。”
“这些好象并不可怕。”
“你说的不错,真正可怕的是我们到了溪哥城下,却攻不下溪哥城。”
高俅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这是他最耽心的一个地方,“不知道溪哥城内有多少守军?”
“这要看刘将军在积石山能吸引多少敌兵过去了,刘将军正面进攻的越凶猛,溪哥城的守兵就会留得越少。”
高俅重复了在廓州时刘仲武说过的一句话,“不是在英勇中战死,就是在虚弱中饿死。”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以为刘将军是在吓唬我呢,看起来他说的是实话。”
“这是一次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富贵险中求,方为人上人。”
“如果我们打不下溪哥城,能不能按原路返回?”高俅已经在考虑退路了。
“不能,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计划,有进无退,到时如果既不想战死,又不想饿死,投降也许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宣赞说话间把碗里酒又一口喝尽,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听说西蕃会把所有的俘虏都变成奴隶?”
“当个奴隶也没什么不好,我的祖先就曾经世代为奴,如果我能回到从前,相当于‘返祖’。”宣赞已经醉的开始说胡话了。
高俅却没有多少心情喝酒,他一直在对目前的形势进行评估,现在看起来,袭击溪哥城简直就是一个坑,除了“刘坏水”别人是想不出这种“坑爹”的主意的。
高俅来大桥之前的确有些轻敌,现在他慢慢理解刘仲武说过的一些话了。
六天的急行军已经减员超过千余人,如果再行军六天,只怕一半的人都到不了溪哥城下。
真是高风险呀,前进和后退风险是一样一样的:要么在前进的失败中牺牲,要么在后退的逃亡里偷生。
“这真考验人的神经呀,我们需要一些运气。”高俅在犹豫不决中打定主意,问了一句:“前途虽险,有进无退,保义可愿与高俅一起杀入溪哥城内?”
宣赞答了一句:“宣赞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愿与高将军一路同行,共担风险。”
“有保义相伴,我就放心了,如果这次侥幸成功,高俅绝不相负。”高俅心里一热,许下一愿。
宣赞象是听到了好玩的笑话,他答应了一句:“你可要说话算数,来,高二……哥,我们再干一杯。”
都喊“二哥”了,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兄弟,你醉了,少喝点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高俅端起酒碗只是沾了一下唇,就放下了。
“我没醉。”宣赞一饮而尽,放下碗,在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壶碰倒了,宣赞去拿壶的时候,又将酒壶扫到地下,宣赞去地下捡壶的时候,只见他身体一歪,头往后一仰,“嗵!”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下。
宣赞真的醉了,因为,他的眼角溢出了俩行泪。
伤心的男人是不能喝酒的,喝酒的男人会更伤心。
高俅叹了口气,他留下了宣赞,步出帐外,他何尝又不是一个伤心的男人,他想起了那座“冰山”一样的女人——含冰。
一想起那个女人,高俅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战,隔山隔水,仍然寒气逼人呀。
这夜,高俅在大河之畔、“郡马大桥”北侧高山营地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高俅聆听了一夜的秋风怒号,大河滔滔;畅想了一夜的人生坎坷,苦苦乐乐。半梦半醒之间,如何睡的踏实,碾转反侧,不觉天亮。



'(213.锦囊妙计)'
次日一早,高俅升起中军帐——这次行军是轻装简从,辎重没带,哪来的什么中军大帐?
所谓的“中军帐”就是那个小帐篷,它只是一种称呼,一种象征罢了。
全军只有指挥使以上的军官才会有一顶小帐篷,其他人全得露宿星光之下,天当大被地当床,投身大自然的怀抱中。
小帐篷当然装不进很多人,所以,中军账由帐内,改为账外。
小账篷前边林中空地,两军都指挥使、都虞候,各营指挥使,监桥保义郎宣赞等十余位军官,依次行礼,散乱的排列俩旁。
高俅根据一早送来各营花名,除去未满兵员、路上掉队、伤损、生病、老弱,能过河的已不足四千人马,照此发展下去,只怕到了溪哥城下,不会超过三千人。
一切都跟刘仲武在廓州预料的一样,局面一天天在恶化。
此时,高俅面色沉重,左右巡视诸将,厉声说了一句:“我们的任务就是从此地过桥,攻占溪哥城。”
众将校面面相觑,到现在才知道此次行军的目标是溪哥城。
他们回答个“是!”都没有底气,声音既不洪亮也不整齐。
高俅心里更是一沉,还没去呢,就有人先怯了,“此行有去无回,诸位将校,不可疑虑,本都和你们同生死、共进退,传我将令:有后退不前者,立斩!这是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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