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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看艾基尔脸上的伤疤,很可能就是在战争中受到的伤害,但当他这么询问的时候,艾基尔表现的却是一脸的茫然。
“我不知道……”艾基尔如此说道,他唯一视物的左眼看着地面,“我的记忆是从这片格格不入的世界开始的,从有记忆的时候起,我就只有一个人,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来历,徘徊在山野之中,我应该是走过了很远的一段路,那时候的我又饥又渴,是这位老爷发现了我,并把我带了回来……我没有比这更早之前的记忆。”
也就是说失忆了?
兰斯不禁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想要看清楚他那副哀戚的面貌下面是否隐藏着谎言。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机会插嘴的古尔也帮着艾基尔说了一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这个人类没有记忆。”
虽然不像兰斯那样可以直接的和艾基尔对话,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这位葛兰家的家主还是能够通过对方的表情,把握到一些现状的。
兰斯沉吟了一下:“这么说艾基尔的这个名字……”
“是我给他取的。”
兰斯倒是对这个胆小的古尔有些刮目相看了,一般的魔人掌权者哪里会管人类的死活,这个古尔倒是好,又是收留人家,还闲来无事给人家取了个名字。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兰斯觉得这个话题似乎已经被扯得够远了,是时候把话题带回来了,不过在进入正题之前,还有让兰斯感到困扰的一点他需要问清楚。
“艾基尔,既然你不存在以前的记忆,那你这些工匠的手艺又是哪里学来的?”
这个问题没有难倒对方。
“这些知识,模型都存在我的大脑里,记忆鲜明,我只是把它们从我的大脑里不断的复制出来,希望能够找到原来的记忆。”
“那你想起点什么了吗?”兰斯又问。
艾基尔摇了摇头。
“算了,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吧,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事。”虽然兰斯想说的是还不如不要想起来,如果艾基尔的身份是战争中被掠夺的奴隶,那他之前的经历一定谈不上好,这点闭着眼睛想想就知道了。
总之——
我们年轻的郡长微微地咳嗽了一下,终于引入了今天的正题:“事情是这样的,艾基尔,我是这个咕噜岭新任的郡长,负责管理咕噜岭这境内的一切事务。听说咕噜岭的民众深受旱灾所苦,地里缺水作物都不长苗,粮食连年欠收,食不果腹,所以希望你帮我解决引水困难的这个难题。”
兰斯看着艾基尔的眼睛,如是说道。
16。乡民们的早晨
蕾拉的家住在靠近大山下的山脚,不同于居住在咕噜岭中心街道的那些屋子,越是住在偏离城镇的外围,那就代表这一家越是贫穷,尤其是倚靠大山居住,还时常伴随着危险。
不过蕾拉一家已经住在这儿许多年了。
和她一家毗邻的,还有波克一家,小菲尼克斯一家,安东尼大叔和洛维婶婶,所以一直以来蕾拉并不觉得孤单。但是今天蕾拉的表现却十足有些反常,她时不时地会停下手中的活傻傻发愣,然后等到锅炉里的火烫到了手指,或者缝补的阵线刺到手指才惊醒过来。
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哪怕只是最小5岁的弟弟,也已经懂得了帮家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减轻姐姐的负担,但是他们的小脑瓜里还是理解不了,一向勤劳持家的姐姐,怎么会连续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这个家里一直蕾拉说的算,两个小家伙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直接跑去问她,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豢养的小狗,很自然的清楚一家当中的地位排序。
父亲躺在病榻上,他喝了姐姐炖好的药草,气色总算是好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命的咳嗽平静地睡着,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大家都说,那是姐姐拼了命从林子里带回来的药草,那么父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家又会恢复以往的欢笑吧……
两个小家伙由衷地期盼着。
捧着两个木盆走出门去,又是新的一天,小家伙们正在帮着姐姐的忙,将一早洗好的衣物全都晾到架子上。这时候屋外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勤劳的妇女们已经做好了早饭,开始忙着艹持其他家务,而男人们则带上工具,打算出门。
蕾拉这一家在附近颇有人气,所以人们总是争相地跟他们打招呼。
“安可,薇儿,你们父亲的身体好一些了么?”
看到两个小家伙点头,邻居们又夸赞了他们几句,就自顾自地聊起了天。
毕竟两个小孩,大一点的才十一,小一点的才五岁,要他们理解这些事情还很困难。
安东尼大叔和波克的父亲博伦一样,都是咕噜岭少有的猎户,他们很清楚这附近林子当中的危险,事实上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在夜晚进入那个要命的鬼地方。所以当安东尼听说蕾拉竟然为了采药孤身一人进入的时候,一面是忍不住后怕,一面又是自责。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自己这样大人去做才对,但现在竟然却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抢了先,安东尼心里是不好受的,但是一想到要在夜晚面对那些比白天可怕得多的怪物,光想想,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还好蕾拉平安地回来了啊。”他如此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他们一家……哎,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洛维婶婶饱含亲情的目光里倒映出不远处忙碌的两个小家伙,她和安东尼这对夫妇并没有孩子,想来到了这把年纪将来可能也不会再有了,所以一直都把蕾拉他们看做自己的小孩:“只能怪这世道不好,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洛维婶婶哪能不清楚自己丈夫的想法,从旁安慰了一句。
“只希望鲁尔(蕾拉的父亲)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吧。”
其他人也都这么叹息着说。
这话题太过沉重,众人不想这一天都陷入这么悲伤的情绪里,于是很快便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蕾拉好像是那个新来的郡长救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了这么一句。
“郡长的话是贵族吧?”
“嗯,你没听说么,好像是领主堡来的——是领主的儿子。”
“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么偏僻的乡下地方?”也有不信的。
“真没骗你,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在领主堡犯了些事,来避风头的吧。”说完这句之后,那人又嗤笑了一声:“贵族不都是这样的么?”
“可他救了蕾拉。”
“该不会是看上了蕾拉了吧……”说话的人自觉失言,因为他看到那个如同一枝花儿般的少女正从屋子里面提着水桶出来,向他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众人也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别瞎说,”洛维婶婶的笑容转过头来的时候就消失了,她板起了脸孔,蕾拉就跟她的亲闺女一样,被人嚼了舌根自然感觉不快了:“如果郡长真有那意思,蕾拉还回得来么?”
“不是说是被波克给救回来的吗?”又有人说。
波克的父亲博伦一直没开口,听到这一句呛了口水,只能摇着头回应了一个苦笑:“那小子的斤两我能不知道么,要不是贵族老爷没跟他计较,他有几条小命都不够丢,闹了这么一出,我把他关在家里禁足了。”
“年轻人嘛……”众人又说,他们都知道波克这个小伙子对蕾拉有意思,不知道的人或许只有当事人了。
“这么说起来,新来的郡长还是挺不错的嘛。”
“不过感觉有点可怕呢。”
“你是说他杀了雷文爵士一家,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早该死了!”洛维婶婶气愤地咬了咬牙,这么多年来,雷文爵士一家没少干欺乡霸邻的恶事,最近他那儿子又缠上了蕾拉,洛维婶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要我说,这郡长杀的好!”
“不止呢,昨天木林家也被抄了,当时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塔里家的当家在前面引路,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黑甲侍卫冲进去,一瞬间就把木林家给屠了,那场面……呃,还是不说了。”他注意到这里还是有不少老幼妇孺的,这话题太血腥,不合适。
“不过,就算他杀了那些贵族,也不见得是为了咱们这些平民吧,贵族啊,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听到这里,众人不禁叹了口气。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同这一点,毕竟统治深渊的恶魔贵族里面,又有哪一个是会替他们平民考虑的,全部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罢了。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些人不过是奴隶,劳工,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而已。
“这就是现实呐。”
是啊,在深渊这里世界里,人生的道路是从一出生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像是他们这样的混种人类,注定一辈子都被压迫欺凌的底层。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一生。
“不,不对,郡长大人是个好人!”
就在这一面倒的声讨当中,唯独有一个辩解的女声插了进来,让众人不由的都是一愣。
大伙扭过头去,眼前那一位五官姣好,身姿卓丽,却紧蹙着眉心争辩的少女,不是蕾拉又是谁,只是就连一向将蕾拉视为亲女儿看待的洛维婶婶,都没想到蕾拉竟然会为一个陌生的人这样大声的说话。
看到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地都射到了自己的身上,蕾拉的脸蛋迅速的像是温度计插入了沸水中涨红了起来,她低下头躲开众人的视线,嘴里却仍然还在替那位重要的人不停地辩解着:“因为他真的很好的,大家只要见过他就一定会知道的。”
这当然不是真的,归根结底的说明,也只能概括成蕾拉深陷于情网之中,把兰斯过度的理想化了吧。
小女儿家的忸怩姿态落在眼前这帮过来人眼里,又有几个会看不出来,有人是想开口调笑几句的,但是看到安东尼大叔和洛维婶婶严肃的脸色,好事者不得不就此打住。事实上不止他们两人,就连一旁的博伦也显得忧心忡忡,倒不是说因为蕾拉喜欢上了别人,他为自己的儿子担心。
当然,作为波克的父亲,这点小心思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博伦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和安东尼夫妇一样,那就是蕾拉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能喜欢上的人。
那是谁啊?
领主的儿子,换句话说,就是大恶魔!
这感觉如果转换一下时空,那就是平民之女爱上了王孙贵胄,这哪里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安东尼架不住口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他的老婆给拉住了。
洛维婶婶用眼神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话没说出口,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老家伙你干什么呢,大庭广众的,你不要脸皮人家小姑娘家的难道也不要脸皮了?”
这一眼瞪得安东尼赶紧闭嘴了,害怕家里的母老虎发威啊。
众人都觉得再聊下去这话题恐怕更加不受控制,好在,这个时候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天空已经大亮,大家也纷纷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佃户们带上农具,猎户们披甲上弓,打算外出工作了。
这是一天生活的头等大事,不然,一家老小都得挨饿。
这会,男人们正要离开,突然看见了山坡下面的道路口上突然多出了一群黑甲侍卫。如果这群平民在之前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头,那么在广场上连续摆放了两天人头之后,就没有人会不知道这支黑甲侍卫是新来郡长的人马了。
不过看到这场面,在场的众人还是心头一紧,毕竟这新郡长才来了两天,但凡跟他扯上关系的话题,都是和死人相关的。
“这些是郡长的侍卫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安东尼大叔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不管怎么说,平民对于这些贵族,都是抱有强烈戒心的。
感到害怕的人不只有安东尼一个,就连博伦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的很清楚,那群黑甲侍卫的队伍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快,大家拿好武器,先别冲动,女人和小孩快进屋!”博伦匆忙中喊了一声。
他其实心里也很明白,如果那位新来的郡长真要拿自己一行人开刀,就算全力抵抗,也免不了遭受屠戮的命运。以前大家对雷文爵士怕的要死,可结果呢,那头纸老虎撞上郡长,一百多号人的脑袋全晾在广场上了——但即便如此,人还是在危难关头会选择趋利避害的,哪怕博伦自己也知道成效不大。
有了这一声喊,所有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女人和小孩纷纷行动起来,钻进了家门,而男人们则默默地将武器放在最容易得手的地方等待着,但是摇曳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心证明了,他们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是啊,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博伦心中十分清楚,可总不能人家找上门来,要自己去死自己就毫不反抗地乖乖去死吧。
眼看着那群黑甲侍卫离得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脏也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博伦四下顾盼了一眼,正想说几句鼓舞士气镇定人心的话,但没想到这一群装着猎弓,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