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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使木雕一样，没有理会我，只是望着桌上的咖啡出神。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谷斌的电话，问道：“你和我之间共同的秘密，能不能告诉她？”
“……随你的便吧。”谷斌能听得懂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也知道我说的“她”是谁，迟疑了片刻，回答我。
“你们的秘密，我不想参与。”熊天使说话了，语气平和，但神态拒人千里之外。她一口喝下杯子里剩余的咖啡，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第107章 血色魔王
“谷斌每天晚上都可能突发性脑死亡，你也不感兴趣？”我淡淡问道。
“你说什么？”熊天使全身一震，愕然盯着我，眼光惊疑不定。
“突发性脑死亡。”我又重复了一句，心理学和医学息息相关，我就不信她不懂其中的意思。
“你在开玩笑吗？”熊天使仔细留意着我的神情，凭着她优秀心理医生的经验，看得出我这不是假话。
侍者把我点的炒意粉送了上来，我的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面，拿起叉子准备进餐。如果面前这位天使不为我刚才的话所动，证明她与谷斌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这个必要浪费唇舌了。
“何先生，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熊天使的话，令我为谷斌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东西？不介意的话，我请；介意的话，你请。”我指了指熊天使刚才坐的椅子，卖个关子后，马上用意粉塞住了自己的嘴。肚子真的饿了。
熊天使犹豫着，最后还是坐了下来。我打了个响指，召来侍者，示意把菜单再给她过目。
“点你最喜欢的东西，实在没胃口的话，看一看也好。”我咽下嘴巴里的东西，说道。
熊天使看着我，眼神复杂，几秒钟后低头翻开菜单，在上面轻轻指了一下。似乎主动权开始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又塞进了第二口意粉。西餐厅的主食量并不少，但我的嘴巴更大，大约两分钟后，已经风卷残云。
“告诉我，谷斌为什么会死？”熊天使的职业素养使她容忍了我的怠慢，见我吃完，马上追问道。
“那小子能不通过接触，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也能够在睡梦中侵入我的梦。他晚上睡觉时，全部意识都集中在我的脑海里，虚拟了一个危险的游戏，和我一起在梦里玩。我如果在这个游戏里死亡，现实中的谷斌也会脑死亡。这个混蛋小子，每天都在用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慢慢回答。
熊天使像听天书一样。自从知道谷斌有特异功能后，很多事已经见怪不怪，但我刚才的话显然吓了她一跳。
“……他告诉过我你们在玩游戏，竟然是这种死亡游戏？你到底是怎么引导他来玩的？”惊魂稍定，熊天使立即视我为罪魁祸首。
“不是我引导，而是他硬把我卷进去的。放心，如果我在游戏里死亡，谷斌会占用我的身体，使我变成人格分裂，或者说，借我的身体复活吧。”我迎上美女充满杀气的目光，毫不退避。
“……到底是什么游戏？”熊天使再次愕然，好半天才问道。
“一个很老的经典游戏，暗黑破坏神2代，暴雪公司出品。那个小天才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利用我脑袋里对游戏的记忆，虚拟了一个梦中的场景，我在里边做主角，他相当于一个灵魂，附在我的身上，感受游戏里的一切。”我把侍者添满的水又一口喝干，那炒意粉有点咸。
“暗黑破坏神2代？经典游戏啊，我也喜欢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梦里的死亡和他有关系。”熊天使的食物上来了，她吃了一小口，接着询问。
“那小子的身上，无法被科学解释的东西太多了，我也说不清楚。如果用中国神话来解释，就是他的灵魂已经脱离身体，附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假死会切断灵魂与他自己身体的联系，使他无法回魂吧？当然，这只能是我的推断，具体的东西，建议你还是问他本人。”我沉吟着回答。
“你就没有想过劝他爱惜生命吗？你在梦中冒着精神分裂的危险，来陪他玩这个危险游戏，值得吗？”熊天使接受了我的推论，却对我们的行为表示更加无法理解。
“在现实中，我是个脾气古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但在梦中，我是真正的英雄，完成了童年时无数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同时，那小子让我审视了我的过去，揭开并医治了一个又一个心灵的疮疤。对我来说，冒险完全值得。谷斌的脾气你也该知道，并不听别人的劝告。我只能在梦里用自己的行为引导着他，让他明白生命的宝贵。”我想了想，说出了心里的话。
我的话，居然让熊天使发起呆来，嘴巴机械地咀嚼着，食而不知其味。不过，人类进食的本能，让她在无意识中吃进去不少东西。就是嘛，伤心归伤心，何苦折磨自己呢？饿着肚子喝苦咖啡，找罪受啊！
“何先生，有时候我发现，你不去当心理医生实在太可惜了。”等发现面前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后，熊天使才惊觉情绪乃至行为已经被我左右，抬头对我笑了笑。
“你算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背靠在椅子上，也笑了笑。
“夸和骂你根本都不放在心上。这顿你请了，你梦中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情景啊，详细说一说。”熊天使本来是心理医生，自我调节能力不差，经过我这么一搅和，已经把伤心的事放下了，开始试图真正认识面前这个无法捉摸的男人。
……
在现实中心情很不错，和熊天使聊了两个多小时，进入梦幻游戏后，心情就更好了。因为贝尔还赖在我怀里不肯离开。成为情侣时间不算短了，她这么主动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第一批英雄已经到达库拉斯特海港，泰戈安排他们先去蜘蛛森林体验一番。剩下的英雄陆续将至，野蛮人和我并肩作战的时间已经不多，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又回到了库拉斯特的下层。这一次，目标是克林姆遗骸的最后一件——心脏。
库亚留下的记载里，克林姆的心脏是遗失在下水道中，这和游戏里没有分别。那个广阔无比的下水道，可以说是另一个地下城，占地方圆数十里（英里），比库拉斯特任何一个地面上的城市都大。看来撒卡兰姆教派对城市规划很有研究，知道排水系统如果不弄好，终究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所以花费了无数金钱人手，把下水道修建得四通八达，据说太平时期，那里是流氓无赖的天堂；而现在，则是怪物喜爱的巢穴。
下水道的入口，在库拉斯特商场和库拉斯特上层两个城市里。我们匆匆穿过库拉斯特下层这个死城，沿着一条两边全是石柱的大道走了几公里，到达了库拉斯特商场。
本来一个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自降级别，以商场命名。不过，这里的文明程度明显比库拉斯特下层要高，起码所有的房屋都是石头建筑，雄伟气派，精美典雅。但古怪的是，除了神殿，这些石屋还是茅草房顶，看上去的感觉，如同《食神》里星爷的装束：上半身西装领带，下半身内裤拖鞋，不伦不类到了极点。
不得不承认，一栋房子弄成这样是败笔，十栋房子这样是白痴群体，但一整个城市的房子都是茅草顶，就是独特的文化了。撒卡兰姆是库拉斯特大陆势力最大的教派，不可能没有钱弄些像样的房顶，把这个城市弄成土洋结合，唯一的解释，就是体现级别和身份。我记得游戏里，库拉斯特上层的房顶就是全石头砌成的，而首都崔凡克里似乎只有大大小小的宫殿。
怪物没有给我们时间研究撒卡兰姆的森严阶级，都红着眼睛从房屋中蹿出来，蚂蝗见血似地扑向我们。从体形看，它们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衣冠楚楚，就是脸上戴着夸张的面具或遮住脸的头盔。也不像未开化怪物般只能张牙舞爪，手里全是大镰刀、长柄战斧、大砍刀和长戟等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概念，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推广。
好几天没有战斗了，正好手痒呢。我正要显露一下“微波闪电”，却听怪物群中呼喝声四起，所有的敌人都停止了疯狂的攻击，整整齐齐排起了队。
毕须博须那一套军事化管理？我台头望去，数百个身穿红色长袍，披头散发，戴着有角面具，不拿武器的家伙站在高处，各自指挥着一群怪物。探测术望去，它们叫做“教堂司事”。地面上拿长兵器的怪物看起来都长的差不多，但也分为几种，一种是普通的撒卡兰姆教众，就叫做“撒卡兰姆”；一种叫“忠诚信使”，看起来相当灵活；还有一种“狂战士”，从结实如铁的肌肉中，可以看出攻击力不错。
擒贼先擒王，杀怪物也先杀领头的。我扬手就是一个“微波闪电”，向房顶上的教堂司事发起了攻击。不料电光才起，这些家伙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起消失了！
不妙，是会“瞬间移动”的家伙！我一愣神间，面前所有的怪物也迅速行动，却不是进攻，而是躲了个干干净净，大街小巷转眼间一片冷清，除了我们六大英雄外，鬼影不见。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气息倒是无所不在，但感觉很奇怪，根本无法定位。面前这条十里长街，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下水道的入口有得慢慢找啊。
“分头找下水道入口？”洛娜轻声问我。
“分开就上怪物的当了。它们明显是想利用地形对付我们。”我还没说话，泰戈已经答了腔。
罗斯没有说话，召唤出了她的终极影子战士，操纵着它缓缓踏上了前面的街道。才走到第三栋石屋前，只听一声呼哨，十几把长戟从不同的方向猛刺过来，把它扎成了漏勺。攻击极为突兀，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没看出这些武器是怎么出现的。
“隐身术和消音术！这些小角色怎么也懂得地狱的高级技能？”洛娜低声说道。“消音”这个技能，格瑞斯华尔德曾经传授给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会隐身？难怪我说几千怪物一下子就不见了呢！再训练有素，也要个分把钟时间吧？
“所有的墙上都画了符咒，我的眼睛看不透。”贝尔的神色也紧张起来，看不见，听不见，这潮湿的气候也影响嗅觉，只能依靠捕捉气息来寻找敌人的踪迹，可不是她的强项。
“气息的感应也被干扰得厉害。这些符咒并不简单，可能是几个魔神设置下来的。”连罗斯都皱起了眉头。
撒卡兰姆教派经过墨菲斯托近千年的培养，无疑已经成为地狱老大的王牌军队。记载上说得很清楚，尽管能不断分裂，这个教派的总人数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它们通过长年累月相互杀戮，不断提升着战斗的技能。在这几个城市，弱者的下场就是被杀后成为食物，每一个存活下来的怪物，脚下都不知道踩着多少同类的尸体。刚才影子战士被杀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这个，难道就是几位美女所说的杀气？如此强烈的杀意，迟钝如我都可以察觉到，这些家伙确实不能小看。
“伊格尔，拿出赫拉迪克方块，它的能量，可以让克林姆的眼球看得到更多东西。”与泰戈结合加上与祖先团聚，曼蒂斯成熟了许多，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这时候拿出了祖先的眼球，对我说道。
不错，这样大家才平等嘛，何必对着我像老鼠见蛇呢？我拿出了宝盒。
“下水道有很多入口，这个城市正中心的入口离克林姆的心脏最近，怎么样，从那里下去吗？”通过眼球仔细观察了一番后，曼蒂斯问我。
“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我回答。
确实，虽然看不见也感应不到，但要一鼓作气冲到下水道入口，并不困难。赫拉迪克方块的结界、罗斯的“长眠”技能、贝尔的“逆龙卷风”和洛娜的“凤凰”灵气都不是吃素的。想用隐身和消音这点小伎俩来偷袭，得先解决能不能近身的问题再说吧！想起庞大湿地里暗黑破坏神两兄弟设下的陷阱，那是何等周密，不可能这么容易的。
正在思考，一连串的“嗡嗡嗡”之声传入耳际，房屋里、石缝中、地洞内涌出了数不清的虫子，或飞或爬，很快把我们团团围住。这些虫子似蜂非蜂、似蝇非蝇，翅膀是奇异的猩红色，转眼间，漫天遍地都成了血海。
“地狱群虫‘血色魔王’！难怪墨菲斯托近千年才恢复过来，原来是养了这些东西！”洛娜失声惊呼。
“没什么了不起吧？沙漠那边都见过了。”我举起赫拉迪克方块，结界威力无穷，这些虫子来一亿只，死一亿只。
“别小看它们！这是地狱里一种罕见的虫子，叫‘血色孤儿’，以吸血为生，能够活一百年。如果地狱怪物捉住它，让它大量吸食自己的鲜血，等到它一百岁快要死的时候，才让它与另一种毒虫配种繁殖，下一代也用同一个恶魔的鲜血养活，一直重复到第九代，就会有一只‘血色孤儿’变异成‘血色魔王’。变异后的虫子分裂能力很强，永远也杀不完！被‘血色孤儿’长时间吸血，会全无体力，身体衰弱，在地狱里这么做等于自杀！除了墨菲斯托，也没有什么怪物有兴趣花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