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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香气飘来,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罗登颇有心思,命人把船上所有的大木桌搬到甲板,铺上垂着流苏的五彩缎布。侍女们流水般把美食一盘一盘送上。经过凤鸣的允许,还把船上储藏室里的各色餐具都拿出来使用。
凤鸣再度见识他老爹的富贵等级,光是餐具就是帝王级收藏,红玉杯、玛瑙杯比比皆是,各种嵌珠宝的金银餐具更是不在话下。
有一套色泽柔和的小碗吸引了凤鸣的注意力。
罗登见他似乎爱不释手,殷勤介绍道:「这套小碗也很得主人喜爱,是用仅产于朴戎的黑玄玉雕刻而成,十分珍贵。」
凤鸣一听,赶紧把手里把玩的小碗放下,吐吐舌头,「原来是黑玄玉,怪不得这么漂亮,打烂了我可赔不起。」容虎给他讲课的时候说起过黑玄玉,这可是连朴戎王族自己本身都没几件的珍品。
容恬在他身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凤鸣总算没把王宫里教导他的功课给忘个精光。不过,这小笨蛋记得功课,却又忘记了这些东西已经都属于他了,别说打烂一个,就算全部打烂,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风清爽,圆月高挂,大船上一片欢笑。不多时,美食已经全部上桌,婚礼的气氛终于在太后的大驾光临中到达高潮。
众人多少猜到太后正和大王生气,都料想她不会过来了。不料她老人家极给秋蓝容虎面子,竟肯牺牲自己的清静,从自己那艘大船亲自坐小船过来这边。
容恬和凤鸣赶紧乖巧地赶过来,一左一右扶了太后,请她在主位上坐下。
新人被簇拥过来,向太后下跪谢恩。
大概是因为喜事,太后脸色好了很多,见到新娘新郎拜见,更是露出笑容,柔声吩咐,「好好过日子,要是吵嘴了,秋蓝可以过来向哀家诉苦。」轻轻拍掌,随身侍女捧出早预备好的礼物,算是给新娘的一点心意。
原来是一条缀着红宝石的银项链,外加一条颜色美丽的丝带。
太后亲手把丝带给秋蓝扎在头上,又为她戴上项链,笑道:「嫁做人妻,不容易呢。」
秋蓝缓缓拜下谢恩,「多谢太后。」感动不已,眼圈都红了。
太后之后,又是拜谢大王和鸣王。
容恬对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说了两句中肯威严的话勉励容虎。轮到凤鸣时,凤鸣却没有经过这种场面,搓手不安道:「糟了,糟了,说些什么好呢?我没当过婚礼嘉宾耶。」拼命挠头。
大家都期待鸣王说点有趣的,眼睛都盯着他。
还是烈儿比较有良心,见凤鸣手足无措,从人群中钻过来道:「鸣王不要紧张,这个我可以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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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和秋月等都哄笑起来,「烈儿走开,才不要你捣乱。」
烈儿不管他们,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学着凤鸣的神态声音,认真地看着秋蓝道:「秋蓝不必担心。」
说了一半,却又蓦然停下,不说了。
众人听话听到半截,不禁又忍不住骂道:「烈儿这个小混蛋,要说就说完,不要吊人胃口!」
烈儿这才笑嘻嘻地道:「秋蓝不必担心,今天大哥已经吃了三颗药丸,一定让你满意。」
话一说完,秋星秋月红着脸大叫起来,「死烈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鸣王打你屁股!」
「鸣王才不会打我屁股呢!」
太后也感染了欢乐气氛,笑骂道:「鸣王不罚你,哀家罚你。来人,把烈儿扔下船,给新娘出一口恶气。」
「什么?」烈儿惨叫起来。
众人大声叫好。
绵涯笑得最开心,第一个站出来「奉命行事」,领着几个侍卫一起,把烈儿抓起来,找个离水近一点的地方,真的把烈儿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站在甲板上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大家期待已久的喜宴终于正式开始,太后略喝了小半杯,动了一下筷子,就说太吵要回去了。凤鸣连忙显示孝道,殷勤地说,「我陪太后回船吧。」
「不要了。哀家是为了清静才回去了,带了鸣王,反而不清静了。」
凤鸣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好由太后自己回去。
容恬拍拍他的肩膀,「太后走前脸色不错,事情正在好转。」
人群不知为何,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哄笑。两人回头去看,原来湿漉漉的烈儿已经爬了回来。
太后走后,少了拘束,玩得更加尽兴。容虎成了众矢之的,被不断灌酒。绵涯等灌了之后,又有子岩一干年轻将领上前恭喜,连烈中流也跟着凑趣,拿着酒杯过来,笑嘻嘻道:「恭喜恭喜,新郎抱得一个美人儿入洞房,羡慕死人了,一定要喝上一杯罚酒,算是向天下没有美人儿抱的男人赔罪。」
这人不说话静静站在一旁的时候,还有几分帅哥风范,没想到一旦开口油腔滑调,笑容又龌龊,色眯眯的,让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子岩因为和容恬谈过此人,打算试试他的深浅,挺身而出为容虎挡酒,轻笑着道:「要新郎喝酒,可要备上贺礼才行。你的贺礼在哪里?」
烈中流毫不犹豫地答道:「贺礼当然有。哪有人来吃喜宴不备贺礼的?」
凤鸣知道他被人从水里捞起来,除了一身破衣服别无他物,连现在身上这套比较顺眼的衣衫,可能也是子岩借给他的。正猜想烈中流的贺礼从哪里来,烈中流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
「我的贺礼就是天下十大最珍贵的东西之一,」烈中流把头一昂,一脸得色,抑扬顿挫地宣布,「那就是著名画师烈中流的画!嗯,贺礼也不可以滥送,只能送一幅,要新郎的还是新娘的,请快点决定。」
烈儿刚刚换了一身干衣服,跑回这边,听见烈中流的回答,翻个白眼,低声哼哼道:「凭你那个找不到活干,要走投无路到跳河自尽的画技?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话中鄙视之意甚为明显,烈中流似乎大受刺激,胸膛猛然挺起,直着脖子嚷道:「你你你。。。。。。你再瞧不起我的画,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烈儿口气懒洋洋问。
「我就。。。。。。」烈中流闷了半天,跺了很多次脚,才总算想出一个可以威胁人的话,大声道:「我就去跳河!」这么个帅哥,和人斗起气来,竟然连神态语气都像极了小孩子。
「烈儿不要闹了,人家送贺礼,也是一番好意。」秋蓝今晚当新娘,显得分外温柔,轻声数落了烈儿一句,转头对烈中流温和地道:「谢谢你的贺礼,就请你为我画一幅,好不好?」
烈中流大为感动,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画得很好很好!」一边看着秋蓝,猛然鼻子一酸,居然抓住秋蓝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连秋蓝也惊呆了,半晌才问,「你哭什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吗?」
「伤心。。。。。。伤心啊。。。。。。呜呜。。。。。。」烈中流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拉着她的手不放,抽抽泣泣了半天,「这。。。。。。这么个美人。。。。。。居然。。。。。。居然让别人给娶了。。。。。。我我我。。。。。。呜呜呜呜。。。。。。我好难过。。。。。。」
他哭得哀伤,说话含含糊糊,颠三倒四,众人好不容易才听明白过来,都大翻白眼。
容虎赶紧把秋蓝的手从烈中流那里抽回来。
添加了一段小插曲后,众人又继续欢庆,主食撤去,各式小点心纷纷送上来。侍卫们个个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月过中天还意犹未尽,并且不时趁机调戏秋月秋星等一干侍女,引发一阵阵清脆娇美的抗议。
只有暴露了真面目的烈中流没有多少人理睬,他脸皮也厚,没有灰溜溜回房,反而一直站在一旁,悠闲自得地看着大家玩耍,一个劲往嘴巴里塞点心。
凤鸣下午和容恬一道骑马过来,其实早累了,他也是众人灌酒的对象,烈酒下肚,醉得厉害,终于熬不下去,挥手口齿不清地道:「散了!散了!容虎还要洞房呢,让新人回房。」打个哈欠,懒洋洋把头往容恬肩膀上靠住,不禁有点郁闷地叹气,「唉,秋蓝终于嫁人了,她会不会就不再伺候我洗澡什么的活了?」既不舍,又有几分难过。
容恬在他迷糊的脸蛋掐了一把,眼睛笑得眯成一线,「你洗澡什么的,向来是本王的活,和秋蓝有什么关系。」把凤鸣打横抱起,朝众人喝道:「夜深了,都散了吧。」
凤鸣颇喝了两杯,被他抱在怀里,路上还不断提醒容恬,「你记得答应过我,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
「知道,不会反悔的。」
「不许骗人,不要以为我喝醉了就好欺负。」
「你哪里有喝醉?你清醒着呢。」容恬一边哄着,一边抱他回房去了。
两人回去时已经很晚,不过一个时辰多点,天色就已经微微发灰。
凤鸣也许喝得太多,睡得极不安稳,在床上滚来滚去,居然天一亮就迷迷糊糊睁开眼。头疼一阵接着一阵,让他呻吟不已,赖在床上不肯动弹,并且凶凶地诘问枕旁的容恬,「你昨天又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容恬一脸无辜。
刚醒的凤鸣有点迟钝,摇晃着头看看周围,「什么也没做?那我怎么浑身上下这么疼?」
容恬看着他,颇为无可奈何,坐直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苦笑,「鸣王好象忘记自己昨天喝了不少。」
凤鸣皱眉,歪着头在软枕上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好象昨天真的喝了一点吧。。。。。。可惜,可惜,我昨天本来打算好好抱你的。。。。。。」他喃喃了半天,仰头对容恬道:「你过来。」
容恬靠过去,「干什么?」
「让我摸两把。」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还没有过去,凤鸣手软脚软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容恬身边,居然色心大发,伸手去扯容恬衣带。
他脸上一副迷糊相,手指好象也不听使唤,和衣带纠缠半天,也没有把容恬腰间那个精致复杂的结打开。容恬见他可怜兮兮地奋战,只好叹了一声,好脾气的自己解开了衣带,含笑道:「本王主动奉献肉身,鸣王满意了吧?」宽肩微耸,已经中线大开的上衣从两侧滑落下来,露出性感张狂的锁骨。
美色当前,凤鸣不管看上多少次,还是被完全震撼。直着眼睛瞅了半天,高兴地伸出双臂,像抱大狗熊娃娃一样,抱住容恬,嘻嘻笑道:「你一定是全天下最英俊的男人。」他显然酒醉未消,坐着坐着就滑到床上,头舒服地枕着容恬的大腿,随口乱吻,双唇温热又湿漉漉的,刚好亲在容恬肚脐左右一片。
容恬无声哀叹。
凤鸣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实在和找死没有两样。什么地方不好亲,偏偏亲一个这么要命的地方?
那个小笨蛋显然死到临头好没有觉悟,觉得这样很好玩,笑嘻嘻地锲而不舍挑逗他。
容恬虽然自制力过人,但是也不是石头做的,干柴遇上烈火,哪能不立即烧着。帅气乌黑的浓眉皱起来,盯了不知死活的凤鸣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叹了一声,自己动手把裤带拉了下来。
「乖,」他摸摸凤鸣因为醉意而不断微微摇晃的头,语调低沉魅惑,柔声道:「你要亲亲也可以,乖乖,亲下面一点,不但可以亲,还可以舔舔,不过记住,可不许咬哦。。。。。。」总是充满威仪,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忽然逸出一丝坏笑。
第二十五章
两人胡天胡地,闹了半天,才又心满意足地相拥睡去。
这一次凤鸣没有再翻来滚去,乖乖地靠在容恬怀里,睡到将近中午才醒来。秋月秋星过来伺候更衣,一边笑着窃窃私语,「也不知道秋蓝昨晚怎样。」
「等你洞房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死秋月,看我打你!」
凤鸣看着她们两姐妹闹成一团,无奈地自己动手把腰间的玉饰配上,喃喃道:「下次再也不能喝酒了,每次喝酒后醒来头都很疼。这次更糟糕,不但头疼,连牙关都酸酸的。」他若有所觉,抬头疑惑地看着容恬,「干嘛笑得那么古怪?」
「笑就是笑,有什么古怪?」容恬当然不会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一边偷笑,一边回头装作打量江边风景。
正说着,忽然隔着木板传来咚咚声。
秋月撇撇嘴,「一定是烈儿,这家伙连走路都不肯好好走,老是蹦来蹦去。」
她说的果然没错,很快烈儿就在门外出现,好象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十分促狭,「那个烈中流又惹事了,一大早就去欺负新娘子。」
凤鸣一怔,「怎么了?」
「烈中流昨天不是答应要帮秋蓝画画吗?今天他果然去敲门,说要帮秋蓝画画。」
「画得很丑吗?」秋月好奇地问。
不知道烈中流画了什么,让烈儿一想起来就笑得捂着肚子,容恬沉声道:「先别忙着笑,把事情说清楚。」
烈儿这才老实了点,吐吐舌头道:「他不是画得丑,而是画得太真了。连秋蓝脸上长的小痘子,和容虎昨天在她耳垂咬的牙齿印子都画了上去。平常画师画像都知道修饰一二,秋蓝鼻子有点扁,以前的画师都会刻意画高一点。烈中流那小子偏偏完整画上去,秋蓝看了,差点哭出来。」
众人这才明白。
「当然啦!」秋月蹙眉道:「女孩子画像,谁不想被画得漂亮点?那个烈中流真该死,偏偏画秋蓝的扁鼻子和小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