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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收拾得纤尘不染,沿墙那溜封泥完好的酒坛,让他产生莫名的伤感。他知道瑞玉爱喝酒,这酒一定是她亲手酿的,现在酒仍香人已杳,周国富忽然体会到了瑞玉这些年的凄苦。
他叹息着来到了佛堂,佛堂同样打扫得窗明几净,观音菩萨依旧宝相庄严地坐在神龛里,只是香灭烬冷,让人徒生感叹。周国富不信佛,他知道瑞玉一直吃斋,但他很少到这间佛堂来,如今见了这菩萨他却莫名的膝一软,不知不觉跪倒在蒲团上。
现在他宁肯相信房秋心的话,认定这对母女俩投奔了红军,传出去虽然不好,可好歹还活在世上。讲老实话,瑞玉投红军他想得通,女儿这样做就没道理了。春霞自小被他惯大,娇、骄二气全有,平日讲吃讲穿,怕苦怕累,她跑去当红军,除非受人蛊惑,要么就是儿子春强逼得太紧,让她被迫逃婚,否则,她才不会去吃这苦呢。
女儿,去了就规矩些,千万别反水,听讲红军纪律严,谁反水抓到了要砍头的,好歹给我留条命回来。
瑞玉……
周国富愣了愣,不知该在菩萨面前为瑞玉求些什么。瑞玉和唐师傅的事让他耿耿于怀,那么,就请菩萨开眼,让这对奸夫淫妇死无葬身之地吧!
他诅咒着,狠狠地磕了个头下去,不意额角碰在神案上,痛得他眼冒金星。就在他暴怒之时,眼睛忽然一亮。他继续跪在蒲团上,仔细地看着神案前头的挡板,用手指轻轻地摸着,比画着。他这样做,其实不是因为那几个字看不清,而是借此稳定心绪。因为那三个字很清晰:酒有毒。
这是瑞玉的字迹,整体往右斜,那个酒字,三点水错成四点水,想当年新婚不久,他还有雅兴逼她认字,为了这个偏旁两人不晓得怄了几回气,瑞玉后来之所以不学了,与这个难以改正的错误有关,用瑞玉的话来说,她不是读书的料,她有句口头禅:“读书读得多,料字认作科”,她自己就老分不清这两个字。如今她的字用指甲刻在神案挡板上,而且内容惊人,周国富立马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第一次发现这座围屋大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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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 第九章(3)
闹红后,他让五堡的周姓族人和杂姓的青年男子,全部住进了围屋,但围屋太大,那几百人只填下了围屋的一半。他住的这一半还是很清静的,以前瑞玉在时他不觉得什么,现在家里出了这等怪事,加上看见了这几个可怕的字,他忽然觉得原先固若金汤的这个家,从此不再安全了。
周国富匆匆离开佛堂,找了大脚板和小毛两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家丁,陪着他去关押过红军的青石条屋和春霞住的院子转了一圈。青石条屋里没什么痕迹,春霞的住所也收拾过,他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倒是大脚板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那天的加餐并不是大娘交待的,是四姨太临时掏钱让老谢去买的酒。
“我看见四姨太把老谢叫到房间,老谢出来时笑得脸皮打皱,说是四姨太做东请大家打牙祭。”
大脚板的乌眼珠在濛濛的湿气里闪着光。小毛接着说:“那时已经断了黑,大家夜也食过了,不晓得四姨太是什么意思!”
“大娘灶下有那么多酒,老谢为什么还要去买?”
周国富想到那三个字和瑞玉摆在灶房那排整齐的酒坛,自言自语地道。
“老爷,听讲大娘走的那天,把酒坛全部打破了。还有呀,老爷,守大娘的阿发和杉皮也不见了。”
“对呀,老爷,大娘走后的第二天,我还看到了他们,后来听讲他们害怕担责,都逃跑了。”
两个后生的话如一瓢冰水,兜头浇下,周国富的头脑立即清醒过来。他来到家丁住的院子,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他觉得家里发生的一连串蹊跷事情,很可能跟牛牯和房秋心有关。他的脑子被这个猜想弄得轰轰作响,思路却还比较清晰。他当即把家丁分成几组,让他们带着盘缠四出搜寻瑞玉和春霞的下落。
“娘个头!”周国富恶狠狠地骂着,恨不得马上把牛牯和房秋心抓起来,快点弄清事情的真相。问题是红军确实到了五堡,这时候如果动牛牯于五堡大大不利。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引而不发。回到房子里,他给儿子春强写了封信,让他来判断和做决定。
信写好了,他又有些犹豫了,让谁去寄呢?现在这围屋里的人他可是谁也信不过,而且春强说了下个月会回家。正犹豫间,外面响起了房秋心轻巧的脚步声,周国富情急之下将信塞进了桌旁的青瓷梅瓶里,瓶里插着几支珍贵的蓝色孔雀翎。
房秋心进厅时,周国富正摸着孔雀翎出神,她的声音立即渗出许多水珠:“富哥,我让王妈煲了香菇鸡汤,你先去吃一碗吧,吃完了泡个澡,你去了这么久,人家想你嘛!”
见周国富没吱声,房秋心知趣地拐了话头:“不过你一路颠簸过来,也累了,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好好歇一觉,我等下再过来。”
周国富捶捶腰,打了个哈欠,从箱子里取出两匹漂亮的绸缎和一双精致的皮鞋递给房秋心,她素净、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开夜饭了,王妈已把菜肴摆上,酒也温好了,周国富和房秋心坐在卧室前的小厅里,像往常一样对酌。周国富说了些赣州的近况,沿途的见闻,脸色稍微开朗了些:
“红军长不了啦!他们这次能挨过去,我周字倒过来写!你晓得一路上有多少碉堡吧?密密麻麻的,不要说人逃不掉,我看连麻雀子都飞不过,这次他们肯定要完蛋!”
讲到这儿,周国富把筷子一放,瞪着墙壁出起神来。他肯定在想瑞玉和春霞的事情,眉越蹙越紧,忽然在桌上猛拍一掌,碗筷飞起三尺高,鸡汤溅了房秋心一手,烫得她直嘶冷气。
“孽障,真是孽障!早晓得她这样,倒不如生下来就放进尿桶里浸死去,也省得她丢我祖宗的脸!”
周国富恶狠狠地骂道,眼睛却看着房秋心。房秋心知道他挺疼春霞,哪敢讲春霞的不是?于是为春霞辩解了几句。周国富猛地拽起衣服揩了揩眼角,房秋心一怔:这个男人也有眼泪?看来他是真放不下了。那么,他到底是放不下女儿,还是放不下那个老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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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 第九章(4)
房秋心猜测不下去,怕话多失言,放下碗筷给周国富按摩。周国富哼哼叽叽,什么话也不说了。
这一夜,他俩各自睡在自己的屋里,谁也没有睡安生。周国富半夜几次惊醒,看着床前的月影发怔。月影随风轻舞,一会儿变成了娇嗔的春霞,一会儿又似瑞玉默默劳作的身影,想到这次从春强处运回的枪支弹药,周国富心一紧,不知这些东西是否会和她们的命运有关联。
这些年为了保住五堡,也为了自己活命,他耐下性子和红军打交道,但在内心深处,他是痛恨那些瓜分他山林,没收他钨矿的穷鬼们的。没想到的是自家老婆和女儿居然也投奔了过去,这不是要他吐血吗?
但是,她们到底在哪儿?会不会根本没走,只是在和他打埋伏?
周国富想到这儿,了无睡意,干脆翻身坐起,瞪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夜,房秋心更是心乱如麻,如坐针毡,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自己和牛牯做下的恶事,她不由打了几个寒噤。她想抽空跟牛牯商量一下,万一这老东西察觉到了什么怎么办?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让她心里发毛。不过据她观察,老东西目前好像还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他现在也许还处在极度震惊和悲痛中。她稍稍放下心来,在床上辗转着。
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晚上。第二日起来一看,房秋心发现自己的下眼袋乌青乌青的,往日鲜嫩的肤色跟脱水的花瓣似的干出了细细的纹路。周国富也两眼布满血丝,好像刚吃过人似的。好在两人都会演戏,吃饭说话也不觉尴尬,周国富还破天荒地在早饭后耍了她。
在这方面他可不像牛牯,任何时候都行,周国富讲究得很,什么打雷闪电不交合,酒后病中不行房,把狗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奇怪的是,他却每每要房秋心做出极其浪骚的样子,有时还让她放肆地###,想必是从中能得几许雄风陡起的快感吧。这次却不一样,房秋心刚哼了两声就被他制止了:
“头疼,吵得累。”
然后自顾自做他的,仿佛他正在做的事与她无关。房秋心有些不快,但同时也松了一大口气,好歹她无需表演什么高潮了。就这么乏味地把事儿做完了,周国富让王妈沏了壶上好的九龙峰绿茶,边喝边和房秋心下棋,时不时问几句那天五堡发生的事。房秋心的心弦倏地绷紧了,好在他没有过多地纠缠在瑞玉和春霞失踪的事情上,末了只是叹口气,似讲给她听又似自言自语:
“但愿那个死妹子脑子灵活些,不要扛卵不转肩,到时反被我们自家的枪子……”
他不说了,房秋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相信自己和牛牯的说法了?
房秋心绷紧的心为之一松,脸色随即红润起来,更让她放心的是周国富带着她一起去佛堂和春霞的住处看,一起找家丁询问,胸中似无芥蒂。
由于事前她和牛牯做了布置,那些细节衔接得天衣无缝,周国富挑不出什么毛病。美中不足的是牛牯被周国富派到乡下催租和收账去了,她无法和他沟通,便有些忐忑,更让她不安的是,周国富回来的第二日竟找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周家后生当贴身阿随,说是要享点清福,晚上仍跟她分房而眠,这一下房秋心拿不准了,心里七上八下地闹得慌,睡眠越来越坏,不到一圩人就瘦了一圈。
也是活该她倒霉,她正长吁短叹间,伙头老谢又来找她的麻烦。那晚她刚洗完身,老谢便在洗身寮门口堵住了她,说好久没回屋下见老婆,底下那东西馋了,气得房秋心抄起木棍就往他身上砸。老谢不但不躲,反而把衣衫敞开了,冲她把胸膛拍得嘭嘭响:
“砸呀,看你砸得倒老子。告诉你,不给也行,拿钱来,不然我就把你俩做的好事告诉老爷。”
老谢说着冷冷地望着她,房秋心猛地沁出身冷汗,小衣湿湿地贴在肌肤上,北风一吹冷得她连打几个寒战。
看着耍泼皮的老谢她恶心得想吐,可转念想恶心就恶心吧,总比事情败露好,想当年在妓院为了钱比他更可怕的客人也接过呢,但她实在不能容忍老谢,这不是敲诈吗?
红翻天 第九章(5)
她把木棍放回墙角,答应给老谢几块光洋。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打发,尝到了甜头的老谢还继续会向她伸手。
狗东西,等牛牯回来,到时有你好看的!
房秋心暗地里恨上了老谢,表面却嘘寒问暖,到灶下打转时还偶尔会抛一个眼风给老谢,搞得老谢像嗅到了腥味的饿猫一般猴急,竟在光天化日下把她堵在巷子里。
房秋心这回不但没打没骂他,反而半推半就地让老谢摸了把奶,香了几下嘴,这样几个来回之后老谢跟丢了魂似的想她,房秋心知道火候已到,反倒不睬他了。老谢哪里受得了这个?便一天到晚找机会到房秋心的住所去,不是送茶瓶就是拎洗脚水,搞得王妈还以为老谢看上了她,乐得苦瓜脸开出一朵花来,可惜老谢每次去都碰到周国富在那儿,吓得连眼都不敢抬就乖乖退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暮,房秋心到灶下让老谢温酒,色胆包天的老谢居然不管不顾地将她拽到壁角要行非礼。房秋心捏住他的家伙,半呻吟半埋怨地道:“哎呀,你这是怎么啦,给老东西看见你还有活命吗?哎呀,有人来了!我得上去。”
房秋心这样一挑拨,老谢顿时对周国富生出了歹心,他拽住房秋心的衣角嬉笑道:“太太,你要是想真干,我那里有几包老鼠药。”
老谢朝房秋心眨了眨眼,一副色胆包天的样子。房秋心忽然想到该好好利用这个人,虽说这只是下下策,可多留两手总比等死好。她见老谢果真有咬钩的意思,禁不住喜上心头,脸上却故意露出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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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死东西,这话可说不得!要是给他听见了,还不一刀把我们斩了?”
房秋心用那擦了香脂的手捂着老谢的嘴,一股成熟女子的体味让从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老谢陶醉了,何况房秋心还有那样一张俏脸,一根柳腰,而且还有意无意地用大腿蹭了一下他的下体,老谢只余下喘气的份了。
“太太,你只要说一声,让我老谢吃屎都做得。不过有一样,你得让我先搞一次。”
房秋心半推半就地被老谢拽到了隔壁的柴火间,然后使出浑身解数浪骚起来,老谢哪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