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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的一个人，极其突兀地就消失了，没有一丝声音和波动。
张牛看见了，何曼自然也看见了，他站在高处，更是清楚地看到四周方圆百米内都没有鲍燕的踪影，就这么五指一张，鲍燕就消失了，这到底是神还是鬼的手段，大贤良师好像都没有这个手段吧。
何曼心中惶恐，古人是很迷信的，看到如此神迹，诡异的一幕，何曼虽然是身处千军万马之中，身体也是突兀地感到了一丝寒意，右手一抖，手里的箭只就失去了准确度，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等到何曼回过神来，准备再射箭，看看到底是人是鬼时，赵飞早就已经带着张牛离开了他的视野，混入人群中，如此多的士卒，都是身穿一样的军服，再想从中找出来，那就太难了。
何曼找了一会，还是没找到，就放弃了，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毕竟他是黄巾渠帅，有很多事要忙，没有时间和赵飞在这里耗。
赵飞背着张牛，在人群后面躲开何曼的视线，看着何曼离开了，心里提起的大石头才落地，松了一口气。
赵飞看到自己肩上全是血，都是张牛箭伤流的，赶紧让张牛平躺在地上，准备输入太平要术练成的真气，止住伤口。
只是这时他才发觉，好像真气已经全部用光了。
赵飞有些悔恨交加，恨自己那么糊涂，在战场上还那么不顾后果地行事。
张牛咳出了一丝鲜血，显然这伤口引动了本来被赵飞压制住的老伤，如今伤上加伤，张牛危在旦夕。
“咳咳，娃子你不用伤心，糟老头子……知道自己活不长，早就应该下去陪……陪老伴和儿子儿媳了，能够在死之……之前救娃子你一命，也算是积阴德了，下辈子……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人家的……”
张牛说一句话吐一口血，看似箭伤不在重要的部位，实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飞暂时用真气把张牛的伤势压下去，这箭伤就算是在赵飞的真气大坝上开了一个洞，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赵飞很想把张牛抱回营去，让军医救治，可惜此时撤军鼓声还未想起，擅自退却只会是自找死路。
赵飞没有学过医疗知识，面对张牛不断流血的伤口，他的太平要术暂时无法使用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拔出箭只再包扎伤口，会不会引起伤口大出血，还是就这么直接包扎？
赵飞无法抉择，越是触及自己亲近的人，越是无法抉择。
赵飞从出生以来头一次地这么憎恨自己的无能，此时他只能无助地等待着，等待着皇甫嵩的撤军命令，还要时不时地躲过暗箭和后面督军的监视目光。
即便是第一次向皇甫嵩下跪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他那时认为自己有着系统，一定可以崛起，心里还在想着日后让皇甫嵩磕三个响头还回来。
看着怀里白发苍苍的张牛，面色异常的潮红，一边咳着血一边还安慰自己。
一直以来张牛对他的好感度是八十，他也就选择相信了张牛，说到底他并不是信任张牛，而是信任系统，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冷血的枭雄人物，就十几天的相处，有这么多的感情吗？
值得你生死相救吗？值得救我这样冷血的人？我可是连师父白饶都杀的人啊。
赵飞心中悔恨，开始在心中反问自己，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吗？为求活命杀白饶，为了获得一个手下失去张牛？
“娃子，你不要自责了，这乱世就是这样，虽然我不明白你的很多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学会轻身术，但是你把杀师父白饶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说明你相信我，咳咳……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事就要负责到底，每个选择都会得到一些失去一些，既然已经选择了，咳咳……就要承担起一切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后悔只是懦夫的行为……”
张牛笑了笑，脸色红润起来，强吸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们都是弱者，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你不要去找何曼报仇，我知道你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为了求生连师父都杀，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或许是推脱自己的责任吧，不去多想自己杀师的事情，把一切罪责迁怒到皇甫嵩身上，你是斗不过他们的，自从你学了太乌养气篇，没有后续功法，只能练到三阶，是不可能打败他们的，你努力活下去，如果侥幸从敢死营里脱离了，无处可去的话，你就去雁门郡马邑，找我的孙子张辽，你报我的名字，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张牛回光返照，脸色红润，说了一段很长的话，之后就不再醒过来。
赵飞感到可笑，自己一直没有说出来太乌养气篇后续的功法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确实没有练到第三阶，第四阶的功法没有出来，二来是为了给他惊喜，还是因为好感度没有到一百，心中还不放心？
自己这么小人之心，可怜张牛死之前还记挂着自己以后没有出路，让自己去投靠张辽，自己之前可是一直想着如何培养感情把张辽拉到自己麾下的。
说到底还是赵飞穿越到这个乱世的时间太短了，他喜欢的三国乱世是英雄豪杰的乱世，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乱世三国，而不是现在的卑微小兵挣扎求生的三国乱世。
他喜欢的只是权势和美女，至于那些英雄豪杰只是附带的，只是嫉妒和羡慕。
他一直支撑到现在，只不过是心中一直怀着有系统的信念，一定可以快速成长，称霸天下。
第十九章 十人斩成
后世之人以德报怨的事情还少吗？路上的小乞丐再怎么可怜，还会有谁会去相信，去施舍？路边的晕倒的老人，还有谁敢去搀扶，去救助？强盗小偷横行，还有谁敢跳出来制止，去谴责？
……
张牛，一开始是因为任务接触的，要不然赵飞不可能会去花银子打饭给张牛吃，就像是在禹县，要不是因为任务，他或许也不会帮小乞丐治病。
之后是因为张牛身上有武艺沙场经验，开始有意接触，再之后就是因为张辽了。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后世追逐利益、最是庸俗狠辣的嘴脸，古人的情义他并不懂分毫，他本就是一个孤儿，从小连父母的爱都没有得到过，心早就被那无情无义的黑暗社会给伤透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古人。
只是两顿饭的恩情，还是别有用心的饭，张牛先是回报了太乌养气篇，最后更是以死相救，古人高风亮节，赵飞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失却了民族最骨子里的文化，一切以利益为先的嘴脸，实在是太庸俗不堪了，来这英雄豪杰的三国，只是玷污了三国。
什么杀师，自己从心底里把白饶当过一天师父吗？如果是名人或许自己还考虑一下，白饶，谁听过啊？哪怕是他教了自己一个太平要术。
“叮，玩家开始自悟，蜕去后世一身污浊尘埃，还本我一颗剔透玲玲心，心未死，血渐温，仁不减，义不灭，激发系统终极任务：改变历史，弘扬文化，要让中华文化传遍世界，不要再被各种资本主义、利益至上等不堪的理念污秽中华文化，后世之人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急公好义、古道热肠，行事侠义为先，那么玩家就功德至善，可以脱离轮回，位列仙班了（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仙侠小说，这只是本书的主线，算是主角为什么会来三国的原因吧，等他完成任务位列仙班，本书就肯定完结了）。”
“叮，玩家特有武将技开启顶阶，分别是笨鸟先飞，乌鸦反哺，金乌曜日，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作为神话里的至高神，资质自然绝世无双，玩家一旦升至顶阶，具备学习所有技能术法的天赋，学习所需的时间也会极大地缩短，更可以和太乌养气篇相互呼应，加强太乌养气篇太阳真火的威力。”（此时白马寺刚刚建成，佛教还未兴起，道佛还没有开始相互打嘴仗，所以此时民间神话里，太一还是至高神）
这特有武将技就是弥补赵飞的属性不足的，毕竟在原来的游戏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武将技、术法、策法、战法、技法，如果赵飞没有这个武将技，那他就算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几个技法策法。
连一个太乌养气篇的第三阶，有了武将训练空间的相助，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之后每一阶的修行时间都会成倍成倍地往上加，如果笨鸟先飞再不升级的话，即便赵飞有空间相助，恐怕也无法迅速崛起，顶阶武将技东皇太一可以极大地减少修行时间，这可绝对是神技。
赵飞暂时没有空想这些了，他已经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武将训练空间里，好在战场上人那么多，没有人注意到他，忽然少了一个，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此时武将训练空间自动演化，一个个逝去的传奇人物不断涌出……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
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能损害仁德，舍生也要取义……
赵飞在接受着后世难以学到的文化精髓，不是说后世之人不在学了，只是学了表面，并没有真正去把这些作为自己的道德标准。
当然这不是说赵飞学了这些就变成烂好人了，他还是原来的他，只是价值观变了，不会再那么功利地看世人，例如再遇到像禹县的小乞丐，他有能力帮助，同时对自身也没有损害的情况下，没有任务的奖励也会主动去帮助他们；在遇到像白饶这样的人，滴水之恩也不需要一定得涌泉相报，但至少不能够为了自己的活命去杀帮助过自己的人……
毕竟这也是系统选中赵飞穿越到三国的原因，是为了改变历史，保持古老东方永远的世界巅峰之位，传承中华文化，不求赵飞会成为圣人，但至少有一个善良不那么功利的心吧。
或许别的诸侯争霸天下必须要心狠手辣，但是赵飞有系统，不需要变得那么冷血。
现实中半柱香的时间，赵飞又重新出现在战场上，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在武将训练空间里面已经呆了半天了。
系统只是辅助之物，赵飞的观念是他在后世生存二十多年养成的，这一时之间也是改变不了的，不过他自己有所悔悟，愿意改正，刚才系统也用着极其精彩的方式，图文并茂地向他描绘了中华古老文化的精髓。
日后每天系统会再增加一个小时的武将训练空间，这增加的十个小时，只能用来读各种古典和兵法策略，或者演练攻城守城处理政务。
虽然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日后还会有机会长生不老位列仙班，赵飞想到张牛的死，心中仍有着淡淡的悔恨。
哎，怎么和张辽说的？要是他知道他爷爷是因为我才死的，那还不找我报仇，是不可能投靠我的，不行，绝对不能告诉他。
赵飞心中默默地想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飞在空间里经过系统半天古典的熏陶，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已经不太对张牛的死感到太伤心，是的，从这里可以看出他的冷血，只有死的那么一会才会让他有些伤心和悔恨，其实不怪他，换成后世任何一个人，从小连父母的疼爱都没有，在后世那种黑暗的社会下长大，不这么样才是怪事，慢慢地改变吧。
不知道鲍燕怎么样了，张牛死了，赵飞也感到了一丝势单力薄，想到忠诚度一百的鲍燕，心思热了起来。
赵飞正要进入空间看时，姗姗来迟的撤军鼓声终于响起了。
赵飞背起张牛的尸体，往后面撤去。
军中袍泽之情是提倡的，赵飞把张牛的尸体背回去埋了，没有人阻止他。
由于工具简陋，张牛的坟只是一个小土坡，前面插着一个木牌，张牛之墓郭佑所立。
墓前只有很简单的几个馒头，这军中作为敢死营里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吃好喝的。
即便是写赵飞的真名在这上面，被皇甫嵩发现的几率是那么地小，赵飞也没有冒险，此时郭佑两字显得那么没有诚意；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义，那么多人用这句话去嘲笑袁绍，总认为自己要是穿越到三国，肯定可以耍得袁绍团团转，实际上扪心自问，后世有几个人不是这样的？
赵飞默哀，对着张牛之墓举起右手说道，“老爷子，我赵飞在此发誓，一定会亲手把何曼的人头拿来祭奠你。”
“走吧，”赵飞发完誓，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站得笔直的鲍燕说道。
鲍燕已经痊愈了，系统出手当然不会无功而返，收入武将训练空间后，等赵飞回到营地查看时，鲍燕身上的伤势已经被系统能量治疗好了。
头上可怕的伤口也没有了，只是头上的头发是没有了，似乎也长不出来了，从右耳到嘴边，一道狰狞的伤口，可以止小儿夜啼了。
鲍燕的脑子不知道是系统改造了，还是被沸油烫坏了，赵飞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他恢复以后，就变得极其寡言，除了赵飞有时吩咐他时。他才会嗯一声，其余的时候一点话也没有。
当然忠诚度一百不是盖的，赵飞让他自杀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鲍燕果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赵飞的身后，就仿佛是黑色的影子一样。
呵呵，总算有第一个手下了，还是忠诚度一百的，看他这么个样子，沉默寡言，忠心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