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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成功地让起身打算离开的夏总停留在了原地。
“算是。”
主管追问道：“理由是什么？”
“单纯看他不顺眼。”
“不顺眼的话，不会想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夏总迅速坐回原位：“可以？”
“当然，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坐着那么高的椅子，还去测试游戏？”
夏总感兴趣地眨了眨眼，表示愿闻其详。
“继续做下去，你会知道的。”
夏总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总管：“你的任务奖励很吸引人，达成任务的条件让我很想揍人。”
主管僵硬地笑了笑：“……冲动是魔鬼。”
夏总抬起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你能保证我一定有打击报复的机会？？”
主管嘿嘿奸笑两声：“我只能保证你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实话，夏总还是挺喜欢测试员这份工作的，不但能第一时间玩到最新的游戏，还没有上班时间限制，只需要在时间内完成工作就可以了。薪资虽然较低，但对他来说，钱不要多，够用就好。如果不是这一次老太太打苦情牌施压，他在未来几年内都不会考虑换工作。
不过，现在辞职也不代表他要换工作，他一开始就打算着辞职后重新找一份键盘网游的工作，至少能在家人来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接到，做地下工作时暴露的几率低一点，
重点不在于对小莫的打击报复，在于他如何才能继续这份工作。
“其实我也不想辞职的……主要是家里压力问题。”
主管可怜巴巴地看着夏总：“测试期间总共也才一个多月。”
“嗯，如果你能解决我上了游戏就接不到家人电话的问题，我应该能撑过这一个多月。”
闻言，主管立刻拍胸脯保证道：“肯定行，不就接电话的功能吗？”
虽然他在保证完之后还打电话到技术部进行详细的询问，但从他脸上的菊花盛开的程度，不难猜测出技术部给出了很好的答复。
“搞定。”啪一下合上手机，主管冲夏总比了个大拇指，“一会儿他们就派人过去。”
夏总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那么早干什么呀？我们再聊聊呗。”
“你们技术部专精于开锁以及非法入室等犯罪活动？”
“……”主管尴尬地挠了挠头，所剩无几的头发又掉下来一小撮，“我送你。”
夏总没回应，算是默许了对方的话。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主管当然也不可能毫无目的就讨好他。业界有个关于他的迷思，据说凡是他主动请辞或是被辞退的公司都没好下场，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三人成虎的谣传，可这似乎成为了主管讨好他的理由之一。
另一个重要的理由，大概是目前没有任何一款全息网游能通过测试期的检验成功上市，这片领域就相当于一块难以开发的沃土，一旦开发成功，绝对前途无量。谁都想开荒沃土，做第一个尝甜头的人，所以防止员工带着内部资料和分析跳槽，也成了畅游需要重点关注的环节之一。
即使你不会编写程序也不会修改数据，但只要你智商不是负数，眼睛没瞎耳朵没聋，将自己在这款游戏中所看所闻稍微整理一下，就能让那些高端的测试员们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不论是员工带着信息跳槽或是贩卖信息，都是用枪口对着自己太阳穴的自杀行为。
这就是为什么畅游以及一些游戏公司，在全息网游测试期间全都成了孙子的理由。
顺带一提，夏总一直认为，后一个理由才是游戏公司财务状况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所以他从不得寸进尺，安守本分……唔，这或许也是他在业界越来越抢手的原因之一？
夏总拿起合同和辞职信，发现主管神情略微紧张地闪到了他身后。
转过身，夏总隔着落地玻璃看到外面齐刷刷地折成直角的员工们，和一名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鞠躬，阔步从办公区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的青年。
招摇的金发，或许碧眼，好看的五官，身材结实也够高，浑身霸气侧漏。
在青年从夏总的视野中消失前，夏总对他进行的评分结果也出来了——作为一个男人，夏总会给他68分。如果假设夏总是一个女人，他会给他75分。
结论是：综合测评也就只能在刚超过及格线和良好间徘徊的中等男人。
夏总指着青年离去的方向微笑了起来：“我该打击报复的对象？”
主管惊讶地从夏总身后探出头来：“你怎么知道？”
夏总摸了摸下巴道：“我还知道他或许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富二代。”
主管张大了嘴，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夏总搂住了主管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他耳边，“半秃，我们商量个事儿呗……”
主管暴跳如雷地甩开了夏总的手：“我没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秃了！”
“两只。”
“……”
“好吧，那换个，没全秃。”
“……”这跟半秃有差别么？
“别生气，我只是想活跃下气氛，因为我要问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确认主管的情绪有所好转后，夏总才接着说道：“如果我打算实施打击报复计划，会不会有人予以掩盖个人资料……至少个人相片的支援？”
直到夏总提示般朝自己眨了眨左眼，主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嗯……我觉得会有……嗯，我想肯定有的……”
☆、10立场（上）
不得不承认，畅游的技术部动作真的非常快。
夏总还没到家，他们就已经到达并耐心地进行等待，进门后一句怨言没有就开始捣腾游戏舱，没到两个小时就把拆了一地的零件全部拼装好，告知夏总改造已经完成。
据说这是个十分简单的改造，只需要将预留的隐藏USB接口打开，就能通过数据线连接手机和服务器，方便玩家在第一时间得知电话的拨入。不足在于，要接电话还是需要退出游戏——这小小的不足显然无法掩盖夏总对技术部的震惊以及赞许。
这让夏总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了，精灵的主线任务改了吗？”
其中一人从掏出手机，鼓捣了一阵后，将停留在短信编辑界面的手机举到了夏总眼前。
“（●ǒ 3 ǒ ●）？”
“……”他可以理解为是还没修改好又不愿意承认？
送别技术部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由于自家老太太的苦情牌轰炸，夏总暂时失去了登陆游戏的兴趣，吃完饭洗完澡后，他打开了电脑，打算上网找些有趣的视频或者新闻来调剂一下。
趁着开机的空挡，夏总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牛奶，就在他喝下第一口的瞬间，手机响了起来，害得他一口鲜奶喷进了冰箱里，冰箱内为数不多的食材几乎全被污染——所以说，好孩子还是要养成拿完东西就关上冰箱门的习惯。
夏总放下瓶子，也顾不上处理吐出去的牛奶，一阵小跑直奔向手机，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安心地出了一口气。
“你是想死还是想死还是想死？”
电话那头的人一愣——这几天他都没和夏总联系，怎么就中弹了？
“……都不想。”
夏总吸吸鼻子，觉得还有牛奶残留在鼻腔里，感觉很不好：“那我再给你几个选项，你是想被烧死还是淹死还是凌迟死？”
“……有区别么？”
“有。”
“……哪有区别啊？”不都是让他去死吗？
“自杀和谋杀的区别。”
“……”
“有事？”
没事会打电话给你找虐？包大富极其哀怨地想着，但也仅限于想，根本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口的胆量。
包大富深吸了一口气，调节着自己的情绪：“畅游估计不妙了。”
夏总边打哈欠边问道：“怎么了？要倒闭了？”
“那倒不至于，之前那个限制企业电量的政策你知道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据说畅游因为测试全息网游，电量严重超标，政府貌似要停止对畅游的电力供应，为期一周当做惩罚。”
夏总无所谓地回道：“才一周。”
“一周足够畅游损失重大，为了弥补损失，畅游肯定会加大力度研发全息网游，然后就一直断电测试断电测试地恶性循环下去。”
“所以说你还太嫩了，”夏总将手机换到了左边，“你难道读不出这里面的隐晦讯息？”
包大富一愣，忙问道：“什么？”
“这条消息在我听来就是——国家有难，有力出力，没力出钱，连钱都没有你就断电吧。不过按照畅游的企业规格，没钱是不可能的。”
包大富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不懂。”
“谁都知道全息网游肯定会挣钱，如果研发成功，只需要坐等钱滚钱就行。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因为核电站爆炸就无法保证电力提供？且不说火力发电，还有最环保最自然的水力发电，这只是政府为了征收核污染清洁费的一个借口罢了。”
这回包大富听明白了：“哪儿有这么压榨人民的？感情我们还要小心他们增加税收？”
“畅游只需要在幕后操作中搞定了这个部分，别说是惩罚，说不定政府还会站出来辟谣，顺带表扬畅游一番，”说到这儿，夏总想起了小莫，嘴角勾出了意味深长的弧度，“当然，畅游高层也有可能读不出这条讯息，或许我还是做好放假准备的好？”
“黑！实在太黑了！”
“这是必须的政策，如果你是决策者……”夏总顿了顿，将打算说的假设吞回了肚子里，“算了，以你的智商，别说决策者，你就是想当奸商也不合格。”
“打个商量行不？”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唯唯诺诺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说。”
“以后打击人的时候能不能不往智商上扯？”
“好吧，”夏总语重心长地回道：“反正除了智商，你还有很多值得打击的硬伤。”
“……”
夏总乘胜追击道：“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包大富堵了一口气回嘴道：“我可是品学兼优人见人爱的大好青年。”
“谁给了你这样毫无根据的自信？告诉我，我去给他做重新教育。”
“……”
“行了，不跟你扯，我看看情况去。”
“真羡……”
没让包大富说明白他羡慕的究竟是能玩全息网游，还是羡慕夏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夏总就掐断了电话，钻进了游戏舱。
为了不被登陆游戏时的背景白光刺瞎，夏总一直都是闭着眼睛进去的，直到听到人们喧哗或怪物的嘶吼，才会睁开眼。当睁开眼的第一秒，你看到的是一张离你只有几厘米的脸，正撑大了眼睛瞪着你，你一定会受到重大的惊吓。
事实证明，这对夏总来说也是个对心脏负荷过大的画面。
下意识地倒退了好几步，夏总才认出那张脸的主人是老牛。
“如果你打算谋杀我，我会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一半。”
老牛傻愣愣地张大了嘴：“啊？”
“你知道吗？”
老牛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你现在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我出了车祸。”
“我看不到……”老牛揉了揉自己的脸，才说道：“出大事了！”
“难道是畅游断电的小道消息？”
老牛一愣：“还有这回事？”
夏总抱胸：“不是？那还能有什么大事？”
“小莫和人吵架吵了老半天了。”
夏总不解地看着老牛：“以他的性格，发生这种事不该在意料之中吗？”
老牛又是一愣，双手自然下垂：“也是噢……”
“和谁吵？在哪吵？”
“测试员，一开始在版聊区吵，现在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