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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地狱
醒来的时候,肺里的管子已经取掉了。身体知觉与机能一切恢复,甚至提高了许多。
22世纪末期午后的阳光不见慵懒,毕竟已经五月中旬了,这次它没有再亲吻我,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扯了扯嘴角,心想他们也没约定过,怎么老跟我左脸过不去,还一个比一个狠。
伸手的动作间,丁零零一片锁链撞击声,材质应当相当不错,声音是不得不承认的悦听。有点像章女史摇头叹息时的铃音。
“丁零零……”我狠狠甩了下左手,瞬间一股电流袭来,全身连指尖都在颤栗。
我呵呵笑了开来,动了动右手,一样,踢了踢双腿,□一片凉意。
我小心地坐起来,双手垂在身侧,脸埋在膝间,阳光直射在我赤/裸的脊背上,似乎我一抬头,一张脸就会被太阳给毁容了。
在这个阴沟与天堂共存的世界,如此变态地接近太阳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便是季氏集团的总部公司,这个操纵全球三分之一经济与科技的家族的族长专属的国王级单独套间。
一天阁。
而它的主人,那个恶魔般邪魅与俊美的男子,如何能不认识。
季氏集团的首席执行者,季氏一族之族长,君临世界相比女皇的存在。
是个天才——听说季氏一族的成员都必须是天才。
亦是附庸中的附庸。我现今的主人。
季冰扬。
…………………………………
季冰扬似乎没有拉窗帘的好习惯。
随意地晃着锁链,我在等他的到来。这条能如金属丁零作响却外部绝缘内引电流的锁链,可不简单是囚禁与情趣两个作用。
左手手腕处的皮质束带“叮——”地响了一下,然后传出季冰扬慵懒邪魅的声音,“你醒了。”
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难受地问:“你能过来吗?”
“呵……”他低笑,懒洋洋一个哈欠,“刚醒来就欲求不满了,巴不得主人来宠幸你?”
“哦。”我平静地应一声,再抹一把汗,还是开口:“你身边有人吗?”
像是应我的话般,一个柔媚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正好够我听清,“主人,睡不着么,要不要阿情继续……”挑逗得很明显,挑衅意味也颇浓。
“冰扬,你又从哪捡了只藏着?”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高傲却讥诮,口吻上也与季冰扬亲近得多。
季冰扬继续笑,甚至漫不经心了,“乖,主人很忙呢,有空再好好宠你……小焰,回来。”后半句一个冷冷的命令。
“你怕我杀了他?”不急不徐的声音,相当的傲然与讥诮,“一天阁安置的宠物——而我,算什么。”
“你不一样。”我几乎可以看到季冰扬说这四个字时背后扑扇的恶魔之翼。
可有人就是愿意被恶魔拥抱。那乌黑的翅膀轻轻一扇,再高傲的宠物也会乖乖扑过去——是的,扑过去了。
我在这只会发脾气的宠物索吻中笑岔了气。
“呵呵……你信不信,三分钟之内我就会被太阳晒死……我知道你测过我的体质……可你别忘了,我只是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死人……”
“砰”地一声,我的狂笑戛然而止。
我听见季冰扬一派柔和口吻,唤得亲昵,问得平静,“痕痕,怎么了?”
“骗子!”含着哭腔的指控直让人微微心疼,“季冰扬,我在苍龙国皇宫忍了一个月,直到刚才苍蓝宇被太子妃杀死我才知道,我哥早在他结婚的时候就下线了!你这个骗子……你到底将我哥怎么样了?!骗子……季冰扬,你这个骗子……”气势渐渐消去,我听见颓然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哀哀的哭泣。
孩子气般任性地哭泣。这一刻我羡慕死了这只小宠物——我的弟弟,墨痕。
他说,颜双死了,被他的新婚妻子杀死了。就在刚才。刚才我在狂笑,笑着求恶魔来解救我。
我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死人,我从来就畏惧阳光,我会很快融化。
左手手腕发出细微却尖锐的警示声,发音的神经被强行控制了,我像失去呼吸般张大了嘴,却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呵呵……”柔媚娇笑轻浅传出,笑意里的幸灾乐祸拿捏得恰到好处,“原来一天阁里哀求主人去宠幸他的新宠物是你哥呀!怎么,他又被抛弃了?不会连个虚拟人物他都爱得上吧……呵呵,真让人恶心呢……”
“哼,贱人,他也配。”讥诮的声音不再优雅,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
“季冰扬,骗子……你将我哥还给我!骗子……”墨痕仍是孩子气地控诉,单单针对季冰扬一人,若是说不在乎,也只是对叫唤的其他两只宠物。
什么样的人,演什么样的戏。
季冰扬呵呵大笑,张扬又邪气。
“墨染,已经第十八个男人因你而死了——十八层地狱,哪一层,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果然,只剩下第十九层了么。
这个拥有22世纪末日太阳的人间地狱。
我会一直活下去。
…………………………………
阳光直射在身上,全身发烫,脸上的液体却是冰的。几阵锥心的痛楚过后,我连试图拥抱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滩烂泥般软在床上,身体最私密的地方都暴露在阳光下,我的脸是向左边偏的,因为太疼了。被束缚的双手无意识地摆动,丁零零的,煞是动听。
传入耳中,便成了章女史清浅的叹息。
银铃轻摇,声线清冷。
“千色公子……”
章女史算不得美女,其实我压根连她的脸都没看清过。
唯一的一面,便是离开颜双之前的匆匆相见。一身素白长裙,柳腰绕翠蔓,莲步轻盈,款款行来,裙角翩飞若蝶。一头青丝松松绾就,左鬓一钗精致银铃,银芒幽幽,轻摇即声碎。
章女史有双迷人的眼睛,深邃美丽却是暗无天日的苍茫。她隐于雪纱下的红唇妖艳异常,笑起来妩媚又高傲。但我终究看不清她的脸。
因为同样隐于雪纱下的,还有数道扭曲的疤痕。
纤纤玉指往我眉心一点,雪纱女子巧笑倩兮,“千色公子,莫不是瞧中妾身了?”
这一次的清洁术格外清爽怡人,我趴在床上冲章女史嘿嘿直笑,“章大妈,你真的三十有七了?”
眉心的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清冷冷的声音却带上不知名的担忧,“千色公子,您是玩家,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好吗?”
我支颐想了想,也不回话,冲章女史咧嘴笑出白白的牙。
手持一精巧银盘进来的锦瑟掩唇娇笑,左手轻拂裙裾,盈盈福身,“蓝宇殿下,千色公子,章女史。”
“锦瑟,好生伺候。”章女史清浅一笑,拂袖转身便翩然而去。
锦瑟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从银盘里拈出一粒殷红药丸,晃了晃,“千色公子,你猜猜,这是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莲香清幽,想也不想便答:“精益丸。”
“哎呀!”锦瑟一脸惊喜,笑得甜美动人,我挑挑眉乐了,心想都吞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认错。
“千色公子,您一定将精益丸用完了吧……呵呵。”暧昧地笑语着,药丸递到了嘴边,我没好气地瞪锦瑟一眼,张口将药丸卷入肚中。
青葱般纤细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迅速抽回的过程中细长的蔻丹指尖刮到我的上嘴唇。
“唔!好疼……”我登时眼泪汪汪,倒吸着凉气,又不敢用手揉,狠狠瞪向衣冠楚楚坐在檀木椅上闭目养神的某禽兽,耳边却传来锦瑟甜软娇俏的笑声。
三秒后,我伸出软绵绵的右手,又吞了一粒精益丸。
再三秒,又一粒。
又三秒,听着锦瑟不绝的娇笑,我愤慨了。欲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刚撑起半个身子,又重重摔了回去。
“我的腰——啊!”
“千色公子,还有许多呢——”锦瑟已然笑得花枝乱颤,将高举的银盘递到我面前,数十粒五颜六色的药丸瑟瑟在盘中滚动。
一瞬间眼花,药丸全成了殷红色,莲香清幽。
池满红莲,业火倾天。
颜双轻轻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千色,你还有我。还有我。”
我没有你了。颜双。 季冰扬似乎没有拉窗帘的好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颜双一卷的戏份太少了,决心用回忆补上,让小千色知道颜双到底有多好。/笔记本坏了,只能网吧来弄存稿箱了,但愿不要格式错误。。。。。。擦,说好的末日呢!/
☆、第三十九章 入戏
季冰扬说得没错,我很自私。
数了一百八十一下,门开了。
丁零零一声,停息在前一秒。
“哥……”
“丁零零……”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脸上。
流进嘴里,咸咸的。
我动了动嘴唇,嘶哑微弱地发出两个音节,“滚……开……”
皮肤的光感迅速散去,季冰扬淡淡开了口,“墨染,他是你弟弟。”
墨痕如被夺去语言能力的人一样,哽咽着,紧紧攥住我的手,只是落泪。
我长长呼了一口气,放松的身心更为虚弱,季冰扬似乎又做了什么,手腕上的束缚更紧了些,丝丝能量如电流般涌入我的身体。
我转过脸,直直望着墨痕,勾起一个颜双认为难看之极的微笑,“你说季冰扬是骗子,那我相信你……这只是演戏对不对,你说你刚才只是在演戏啊……”
“一个月而已,他说他会等我的……今天是他登基的日子,他是苍龙国的皇了……他……”脸上的液体越来越多,我的嘴角越咧越大,终是呵呵笑出声来,“呵呵……小痕——如果你是小痕……你告诉我,他真的死了吗?”
“哥,你是我哥啊……”我几乎可以看见墨痕不可置信大睁的双眼,“他只是个虚拟人物,他甚至背叛你娶了别人……被自己的妻子杀死,这是报应!”一份与印像中的小痕全然不符的乖张,却又立即如孩子般扑到我身上,眼泪全流进了我的心里,“哥,你不要再爱上别人好不好?小痕知道自己的任性了……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轻轻抚着怀里大男孩的脑袋,不知该哭该笑。
“痕痕。”我强忍体内的电流,唤道。
“哥……”墨痕坐了起来,抽噎着欲言又止。
“你演得很入戏——却可以走了。”我摇了摇右手,丁零零的,“季冰扬,你这只宠物……不乖呢。”
右手腕,皮质束带边缘,几不可见的两点银光。
看足戏的恶魔邪魅地笑了。优雅而性感。
一天阁里,数道枪响格外沉闷,全部回响在我耳边,再传不出去。
冒牌墨痕的鲜血溅了我满身,在他摇摇欲坠最终倒下时,我拼着因手腕银针而被电击致死的可能狠狠推了一把。
“丁零零……”
“啊……!!”确实很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我不知我已扭曲成何种模样。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刺痛着,我极力仰起头,大张着嘴,似乎这样就能……就能多呼吸几口吗?
连这都是妄想了。
…………………………………
我一直觉得像季冰扬这种附庸顶端的人,或轻或重总会有点洁癖。
不过我似乎忽略了另一个常识——恶魔,都是嗜血的。
季冰扬的身体冰冷而强硬,一如他的拥抱。
前一刻还抽搐不已的四肢在他覆上来时彻底僵硬。一双冰冷的大手染着血腥游移过我身体每一寸,粘腻,恶心的粘腻。
黑暗的视野漫上一层血雾,但也只是这样。我现在何其庆幸我是个瞎子。
“季冰扬……你信神吗?他们说,前世今生……因果……报应!”我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背,紧紧地搂住他。
“传说,他们住在天上,他们最讨厌人类接近天上……却也最喜欢……放纵你爬得很高、很高……当他们将你打入地狱的时候,他们会说……物极——必反!”季冰扬的背很宽,我怎么也抱不紧,早被修理过的指甲抓在他光滑的脊背,连痕迹都不留。
右手腕的银针完全嵌入了肉里,这种细小的超级导体,有着将1V电流瞬间放大200倍的功能。
除掉它的方法很简单,一块小小的磁石就够了。可是按照我现在甚至没晕过去的状况,似乎季冰扬暂时是不会记起他刚刚毙掉的宠物对我做的小事了。
“季冰扬,你信不信命?……如果有来生,下一世……你会是什么呢?啊——!!”紧/窒的甬道瞬间被强硬地撑开,火热的凶器像是要贯穿我的身体一般,带着近乎愤怒的暴虐。
我听见季冰扬隐忍的闷哼,我全身不住痉挛着,更克制不住的是我疯狂的大笑,“哈哈……季冰扬!你是没有来生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