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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微微仰起脸,缓缓地,乖巧地微笑。
就像抓紧了一个生命一样。
从始至终。我看得到的,他的眼底,都不是我的影子。
他总是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抚摸我的脸庞,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他总是说一句话,“尘尘,你和你爹地,真像。”
还差一个小时四岁的我,转过头冲他乖巧又无邪地笑,“季冰扬,你喜欢尘吧。”
而墨尘,或许根本没叫过他。
季冰扬。唤出这个早已熟烂在心底的名字,我如愿看到他琥珀双眸中闪烁了分外璀璨的星光。
他拥我入怀,坚定并温柔地说,“从现在起,你才是我的尘。”他伏在我颈间轻轻呓语,“尘,尘……我的尘。”
我一把推开他,转身欲逃间,重重摔向了地面,季冰扬揽过我,揉着我红肿的脚踝,低低地说对不起。
我窝在他怀里,第一次为一个人又气又痛到落下泪来。
哭红鼻子被准未婚夫抱进大厅的墨紫尘,惹来大片暧昧目光与笑意,分不清是好是坏。
季冰扬更是一偏首便夺了我的初吻。
于是将季冰扬的舌头咬出血来并不是我不知所措的愤怒。
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季冰扬眼底的影子,愈发的嚣张。
什么时候你的眼底才能真的有我?你情不自禁的吻,又与谁练习过多少次。与你牵手亲吻拥抱,夜半星空下相拥而眠,你仍没有吻到你最想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呲牙)总觉得小染和季冰扬的童年很有虐点啊~于是……继有/无季冰扬版之后,虐心版,华丽开始咯~~~
☆、第七十四章 尘伤
我为你歌唱
为你舞蹈月光
让爱在梦里消亡
把心深深埋葬
我又能怎样呢?
当我在你怀里轻声说着爱,当墨尘在同一时间缓缓流血倒地,你邪魅之极地微笑,那么多的心疼,你以为我看不到?
五岁的我呆呆地立在一片紫色星光下,遗弃半空的苍白的手指缓缓收了回来,掩上自己流泪的左眼。
可眼泪已停不下来。
极力大睁的双眼,水光雾影间是十二岁的俊美少年优雅遥远的背影。
推开几要昏死过去的任之遥,季冰扬弯身抱起墨尘,大步走开。鲜红的血液滴到了红地毯的尽头,墨尘凄然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生气。
人群静静地退场,我走到任之遥面前,俯身亲吻他空洞的漆墨的眼睛。
“爸,你听到了吗?”我将他染血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挂上墨尘一脸机械式的冷漠,“裂心的声音。”
任之遥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踩上红毯。
他冲我笑了笑,妩媚而苍白,纯净的眸子带着孩子气的天真,“我会补上的。”他如此说,在我以为他会哭的时候,他转过了身去。
亲爱的爱人
我一路跌跌撞撞
撞进你无边的绝望
我忘记了天堂
季冰扬在墨尘床边守了整整三天。墨尘苏醒的时候他睁着血红的双眼安心微笑,他紧紧握着他的手,俯身在墨尘的眼睛上,羽毛般轻柔一吻。
然后他失去全身气力地软倒在墨尘身上。我看到他亲昵地在墨尘颈边蹭,双手如蛇般紧紧缠住了爱人的腰。
他轻轻唤他,“尘……”
模模糊糊听到他耳语了三个音节。
Ti amo。
墨尘转头看向我,苍白脆弱得似乎正在碎掉。他缓缓弯了眼角,笑容诡异而哀伤。
以及,怨恨。
墨尘伸手探上了季冰扬的颈,但他终究没有力气捏下去。
盛大的寒冷包裹了我整颗心脏,有瞬间我以为墨尘会掐断季冰扬的脖子,然后扑过来将我撕碎了吃掉。
之后的三个月,我再没见墨尘笑过。
…………………………………
见到墨杀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们还真是兄弟。
我一点也没有窃听被抓包的不知所措,我一如既往地乖巧微笑,“让季冰扬放弃我很简单,要么划烂我这张脸,要么——”我抓起墨杀的手,将紫黑色手枪放进他手中,枪口抵上我的眉心,我定定地看着他,“我跟你走。只是我要见他最后一面,顺便将刺杀他的机会给你。”
我紧紧攥着任之遥的手臂,在墨尘的“不”字出口时,牵起他的手,让两人相握。
我垂着眼睫,缓缓退开,是要求亦是宣告:“我要我的弟弟,好好活着。”
退到墨杀身边,他拍掌,点头。不久我便明白了,这是他表达赞赏的方式。
墨尘投在我身上的眼神,绝望得仿佛正在死去。任之遥温柔地拥抱他,墨尘便突然又笑了。
“孩子……遥,我们的孩子……”他高兴得像每一个即将初为人父的男人。那么耀眼而美好的笑容,温柔宠溺到让人心都碎掉。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回忆在隐秘绽放
我闻到血一样的芳香
任之遥将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季冰扬紧牵着我另一只手,被放开一次的指尖敏感地感受到少年细微的颤抖。
“就叫苍痕吧。”我挣开季冰扬的掌心,仰头看着碧蓝如洗的晴空,缓缓笑开,“天苍如洗,不见其痕。”我将脸埋进任之遥怀抱,听着他平平的腹部一片脉搏,就像重新将一份生命握紧了似的。
“爸,要让小痕干干净净地……活着。”
…………………………………
我曾以为,十四岁一梦长大的那夜,被流泪的墨杀抱在怀里所看到的画面,才是最令我想吐也吐不出的,美丽的肮脏。
十五岁生日,被季冰扬买回一天阁,整整三个月,疯狂地亲吻拥抱,我忽略心底浓郁翻涌的苦涩与腥甜,我睁大眼睛将季冰扬对我的为所欲为深深记下,不仅是记忆,还有身体。
我用尽全力地抱紧他,尖叫着昏死过去。
本应没有感觉的,我却知道他狠狠推开了我,他分外温柔地呼唤一个名字,我的,我的爹地的。
“尘……”
我跌入梦里,温柔绵长到让人窒息的梦境,他冲我微笑,如沐春风。瞬间,我泪如雨下。
梦境里模糊地掠过司冰温柔浅笑的面容,近在咫尺,又美丽又恶毒。
在梦里,季冰扬喘息着拥抱我,在我耳边反复爱语。
“尘……Tu sei mio uomo,ti amo……ti……a……mo……”
季冰扬的身体里,流着会说世上最优美的语言的贵族的血。
我痛苦又愉悦地呻/吟出声,“季冰扬……全部都给我……我求你……只要我一个人……啊~~!”
耳中充斥着接吻与肉体撞击的淫靡水声。
迷迭了光明的信仰
我看清爱情的假象
为何我仍如此迷茫
有人柔声唤我,“墨紫尘,My hero。”
喉间无穷无尽的恶心,眼泪像是泄了闸。
心底的苦涩与血腥翻涌而出。
扭开玫瑰锁,我带着一脸甜蜜的微笑凝固成雕像。
“小尘!”墨尘推开季冰扬,晕红的双颊瞬间惨白如死。
我宛如看到世上最恐怖的画面般睁大了双眼。我捂住唇缓缓挪到窗边,手指颤抖地按下长串密码。
松开捂住口唇的手,以中指比向相拥的的两人,我不无恶毒地诅咒,“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我的表情怨愤绝望而嫌恶,我双眼通红却没有眼泪,紧咬的红肿嘴唇,并没有流血甚至呕吐。
“季冰扬,你爱我吗?我求你……告诉我,你爱过我吗?”双手撑上窗棂,我用比哭还难看的笑乞求着通往地狱的答案。
“我爱你吗?”季冰扬抱紧已然泪流满面的墨尘,低头亲吻爱人的眼睛,微微垂下的眼睑,一片晦暗莫名。他温柔又冰冷地笑,优雅而平静,邪气又魅惑,墨尘尖叫着捂住他的唇,可答案已经堵不上了。
“不。我不爱。”
我突然笑得像被看见了天堂了似的。
翻身跃下,千尺高楼,数载前尘苦辣酸甜,浮光掠影间,终不过一梦。
我的眼泪落在墨尘的眼睛里,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抱紧我温柔宠溺地笑,他说对不起,却缓缓松开了怀抱。
救生索撒下,缠绕的,仅仅是墨尘的腰。
“真的……好恶心……”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身体在急速的下坠中似乎已经被撕裂,耳边全是气流破空的呜咽,这呜咽似极谁的撕心裂肺。
嘴边有液体流出来,没有温度。我可以断定不是血液。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过的。
恶心的到让人想死,却更想活下去的感觉。
你抱着我的尸体歌唱
诡异的温柔与亡灵一样
你苍白的嘴唇轻浅上扬
是否你也在等待埋葬
醒来的时候,看到洛莲美丽之极的脸,任之遥站在她身后,形与神皆似了个半数。
洛莲摇了摇手中的水晶瓶,浓郁的曼陀罗香令我双眼染上血色的阴霾。
“墨杀极珍极毒的至宝——所罗阎。”洛莲拂了拂瓶口,深深吸入馥香,一脸沉醉之色,她缓缓勾起红唇,眸中却氤氲了泪雾,“他是那般信你……化而成茧,破茧一双蝶的化茧,我的,和他的——紫尘,三个月的幸福假象,你醒了么?”
我缓缓仰起脸,看到安详沉睡的墨尘。他仅穿了季冰扬一件浴袍,微敞的半边肩膀左胸,暗红吻痕隐约密布。
我像一个婴孩般蜷在他的怀里,我是这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冒死生下的儿子。
嘴里是浓重的腥味,并不熟悉,但是我知道是什么。
突然觉得,全世界都肮脏透顶的恶心。
用自己的未来与自由换来的生命,哪怕伤痕累累仍坚持下去的动力,透过光脑爱抚了无数遍的,我亲爱的弟弟。
墨痕是墨尘的命。
我向任之遥伸出手,带着恶意地乖巧微笑,“爸,小痕呢?”
洛莲疯了,我似乎也疯了。
被季冰扬拥在怀里,所罗阎过喉,口中滋味竟比蜂浆更腻更甜。
整个世界的天旋地转,我听见洛莲大笑着远去,我听见墨尘裂心倒地,季冰扬放开我抱起墨尘,如兽般隐忍地呜咽出声。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季冰扬没有转身将我碎尸万段?
…………………………………
从水晶棺里转醒,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冰蓝钻戒,偏头再看墨尘胸口娇艳的玫瑰,我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墨尘,我太脏了……”
扔掉玫瑰将戒指戴到墨尘的手上,强烈的窒息令我不顾墨尘的尸身将他心口的太刀狠狠拔了出来。
刀柄上有一朵小小的枯叶。
墨尘的刀可以瞬间切开一颗钻石,我的匕首亦是——都是墨杀给的。
水晶棺裂开的瞬间,墨尘不知死去多久的身体在无数蝙蝠扑上时已然粉化。
我挥斩开一条血路,走到任之遥面前。
一副诡异恐怖至恶心的画面。
任之遥拥抱着墨痕,二人则被一堆暗红色的皮毛与白色的细小骨架淹没。
整个死亡城堡,弥漫着浓郁的腥甜糜烂的曼陀罗香。
我想起那只自墨痕颈间惊起,不过扑扇几下便如枯叶般坠落的小蝙蝠。
致命的诱惑可是连人都抵挡不住的。
如果没有水晶棺,我一定也成了一堆尸骨了。
推开任之遥,试图抱一下墨痕,却一碰就散了架。
银色的匕首,一端被任之遥紧握着,匕身深深嵌在孩童小小的脊椎里。脑中闪过了什么,我下意识拔了出来。
枯叶街74147号。
看到这个地址,第一个念头便是:
墨痕活着。
☆、第七十五章 吹箫
月光披上肩膀
阳光斑驳忧伤
星光住进左心房
什么时候的疯狂
对不起我狠心的遗忘
到底是谁受了伤
有人将我拥进怀里,细碎亲吻我的脸庞。
他低声吟唱,悲伤而平静。
指尖的花火
灼烫我满心的冰凉
玫瑰在心间开放
开出黑色的天堂
什么时候的疯狂
对不起我狠心的遗忘
到底是谁受了伤
低沉温柔的声线,似是生出了无数细密缠丝,一圈一圈,织出温暖而安心的茧来。
明明那般悲伤。
“尘,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想起来好不好?全都想起来……尘,想起来啊……”
颜……“颜双?”我睁开眼,捧起他的脸。
白雾迷蒙,怎样怎样也看不清晰,只是他温柔的双眸,真真令人欲泣的熟悉。
“颜双,还是你最好了。”我抿抿唇,又忽地咧嘴欢喜笑开,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眉,他的眼,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下巴尖尖的,皮肤又光滑又紧致,长长的睫毛扑扇得手心痒痒的。
“千色……”他柔声唤我。
“嗯……”听到熟悉的呼唤,我瞬间软了身子,轻轻靠进颜双的胸膛,眼睛微微眯起,却是忍不住伸手探进他的领口里去。
颜双按住我的手,指尖冰凉。我比他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