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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楼一下子愣在当场，连连张嘴，可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一向只看向他一个人，然而现在却看向远方，在看一个根本不在这里的男人。那个会说“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的人，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他要和别人过一辈子，他说他爱上了别人。
程蝶衣的眉眼还是那么清晰，眉目如画，卸了妆还是有一种世俗的风情，那是被这沧桑的世道磨出来的，却是别人学不来的。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甚至连话语都是温柔的，可是他却要走了！段小楼看着程蝶衣的脸，鼻头一酸，险些要落下泪来。
“师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程蝶衣却爽朗地笑起来，“不都是住在北平么？每天晚上唱戏还来呐，每天都要见面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走在大街上又丢不了，难不成师兄还舍不得么？”
段小楼一时语塞，面前的程蝶衣是开朗阳光的，用那种让他揪心的满不在乎的微笑，从前岁月的苦难仿佛没有给他造成分毫的影响。他还是没有理由留下他。
“你说的是……说的是……”段小楼重重复复地说着这几个字，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神色却已然恍惚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程蝶衣低下头来，把收拾好的东西又检查了两遍，然后背到肩上，拿起墨斩风买给他的貂皮大衣，慢慢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段小楼看着程蝶衣慢慢地走出去，脚上的那双淡色的鞋子还是自己赚了第一笔钱买给他的那一双。程蝶衣很快就走出了大门，回身要关上大门，他的脸在两扇门的缝隙中，很快就不见了。
“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个时候，墨斩风是这么说过的，段小楼猛地就想起来了，他到底想要什么呢？他想要师弟冲他笑，可是他也想要娶妻生子……不，不是，不对！一切都乱了！刚才师弟说什么来着？他要走了！
“蝶衣！”段小楼猛地叫喊起来，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最后跪在地上，“蝶衣！我爱你！你回来啊！”
原来是爱啊……他笑起来，是了就是爱，他爱他啊，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终究是不敢追出去的。
程蝶衣在大院门口站住了，他以为他一辈子都听不到的这三个字现在竟然听到了，他笑起来，他追逐了小半辈子的那个人的爱，到现在，已经可以放下了。他整了整背包，迈出了门口。早已站在门口的人伸出手接过了他的包袱，好像没听见屋子里段小楼喊的话一样，只是冲他笑着，用空闲的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
他想要的一点儿也不多，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儿罢了。
面前身材颀长的男子君子如玉，就这么对他笑着，他好像就看到一辈子。
失去的，痛固然是痛的，而得到的，却远比失去的让他开怀，这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不走么？”墨斩风不满得鼓起腮帮子，自顾自地卖起萌来。
程蝶衣笑了起来：“这就走了。”
再见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从国外回来感觉要虚脱了有木有，好辛苦啊啊啊啊啊
第42章 通告：不会坑文！
前段时间，红泪的U盘出了问题，根本就打不开，一插进电脑就显示要格式化。我的所有的文儿都在U盘里，所以我没有办法更文儿实在是对不起！
最近会尽量解决的，实在不行我先往下写着，先往上给大家看，就是没有存稿了。等开学了，我去拿到别的地方试试能不能优盘恢复。
实在是对不起，但是真的不会坑掉，凡是还在等文的亲们，真的谢谢你们。
第43章 恢复更新公告！
公告
我对于修优盘这件事情已经放弃了，尼玛，自己根本就弄不好，我决定就这样更新了。实在是太虐了。
过几天就会开始恢复更新了，在晋江上，地址之前放过，大家戳进去就好了。
这学期周一到周日课都排满了，可能没有很多时间，但是尽量会保证更新，这个学期内会搞定两篇文，全部会完结的。
另外因为前些日子优盘坏了弄不好，所以我在在百度贴吧的事件记录吧里面开了新文，那个会一天一更，所有偶尔这边出现断更情况可能是我忘记了，如果找不到我可以跑过去戳我。【新文的名字是《侧脸》，昵称是白十一娘】
谢谢观赏！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 手炉的心意
程蝶衣离开关师傅的大杂院儿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依旧是去去店铺，晚上到梨园唱唱戏。
“蝶衣，天冷了，要不就别老往关师傅哪儿跑了！”墨斩风看着抱着暖炉缩着手的程蝶衣，颇为心疼，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哪儿有那么娇贵！”程蝶衣笑起来，放下手中的账本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不是屠龙帮那堆人渣在咱们对面开了一栋酒楼，今天他们剪彩，我在他们对面呆着堵心的慌。”墨斩风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豫之色，笑嘻嘻地抱住他媳妇的腰。
“胡说，屠龙帮的酒楼哪儿有咱们的大，值得你堵心？”程蝶衣嗔怪道，挣了一下墨斩风乱摸的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抱过他了，纵使是在冬天，也能感觉到那种淡淡地柔和，那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知道墨斩风是爱他的。
“就你聪明！”墨斩风宠溺地笑道，一把将椅子上的程蝶衣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程蝶衣放到自己的腿上，抱住他的腰。程蝶衣“啊”了一声，回手就拍了一下，“讨厌，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墨斩风笑，也不着恼，程蝶衣嗔怒了一下，也就安安稳稳地坐在他怀里，想来也是习惯了。
不得不说，墨斩风是一个优秀的生意人。
他把程蝶衣从戏园子里拉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让他离开段小楼，也是为了改变他的生活状态。原本的程蝶衣爱戏如痴，所谓不疯魔不成活，程蝶衣是万万离不开唱戏的，那就是他的一切。戏曲里有他的黄金屋，有他的颜如玉，他就是戏，他深爱的师兄在戏里是他的霸王，而他自己是凄美的虞姬。如果没有墨斩风，程蝶衣的生活会依旧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发展到那一步去。
墨斩风在他尚未成名之时就斩断了他对师兄的念想，又把他拉出戏圆让他看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一切让他感到新奇，墨斩风的关切让他感动，这些东西都紧紧地拉着他让他不再跌回到那个自己给自己造的梦境之中。这是一种爱的方式，也是一个圈套，它紧紧地圈住了程蝶衣，他不再有退路，见识了这一切，就再没有可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了。程蝶衣未必不知，只是心甘情愿，一如他也是这般等着他的师兄。
离开师兄，痛么？也痛，但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曾经的刻骨铭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灰飞烟灭。离开梨园，清醒？也迷茫，可是彷徨之中，他看到了墨斩风的眼睛，黑亮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就算是赌输了，也认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他一无所有，有什么可以被窥伺的？就算有一天墨斩风的眼里不再有他的影子，那也值了，足够了。
“在想什么？”墨斩风的手往自己怀里收了收，把人抱紧了，头在那人的脖颈上蹭了蹭，“来，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两个人兜兜转转地从前厅绕到后面的仓库，仓库的背身是几间小屋，是用来休息的，赶上天气不好，就住在里面了。虽然从外面看昏暗了一些，但是内里却还是不错的，坐北朝南，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照到太阳，装修也很不错，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蝶衣不解。
墨斩风但笑不语，只是自顾自地推开了门。程蝶衣顺着光亮往里面看，之间屋子的桌子上排满了各式各样的手炉，仔细数一数，刚好有一十二盏。
“你怎么做了这许多暖炉？”程蝶衣嘴里嗔怪道，跑到桌前，心里还是很欣喜的。
他虽然自己买这些取暖用的东西，但是却从未给自己做过，看着玩家们拿着自己订做的上面印着喜欢图案的手炉和披风，他自己也是很欢喜的，欢喜之余就有些怅然若失。
他是小时候穷惯了，现在手里虽然有了生意，但是毕竟是墨斩风的店铺，他总觉得不能私自拿东西，这一点他做的比那些小厮们还好。后来有一些小厮们攒钱买了手炉和暖灯，按照墨斩风的规矩，自己人买可以打八折，他看着心痒痒，可是想想手炉的价钱可以吃好几顿饭呢，他怎么也舍不得买。再加上墨斩风一开始就给了他一个“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暖灯和颇为秀气的暖炉，这些都没坏，他也舍不得买新的，一来二去，这件事情就拖下去了。
“傻瓜，你再仔细看看那些暖炉！”
程蝶衣依然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手炉上面都是有画儿的，他感觉很是稀奇，上面的图案他好像没有卖过啊！
十二盏手炉上分别印刻了十二个月的日历，再仔细看着，上面居然有很多Q版的漫画小人，那赫然就是自己！程蝶衣自己是很喜欢那些Q版的小人的，墨斩风也教过他，说这样画在他们那里非常流行，于是墨斩风就聘请了一些现实里的漫画师来画图，给的工资是按照订东西的件数给提成，他还记得那时候一下子涌来了好多画师。
“你看这个……”墨斩风顺手拿起一个十月的手炉，指着上面的画道，“还记得么？那时候第一次和你见面。”
那暖炉上的程蝶衣穿着长衫，站在小亭子里，很是可爱。墨斩风站在不远的地方，画师搞笑地把他的眼睛画成了心形，正“色咪咪”地看着程蝶衣的方向。
“噗！”程蝶衣一下子乐了出来，“怎么把你画成了这般模样？”
“嘿，我那时见到你可是春心萌动呐……”墨斩风从后面拦住程蝶衣的腰，“恨不得当时就把你带回家去！”
“净瞎说！”程蝶衣轻轻推了他一下，耳根红了，看到手炉上包子脸的墨斩风还是忍不住笑了。
其余的手炉上也是花样百出，有墨斩风带程蝶衣逛夜市的；有程蝶衣与墨斩风过生日的；还有程蝶衣穿着戏服，墨斩风在梨园外面站着的……
程蝶衣的眼眶有点儿红，背后的这个人其实跟那些包养二房的大老爷是不一样的，他不会给他很多的钱，但是他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抱住他，甚至会记得他想要的每一样东西，记住他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就算你日后……日后娶了妻，有你今天这份心意，我也认了。”程蝶衣把眼睛闭起来，缩进墨斩风怀里。
“瞎说，我怎么会娶亲……”墨斩风圈住他，默默地想，是不是要跟自家媳妇儿成个亲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
PS：“汝鄢灵云”，谢谢你一直在等我更新，给你糖吃。。。
第45章 四十二章 祸根
这厢程蝶衣和墨斩风的感情正在升温，那厢段小楼可是水深火热，程蝶衣在他眼前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下子说走就走了，他怎么也不能接受。但是梨园里面他们这些个师兄弟都知道程蝶衣是墨斩风的人，那些师兄弟其实对墨斩风也挺感激的，私下里都说这位墨老板是个好人，给的月钱多还不凶人，这下子段小楼也不好说什么不合群的话。
只是再怎么做也隐瞒不了自己的内心，段小楼知道，在程蝶衣搬走的那一天他终于后悔了，如果早一点对师弟表明心意，可能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就不是那个高贵的老板而是他自己。他其实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对师弟产生了那种心情，其实他本来就是小人物，跟师弟在一起一辈子又有什么？街坊四邻而已，人人都长了一张嘴，说就让他们说去，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说到底是那句话说的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想要的，其实只要努力去抓住就好了，为什么不去做呢？就这样固执地觉得程蝶衣是不会离开的，他已经后悔了，这大概就是报应。
人生就是人生，永远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天，段小楼正在屋子里开嗓子，院子里突然蹦下来一个粉衣服的女子，手里花俏地拿了两把把闪亮的双剑。女人隐藏了名称，但是一看就是一个玩家，这个背景下的NPC是不会穿这种风格的服饰的
“谁？”段小楼猛地回过头。
女人媚笑了一下，挽了一个剑花，娇媚地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段小楼让她看得一个寒战，像是被当做货物一样地审视，蓦地觉得有些恶心，程蝶衣是决计不会这样盯着一个人的。
半晌，可能是看够了，女人突然张了口，“你可恨墨斩风？”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段小楼怒道。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但是她一句话就刺中了他的心窝，让他颇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