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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带你去风月场所逛逛再走?”莫雨一点不想听到那些字从穆玄英口中说出,抓住他的胳膊向外拉。
穆玄英也没真的想过要去那种所在,看莫雨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情急之下猛然收肘,咔一声,拉脱位了。
莫雨听到声音不对,转过来的瞬间,抬起他另只欲挡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看着我。”
穆玄英下意识瞅向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回正位,阵痛后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动一动。”莫雨沉着脸把他那刚恢复的手也搭在肩上。
穆玄英试着绕过莫雨的脖子,一手勾另一手,十指交握相互施力,并无大碍。
“唔,没事了。”
莫雨不是没看到他的隐忍模样,只不过,一想到他方才的行为就冒火,“你倒是卯足了劲跟我较量,要战么?”
“是莫雨哥哥说要去那种地方……”穆玄英有点委屈,一抬头,眼睛闪呀闪的,“可无论如何毛毛不会跟你动手。”
莫雨扶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挪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话不可说绝。”
“我——”被莫雨那手指碰过的地方,漾起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竟是平生未有过的,穆玄英纳闷地皱了皱眉。
无巧不巧,莫蓉蓉来向莫雨送消息,前脚进门,后脚便瞅见那两人你搂着我脖子我揉着你的腰,顿时退了出去。
“进来!”莫雨头也不回道。
倒是穆玄英一颤,收回双臂,闪身坐到桌子边,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目不斜视盯着碗里的饭菜。
莫蓉蓉仰首在莫雨耳边阵阵低语。
“来得好快。”莫雨哼道:”走,现在便走。“
“莫雨哥哥?”穆玄英伏案而起。
“毛毛,你我改日再聚。”
莫雨告辞,穆玄英势必跟出,一看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在外待命。其中一人见到他连连欠身,“穆少侠……我……多谢你两次救命之恩,还有,抱歉了。”
“采薇姑娘。”穆玄英不由得苦笑,“你这名字是真的吧。”
“是真的!”莫采薇偷瞄莫雨一眼,见他没有异议,赶紧点头道:“我跟几位姐姐都是莫少爷的婢子。”
她跟雁荡宗毫无瓜葛,被派来随自己一起入府,多半也是为了调查岳承志背后那个女人跟萧沙的关系吧。他对岳承志了解几分,她便从旁取益几分,既不直面岳承志,也就不会引起注意,即使将来东窗事发也好全身而退,不会给恶人谷添麻烦,何况还有自己给她的那张人皮面具——
莫雨哥哥这步棋下得真好。
然而,穆玄英并不晓得为了救他,莫雨亲上岳府引开岳承志与韦柔丝,已把自身立于危墙之下。此刻,他只深深体会到立场之别。
“你是各为其主,无须跟我道歉,只是姑娘日后莫要莽撞行事。”
莫采薇没想到他还为自己设想,咽了口口水,受宠若惊道:“穆少侠……我……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请直言。”
“以后……”莫采薇到他跟前急促地道:“多防着点女人啦。”怜香惜玉固然好,哪天被韦柔丝那样狡猾的女人骗了,怎么办?
“哈?!”关于女子,除了月弄痕与可人,穆玄英接触最多的还是陈月。但小月生性直率,有什么话都会直言不讳,完全不需要猜度。外面的女子有多复杂,他是不大清楚,估计也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朝夕相处才是……
早前明亮的天在午后渐渐转暗,彤云密布,眼看就要下一场大雨。
再不走就不要走了——
莫雨一摆手,不再看穆玄英那边,径自出了客栈。三个婢女自然随他而去,院子里只剩下一道孤单的蓝衫。
“饭还没吃完。”
穆玄英自言自语地说着,脚却没动地方,抬头望那阴霾不散的苍穹,不知在想什么。不多时,电闪雷鸣划过长空,噼里啪啦的雨珠,如坠玉盘,溅开一朵朵水花。小伙计撑着油纸伞跑向他,“这位客官……您这样淋雨会患病的!”
穆玄英道:“这雨也不知会下多久。”
“来得快去得也快。”小伙计习以为常道:“夏日里都这样。”
穆玄英似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笑道:“正是,不管下多大总会放晴的。”特意抬起那只受过伤的手,把小伙计的伞举高点,“我来吧。”
越是介意越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在意也便没有什么了。
小伙计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记得先前两拨走的客人都交代他们好好照顾这位小爷,于是一个劲儿赔笑。
穆玄英回到住间,正要换下被雨淋湿的外衫,旋即察觉到另一人的气息!
对方是高手,分明藏匿得很好,却故意要他有所察觉,这究竟是什么原因?碎星剑在床头挂着,身上没有护身之物,穆玄英只得不着痕迹往那边挪,当指尖碰到剑柄的刹那,那人居然开口了,久违之声令他热泪盈眶——
甘霖瑞雪!
24
穆玄英从未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雨卓承。
对方已不是那个人人赞不绝口的甘霖瑞雪,他不容于浩气盟,也不容于恶人谷,偌大武林,泱泱江湖,只能在夹缝中求存。
穆玄英心潮澎湃地望着对面的男子,怔怔出神。
“玄英,你不认得我了么。”那人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饱经风霜的俊容。
穆玄英沙哑地道:“不敢。”
见他迟迟不肯唤自己一声,雨卓承也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明白了什么,摇摇头,“你不用怕被别人听到我在这里,既然来了,我便有所准备。”
“你……还好么?”穆玄英眼神游弋。
“只在别人眼里不大好吧。”雨卓承笑了声,仔细端详他,“倒是你长大了不少,我走那会儿才齐腰高。”
忽然,穆玄英抽剑刺向雨卓承,刹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剑光缭绕,锐气万千。
雨卓承挡住他的剑,“你已掌握十煌龙影剑。”
穆玄英忿然道:“可你却失约了。”
“你的剑术是唐简大侠所创,只是功力尚浅,所以未能尽数发挥……我已身无所长,凭什么对你指手画脚。”
雨卓承没有忘记,当年有个小孩在落雁城的紫竹苑看自己练剑,问他是不是最厉害的,令人不知如何回答。之后,这孩子每天都来,也不知是谁告诉他,雨卓承是继剑魔之后纯阳门下剑术最高的弟子,只要打败甘霖瑞雪就能成为浩气盟未来七星之一。可实际上,这孩子从崖上掉下来,腿脚尚未康复,连站都站不稳遑论习武?
雨卓承把他手里的剑挑飞,小孩子一瘸一拐捡回来又在摆弄。
谢盟主私下找过他,说那孩子来头不小,有高人指点,只不过年纪小无法参透,需要精通剑术之人来循序渐进地指导一下。
可惜他还没有看到他大成就离开了浩气盟……
“那时你小,不懂得其中曲折,现在也该明白我的苦衷。”雨卓承收剑回鞘,“你是要押我回浩气盟还是与我叙旧?”
穆玄英攥着剑的手微微发颤,“……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本来不清楚的,但在这家客栈打尖,发现了恶人谷的莫雨。”雨卓承道:“他的婢女在跟伙计交待,好好照顾一位穆少侠,想了想,跟他有关的穆少侠,除了你穆玄英,放眼江湖还有第二人吗?”
穆玄英语窒了。他跟莫雨哥哥阵营有别,该当划清界限却没有做到,那面对雨卓承,自己有什么立场说他不是?
“我在洛阳城外小树林看到了司空仲平。”雨卓承还嫌他不够震惊,又补上一句。
司空大叔?他不是在浩气盟吗?为什么会来洛阳?穆玄英惊讶不已。
“他与四个恶人谷之人交手。”雨卓承淡淡道:“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我不方便出面,但却无法视而不见。”
不好,莫雨哥哥也是刚走,万一撞见司空大叔,怕是不好收场。
“我去接应!“穆玄英也不换衣衫了,抄剑向外,走两步回过头看他,“那你……”
雨卓承笑道:“我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出现。”
一时无法多想他的话是何意思,穆玄英施展轻功,出客栈赶往城外那座小树林。大雨稍有缓和,但仍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当他赶到时,见一名手持绿竹棒的中年男子,带领几个玉衡坛的武卫把一大一小两女子押往风雨镇。
“司空大叔!”
司空仲平刘海下那双严厉的眼眸一闪,“玄英?”
穆玄英看了看他那身挂着丐帮袋子的褴褛并无血色,方才松口气,放下心来。
他受过伤?司空仲平一眼就瞧出穆玄英气色不对,伸手在他腕上探了探,“近日发生何事?”
“说来话长。”
不等穆玄英说完,武卫道:“坛主,那丫头昏厥过去了。”
穆玄英回头一看,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倒在地上,嘴角还在溢血,四肢一下又一下抽搐。他弯腰封了她的穴,仰头道:“这小女孩怎么会被抓起来的?”
“少侠,人不可貌相,她小归小厉害着呢。”武卫心有余悸道:“本来我们这次可以抓到四个恶人,就是因为她俩跑了两个。”
“什么?”穆玄英怎么看都无法想象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么大本事。
“罪不及幼。”司空仲平把随身药丸丢给手下,“别让她死了,累我浩气的声誉。”
穆玄英惋惜道:“又是一个这么小就沦落江湖的孩子……”
“现在不好好管束,将来会成为另一个恶人谷的小疯子。”司空仲平若有似无地瞥了穆玄英一眼,“还有你,离开浩气盟这么久,一点音信也没。”
“我……”穆玄英想到临走时盟主交待过不要声张,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别支支吾吾的,先到镇上跟陈月会合。”
一听小月也来了洛阳,穆玄英十分意外,先随他们到风雨镇落脚。那大一点的女子被捆绑在地窖里,陈月把昏迷的小女孩抱到别间屋子医治,武卫忙着里里外外打点,跟前只剩下穆玄英跟司空仲平。
“说吧。”那位玉衡坛主从进屋起就绷着脸,“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我被蝎子蛰伤了。”穆玄英为难地说。
司空仲平察觉到他话语中有诸多顾虑,推测道:“是不是盟主交待过什么?”
“嗯……”
“那算了。”司空仲平摆手,“我们此次来得晚了,没赶上安庆宗大婚,这期间有不少行踪诡谲之人出入洛阳城,你有注意到吗?”
他一直在岳府充当门客,虽然遇到过前来送喜帖的安庆宗,除了其手下的突厥男子,并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那莫雨哥哥算么?穆玄英晕头转向地寻思。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所发现,司空仲平摇头,“等下让小月给你看伤……先吃饭,晚点我要审一审楚霞影。”
楚霞影?!
穆玄英打了个激灵,指了指隔壁那间屋子,“难道刚才那名女子就是……”
雨卓承为之放弃大好前途的魔女?
“血魔堂堂主的义女。”司空仲平嫉恶如仇,捶案道:“这妖精拐带了卓承,又来扰我缉拿恶人,实在可恶至极。”
原来楚霞影也被司空大叔抓到了,那雨卓承岂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他没有直接出手,定是不想硬碰硬……
短短一瞬,穆玄英已是千回百转,有了无数念头,只是每一个都让他万分纠结。
25
趁司空众人吃饭,穆玄英去看那位由陈月照顾的小姑娘。
一袭白裙面覆纱巾的少女端着铜盆出来,她往左,穆玄英往左,她向右,穆玄英也向右,最后她忍无可忍道:“毛毛你让开啦!”
穆玄英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帮你吧。”
“不用,你哪次帮我不是帮倒忙。”陈月敬谢不敏道:“刚才司空大叔说你受伤了?坐那里让我看看。”
“不碍事。”说归说,陈月让他坐,他不坐,等下肯定没完,穆玄英还是有所觉悟的。
陈月倒完水,回到屋里给他诊脉,凝神片刻道:“咦……是没什么大碍了。”又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有方子吗?”
穆玄英拿出阿布留给他调养的药方。
陈月接过来看看,“嗯……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
“你认得出是谁?”虽然小月也出自万花门下,但最早却是北天药宗的弟子,接触过那么多医者,要如何区分是哪位?
“哎。”陈月揉着额角,“像这样写方子的人,屈指可数……难为给你抓药的人,他是怎么看懂的。”
穆玄英一头雾水地望着那个方子,“很难认么?”
“医方大多抓药之人都看得懂。”陈月撅撅嘴,“可惜给你看病这个人有点特殊,他自幼为活人不医的病患煎汤熬药,轮到自己写方子,却与旁人不同。”
“那个人的脾气是有点怪。”穆玄英想到阿布的作风,笑了笑,“但心善。”
“在你眼里有不好的人吗?”陈月歪着头哼,“我也去吃点饭,你先帮我照看那个昏迷的小妹子。”
“好。”
陈月走后穆玄英给床上的小女孩擦了擦手心盗汗,思及雨卓承与楚霞影的事,心乱如麻。雨卓承若来救楚霞影,司空大叔势必会缉他回落雁城,到时,自己站在哪一边都不妥,那要怎么办才好?苦恼之际,翟季真的话在耳边回响。对了,军师不是给他一个锦囊,说是遇到难解之事拆开观瞧?穆玄英忙不迭取出贴身放置的蜡丸,揉开之后,捏起里面的纸笺。一展开见上面只有八个字,简单又明了——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