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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师父说……”他挠了挠耳际,随即道:“但是,我穆玄英绝不负莫雨哥哥!”
“哈——哈哈哈——”莫雨笑了一声又一声。
穆玄英歪着头瞅向他,“你……你还好吧?”
“好,好得不得了!”莫雨双臂将他一揽,“那我就拭目以待。”
抱得太紧,两人都被硌得不轻,穆玄英抽出怀里的匣子,晃了晃道:“莫雨哥哥,把我的泥人还给我吧。”
被他发现了自个儿的小动作,莫雨也不在意,“你不要那个木雕?”
“要!”多少日子来,穆玄英头一次笑眯了眼,“但那个泥人我也要。”
“总要留一个给我。”莫雨拉下他的手往山脚行去,“别摸了,你找不到的。”
“莫雨哥哥!”穆玄英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背后,不死心地道:“还给我吧,好不好?你当时说了那是送我的。”
“鱼跟熊掌不能兼得。”
一定要选一个么?穆玄英困扰地按了按那个匣子,想起昨晚碰到莫雨哥哥的手,粗糙不平,定是雕刻时所伤,不由得心疼万分。
“那等我学会了,再雕一个我,然后再捏一个你,这样就能一人两个。”穆玄英提议。
“不要。”莫雨头也不回道:“世上只有一个你,也无第二个我。”泥人是毛毛,木雕是自己,彼此本非同类,就如他们两个……
42
很快要到长安了,他们在郊外一间破庙栖身。莫菲再一次出现,穆玄英先是一怔,随即扬起笑脸。
“怎么了?”莫雨问。
“四处兵荒马乱,纵然她是莫雨哥哥的侍婢,也不该带出恶人谷。”穆玄英拂去她头顶的雪花,“毕竟是个小女娃。”
“你说谁是小女孩?”莫雨意味不明地呵呵两声。
“便是——啊!”手腕被人顺势一拧,穆玄英勉强撑住身子,“你为何暗算于我?”他自诩没有对不住莫菲的地方呀。
莫菲冷冷道:“我只说一次,我不是小女孩。”
“是是是,你不是小女孩,是大姑娘了,可以放手了么?”小孩子都不喜欢大人强调自己年纪小,他懂。
莫菲狠狠一甩腕子,放开了他。
莫雨拉过穆玄英的手腕子揉了两下,“毛毛,她不是开玩笑。”
“啊?”
“莫菲比你还大一岁。”莫雨朝他眨眨眼。
穆玄英刚饮下去的水喷了出来,擦擦唇角,难以置信道:“不,不会的——她这么小小一个,怎么会比我还大?”
莫菲扬起下巴,“你可以喊我姐姐。”
“开什么玩笑?”穆玄英当即抗议。
莫雨神色一敛,“莫菲是为了练武才越变越小。”
“那不是……”
“你想什么呢?”莫菲翻翻眼,“我就算变成一个婴儿也与你无关。”
“呃——”穆玄英为之语窒。
莫雨注意到穆玄英的脸颊像是烤红的虾子,捏了捏道:“你怎么了?”
“我——她——”
莫菲淡淡道:“刚从洛阳到枫华谷那段日子,他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抱着、背着。”又一哼,“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是你执意如此。”
“是这样么。”莫雨的语气微微变了。
莫菲赶紧低下头,“呃……那时候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武功又被禁,整个人都很虚弱。”
莫雨没看她,直勾勾瞅着仍在发愣的穆玄英,“毛毛,所以呢?”
“所以……”穆玄英捂着脸摇摇头,“我要想想,莫雨哥哥,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着转身出了庙。
莫菲瞅着他的背影,不解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莫雨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正因为是他,才会这样多思多虑……估计是在想如何对你有个交待吧。”
她要他负责了么?莫菲无言地瞪圆双眼。
穆玄英一个人站在枯树下,衫上渐渐染了一层冰晶,清莹剔透,散发着幽冷的寒意。他正在惆怅,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连人家是个大姑娘都没发现,这下可好,躲过上次叶琦菲的舅舅逼婚,这次遇到了莫雨哥哥的侍女……
“玄英。”
好耳熟的嗓音,穆玄英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头一看,树上坐着个双手抱臂的男人,颊上的银具耀眼非常。
穆玄英睁大了眼。
“有必要这么意外?该惊讶的是我,想不到你还跟恶人谷的首领混在一起。”那人正是七星之一的天璇影,他双脚落地走到近前。
穆玄英低下头,“我与莫雨哥哥多年未……”
“你与他如何我不想知道,但你必须清楚一件事——”影一指那间破庙,“你对他掏心掏肺一片至诚,他对你未必如是。”
“此言何解?”穆玄英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知《山河社稷图》现在哪里?”
“不是在脱逃的韦柔丝手里么?”穆玄英亲眼看到韦柔丝趁乱从战宝军械库溜了。
“哼。”影不无讽刺,“进去好好问你的莫雨哥哥,看那样东西到底在谁手中。”
“即便是在他手里,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玄英,你这是在质疑我?”影子的口气又冷几分。
“没有,我,我只是想不通莫雨哥哥要《山河社稷图》有什么用处。”这是兵家必争的东西落在恶人谷手里,除非他们投靠了其中一方,否则并无益处,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你只顾着跟莫雨情长意短,却不知外面成了什么样子——”
……
直到影离去,穆玄英都仿佛置身于梦中一般。他重新回到破庙,是时莫菲正给莫雨上药,原来他的背后不知何时被火雷灼伤。
“少爷……其余那些还用不用……”莫菲瞟了眼那些暧昧的抓痕。
莫雨先是一怔而后想到什么,撇了撇唇,“不必。”
见穆玄英杵在门口,莫菲低声说:“那奴婢先行一步,有其他消息再来知会少爷。”
莫雨应声拉起亵衣。
穆玄英抢先一步碰了碰他的外伤,“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与他明明那么亲密,竟然全无察觉。
“你自己抓的倒来问我?”莫雨像是听到十分新鲜的事。
“我不是说那些!”穆玄英急得满脸通红,“你受伤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带你从洛阳出来时遇到了狼牙军,他们沿路设下不少埋伏。”莫雨轻描淡写道,“你昏迷着趴在鞍上,被绊马索给掀了出去……落在火雷阵里。”
火雷阵?!
他居然只身一人来救落在火雷阵的自己?穆玄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踉跄两步,搂住了莫雨的脖子。
“好了。”莫雨不在意道:“这点皮外伤,如果不是动作太大也不会绽开。”上药是为了避免染上瘟疫,据莫菲的消息来看,长安内外已是饿殍遍地,尸首成堆,谁也不知天一教会不会趁机作乱。
“伤成这样你还……还……”穆玄英既是不舍又是埋怨,当真不知如何启齿。
莫雨把手伸向他,“毛毛来。”
穆玄英盯着他手,没有像往常那样偎过去。
莫雨披着外衫叹口气,“你果然不对劲儿。”
“莫雨哥哥——”穆玄英斟酌许久,把心一横,开口道:“那张《山河社稷图》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当是什么啊。”莫雨好整以暇道:“是在我手里,你想要?”
“为什么你都没提过?”
“你有问过么?”莫雨斜睨他。
“我……”穆玄英心乱如麻地咬住唇,“我也不知孰真孰假,当初《山河社稷图》被一分为二,明教抢回一半,萧沙师徒一半,你手里若有韦柔丝那份,那为何安禄山手里还有一份?他声称图上有藏宝地,隐藏了前朝军略遗物……无数侠士为了阻止他的行径,潜入华清宫,这若是一个骗局,死伤难以估计。”
“这是真图,他们手里自然是假的。”莫雨从内袋取出图样,“韦柔丝也好,安禄山也罢,为何会演这么一这出戏,与我无涉。”
穆玄英闻言浑身泛起一股冷意。
43
莫雨默不吭声搂住他吻了上去。
穆玄英吓一跳,没想到莫雨会在这时亲近自己。然而,那吻与莫雨外在的冷大相径庭,火热霸道,不容抗拒,令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沉湎其间。直到嘴唇发痛才意识到破了皮,但也在莫雨的眼中觑见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不禁呆了呆,“莫雨哥哥……”
莫雨一把推开他,“之前可能我还不信,现在却不能不说,这天终是来了。”
“啊?”穆玄英一怔,有点跟不上趟。
莫雨不动声色地将话锋一转,“不说那个,你有何打算?”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赶到长安,阻止那些涉险的侠士。”穆玄英揪住前襟凛了凛神,“否则,一旦让安禄山得逞,会大为削减中原武林的势力。”另外,影在外,月姐姐出走,是卓承大哥在顶替她,可人姐又为了剑圣深入大明宫,谢大叔跟军师身边的人手不多,他再磨蹭下去恐生变数。
莫雨把包裹丢给他,“走。”
穆玄英接过之后,迈开一步转回头道:“你怎么不动?”
“就此分道吧。”莫雨背对他淡淡地说:“你做你的浩气义士,我做我的恶人首领,再遇到了该如何便如何。”
“你——”穆玄英本想问他是不是又在生气,影的话又在耳边回响,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一到长安就会接洽到两大阵营,他们在一起只会令双方尴尬,不如暂且搁置下来,以后再作计较,“你多保重!”
说完,他真的走了。莫雨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破庙前,咚地捶在了柱子上,“看那么久,你还撑得住?”
暗处绕出来的烟捂着胸口道:“抱歉,没想到会遇到那个人,他太难缠。”
“天璇影么?”莫雨哼道,“七星战十恶,烟影不相逢,能让你如此被动的也只有他。”
“他一路跟踪,见我从韦柔丝那里回到枫华谷与你会面,就已料到《山河社稷图》的真正下落在你手里。”烟在伤处的穴位上按了几下,“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告诉穆玄英,还以为他第一要务是通知那群耗子。”
“谢渊没能将我跟毛毛分开,是毛毛重情,他用义来打压,毛毛就会立即掣肘。”莫雨倚在墙边望着雪地里的马蹄痕迹被一点点覆盖,“无所谓,本来我就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既然他们要我俩划清界线,由得他们。”
“你跟穆玄英在一起,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自然也不知道。”烟抿着唇发笑,“他也不想想就来质问你,哈。”
“这算挑拨吗?”莫雨瞥他一眼。
烟挑眉,“被发现了呢。”
“毛毛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这么做无非是不让他为难,莫雨收拾好剩下的东西也去牵马,“来日这份子我自会讨回来,不用别人指手画脚。”
“哟,护得真紧,但愿那位穆少侠与你同心。”
“先把你的伤治好吧。”莫雨翻身上马,“我先走一步,你随后跟来。”
“嗯——”
莫雨策马而行,没走多远遇到一群人在厮杀。他认得外围是凌雪阁的杀手,烟调查过这个组织,幕后黑手是朝廷位高权重的大臣,先前还在枫华谷护送过奸相李林甫,此刻聚集在长安外围又做什么勾当?他本来也没有兴趣多管闲事,无意一瞥,发现杀手所围之人正是昔日在洛阳城相识的纯阳宫弟子谢晓元。
那口剑,那身手,那装束,他绝对不会认错。
顾及与其同行的万花弟子救过毛毛,莫雨旋身一跃,从后袭来,将那些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出手极狠,好几个人命丧当场,剩下那些人不知他的来历,无人敢冒进,他遂拉了久战力竭的谢晓元脱出包围。
等来到无人的地方,莫雨才放开他,“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谢晓元喘口气,莫名地望着他。
莫雨指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小斧子坠饰,“我承诺过,只要谁带了这斧子,我就会无条件助他一次。”
谢晓元抚着那个小斧子,幽幽道:“原来你是说这信物……阿布当真救了我一次。”说归说,总有几分舍不得拿下。
“那个万花弟子在哪儿?”他们不是形影不离吗?莫雨见他一脸怅然,倒也没去催促。
“安禄山叛变后,万花谷只出不进,阿布的师傅师叔随军济世,他须留在谷中侍奉药王,接管落星湖的诸多事宜……”尚不知小铁人瓦力如何了,谢晓元低下头,“所以,我回纯阳接下师门密令,暗中救助受难百姓跟皇室亲眷。”
“看来纯阳吕祖的威名连狼牙军也不敢招惹。”莫雨双手抱臂看看他,“不过,凌雪阁也算跟朝廷颇有渊源,怎么会追杀你?”
“因为……谢师祖回来了。”
“谢云流?”
“是,我在长安见过他一次,之后就被凌雪阁盯上了。”谢晓元咬了咬牙,“可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把谢师祖跟东瀛流寇混在一起?”
“这倒未必。”莫雨摸着下巴道。
“什么意思?”恩情归恩情,谢晓元还是接受不了别人说谢师祖的不是。
“若谢云流是与废帝一同归来的,那就无怪乎凌雪阁起了杀念。”朝廷怎么能允许李重茂在这个节骨眼回来添乱?又下雪了,莫雨拂去身上的雪花,“算了,那斧子你若想留就留,别再放在外面就是。”
“那个——”谢晓元忍不住问,“穆少侠呢?为什么他没有跟你在一起?”
莫雨牵着马缰,良久才道:“他去做为国为民的大侠了。”
“连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