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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这么坦诚,莫雨哥哥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啊?”
“实际上,我最初决定把《山河社稷图》掌握在手里,是因为谢渊。”
“谢大叔?”
“谁让他不准你跟我见面?”莫雨捏他的脸颊,“那么得了这半张图,用它来换毛毛,以谢渊的性情,为了阻我乱来,必然‘大义灭亲’将你‘拱手相送’。”
“莫雨哥哥!”被那似真似假的语气撩拨得穆玄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颗心突突乱跳,赶忙偏过头去,“我想了想,还是不对啊……”
“什么?”莫雨欣赏着眼前之人害羞的样子,满是心不在焉。
“先不说安禄山会不会因中毒杀死令狐伤,那令狐伤对她徒儿当真没有一丝在意么?若无,大可不管苏曼莎的死活来捉咱们俩,又何必着急地带她求医?”
“是么?若不是有人放了迷烟扰乱令狐伤的阵脚……弓箭手早就将咱们三个射成筛子。”莫雨不以为然,“即便他后来选择了苏曼莎,那女人也不会好过,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头。”
就像那年在稻香村——
穆玄英心有所动,轻轻一按他的唇,“莫雨哥哥,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莫雨执意拉下他的手,“有件事,我早就该向你讲分明。”
穆玄英不解地瞅着他。
莫雨牵着他的手往下摸索,而后停在中间的胸饰上,“你道这里是什么?”
“你在稻香村就戴了。”指尖下的饰物冰冰凉凉,穆玄英收回手,“难道别有缘故?”
莫雨把那饰物一抠,竟掉出来一朵小小的扁扁的花,可惜年代久远,又染了血,原先的颜色已难分辨。
“这是……”
“眼熟吧?”莫雨面无表情地说:“鞋尖上的小花。”
“小荷、是小荷的鞋!”穆玄英脱口而出。
稻香村的几个小伙伴中,最早故去的就是小荷,大人们不是说她被强盗害死了吗?为什么鞋子上的小花会在莫雨这里?
莫雨一字一顿,“小荷是被我推下瀑布的。”
穆玄英睁大了眼,半天,没有说出话。
“这件事被九天之一的李复与秋叶青撞见。”莫雨也不看他,继续又道:“他们将鞋子尖上的小花藏在胸饰上,以此提醒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你……那时发作了吧。”穆玄英的嗓子里像被堵了什么,“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有什么区别?”莫雨摇头,“杀人就是杀人。”
“怎么会没有区别?!”穆玄英用力扮过他的身子,“村长和大海师傅说你被一个高僧送到稻香村之后病情忽然好了,但小月的药根本不可能那么神奇,于是都在担心,生怕你哪会儿又神志不清起来……”
老天,这样一朵小花被贴身放在胸前,不是时刻在折磨莫雨哥哥?
“是啊,他们没说错,我就是一个祸害。”莫雨毫不在意道。
“不,不是!莫雨哥哥只是病了……”对面之人越是从容穆玄英越是无法平静,“毛毛重病时,有药王为我诊治,有司空大叔他们为我奔波找药,有谢大叔衣不解带照顾我……可莫雨哥哥小小年纪就流落江湖腹背受敌,始终为毒患所苦。”
他明白,他果然全都明白,莫雨刮了刮穆玄英湿润的眼角,“傻小子,你哭什么?”
刚要反驳一句,穆玄英觉得嘴角淌进咸咸的液体,不是泪,又是什么?自己摔断腿都没有哭过,为什么听到莫雨哥哥这番经历却忍不住落泪?
“唔……那是不是李复大哥与秋姐姐抑制住了你的病?”因为他俩逃出稻香村后,一路相依为命,都很少见莫雨犯病。
“勉强算是吧。”莫雨阖上了眼,“哼,一报还一报,该还的我自然会还,之所以把这些都告诉你,是我的事不希望由别人开口。”
“莫雨哥哥,我不是小荷,没有资格代她说原谅,但若真有果报……”穆玄英毅然道:“毛毛与你一起分担!”
他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黑暗。
莫雨只是笑了笑,委实睁不开眼,喃喃道:“毛毛,我乏了。”
“好,你先睡会儿。”穆玄英扶他躺在自个儿膝上,“等天亮了,我去买热乎乎的大包子给莫雨哥哥吃。”
“嗯……胡玉楼有你的……”
没说完,莫雨就不再言语了,迷迷糊糊之际,隐约听耳边有人在问,“莫雨哥哥,小荷若长大了,大约就是采薇姑娘那个模样吧。”
是啊,可那丫头长大了,不会像采薇那么笨,总让他无奈又担心。
51
穆玄英在莫雨醒来前到胡玉楼走了一趟。
等他再回来时,已是东方鱼肚白,莫雨早不在原位了,见他入屋赶紧收起运功的双掌,起身道:“你不会真去外头买包子了吧?”
老大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不饿也饿。
穆玄英放下油纸包,先将他细细打量,“莫雨哥哥,你感觉好些没?如果没大碍,就趁热吃几个胡饼吧。”
“怎么包子换了胡饼?”
“昨夜大闹西市,巡哨的狼牙军更多了,那家包子铺四周围了不少人,我怕引人注意,就在附近买了胡饼。”穆玄英郑重其事道:“下次,我一定请你吃。”
“行,我等你。”
莫雨的脸色还是白煞煞的,这让穆玄英始终放心不下,可眼下又没法向名医求证,只得递去一个胡饼。
莫雨一口咬上去,留下整齐的齿痕,连同穆玄英的指尖也未能幸免。
“莫雨哥哥?!”他下意识地缩手。
“我有伤在身。”莫雨一脸认真,“你就别让我费力了。”
拿个饼子能费多大力气啊?穆玄英无奈地重新抬起手,一块块撕开,喂给他吃,“那你不可以再咬我。”
莫雨盯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唇,心头也是一跳,若不是时机不对,好想就地办了这小子,极不情愿地咕哝:“嗯。”
穆玄英怕他口干又倒了一杯水,但莫雨还是没去拿杯子,他只当这人是故意逗自己,索性放在那里也不理会。
吃完饼子,莫雨一声不吭便往外走。
穆玄英赶紧拦住他,“你去哪里?”
“我丢了东西。”莫雨皱着眉,“思来想去,还是得去富贵楼找,也许丢在那里了。”
“大白天往富贵楼去太冒险,你告诉我……”话说到一半,穆玄英戛然而止,脸上泛起一阵可疑的红云。
“怎么不说了?”莫雨挑起眉。
穆玄英嚅嗫着开口,“你发现了?”
“你从我身上摸走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没有察觉?”莫雨一斜眼,“堂堂浩气盟穆少侠,竟也趁人之危?”
穆玄英慢吞吞把藏在怀里的小泥娃娃拿出来,可怜巴巴地抗议,“这明明是莫雨哥哥在洛阳送我的啊。”
莫雨摇摇头:“那把我雕的小木人还我。”
“不。”多年不见的孩子气又冒出来,穆玄英一个劲儿摇头,“都是我的。”
莫雨本想敲他前额一记,奈何想起什么,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勉强笑道:“臭小子,真是把你惯坏了。”
穆玄英摩挲着手里有些开裂的泥娃娃,十分专注,没留意到莫雨一闪而逝的痛苦模样,浅浅地漾出一抹笑。
“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胡玉楼……”莫雨说着背过身子。
谈及正事,穆玄英也收敛神色,“你睡着前提过一句,我在天亮前过去转了一下,果然遇到不少熟人。没想到,你是跟谢道长、叶姑娘同行。”
“巧遇罢了。”
“他们说,那天晚上放迷烟救咱们的是月姐姐。”穆玄英怕他不爱听浩气盟的事,便挑些重要的讲,“经她证实,守城器械确实在金城坊,不过需要两把锁匙才能开启,为了安全起见,钥匙被分给两个狼牙将领,另外还备用了两把。”
“从狼牙将领手里拿会打草惊蛇。”莫雨回过头,“备用的在哪里?”
穆玄英一伸手,“这儿。”
莫雨没想到他把钥匙弄到手了,很是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昏迷那会儿。”穆玄英腼腆地挠挠发,“我从安婉儿那里得来的。”
莫雨没吱声,一径瞅着他看。
穆玄英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对安姑娘怎么样……就是……就是听了月姐姐从沈园探来的消息,趁她不在找到的。”
“你紧张什么……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我们没有绑架她已经很厚道了。”莫雨走到窗边向外望,“看样子,她一夜未归,不知是不是被安禄山唤走。”
“对,万一她临时想起那把钥匙,还不把府邸翻个底朝天?”穆玄英凑过来,“莫雨哥哥,咱们今晚行动。”
莫雨与他四目相视,“你们也约好了?”
“嗯,谢道长在西市遇到纯阳宫的紫虚真人,叶姑娘也查到了神算子的下落,他们都需要各自处理一下。”穆玄英轻轻摸他的腰,“我就担心莫雨哥哥的身子……你的伤口还没愈合,连夜走动怕是……”
“别太小看你莫雨哥哥。”莫雨从后抚过他的脑瓜,“既然能为恶人谷十大恶人之一,岂是易于之辈?”
“我当然晓得莫雨哥哥的本领。”
“哪方面的本领?”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莫雨在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加上那句暧昧的话,穆玄英猛地倒退几步,“是,不管怎么样,到时莫雨哥哥都别离我太远。”
有什么意外,他也好帮上忙,当然一切顺遂最好。
“好,好,都听你的。”
有了他的保证,穆玄英总算放心下来。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穆玄英与莫雨眼神一碰,后者旋身跃上房梁。
下一刻,门被推开,走进一位少女。
“郡主?”
安婉儿把玩着手里的马鞭,左看看,右瞅瞅,“你昨晚出去没?”
“啊?”
“说!你入我府是不是别有目的?”
“……”
穆玄英一怔,正在思索如何应对,安婉儿又摆摆手,“罢了罢了,看你呆头呆脑,也不像是令狐叔叔说的要犯……”
穆玄英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总之,这两天别出去,乖乖在府里照看我那些马。”安婉儿没好气地告诫他,“不然出了事儿,就算你是伯乐在世,本郡主也不会保你。”
“喔。”
安婉儿一甩门走了,莫雨捂着腰伤回到地面,“果然,我的毛毛太傻了……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忍心怀疑你。”
“莫雨哥哥你——”
“逗你啦。”莫雨适时止住。
“她,是有点不大对劲儿。”穆玄英若有所思地歪着头,“不然,为什么那样暴躁。”
“之前不是么?”
“至少,我初次见她时并非如此,其实,她对奴仆也不错。”
“安禄山居然养了一个与他天壤之别的女儿。”莫雨眼一眯,“等等,也许不大对劲儿的就是安禄山,所以他女儿慌了。”
“难道是令狐伤带回去的半张《山河社稷图》——”
莫雨一摊手依在墙边冷笑。
52
看来安禄山的状况是不大好,安婉儿根本坐不住,带几个人出长安寻访名医了。穆玄英跟莫雨呆到傍晚,谢晓元与叶琦菲陆续现身,唯独不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月弄痕。
“这是月坛主让我转交给你的。”
接过谢晓元递给他的信笺,穆玄英拆开一瞧,信的正面是几行字,背面则是一张图,他读罢微微攥拳。
“怎么了?”莫雨问。
“信上说时局有变,安庆绪与他爹安禄山不和,要带沈眠风等心腹前往洛阳围剿天策,好占据东都与长安的狼牙军分庭抗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穆玄英心情沉重道:“月姐姐会留在沈眠风身边伺机而动,还有,她要咱们帮今晚入城的苍云军破坏守城器械,说是唐军很快又要重夺长安。”
“那后面的图是什么?”叶琦菲好奇地眨了眨眼。
“是月姐姐从沈眠风那里得来的守城器械图。”
“你看得懂?”纯阳宫一向以剑术、丹道、阵法闻名,谢晓元对机关埋伏一窍不通。
“在浩气盟时听天璇影讲过各种机括。”
倚在墙边双手抱臂的莫雨一阵低笑,“看来谢渊是真把你当下任盟主来栽培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把毕生绝学传给自家徒弟——
嗯,如此也好,即便他不在,也不会有人欺负得了毛毛。
“谢大叔说艺不压身。”穆玄英懊恼地看他,“可我就是没学医术,不然……”
莫雨明白他的意思,一摆手道:“快研究,时辰可不等人。”
穆玄英岂能不知,忙收敛心神仔细揣摩。半个时辰后总算觑出端倪,“我懂了,这守城器械最阴狠的不只是外部机关,在它的内部另有玄机。”
“此话怎讲?”众人一楞。
穆玄英点着图道:“你们看,器械外部有四只手臂,分别可以控制盾、投石、尖刺和弩,若有人从外攻击,它可分而用之。如果打不过这些手臂便罢了,一旦击溃,器械的内部就会运转起来,当即爆破,殃及四周之人。”
叶琦菲将信将疑,“世上有那么厉害的东西?”
“真的有。”谢晓元心有余悸地插话,“去年我上官师叔祖炼丹,小童子不慎将某几种材质放在一起烧,竟将炉子炸翻了天,伤到许多人。若贼子有心,故意在器械内多放这类东西,在以火煅烧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就不怕害死自己人?”狼牙军不是也在器械上?
莫雨不意外道:“对于安禄山来说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