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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又用谴责的眼光看了一眼白小胥,后者则默默把自己缩到床角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瑜伽小成,竟然比以前缩得小一点了。
“你新菜有给爸爸试吃吗?”作为一个理科生,肯定是要过问实验情况的。
“唉,你爸爸最近身体有点感冒,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好,他说是病毒性感冒。”林妈妈瞟了一眼坐在沙发里的林爸爸,林爸爸默默打了个寒颤:“所以我才叫你回来的……”
“爸爸感冒的症状是什么?”林郁把眼睛摸出来戴上,指点林妈妈:“家里医药箱里有针头和试管,你给爸抽个两毫升静脉血,然后给对门的秦教授,他可以做个血常规,很快的。到时候你把单子直接发给我……”
“这次他不是装病的。秦教授都给他验了血的……”林妈妈语气里充满遗憾。
背对着电话的林爸爸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林妈妈安抚地朝他笑了笑,他则一脸清白无辜地表情,就算是林妈妈,这时候也看不出他隐藏在这副表情后面的得意。
嘁,搞物理的再风光又怎么样,还不是搞化学的在生活里比较占优势的。没办法,理科生之间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的。
林郁眼神专注地坐了起来,往身上套衬衫。
作为一个光荣的物理系学生,他才不会轻言放弃。
“等一下,”林郁把电脑翻出来:“妈,你把爸爸的验血单给我发过来,我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点药,把爸爸治好了。”
“哦,那你等一下。”虽然经常开地图炮嘲讽理科生,但是作为一个从小就在理科科目受到挫折,只能转战文艺界的人,林妈妈对自己丈夫和儿子的专业知识还是很崇拜的。于是她对林郁的动机深信不疑,用肩膀夹着电话,正准备去找验血单,只听见坐在沙发上的林爸爸忽然撕心裂肺地重重咳嗽起来,一副誓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连忙扔了电话去给他拍背。
林郁表情严肃地拿着电话等。
林妈妈倒了水又找了药,还嘘寒问暖了一阵,十分匆忙地跑到电话前:“哎,儿子,你还是先回来吧,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给你爸找枇杷膏呢……”
林爸爸眯着眼睛,十分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水。
林郁重重地翻开那个用来记游戏信息的笔记本。
“我在这星期的星期六有个朋友聚会,”当初烽火跟他说过,逐鹿的线下聚会就安排在这周周六。
天知道,自从小学时候的野餐会林妈妈给林郁塞了一个书包她亲手做的便当、亲手做的奶茶、以及亲手做的水果沙拉,并且十分上档次地再配上林爸爸在实验室做出来的冰袋,希望林郁能够好好的联络感情。结果一到野餐地点林郁的东西都被班上的男生抢光,最后导致了一次集体腹泻之后,林妈妈再也没听过林郁说出“聚会”这两个字。
“天啊!儿子,你现在的性格这么开朗了吗!”林妈妈简直喜不自胜,瞟了一眼林爸爸,发现他暂时没生命危险,连忙捏紧话筒追问:“是什么聚会?离家远吗?在你喜欢的人会来吗?对了!你聚会准备穿什么去!不行!我得给你剪个头发才行!还得问小森的朋友借辆车去……”
林郁勉强从手机听筒里那骤然爆发的欢呼和混乱中找到了零零散散的信息。
“我穿衬衫过去。”他很认真地回答林妈妈:“这个聚会是我喜欢的人办的。”
“衬衫!?”林妈妈嗤之以鼻:“你是说你们理科生人手一件的那种破白衬衫吗?穿那个你还不如干脆穿白大褂去好了!”
“白大褂太严肃了。”林郁纠正她:“衬衫才是适合休闲娱乐场合的服装。”
林妈妈长吁一口气。
生活在这个家里,她经常会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儿子!你现在就回家吧……”林妈妈十分温和地劝他:“你要是靠自己打扮去聚会的话,就别想你喜欢的人会看上你了。妈给你弄一身行头,保证让她对你有个好印象。”
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林郁显然和小时候乖乖吃“妈妈做的纯手工巧克力”时一样好骗。一听她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真的?”
林妈妈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儿子,把妈妈的头衔背一遍。”
“中国国画协会会员,古董协会副会长,美学学会副会长,明清服装研究学者,资深古董收藏家。”
林妈妈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是这个和我喜欢的人会不会喜欢我有必然的联系吗?”林郁满头雾水。
“唉,我跟你说不清楚的。”林妈妈说:“喜欢,和文化,和美这个字都一样,是没有必然也没有比率可以形容的,好在就算不懂,你也能体会到。你现在到底回不回来呢?”
林郁默默地打开了电脑。
“我查一下地铁时刻表。”
林郁出门的时候,默默地瞥了一眼以标准的“猫式”弓着在床上看书的叛徒白小胥。
白小胥默默低下了头。
“我不是故意告诉你妈妈的,”白小胥十分羞愧:“但是如果你不回家的话,她就会带很多人份的食物来学校看你了。”
林郁到家的时候,程曦正在帮派统计这次线下聚会的人员名单。
说是他统计,其实是他在雁南打怪,宛然一笑把统计出来的名单交给他而已。
昨天的风波尚有余震,虽然不像事发当天一下整个世界上刷屏的都是三个主人公的名字:烽火,子非鱼,宛然一笑。不过是讨论的战场转移了而已,估计现在有不少帮派频道里正充斥着讨伐小三、可怜宛然和怒喷烽火是渣男的讨论。
宛然一笑倒是沉得住气,一直装成沉稳娴和的样子,没有再给这场风波增添谈资,程曦不太想搭理他,叫了步惊云去雁南刷怪,想打一套杏林的红尘套出来。
这次聚会因为早在醉梦书副本之前就有通知大致的时间,又刚好定在周末,再加上,不知道是帮派里那些生活玩家的反应太感激涕零程曦不想刺激他们还是单纯只是嫌用小号再塞回去麻烦,程曦很爽快地把他那堆“垃圾”全卖了,再加上帮派仓库一些被林郁整理出来的东西,把金币放到淘宝上兑换成现金,然后很土豪地对参加这次聚会的市外成员包吃包住。所以这次线下聚会的人数比上次天之涯游戏的活动时候还多出不少,程曦大略看了看,给易云攸打了个电话,反正酒店是他家开的,象征性给点钱就行了。
放下电话,林郁的短信来了。
还好,他没写成信件式背后还加个此致敬礼。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程曦,上午好。我现在在家,星期天的聚会我回去的。我妈让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吃”
46书生
林家的星期六;是一片混乱的。
教师宿舍楼已经有一定年份了;楼梯间比较狭小;买大型家具都要从窗口吊上去的那种,不过现在已经被一阵夹杂着笑声的喧哗填满了。
林郁浑身僵硬地被簇拥在人群正当中;林妈妈以曾经的中文系系花绝对不会有的姿势一手横跨住林郁,一手还招呼着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帮忙搬东西的齐景和紧随其后的七大姑八大姨。整个楼梯间都萦绕诸如“我就说林郁这个孩子其实长得很好啊就是不喜欢打扮”、“这个人靠衣装啊,白鸿(林妈妈的名字)选的衣服确实好看……”或者“我家阿森也喜欢不修边幅,改天我也拉他去买上几套……”之类的,还夹杂着一阵阵大笑,林郁被这一堆人挟裹着,一直被簇拥到了家里。林爸爸经验丰富;隔着门听见声音,早就躲到了书房里,更别说出来搭救林郁了。
林郁现在的状况就跟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反正满脑子都是自己不能识别的陌生词汇,一会是婶婶说“这件衬衫比较好看,浅蓝色衬肤色,米色太素净了点。”一会是另外的姑姑说“这个头发嘛还是全弄上去的好,弄上去老清爽了,小姑娘就喜欢这样的男小为……”他实在弄不清楚颜色还可以加形容词,头发又和“清爽”有什么关系。这就算了,还时不时被人拉起来,拿件衣服在他身上比来比去,林郁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她们现在的热情度和热情减退的速度,在脑子里列出了一条“热情减退曲线”,绝望地发现自己至少要被折腾到晚饭才能消停。
这就算了,新配的隐形眼镜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林郁觉得自己每一次眨眼都是在给自己的角膜寿命倒计时,刚刚在眼镜店,他研究了一下隐形眼镜包装上的成分说明,然后一气呵成地给那个拼命推销的店员和林妈妈分析了角膜的透氧作用以及使用隐形眼镜后阻挡角膜透氧结果眼球周围只能不断长出新生血管以代偿,最后血管一直长到黑眼仁里面去。
店员直接目瞪口呆。
林妈妈一巴掌呼在林郁后脑勺上终结了他的论证,在他准备跟林妈妈普及后脑勺被打会危及生命的时候,林妈妈已经抓着他新换上的衬衫衣领把他往店员身边一推,让他废话少说,直接去验光配镜。
再后来林郁就戴着新配的隐形眼镜站在这里了。
他已经忍不住默默计算自己能不能在自己眼角膜脱落之前研制出可以替代真眼的假眼,或者能不能像贝多芬在耳聋之后还能写出他音乐生涯最成功的交响曲一样,自己眼睛瞎了之后还能去冲击物理界的最高奖项。不过自己好歹比贝多芬体面一点,因为时至今日还有很多医学家不屈不挠地认为贝多芬耳聋是因为生活放荡得了梅毒,而他的隐形眼镜是林妈妈逼着配的。
客厅里的一堆大姑大姨们讨论了半天,姑姑和大姨讨论发型讨论得兴之所至,来了一句:“阿拉问问小囝的意见好伐……”
其他的中年女性纷纷表示“好呀好呀”,然后看着林郁。
林郁感受着笔挺的衬衫领在刮自己的脖子,以及自己每次转动眼球就可以感觉到的隐形眼镜的摩擦感。
他酝酿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从社会学的角度,服饰只具有普遍属性:维持温度和遮蔽隐私部位,以及功能性,例如白大褂适用于专业工作场合,胶皮连体裤用于渔业工作等,而衬衫适合休闲场合。我觉得任何放弃舒适度追求外观的服饰都应该被淘汰,就算是为了吸引异性眼光帮助求偶,也……”
“我们还是来看看这条牛仔裤要配哪件T恤……”林妈妈直接拿起一条牛仔裤打断林郁科普,其余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也一副“刚刚有谁说话了吗”的架势,直接进入了又一阵喧哗的讨论期。
林郁默默在自己脑海中说完了被打断的话。
其实他还是能理解现代人用所谓“正装”的那些服饰来区分各种交际场合,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把服饰想要表达的信息和人的本质混为一谈的行为,在他看来,贝多芬就算穿着所谓的“嘻哈风”也是擅长古典音乐的贝多芬,衣服根本不能代表人的本质,甚至也无法和人的本质融合,所以其实所谓的时尚界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过,这帮沉迷于时尚界陷阱的年长女性亲戚的杀伤力绝对可以弄死一百个像林郁这样的理科生。
林郁只能学习林爸爸,在心里默默背诵各种定律,靠自己内心对科学的热爱撑过这一段水深火热的时期。
林郁用“热情度下降曲线”,以及对每件衣服耗费时间的研究,用两个方法求出来这次事件消耗的时间。事实上这群姑姑阿姨们消停的时间也和他的预计差不多,等天一黑,林妈妈把衣服一放表示要进厨房做两个菜弄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一下她们,这些彪悍的女人纷纷面如土色表示家里还有各种事在等着或者“今天忙了一天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噻……”然后作鸟兽散。
林妈妈只能充满期待地看着林郁。
林郁默默转过头,主动拿刚买的帽子遮住了脸。
晚餐时间林爸爸主动出来装了一碗饭并且夹了很多菜,然后表示书还没看完于是继续回到书房,林郁连忙端着饭跟上去表示有问题想请教林爸爸,被林爸爸以“专业不同无法交流”为由拒之门外。
其实也不能怪林爸爸绝情,谁让林郁上次在家里和林爸爸讨论的时候,竟然狗胆包天地提出“其实可以考虑把化学并入物理学,然后作为物理中的一个分支如‘分子物理’一样存在……”对此林爸爸的回应是起身默默收回了他给林郁的实验室钥匙,从此林郁再也不能没事就呆在他实验室里用x射线荧光光谱仪猜金属玩了。
林郁坐在餐桌旁嚼了一晚上林妈妈用自制沙拉酱凉拌的不知道是草根还是什么的东西,又吃了两块像是从酒里面捞出来的鱼肉——林妈妈声称这是她上个月看林爸爸的化学书悟出来的新菜式,因为酒精可以分解蛋白质帮助人体吸收,对此,林郁都懒得告诉她酒精是让蛋白质变性而不是分解,而且还得纯度高于70%才行。
事实上,给一个纯粹的文科生科普科学道理是一件没有尽头而且看不到一点希望的事,林爸爸这些年的惨痛经历已经说明了这点。好在林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