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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诗琪毕竟脸皮薄,羞得伸手捶了封海齐的背一下:“老爸,胡说啥啊”
病房里顿时一阵轻笑,因为郑佳希之死压抑的气氛,多少冲淡了点封海齐道:“这样,我和诗琪一齐去鸣凤山庄,关有陈老师照顾,我放心”
陈薇想了想道:“那就辛苦两位了,诗琪啊,你放心,有农用车在,来回鸣凤山庄和卫生院还是很方便的,我们这儿又通了电话,你随时可以过问关的病情对了,老封,我刚才抽血时,发现一个老大爷和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女人最配合,也很和气,到了鸣凤山庄,这两人倒可以当个帮手”
封海齐略一思索就知道了陈薇说的是老俞头和刀疤女,这两人从图书馆营地来的路上,就一直很配合自己,他当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转头又对沈慕古道:“小沈,等会儿我们分两批去鸣凤山庄,一批坐船,一批坐农用车,那艘机动船已经被我们扛过它山堰的坝顶了,只是船小人多,一路从市区过来时,船梆子都贴着水了,还得要你开农用车分送部分人员”
沈慕古连连应是
陈薇想了想,对谢玲和王比安道:“崖山龙王庙不能没有人看守,你们两个先回山上,随时通过电话联系”
谢玲应了:“好,梨头就在隔壁房间睡着,我抱她回龙王庙,你省得她烦你”她也知道王路这次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虚才昏倒,倒没什么生命安危,不用太过担心,拉着王比安便走陈薇对周春雨道:“你看着点王路的动静,我去手术室看看”
周春雨点了点头道:“和皎口水库的人打交道,也只有陈姐你合适了,他们的首领是个女的,你出面可比我这大老爷们方便”
第三百九十一章她死了也是我的女人
陈薇点点头,何止因为大家都是女人,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孩子的母亲,母亲的心思,只有母亲懂得陈薇走出王路的病房,正好碰上封海齐带着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向楼下走,陈老头和崔老太杂在中间,向七嘴八舌盘问的众人介绍着:“山庄里房间管够,原本是个农家乐,都有独立的浴室,还有太阳能热水,大伙儿到了后,先洗个热水澡,就能在席梦思上美美睡一觉了”
图书馆营地的众人原来听说黑灯瞎火的又要赶往什么山庄,正有点不满意,但好歹刚才又是方便面又是年糕吃饱了肚子,现在听得有床有热水澡,而且封海齐封诗琪父女又一起同行,就安心了许多,说说笑笑着一起涌去郑佳希的死他们看在眼中虽然有兔死狐悲之感,可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又不认识这女孩子,所以伤心一下后就撂开了手有的人机灵,见到走廊旁含笑点头招呼的陈薇,晓得这就是崖山首领的妻子,今后就要在她手底下混饭吃,便也忙着打招呼,“陈师傅”、“陈阿姨”乱叫一气目送着图书馆营地的人吵嚷声消失在楼梯口,陈薇收起了脸上的笑,缓步向手术室走去刚到手术室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钱正昂走了出来陈薇迎上去道:“钱医生,你怎么还在手术室,我以为你去休息了”
钱正昂现在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他脸带疲惫地道:“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关的伤势,他情况还好出门的时候,碰到那个叫卢锴的小伙子,他求我把郑佳希的腹部刀口缝合一下说不忍心她这样子残缺着身子离开人世我刚才缝合了刀口才出来”
郑佳希死了后,腹部上还留着一个大洞呢如果不经处理,可怜郑佳希还真是死无全尸了陈薇轻声道:“钱医生,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钱正昂点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已经决定,回去就去看书,看卫生院里以前医生留下的各类医书自己绝不能永远只是个牙医,在自己的手下,再也不能发生看着病人活生生死去的一幕了陈薇推开了门,手术室里的各盏灯光都已经灭了,只留着一盏应急灯照着明,郑佳希的尸体躺在手术床上赤裸的身体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只露出小小的脸卢锴站在床头痴痴地看着闭着双眼的小脸,就在今天白天,她还在向自己微笑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如冰一样冷林久扶着郑佳彦,坐在墙角,郑佳彦双眼发直,视线全无焦点似乎自己的魂儿已经随着妹妹的逝去而飞走了裘韦琴和李波站在一边,看着卢锴的背影,默不作声陈薇暗暗叹了口气,刚要劝说众人节哀,卢锴突然动了,他连着床单一起,抱起了郑佳希,就如他抱着她从皎口水库来求救一样,抱着她,大步向外就走裘韦琴一惊:“小锴,你要做什么?”
卢锴睬也不睬她,视她如同一个陌生的路人,抱着郑佳希的尸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要出门裘韦琴想拦,半张开手,却又怕刺激了卢锴,让他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来,硬生生顿在当场陈薇忙迎上去道:“孩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卢锴面对陈薇,却极尊重,陈薇全力救治郑佳希的所作所为,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当下哽咽着道:“阿姨,我送佳希最后一程”
陈薇一愣,转而知道卢锴是要去处理郑佳希的尸体,虽然这孩子胡作非为,这才害了郑佳希,可看他如今这样子,也同样是个可怜人,只得叹了口气,让开了路卢锴大步而出裘韦琴想追,却又突然停住了脚,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无法挽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明摆着,皎口水库已经归崖山所有了,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她没有能力也不会痴心妄想到改变这一既成事实既然人在他人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崖山众人对皎口水库等人说得上一个“恩”字,别的不说,王路身为首领却献出了那样多血,这就是天大的恩情,皎口水库要是无视这一点,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但这天大的恩情,同时也是个非常好的契机,让皎口水库众人融入崖山的契机皎口水库以前对崖山抱着极大的警惕,双方关系连友善两字都说不上,今后双方人员要相处在一起,又是以崖山居首的这样一个态势,以前的隔膜搞不好就会成为双方相处的大问题,而这后果,只有皎口水库的人来承担裘韦琴不希望看到这一点,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借着王路救郑佳希的恩情,全力搞好皎口水库和崖山众人的关系,要以切实的行动让崖山众人感受到,皎口水库众人真诚地感谢并愿意接受对方的领导――臣服,而且是满怀感恩的臣服卢锴可以率性一走了之,连向王路说声谢谢都没有,裘韦琴可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裘韦琴相信,如果现在自己跟着卢锴一起离开了,就算有千万个理由,王路都会当晚就带着人马把皎口水库给端了裘韦琴必须留下来,而且还得乖乖呆在王路眼皮子底下,以自己最本份的姿态,展现皎口水库的顺从这一切,都是裘韦琴为了卢锴的未来,而卢锴的未来,则掌握在王路手里,身为母亲,她想追上哀痛欲绝的儿子,但正因为身为母亲,她又不能离开,而要想方设法为卢锴今后的在崖山的生存争取一个尽量好的地位这就是身为母亲的难处天下又有哪个孩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背后为他或她操碎了心,哪怕她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甚至伤及自己孩子的决定但那也永远是以母爱的名义裘韦琴硬生生顿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卢锴的身影一步步远去,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出声,她又何尝不知,随着卢锴的离去,儿子的心也在远离自己卢锴分明是把郑佳希之死怪责到了自己身上,可现在这一特殊环境下,她甚至都无法追上去挽回母子之情李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卢锴的影子,又看了看裘韦琴不无绝望的眼神,可是,他一向来和卢锴并不亲近,这个时候掺和进去,搞不好就在卢锴面前闹个没脸被劈头骂回来都有可能这时,手术室里突然站起来一人却是林久,他大步向卢锴的背影追了过去,和裘韦琴擦身而过时匆匆扔下一句:“裘阿姨,我会照顾好卢锴的”
裘韦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林久也是少年人,少年人的心事,也只有少年人能开怀林久一向稳重,有他陪着卢锴,就算是卢锴一时冲动,也有他扶着,出不了大事裘韦琴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压下内心的悲伤,转过身来对陈薇道:“王路首领身体还好吗?”
陈薇道:“还行,只是因为献血太多,一时体虚你的孩子――那个卢锴这样跑出去,没关系吗?镇江镇上虽然丧尸不多,却也有几只的”
裘韦琴道:“多谢陈老师她听着封海齐等人这样称呼,这时便学上了关心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孩子有点特殊的能力,倒也不怕一般的丧尸”她话锋一转:“陈老师,不知道这卫生院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就在这里等卢锴回来”
陈薇微微颔首:“卫生院倒有几间病房,条件说不上好,只能委屈大家将就一下”
陈薇扭头看了看还坐在墙角边发呆的郑佳彦,对裘韦琴道:“我们把这孩子扶过去”
裘韦琴上前和陈薇一起扶起郑佳彦,但她的手刚碰到郑佳彦,郑佳彦却犹如触到蛇蝎一样,猛地夺回手,冲着陈薇靠过去陈薇忙将这个颤抖着身子的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裘韦琴半伸着手,表情尴尬,半晌,才木着脸站了起来陈薇扶着郑佳彦在前,裘韦琴和李波在后,向空闲的病房走去李波看看眼前陈薇的背影,悄悄靠近了裘韦琴,压低嗓子道:“裘高工,你别难过,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孩子们将来好,只是孩子们年纪还太小,不懂得这一番苦心”
裘韦琴长叹一口气,只有为人父母,才知道当父母的难处啊她轻声道:“李工,我也不和你来虚的,你为人一向老实本份,咱们今天起就是崖山的人了,万事你不用管,只要和以前一样维护好水库和电站,王路首领便不会亏待了你皎口水库闹到这般下场,我裘韦琴是最大的罪人,我对不起你,不过王路首领为人仗义,一腔真心待人,在崖山,李工你只会比在我手下好”
李波连连点头:“那是,那是,王路首领的人品那是没话说,1200cc的血啊,那可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他说抽出来就抽出来了就冲这一点,我就服气”
陈薇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病房里放着三张病床,她扶着郑佳希躺上床后,回头对裘韦琴、李波道:“床头柜里有毯子,大伙儿将就着休息一晚,我就在隔壁病房照顾王路,有啥需要的,尽管来和我说”
裘韦琴答应了,送陈薇一直到门外
关上门,陈薇手里的电筒光隔绝在门外,病房里顿时一片漆黑裘韦琴摸索着躺上了床,突然一阵心灰意冷,天意啊,都是天意啊,正是因为皎口水库众人对王路满怀戒心,拒绝了他拉电的请求,而因为没有稳定的电源,导致在抢救郑佳希时卫生院突发停电耽误了宝贵的时间还记得卢锴当时面对王路拉电的请求时,是那样坚决地一口反对,他可曾想到这个决定在今天,却成了郑佳希的死亡判决书郑佳希之死,是天意其实是人祸,皎口水库的每一个人,都在推她向地狱的道路上,有意或无意的,伸出了手,生生将那无辜的孩子,推向了死神的怀抱卫生院外,林久正在路上飞奔,终于在溪边追上了抱着郑佳希尸体的卢锴卢锴将郑佳希放在沙滩边,正准备发动摩托艇,林久已经赶了上来,只见他猛地大吼一声,扑到摩托艇上,冲着卢锴就是重重一拳卢锴猝不及防被打得鼻血长流,但这一拳却把他从失神中打醒了他怒吼道:“林久你他妈的干什么?”
林久也不答话,又是一拳砸过去,卢锴连忙闪身这一拳从他脸庞刮过卢锴可不是光挨打不手的主儿,从小不吃亏的脾气,见林久没头没脑乱打,立刻出拳还击,两人顿时在狭窄的摩托艇上扭打成一团摩托艇小,哗拉一下,两人双双翻落水下,只是这岸边水浅,只到两人膝盖,卢锴和林久站起来身后,淌着水又互殴了起来卢锴打了几下就发现那林久发了疯,他根本不抵挡自己的拳头,咬着牙一味挥拳猛击,卢锴也打出了火性,干脆也放弃防守,两人互擂只见在月光下,两个少年咬牙切齿,你一拳我一拳打得是拳拳到肉,一滴滴血从头上流下来,滴落到水里终于,两个少年都打不动了,扑通一声坐倒在江水里,四条胳膊却还死死纠缠在一起月光下,卢锴突然看到,林久脸上除了血,还有两道泪痕,他猛地醒悟过来,林久为什么突然冲上来殴打自己,他惨笑道:“原来、原来林久你也喜欢着佳希”
林久喘息着,用无力的拳头打了一下卢锴:“闭、闭嘴,不许你说她的名字,你这个王八蛋,你、你没资格说她的名字是你害死了她”
卢锴冲着林久吐了口涶沫,挣脱他的手臂,跌跌撞撞回到沙滩边,抱起了郑佳希的尸体:“是,是我害死了佳希,可她永远是我的,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她永远是我唯一的爱人”
林久坐在水里喘着气:“你混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和郑佳彦纠缠不清,你他妈的就是个臭流氓,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