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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点点头:“我知道,被丧尸咬了的人。毫无例外都变成了丧尸,这是我们至今为止一致公认的。丧尸的口腔分泌物肯定有着生化病毒。但这生化病毒离开丧尸口腔这一特点环境后,暴露在空气、水等自然环境中,是否还能保质活性,必须要经过实验确认。”
钱正昂点点头:“我明白,这就象艾滋病病毒虽然可怕,但它在空气中就很难存活,离开人体,它只能活几秒钟。”
王路拍了拍钱正昂的肩头:“钱医生,有关原木一号的试验数据,就麻烦你好好整理纪录了。我先回鸣凤山庄了。”
王路告别钱正昂回到山庄时,夜已经很深了。幸好王路骑的电动车消无声息,并没有惊醒山庄里已经沉睡的大伙儿。
王路停好电动车,插上充电器,向自己一家所住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考虑着,周春雨下午和自己说的事,周春雨告诉王路说龙王庙的电网已经安装完毕,但后山的电网还要花点时间,因为后山范围实在太大,除了需要收集大量的电线,裘韦琴还建议搬台大型变压器上山,这才能给电网输送稳定的电压,只是变压器太重,无法人扛肩抬上山,而悬崖处的电动车吊车功率又太小,不足以吊动这样重的大家伙,所以,大家正在想法子装一台更大型的吊车。
王路当时听了只有一个劲苦笑,这事儿真是越折腾动静越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一家人从龙王庙搬下来吧,如今卫生院、鸣凤山庄的需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自己一家人呆在崖山上的龙王庙,是不是太有点脱离群众了?事实上自己一家呆在山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王比安早就不在山上用那台老掉牙的电台发报了,市区营地带来的那台电台又轻巧又操作简便,用起来可顺手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龙王庙是王路一家到崖山后第一个立足点,虽然房子又破又旧,就算是经过改装,房间里也依然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有时候还有蜗牛、蜈蚣啥的跑到卧室、厨房来串门,引来陈薇一阵阵尖叫,但大家对这老房子,也有感情了。再说,龙王庙至今还是鄞江一带地势最险要之处,谁也不知道尸潮会在什么时候再次来袭,占据崖山这处地利,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
王路还有隐隐一个不能对人明言的坚守龙王庙的原因,如今崖山的物资一分为三,崖山石窟、卫生院、鸣凤山庄,其中石窟里的物资是最多也最全的。而控制了物资,也就隐隐控制了崖山众人,万一有什么不测,比如说,有人狗胆包天想当原木二号的话,王路也能带着忠心于自己的人坚守崖山。
崖山龙王庙,就是王路为自己一家子留的一条后路。
些须生活不便的小麻烦实在不算什么,王路决定,一旦山下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后,自己一家还是要回到崖山龙王庙住,如果真象周春雨说的那样建成大型吊车的话,上下山方便着呢。
就在这里,王路突然发现前方餐厅里似乎隐隐有人影在晃动,他大喝一声:“谁在那儿!?”一反手,他把背后的须臾不离的手斧拔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感冒,并不是流鼻涕那样简单
王路瞪着眼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黑暗的餐厅里响起一个声音:“老爸,是我,王比安。”
果然是王比安的声音,王路松了口气,垂下了手里的斧头,皱着眉道:“怎么回事?这样晚了你在餐厅搞什么名堂?”他突然一愣,因为视线适应了餐厅里的黑暗后,居然隐隐发现王比安身边还有一道身影。
王路重新紧张起来,握着斧头沉声道:“王比安,你身边是谁?”
“王叔叔,是、是我,黄琼。”王比安身边的人影怯怯地道。
啪一声,王路打开了餐厅的灯,突然亮起的灯光很刺眼,王比安眯起了眼睛,黄琼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光,而王路,瞠目结舌。
餐厅里,王比安穿着小背心小短裤站在那儿,旁边的黄琼是一身小碎花的睡衣睡裤,两只脚丫还光着,正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倒着脚站着。
王路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家伙搞什么名堂?!”
王比安局促不安地道:“那个,我是来看鸡蛋的,鸡蛋晚上要翻面,崔奶奶说的,啊,那个,其实不用我翻的,是黄琼的活,只是我担心黄琼睡过了头,所以来帮她翻一下……她今晚哭来着,我担心她睡不好。”
黄琼瞪了王比安一眼,小心声:“我哭不哭和翻鸡蛋有什么关系啊?你真啰嗦唉。我这不是没耽误翻鸡蛋吗?”
王比安道:“你迟到了,嗯,差不多迟到了10分钟。”
黄琼涨红着脸:“那又怎么了?反正孵箱里的温度没什么变化,这才10分钟,肯定不会影响到小鸡的。王比安你真是多事儿。”
王路一抬手打断了两个孩子的拌嘴:“行啦,你、你,两个人,赶紧给我回房间,睡觉!”
王比安和黄琼一溜烟地从板着脸的王路身边跑了过去。
王路关了餐厅的灯,摇了摇头,这才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王路没怎么睡懒觉,起床出门后,和大伙儿一起去餐厅吃早饭,走廊里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王哥”、“王师傅”、“王叔叔”一路不断,王路一一回应,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早餐由崔大妈带着一众妇人们料理,称得上丰盛,皮蛋粥,自家腌的各色酱菜,咸菜包子,还有豆浆。磨豆浆的豆子还是陈大伯刚带着大伙儿从田里收来的。
黄琼和王比安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帮着从厨房端东西,王路落座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似乎是一种默契,封海齐、周春雨、裘韦琴、老俞头等人都和王路坐了一桌,王路正在和众人不咸不淡地扯着闲话,陈老伯站了起来:“大家伙儿注意啊,昨儿我们在田里发现了一大片的土豆,今天的农活就是收土豆,这活儿比较急,再不赶紧收的话,土豆埋在地里都要发芽了,吃了饭,所有的人都要上田,别的活儿先搁一搁。孩子们也一起去,今天的农技课就是挖土豆。”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应了,王路笑道:“土豆这东西好,玩穿越的不种土豆可是要遭天谴的。说起来也奇怪,以前陈薇还真没找到过成片连亩的土豆,也就江滩边零零碎碎的几块,估计是自家种着吃的。”
封海齐笑道:“小王啊,鄞江这一带土地金贵,谁会舍得用来种土豆这不值钱的东西,不是用来种蔬菜就是种贝母等药材,这土豆,也就是在靠近山边的薄田里种种。陈老伯也是跑了老远才找到那一大片土豆田的。”
“有多大?”王路好奇地问。
封海齐道:“有二十多亩吧,陈老伯说了,这少说一亩也有1500公斤到2000公斤的产量,得挖个大的地窖藏土豆,今天的活儿可少不了。
王路笑道:“谁还会嫌东西多来着,土豆可是好东西,红烧土豆、煎土豆饼、炒土豆丝、烤土豆片,就是直接搁咸水里煮个咸水土豆,那味儿,嘿,好吃。”
裘韦琴插话道:“这土豆还能做土豆粉丝呢,这玩意儿保存时间长,搁一年也不会坏。”
王路点了点头:“有了土豆,再找到番薯就好了,对了,还有玉米,这几样东西都是饥年填饱肚子的大杀器,有了这些农作物,基本就不用担心来年的粮食问题。”
封海齐道:“番薯倒不担心,到山里找找,肯定有,估计小王你收都收不过来,只是玉米有些麻烦,早10年前,四明山一带是种玉米最多的,乡里人叫六谷,可现在有点头脑的都种花木去了,再加上宁波的玉米品种口味不好,这几年,种玉米的已经很少见了,还得想法子去找找。”
王路连忙道:“这倒不急,现在我们力量还有限,用不着急着向山区扩大地盘,再说,玉米种子也不仅仅田里才有,我们大可以到种子站里去找找,我印象中宁波种公司曾经自己培育过一个地产玉米种子,从种下到收割只要80多天。”
王路等人正聊着,黄琼端着一个装着粥的不锈钢脸盆走了过来,站到王路身边要把盆往桌子上放,王路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想从黄琼手里接过来,黄琼刚要说声谢谢,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痒,连忙一侧头,躲开自己手里端着的粥盆,嘴一张,啊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黄琼最后那一侧头,虽然避开了粥盆,却将涶沫都喷到了旁边正准备接她手里盆子的王路脸上。
黄琼一张小脸蛋羞得红通通的,像蚊子一样哼哼道:“对不起,王叔叔。我、我这就拿纸巾来给你擦。”
“等等。”王路的声音有点生硬:“黄琼,你感冒了。”
黄琼抽了抽鼻子:“昨晚……有点着凉。”光着脚只穿着睡衣跑来跑去,能不着凉嘛。黄琼抬起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王路――昨晚还被王叔叔当场捉住呢――然而这一眼,却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王路板着脸,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她。
黄琼是个孩子,但她并不傻,王路这出乎意料紧张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冲着他的脸打了个喷嚏的缘故――王叔叔这是怎么了?
黄琼惊恐失措之下,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封海齐、周春雨、谢玲等人也都直视着她,人人眼中都夹杂着担忧、怀疑、惊恐之色。
黄琼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我、我怎么了?叔叔阿姨,你、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话刚出口,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谢玲站起身,搂住了黄琼的肩膀:“好孩子,别怕。你只是,感冒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农用车、一辆机动三轮车,突突地驶出了鸣凤山庄,在陈老头的带领下,向远处山边的土豆田驶去。今天崖山众人基本上是倾巢而出,连裘韦琴等人也在王路建议下停止了工程浩大的后山高压电网建设,转而搞起了“上山下乡”。原本依着王路的意思,后山高压电网干脆不要搞了,反正时至今日,自己在龙王庙里住得还比较安全,但包括封海齐、周春雨在内的大伙儿都反对,只得退后一步,同意了这项工程的建设,只是希望大家能抽空进行,不需要太急,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还是先把粮食问题解决了再说。
孩子们坐在机动三辆车的后车厢里,今儿的风有点大,吹在脸上,有些凉意,黄冬华把身上的夹克裹紧了点,悄声儿问身边的郑佳彦:“郑姐姐,黄琼姐姐不会有事吧?王叔叔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她关起来呢?”
郑佳彦低声道:“不是关起来,只是需要隔离观察。王叔叔刚才在餐厅里已经说过了,生化病毒到现在还在感染人,而感冒发烧就是感染的最主要症状,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每个感冒的人都要隔离观察,这是为黄琼好,也是为大家好。”
黄冬华喃喃道:“可是,黄琼姐姐真的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小感冒嘛,就因为打了个喷嚏,就要把人关起来,是不是太过份了。”
郑佳彦在心里对王路是无比的信任的,这时听得黄冬华如此讲,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她勉强道:“黄冬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叔叔他们关心黄琼还是害她不成?”
黄冬华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我听一些大人偷偷在议论,说王叔叔是在搞什么分化、下黑手什么的。”
郑佳彦差点从后车厢里站起来,她愤怒地盯着黄冬华:“小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们到了崖山后,王叔叔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他的坏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郑佳彦一向温柔对人,这还是黄冬华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吓得连连摇手:“这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别的大人在说我无意中听见的。”
黄冬华和郑佳彦争执的声音大了点,旁边一个市区新来的孩子也听到了,这男孩子冷哼了一声:“郑佳彦,你凶什么凶,这儿是崖山,你也只不过是从皎口水库来的外人,摆什么谱儿啊。再说了,王――王首领他们把黄琼关了起来,我们连私下议论一下也不行啊?没错,是该小心生化病毒的感染,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二度感染的事儿,可只不过打个喷嚏就隔离,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旁边卢锴看不下去了,郑佳彦对他冷若冰霜,可在卢锴心里,郑佳彦也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亲人了――他和郑佳希如今可是一对儿了,只是苦于真相太骇人,不能对郑佳彦明言而已,这时听到那男孩子对郑佳彦高声大气,手一抬,就扇了那男孩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个破孩子横什么横?”
那男孩子冷不防挨了一巴掌,顿时上了火,末世的孩子们其实没一个是真正的弱者,在与丧尸的抗争中,早就磨炼出了他们的勇气和意志,虽然卢锴是孩子们中年纪最大的,可那男孩子并不惧他,伸手一把拍开卢锴指着自己鼻子的手:“姓卢的,你想打架啊?来啊,谁怕谁啊!怎么,这崖山连让人说话的地儿都没有啦?哼,你们水库的人个个都是孬种,只会拍别人的马屁。”这一棍子连一直沉默着的林久也打着了,躺着也中枪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