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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等人趁机下手,又砍死了几只丧尸。
这下敌我态势立变,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剩下的丧尸已经不足为虑了,只要不着起火来,杀它们当真是小菜一碟――就在此时,嗒的一声轻响,一缕小小的火苗蹿起,丧尸终于打着了手里的打火机。
王路毫不迟疑,大叫一声:“逃!”把手里斧头向迎面的一只丧尸一扔,抓起旁边谢玲的手,连蹦带跳就向楼梯口跑去――他可不想赌那只汽油桶丧尸能不能将盖子打开!
王德承和沈慕古也是逃惯了命的,在和丧尸拼杀时,就早已经寻好了退路,这时听得一个逃字,学着王路的样把武器往丧尸堆里一扔,贴着王路的后脚跟就跑了下来。
也亏得王路反应快,四人刚跑到一楼客厅。就听得后面一声爆响,紧接着一股热浪扑了过来,四人都感受到了背后隔着衣服传来的烧灼感,几乎是出于本能。四人齐齐往地上一扑,趴倒在地――汽油桶爆炸了!
与其说是“爆炸”,不如说是爆燃,抱着汽油桶的丧尸在王路等人跑下楼梯后,终于打开了盖子,汽油几乎是在同时倾泻了出来,近在咫尺的打火机明火和汽油来了一次劲爆的接触。炙热的火浪在狭窄的楼道狂野地翻滚着,寻找着宣泄的通道。
幸运的是王路等人当时已经冲到了客厅里,从楼道里冲出来的火龙和气流在扩散进客厅的大空间后,威力减弱了很多,一行人除了背部发烫,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王路呸了呸嘴里被气浪冲进的灰尘,随手把谢玲拉了起来,看了看因为跑在最后面。头发有些被烧焦的王德承点点头:“你不错,很好很好。”
王德承大喜,知道自己刚才不等王路吩咐就留下来并肩抗敌之举入了王路的眼。这由不得他更为卖力,从地上爬起来后巴结着道:“王哥,我这就组织人来救火,总不能就这样把这样好的一座房子给烧了。”
王路看了看楼梯里喷出的滚滚黑烟和火焰,也有点担心火烧大后,把周边的建筑都波及了,王路知道,等裘韦琴将鄞江镇用高压电网封闭后,自己对镇子的掌控能力大大上升,在他心里。已经将镇子看成了自己的绝对战利品,不再像尸潮时,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掉了的近十分之一的镇子而无动于衷。他道:“组织起民政部的人和孩子们,直接从旁边的鄞江里提水来救火,让大家戴上口罩,不要被烟熏了。王德承。你和沈慕古立刻去卫生院,把那儿的灭火器拆来,随便带一台水泵来。”
王路正在布置救火事宜,突然看到楼梯口冒出一个黑影,那是只丧尸,只见它带着满身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步步挪过来,但只挣扎出几步,就扑通摔倒在楼梯上,依然还在燃烧着的头从脖子上脱落下来,咚咚咚地在楼梯上蹦跳了几下,滚到了客厅里。
这一桶汽油,没伤着王路一行人,却把余下的丧尸都给烧死了。
突然,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王比安的尖叫声传来:“丧尸!是丧尸!楼上的丧尸要跳下来了。”
王路一个激灵:“不好,中了智尸的调虎离山计了!它指挥丧尸抱着汽油桶搞自杀袭击,自己却跳楼逃跑!”
屋里的众人再顾不上救火,撒腿就往门外跑,偏偏刚才为了阻击丧尸,在逃跑时还把手里的武器都给扔了过去,几个人都是赤手空拳,王路大恨,早知道这样应该向孩子们学学,好歹在裤袋里塞把螺丝刀的。
谢玲和王路心意相通,知道他担心王比安,边跑边喊:“哥,没事儿,孩子们可不是胆小鬼,民政部的那些娘们儿手里也有锄头铁铲,个把智尸没啥可怕的。”
似乎是给谢玲的话做注解,街道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是其中的声调不再饱含恐惧,而是充满着戏弄的味道,“跑啊,跑啊,笨蛋丧尸,你跳楼跑啊。切,把腿都摔断了,还跑个屁啊!”正是王比安的声音。
王路带着谢玲等人刚跑上人行道,就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见街面上,孩子们和女人们围成了一个圈,举着锄头铁铲尖镐在那儿大呼小叫,在圈子中,一只丧尸正在挣扎。
那是一只丧尸,并不如王路原来猜想的那样是只智尸。
那是只女丧尸,身上套着一块还能勉强看出是裙子的烂布,枯草一样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手里夹着一团脏兮兮的包裹一样的东西,一条腿在从楼上跳下来时摔断了,只能用一条好腿拖着身子在包围圈中来回打转,东扑西跌。
这样一只破烂流掉的丧尸,就是没有受伤断腿时,崖山的孩子们和女人们也不见得会怕它,此时更是不当回事,在丧尸突然从楼上跳下来引起最初的骚动惊呼后,如今女人和孩子们正在捉弄丧尸。
人们用手里的铁铲把扑过来的丧尸又推回去,或者趁着它在地上费力地爬动时,猛地跑到它的身后。狠狠踹上一脚,然后飞快地跑开,还有人随手捡起砖石向丧尸砸过去,很快在它头上砸出了几个流着尸液的伤口。
林久突然跑了上去。一俯身握住了女丧尸的那条伤腿,拖着它像拖着只破布娃娃一样跑来跑去,女丧尸用那条尚健全的腿踢林久,却被林久轻轻松松就避开了,想用手去抓挠林久,又根本够不着,林久故意拖着它在人行道上跑上跑下。女丧尸的头不时撞在电线杆上,垃圾桶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得不说,丧尸的生命力真是坚韧,被人们这样折腾,女丧尸还在顽强地挣扎着,冲着每一个靠近它的人吼叫,牙齿虚空撕咬着。
徐薇薇夹在人群中。向女丧尸扔了块石头,石头砸在女丧尸的怀里,正中它一直用左手夹着的包裹。
徐薇薇砸过去的石头并不大。确切地说,只是块石子,然而,这一下砸在女丧尸怀里,却发生了惊人的变故,一直在挣扎吼叫的女丧尸突然安静了下来,它原本还在挥舞的右手像触了电一样猛地缩了回去,身体也佝偻了起来,似乎想要护住怀里的包裹。
徐薇薇顿时起了好奇之心:“这丧尸怀里夹着什么东西啊?”
在场的众人也都发现了女丧尸突兀的动作,王路原本还想叫林久赶紧杀了女丧尸。让大家好去救火,这时也觉得这只女丧尸的动作实在蹊跷,他提声道:“王德承,你去帮林久一把,看看丧尸怀里是什么东西。”
王德承应了声,跑到林久身边。一脚就踩住了女丧尸的头,弯下腰去,轻轻松松将女丧尸枯骨一样的右胳膊反剪了过来,然后示意林久将女丧尸搂着包裹的左臂扯开,林久伸出戴着厚厚橡胶手套的手,学着王德承的样子,扯住女丧尸紧缩在怀里的左臂,硬生生拗了过来,咔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女丧尸的哪一根臂骨断了。
那只始终夹在女丧尸胸口的包裹掉了下来,在满是尘土的街面上骨碌碌滚了几下,包裹布松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街道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散开的包裹布里,露出一团皱巴巴的东西,像是某种风干的肉。
徐薇薇尖叫一声:“是、是个小毛头!”
没错,那是个小毛头,一个婴儿,虽然它的全身干瘪缩成一团,但从那小手小脚上还是能辨认出来,那是个婴儿。
王德承弯腰仔细瞅了瞅,然后象受到某种惊吓一样,猛地直起身来,直着嗓子向王路慌张地喊道:“王哥,王队长,你、你快来看看!”
王路早把什么救火扔到脑后,几个大步跑到女丧尸和那个婴儿身前,王德承指着婴儿和女丧尸之间,带着一丝颤音道:“王哥,你看。”
王路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收缩了起来,在婴儿与女丧尸之间,联着一根已经发黑的干枯的带子,那带子一头联在婴儿的肚脐眼,一头消失在女丧尸的裙子下。王路毫不避讳地伸出了手,掀起了女丧尸形同破布的裙子,他倒吸一口冷气――那带子的另一头,是从女丧尸已经腐烂发臭的**里伸出来的。
那是一条脐带。
这是一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丧尸。
自打怀里的孩子掉到地上后,女丧尸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孩子,全身疯狂地扭动着,似乎想将孩子重新抱回自己的怀抱。
王路盯着女丧尸,突然一挥手:“放开它。”
王德承和林久一愣,王路再一次命令道:“放开它。”王德承连忙松开反剪着女丧尸胳膊的手,反手扯了一下林久,两人退开了几步。
女丧尸一得自由立刻扑了过去,一把将婴儿重新抱在了怀里,它的左臂果然断了,只能松松垮垮地护在胸前,但是,那母亲双手怀抱孩子的势态,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看错的。
母亲抱着自己初生的孩子。
这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温馨的画面,然而,现场所有人的骨子里却冒出一阵深深的寒意。
那是一只丧尸和另一只丧尸。
尽管那只婴儿丧尸是这样的弱小,连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但它依然是一只丧尸。
丧尸,居然会生育了!
轰隆一声,旁边小楼里传来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一阵火光猛地窜了出来,在狂野的火焰的映照下,王路死死盯着这母子丧尸,牙齿都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不!这绝不可能!丧尸,是绝不可能生育的!
不可能!不可以!不允许!
如果丧尸会生育,那么人类,将永远沉沦!沉沦入地狱的最深处!
第四百二十八章那依然是子宫,不是破布袋
王路猛然回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着同样震惊的众人吼道:”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救火!赶紧救火!我要这只该死的丧尸呆过的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就算它们全都烧成灰了,他妈的也要给我搞清楚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王路待人一向平和,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大家污言秽语,然而在场的女人们和孩子们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理解王路为什么会如此失态。会生育的丧尸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丧尸的认知,这让每一个人都陷入深深的绝望。
必须搞清楚这只、不,这一对母子丧尸的来历。而线索,就在正在燃烧的三层小楼里。
每个人都行动起来,谢玲带着林久护着女人们跑到最近的超市去寻找水桶、脸盆等舀水的器具,王德承和沈慕古开着车前往卫生院取灭火器和水泵,裘韦琴和李波快速给火灾现场拉来了一条电线线路。
王路紧急用对讲机呼叫封海齐,他需要更多的人手,谁也不知道这火势还会不会扩大,需要在周边推倒几座房子,建立一条隔火带,为了防止那些将被暴力拆迁的房子里的丧尸们当钉子户,再来个**啥的,王路需要武装部的棒小伙子出马。
幸运的是,封海齐一行人正在对讲机范围内活动,接到王路的求援后,封海齐干脆利落地道:”我们马上就到。“封海齐一行人来得很快,王德承运回灭火器和水泵时,他带着武装部的人也赶到了,封海齐在镇外就已经看到了滚滚浓烟,如今站在热浪逼人的小楼前,他皱着眉对王路道:”这火太大了,灭火器根本用不上。“他扭头又看到了带着一群拎着端着各色水桶和脸盆跑来的娘子军,脸拉得更长:”乱弹琴,靠这水桶哪能救得了这样大的火。这幢楼救不得了,赶紧拆了旁边的房屋,弄条隔火带出来。“王路劈头就道:”不行!这火必须救!“封海齐一愣,他和王路相识以来。王路从来没有当众反驳过他的意见,可今天却像吃了枪药一样,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自己。
王路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励了,他头歪了一下,示意封海齐跟自己来。封海齐满怀疑虑地跟着王路走到了旁边一间开着门的杂货铺,王路指着里面一团被布盖起来的东西道:”老封,你自己看吧。“封海齐蹲下身。揭开布,只瞄了一眼,就差点把手里的布给扔下了,布下面,盖着的是一只被绑起来的女丧尸,不,还有一只婴儿丧尸。
封海齐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他哑着嗓子道:”这两只丧尸。是在那幢楼房里找到的?“王路重重点了点头,封海齐再没说什么,大步跑到街道上。冲着手下的人吼道:”全体注意了!在身上穿上厚衣服,浇上水,抱起灭火器跟老子冲进去灭火!“命令一下,封海齐以身作则,戴上几只叠在一起的加厚口罩,抢过几条在江里浸过的床单,水淋淋地胡乱披在身上,抱着一个灭火器就冲进了小楼。
周春雨、王路、王德承、沈慕古以及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看样学样冲进了火场。
与此同时,在谢玲的指挥下。水泵接上了电源和管道,开始向楼内喷水,虽然这水柱不像专用的消防龙头出来的那样压力高,但胜在持续不断,女人们和孩子又用水桶和脸盆临时建立起了一条人力接力的水道,一桶桶一盆盆的水。递到了用光了灭火器的男人们手里,泼向楼内舞动的火焰。
当初抱着汽油桶的丧尸倾倒出汽油时,汽油是在楼道里爆燃起来的,如果这是在新建的钢筋水泥框架结构的住宅里,火只能憋在两堵水泥墙中间的楼梯上燃烧,火势虽猛,但不至于蔓延,然而祸不单行,这是幢老式的木结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