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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手辣这四个字,绝对用不到她身上。
说她撒腿就跑临阵逃脱倒有可能,冲着自己和陈薇的背心来上一刀,却有点太理谱了。
再说,王路也对自己潜移默化的工作有着一点小小的信心。
一家三口对谢玲,那是好得不用说了。
谢玲平时哥姐弟的一通乱叫,也不是说没叫出感情。
虽然王路不会天真地指望,自己一家对谢玲好,就能让谢玲跟着一起拼命。
但这“好”,与“入侵者”用脚后跟想都必然带来的“坏”,就象天平边的两个砝码。
起着微不足道,却是生死攸关的作用。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砝码,就能改变整个世界。
王路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打铁还靠自身硬。
谢玲面对入侵者会有怎样的表现,是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还是反水成为叛徒大汉奸,那得看王路陈薇“主力军”的干活。
王路陈薇面对入侵者,打得越漂亮,谢玲背叛的指数就越低,甚至进一步成为“友军”,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路陈薇要是一开始就一败涂地,谢玲如果还往上冲献忠心,这妹纸早就该进甬港市洪塘乡的康宁医院了(本地最大的精神病院)。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一个字,战!
战斗到底!
陈薇不知道王路呆呆地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万分危急,不敢打断王路的思路。
终于,王路在夜色中的身影动了动:“走,去把他们,都干掉!”
第一百一十八章只有一人
夜色愈加浓重,陈薇只能看到对面王路的脸部轮廓,听着他缓缓却清晰地道:“我们三人绝不能再分开了,从现在起,我走在最前面,陈薇走在我旁边,谢玲,你走在最后,随时注意后方会不会有人突袭。”
谢玲点了点头,想了想,对陈薇道:“陈薇姐,你把箭还给我吧,你还是用砍柴刀的好。”
陈薇没有丝毫迟疑,把箭递了过去,“给。”
看着陈薇和谢玲交换了原本为了让跛脚的陈薇减轻重量,而交换的箭与砍柴刀,王路默默点了点头,在心中,对谢玲的欣赏又加了几分。
王路把陈薇安排在身边是有原因的。
生死之搏时,只有陈薇,会保证百分之一百与他拼命抗敌。
所以,虽然陈薇脚不良于行,体力比谢玲差了不少,甚至连战斗经验,也没有经常和王路下山打丧尸的谢玲多,但是,王路还是毫不迟疑地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
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这句话,可凝聚着古人的千年智慧。
这样的战术位置,陈薇手里的箭,肯定是不合适拼杀了。
但王路并没有直接对谢玲说,让她换武器。
砍柴刀和箭,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攻可进,退可守,可箭呢,没了弩的箭,连吓唬敌人也勉强。
谢玲如果暗怀歹意,她就绝不会把砍柴刀还给陈薇。
但是,谢玲主动提出交换武器。
不管她心中出于何种考虑,此举,既增加了陈薇的战斗能力,也把谢玲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
说实话,把谢玲安排在身后,也是有隐患的。
一旦她反水,王路和陈薇的背后,就是她攻击的最好对象。
有着巨大的风险。
王路并不是白痴,影视剧里,这样的镜头不要太多噢。每次看到类似的镜头,王路就要骂,“这导演是白痴啊,还是当我们看戏的是白痴啊,这也太假了吧?”
可今天,王路也成了白痴。
这个白痴,不得不做。
王路和陈薇,都不是什么天生杀手。
王路好歹从小到大,有过和同学厮打,和路上撞了自己又想溜的电动车主对经的经验。
陈薇却从来没和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以前在商场时,和一个插队的欧巴桑争执,陈薇说了没两句,就被对方骂哭了。
所以,两夫妻一对敌,只有拿出全部的勇气和血气,一头冲上去,以一顿王八乱拳破敌。
哪里容得两人和对方,你一招我一式的对砍上半天?
王路有过打架的经验,甬港市的男人是典型的江南人,所谓的打架,经常是放嘴炮,双方隔空叫骂半天,旁边看戏的人等得都无聊了,也不见得推搡几下。
但也有真正动上手的。
凡是来真的,王路没见过打斗过程超过一分钟的。
如果手里有家伙,10秒内,就够其中一方倒下了。
王路自己和别人的打架经验,也是差不多。
王路6岁时,第一次与人打架,在月湖边,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子,抢走了他用报纸折的小船。
王路一头撞过去,把对方撞得仰天摔倒在灌木丛中,紧接着,王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对方翘在空中挣扎着想起来的脚上的鞋子给扒了下来,手一扬,扔到月湖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20秒。
那个高个男孩子身边还有两个同伴,手里举着三分钱一支的白糖冰棍,愣是没反应过来。
所以,王路打定主意,遇上敌人,一定和陈薇以快打快,并肩子,一起上。
如果把陈薇放在身后,看起来,能够监视谢玲,可第一波攻击力,就弱多了。
把谢玲放身后,要冒她反水的风险。
把陈薇放身后,要冒一击不能置敌的风险。
两难啊。
王路最后的选择是,把陈薇放在身边。
没想到的是,谢玲非常主动地,把手里的武器,和陈薇交换了。
砍柴刀,换成了箭。
箭,虽然能伤人,但绝不可能一击就致命。
谢玲的攻击力小了,危险性也随之降低。
而且,把利于杀敌的砍柴刀,主动交给陈薇,也说明谢玲真是在替陈薇着想,知道伴在王路身边的陈薇,比自己更需要威力大的武器。
王路,更安心了。
除非,谢玲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演员,要不然,就算是惺惺作态,也不可能这样自然地做出这一切。
王路压低嗓子对谢玲道:“别怕,有我和你陈薇姐冲在前面呢。你虽然要在后面防背后的敌人,但我估计,对方人手不一定多,你虽然只拿着箭,倒也不用担心一和对方照面就要打起来。我和陈薇会冲在前面,你寻机会在旁边抽冷子干他们。”
谢玲也轻声道:“我明白。”她顿了顿:“我心里想着,追王比安的人,可能只有两个。”
她细细分析道:“如果对方有三个人,王比安根本逃都逃不掉,只有两个人,王比安才有逃跑的机会,勉强能仗着自己身小灵活,又是在瓜田里对方行动不便,而突破前后围堵。”
王路暗暗点头,这一点,自己也隐隐想到了。
所以才会鼓起胆子,安排陈薇和自己冲锋在前。
对方如果人手太多,那就不是什么亮剑,是自杀。神风特攻。
“一个人。”一直静静听着王路和谢玲对话的陈薇,突然出声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陈薇斩钉截铁地道。
不等王路和谢玲疑问,陈薇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死鸭子:“这年头,新鲜肉可不好找啊。那个家伙,为了追王比安,居然把这只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鸭子也扔地上了。这说明,他并没有别的帮手。”
王路一愣,这、这――娘子大人,什么时候这样油菜了?
没错,她的推理,几乎无懈可击。
当然,除非对方养着一大群鸭子,所以,并不在乎随手扔掉一只。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太小。
陈薇并没有止声,还在细细解释着:“还有,这个人,他怕王比安。扔掉鸭子,是为了更好的打斗。你们说,为什么一个成年男人,会害怕12岁的孩子呢?”
“弩!”王路和谢玲齐声道。
王路一握拳头,见鬼,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王比安下山时,可是带了弩的,虽然经过谢玲检查,他只带了一支箭。
但箭在弩上,就是能杀人的利器。
弩,从古至今,都是冷兵器的王者。
三岁小儿,持弩在手,也能击杀全身盔甲的骑士。
那个追王比安的男人,为了防备王比安的弩,不得不把手里的鸭子都扔掉,以增加自己防守、攻击的能力。
王路信心大增。
对方只有一人。
王比安拿着弩。
当然,指望王比安一箭射死对方,太理想化了点――果真如此,三人也不用辛辛苦苦找到现在了。
但王比安手里的弩肯定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如今这乱世,中了弩箭,可没医院可以救治。
哪怕是射在胳膊上了,不伤筋,没断骨,只流了一点点血,可后期有可能出现的发炎、破伤风,也一样能要了你的命。
只要有威慑力,就足够了。
陡然之间,王比安生存的指数,大大增加。
也许,等自己三人找到王比安时,他正端着弩在和陌生人对峙。
而自己这一方又有三个成年人。
你妹的,杀对方,还不跟杀只鸭子一样容易?
第一百一十九章那是什么
王路和陈薇弯着腰,尽量放轻脚步,身后,紧跟着谢玲,时不时往后警惕地张望一阵。
虽然说一通分析下来,敌人可能只有一个。
但是,该有的警戒还是得有。
“万一”这东西,说起来万中难得有一,可细细想想,生活中的“万一”不要太多。
走马路上,都有自杀跳楼的,撞断你的脖子。
小心,再小心,也不为过。
王路的步速并不快,一来,要在黑夜中睁大眼睛观察敌情,以求先发置人,二来,陈薇的脚受了伤走不快。
谢玲倒是提出来,让陈薇换上自己的鞋子。
陈薇拒绝了。
两人的脚并不合。
谢玲的脚比陈薇大了点。
与其两人因为换了鞋子后,都行动不便,还不如尽量保存谢玲的战斗力。
陈薇还能跟得上王路。
她边走,边盯着脚下的农田。
小船、西瓜、鸭子,一路行来,王比安和那个敌人,都留下了很多线索,保不准,前方还有什么遗留物,能给三人指明方向。
王路虽然从一路留下的遗物,大致确定了个方向,但这并做不了准,王比安处于惊慌之中,逃跑的路线在对方追赶下,肯定会有变化,不可能是一条直线。
在这黑夜中,差之毫里,失之千里,就算是只错开了百来米的距离,没准就和王比安擦肩而过了。
陈薇瞪着双眼睛,使劲盯着脚下的农田,不时,还伸脚踢一踢。
突然,身边的王路重重扯了她一把。
陈薇诧异地扭过头,只见王路几乎是扑到了前面几米远的地上,飞快地,从田里的藤蔓之中,捡起了一件东西。
陈薇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把弩。
谢玲也小跑了上来,看清王路手里的弩,禁不住低低地啊了一声,立刻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不是王比安带下山的弩,又是哪一把。
陈薇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田里。
王比安的弩扔在这里,赤手空拳的他,又怎么和一个成年人斗。
难道……
陈薇猛地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脚,在农田四周一阵乱找。
王路并没有阻止她,自己也左右各跑了2百来米,寻找王比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左近,并没有王比安的――尸体。
看到陈薇还在一片豌豆田里乱翻――这里哪能藏得下一个10多岁孩子的身体。
王路连忙跑过去,握住了陈薇的双手:“冷静点,这附近,没有王比安的尸――身体。他一定还活着。”
陈薇无力地瘫倒在王路怀里,半晌,哽咽道:“你保证?”
这是句晕话。
但王路也回了句晕话。
“我保证。”
这时,也一直在农田里半蹲着寻找着什么的谢玲跑了过来:“没找到箭。”
弩上没箭,四周也没箭――虽然在黑暗中,谢玲匆忙的寻找做不得准,箭有可能落到远处去了,或者,就藏在某片叶子下,只是一时没找到。
但是,还是给了王路和陈薇新的希望。
陈薇从王路怀里挣扎了起来,嘶哑着嗓子道:“王比安一定是射中了那个人,带着弩跑不快,就把弩扔了。”
无疑,这支箭,并没有致敌人于死命。
但是,受伤是肯定的。
这就又增添了王比安逃跑的机会。
而且,一路行来,王路确定的方向也没错。
王路道了声:“走。”大步向前。
谢玲停了下脚步,拉开弩弦,把自己手里的箭装上――这下,弩箭合一,自己手里重新有了利器。
只是,她皱着眉细细检查了一遍弩,瞄准镜摔歪了,激光红点指示器外壳破了,里面的电池早就没了踪影。只能凭自己的直觉,进行概率瞄准。跟CS里的甩狙差不多,听起来很拉风,其实质,就是瞎猫撞死耗子。再加上,又是在黑夜中,这弩,可以称得上是半废了。
算了,总不能样样称心合意,大不了,拉近距离射就是了。
可惜,手里只有一支箭,早知道,就该从山上多带几枝下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吃后悔药的时候。
谢玲端起弩,小跑着,向已经前行出不少距离的王路和陈薇追去。
三人一直前行。
然而,直到寻到农田的边缘,前方是一片树林时,还是没找到王比安和那个敌人的踪影。
王路大急,如果是白天,那个敌人被王比安射伤后,流下的血迹还能指引道路。
可现在,根本不能指望三人能在黑夜里,找到这小小的血迹。
这要是一头闯入林中……
逢林莫入啊。
在林中,就算对方真的只有一人,自己三人,也不见得能占上风。
万一对方再早有准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