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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号楼里的人都是刚来的,互相间并不熟悉,更不要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了,再说,隔离两天是很正常的处置措施,在武装部队员的枪口下,骚动了一阵后,老老实实开始排队。
这时,街道上又来了一群人,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周春雨,出什么事儿了?”
周春雨一扭头:“陈姐。只是一起疑似感染事件,只不过发生在一群新来的人中,所以闹腾出点事儿。”
陈薇道:“几个人受感染啊?”
周春雨道:“郑佳彦正在里面检查……”他话音未落,楼里传来郑佳彦的声音:“陈老师,一人有明显症状,体温超过40度了。”
陈薇道:“赶紧送隔离间,我马上就过去。”
陈薇旁边一女子道:“姐,这段时间你要处理的事太多,还是我去隔离间吧。”
陈薇笑道:“没事儿。去隔离间陪护一向来是我的事儿,都成惯例了,谢玲你还是帮我看好陈琼、梨头他们吧,反正过几天王路就该回来了。”
谢玲应了声,这时。感染的女娃娃被郑佳彦抱了出来,陈薇亲手接过抚摸着孩子的头道:“别怕啊,陈薇老师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女娃娃抽着鼻涕边咳嗽,怯怯地道:“你不杀我吗?”陈薇紧了紧胳膊:“放心好了,崖山从来不会胡乱杀人的。你只是普通的感冒,过几天就好了。”她抱着孩子,匆匆往鄞江走去。
人群中。柴老二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向陈薇的背影拜着:“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陈薇师母果然是有大法力的,这感染了生化病毒的孩子,被她这样一抚顶,立刻就没事了。”
有人在旁边道:“那孩子的妈不是说只是普通感冒吗?”
柴老二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也信?哪个感染生化病毒的人不是这样说的?刚才陈薇师母接过孩子时。我亲眼看到她念咒了,她的手抚上孩子的头顶时。白光一闪,那孩子就不哭不闹了,这就是大法力啊。”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有人道:“什么白光一闪,那是街头的灯光好吧。”
但也有宁可相其有的人,在旁边道:“我好像也看到白光了。”
有人道:“不管怎么说,陈薇老师是好人,那女娃娃人人喊杀,她一点不在乎,还亲手抱她,好人啊。”说着,也冲着陈薇的背影拜了拜。
一来二去,跟着相拜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有好几个,柴老二更是来劲,大声念诵“唵阿谟伽尾嚧左曩摩贺母捺……”却是大光明咒。
谢玲刚要陪着陈薇一起离开,看到现场闹哄哄的,她唤过郑佳彦,一听刚才居然有人要杀那患病的女娃娃,气头火起,让郑佳彦带着女娃娃的妈妈和哥哥先去卫生院后,找到周春雨道:“周春雨,最近来咱们崖山的什么乱糟的人都有,武装部也该好好管管了,别把一些狗屁倒灶的坏风气带到咱们崖山来。”
周春雨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新来投的幸存者实在太多了,管理有些跟不上,民政部、财务部、农业部里混进了大批好吃懒做的家伙,看着人员是增多了,其实工作效率大大不如以往,你在效能办公室,应该也知道一些情况。”
谢玲语塞,效能办和武装部应该是崖山行动能力最高的两个部门,但效能办的工作人员有些缺陷--那就是除了王伯民那一批人,其他从康宁医院转业过来的员工,都没有暴力倾向,他们做事一板一眼,但从来不会骂人吵架更不会打人。一句话,他们虽然是在暴力机构,却并不会使用暴力。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对效能办虽然有些敬畏,可要是碰上一些混吃等死的无赖,效能办的金字招牌也不管用了。
谢玲私下里是和陈薇商量过,抓几个不开眼的典型,干脆赶出崖山,以敬效优,可却被陈薇否决了--“人家千辛万苦到咱们崖山来,就这样赶走恐怕影响不好,反正最近粮食并不紧张,多教育教育就是了。”教育?光教育管什么用啊?这又不是学校,教育要管用,要警察监狱做什么啊?!
谢玲发恨道:“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这些混蛋,说到底,还是对他们太客气了,要我说,以后进崖山的人,先进行一个月的军训,把他们的懒骨抽一抽,还真以为到了崖山就可以躺着吃了。”
周春雨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到底,这还是“体制”问题,王路虽然对崖山的现状修修补补,推出了一定的管理措施以及效能办这样的机构,但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崖山吃大锅饭的底子。更糟糕的是。因为丧尸智尸的大规模应用,反而助长了崖山偷懒的风气,有丧尸这样老实听话的劳力可以使用,谁要是下力气干活,那还真成了白痴了。
谢亚国夹杂在人群中,一直冷眼旁观着陈薇、周春雨、谢玲等人,看得出,虽然崖山有的部门人浮于事,但武装部、卫生部等紧要部门还是有相当执行能力的。这处暂住点刚刚闹出事来,鄞江镇立刻就有反映,快速进行平息。看起来,那王路手下,倒也颇有几个实心办事的。
嗯。更重要的是,谢玲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是“那种”身份,那武装部的首领,明明年长于谢玲,却客客气气和她商量事情,他尊重的并不是谢玲本身。而是她的另一重“身份”吧。很好,非常好,有这一重身份在,方便自己办很多事。
谢亚国一把扯过自己身边的同伴:“你们继续按原计划实行。我要去办一件事。”
那同伴问道:“什么事?要不要帮忙?”
谢亚国摇了摇头:“这事儿不需要你们帮忙,你们也帮不了忙。”他顿了顿:“我要去认亲。”
谢玲和周春雨正在一边商谈,突然听到武装部队员正在带领12号楼的新来者转移房屋的队伍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周春雨一皱眉:“又在闹什么?”扭头一看。却是几个队员正在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队员厉声呵斥道:“乱跑什么?回队伍里去!”那男子却拼命往谢玲和周春雨方向挤。嘴里还大叫着:“囡囡,囡囡,你是吗?真的是你吗?我是爸爸啊,我是爸爸啊!”
周春雨扭头失笑道:“哪里来的疯子,什么囡囡爸爸的乱叫。”
却看到,谢玲瞠目结舌地站在那儿,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爸爸?爸爸!爸爸你没死?爸爸你还活着!”
然后,周春雨就看到谢玲一头扑到那中年男子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那男子抚着谢玲的发,喃喃道:“老天保佑,我们父女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两天后,崖山全体人众聚集在大门口,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黄冬华、关文静带着孩子们从前方跑了回来,边跑边嚷:“回来了!回来了!王队长回来了!”
众人跷着脚远远看到,四明东路方向,扬起一股烟尘,一支车队,缓缓而来。
带头的,是几辆大型平板车,车上拉着的,是高扬着炮口的水陆两栖坦克,虽然如周春雨等人知道,那坦克只是个空壳子,却挡不住不明真相的群众的热情。人们个个赞叹:“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坦克啊!王队长弄来好多坦克啊。以后咱们崖山谁也不怕了。”却没几人在兴奋之后想过,曾经的军队有着比坦克更强大的武器,可最终还是败在了看不到的生化病毒下。坦克过后,是几辆集装箱车,光看它们经过时水泥地面都在颤抖,就知道里面装满了物品,最后的,则是崖山商队最初的那一排大车,上面也装满了各色货物,王伯民、卢锴等人坐在丧尸拉动的大车上,远远向迎接的众人挥着手。
而王路,则是站在最前面一辆坦克的舱盖里,一脸得意地向众人挥着手。
长长的车队进了鄞江镇,大批的群众跟着车队奔跑着,欢呼着,只不过心态各不相同,有人看到了崖山强悍的武力,有人看到了崖山丰富的物资,有人看到了崖山欣欣向荣的未来,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到崖山,到王路手下混饭吃,真是来对了!
嘎吱,带头的平板车终于停了下来,王路钻出了坦克,昂首而立,向欢呼的人群招着手,右臂斜着向上45度角缓缓摆动,底下的人群如痴似醉地随着他手臂的挥动发出一阵一阵欢呼。王路见识过数十万丧尸匍匐在脚下,这点小儿科自然不算什么,不过,他的嘴角依然忍不住翘了起来--这些欢呼声,意味着对自己的力量的服从,他们可不是没脑子的丧尸,或者被陈琼动过底层记忆手脚的智尸,他们可是万物之灵的人类。面对生化末世的绝境,他们依然不屈抗争,可现在。他们向着自己发出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欢呼声。因为,自己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有安全的住宿,活的,重新像一个人。
王路跳下坦克,结结实实和迎上前来的陈薇拥抱了一下,陈薇笑着问:“王比安呢?”王路道:“他在后面的车队,陪着一个小客人。”
王路又一一和留守崖山的周春雨、裘玮琴、李波、陈老伯等人握手。后面车队里传来卢锴得意洋洋的声音:“赶紧的,先把大车上的粮食卸下来,马上运到粮仓去,喂喂喂,这个包里都是防弹衣。要送到武装部去的,那个那个谁,手脚轻一点,那可是种牛,好不容易弄来的四头奶牛,以后崖山的牛奶可全靠它们生小牛了,别动集装箱。里面全是武器--反舰导弹!鱼雷!妈的,粗手大脚弄坏了,老子踢得他屁股开花!”
周春雨笑道:“王哥,虽然事先已经接到过你的电报。可亲眼看到你带回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好家伙,这下我们可是鸟枪换炮了。”
王路一挥手:“东西是死的,人才是最金贵的。这次又有不少新伙伴加入崖山,他们不少人都是潜艇基地的专业技术干部。武装部、电力部、机械部的将会得到一次飞跃式的发展……具体的事儿,等安置后以后再说吧,他妈的,这次行商,可累死老子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陈琼一直在人群中找着王比安的影子,听王路说王比安在后面的大车队里,忙挤了过去,果然在郑佳彦、关文静、黄冬华等挤成一堆的人群里,找到了王比安、卢锴等人。王比安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生,这应该就是爸爸说过的谢健了,原来王比安陪的所谓小客人,是他啊,他为商队攻克潜艇基地立下了大功,也难怪王比安专门要陪着他,王比安在信中早就说过,这谢健要到崖山玩一段时间才回尚田镇。
王比安看到陈琼挤进人群,眼睛早就亮了,他吃力地拔拉开人群,迎上她:“我回来了!”
陈琼抿嘴笑道:“你在外面玩了这样长时间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妈妈在家有多担心,也不知道多写几封信回家……”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泛红。
王比安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危险啦,老爸还是把我当小孩子,每次战斗都把我安排在后方,王伯民和沙林叔叔又扯着我不让我上前线,你看,连块皮都没擦破,还胖了两斤呢。”
陈琼看着王比安又窜高了几分的个子:“你再这样胖下去,我刚给你做的衣服又要改了……”
就在这时,大车上突然跳下一个高挑个清秀的女孩子,一把拉起王比安的右手:“比安,她是谁啊?”
王比安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那女孩子却抓得极紧,这却惹怒了旁边的关文静,王比安哥哥可是她的,她抓住王比安的左手,冲着那清秀的女孩子道:“你谁啊,为什么要抓着我的比安哥哥,快放手!”
那清秀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笑道:“我叫周敏。”
陈琼呆怔在当场,人群的喧闹似乎一下子离她远去,她眼中看到的,只是周敏紧紧拉着王比安的手,王比安一左一右两手被周敏和关文静拉着正在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好,旁边卢锴却窜了上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嘴巴嚷嚷道:“关文静,这周敏是王路叔叔给王比安找的童养媳,你想长大后嫁给王比安可又多了个竞争对手喽。”关文静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乱说,王比安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陈琼脑袋嗡嗡地响,王比安好不容易挣脱周敏、关文静的手,挨到她身边,低声急促地解释道:“周敏是爸爸的老同学周建平的女儿,就是强蛟的那个大首领,她来我们崖山住一段时间--”
陈琼抬头一笑:“哥,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走吧,我们回家去。”说着,大大方方挽起了王比安的胳膊。
鄞江镇闹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封海齐催促王路回家和家人团聚,整理物品、接受人员,自然有各部门负责,王路这才牵着陈薇的手,和各人告别,在群众的欢呼声中离去。
回到家里,王路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这次行商,一路的收获,大大超出他自己的预计,可风险也一样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在潜艇基地,当真是九死一生,直到回到家里,王路才彻底放松下来,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陈薇忙去厨房倒了杯红茶,王比安和陈琼也进了家,身后还有条小尾巴,却是周敏。
陈薇将冒着热气的茶递给王路后,一眼看到周敏,奇道:“这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