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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白鹭在河谷上面伴随着他们的车飞翔,河面上流淌着清澈的河水,两岸的山林间漂浮着ru白sè的云团。“根子。”秀秀叫着他的小名说“如果我那一天死了,你会想念我么?”水根以为她在开玩笑,“干啥说这些霉气话?如果你死了,我就再找个有钱的女人做老婆。”
秀秀没有吭声,她心里酸溜溜的,那双秀丽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把水根抱得更紧,生怕会真的离开他。“我已经怀上了。”她不停的吻着他的脖颈,声音低沉的说。她和俞水根结婚已经两年多了,一直没有生孩子。“怀上啥了?”水根故意问。他心里乐得真想停了车亲她嘴。
“傻瓜。怀上你俞家的种啦!”秀秀把嘴巴贴近他耳边,羞怩怩的说。水根就忍不住了,他呼的一下停了摩托车,转身抱住秀秀就热烈的亲吻起来。
路上的行人都盯着他们羡慕的笑,老寨子的人说他们像一对生死不离的鸳鸯。“够了,回家去再让你亲个够嘛。”秀秀把水根的嘴轻轻推开,羞答答的说,那张靓丽的脸红得像路边盛开的羊角花。
第八章 沸腾的山寨
邱凤兰在小寨子里转了一阵,看着已经快中午了,就急风火燎的往回走。她边走边想着老俞头的话,在心里说“什么大灾难呀?总不会死人吧!”不知不觉的就走拢了中寨子,她才想起要去学校接东东回家吃午饭。
兰嫂就朝山坡上走,她看见那些游客正在参观学校,“可惜今天是星期天,不然他们会看见我们羌族人一群生龙活虎的后代呢。”她心里想。
教室里传出学生们歌唱般的读书声。他们读的是英语,兰嫂就听不懂。她听见了东东的声音,那朗朗的读书声像嗷嗷叫的小牛犊。兰嫂听了心里就骄傲的笑。
游客们看见了兰嫂,就热情的给她打招呼,每个游客脸上都是高兴的微笑。那个穿得很露的姑娘手上拿着一面小旗子,兰嫂知道她是导游公司的领队。“我叫马蓉。”那导游小姐伸出一只手说。她身后就是那两个老外。
“就叫我兰嫂吧。他们都这么叫我呢。”兰嫂笑哈哈的说。两个年轻老外也伸出手来,还叽叽呱呱的说了些兰嫂听不懂的话。马蓉就给她翻译“他们是从法国来这里旅行结婚的,这新郎名叫马克·杰利,新娘叫路易丝。安娜。”那新娘有一头金黄sè的长发,还有一张白里透红的漂亮容貌和一副匀称迷人的美丽身材。
“我代表山寨的全体羌族村民欢迎你们!”兰嫂高兴的说。马蓉又给他们翻译。两个老外指着周围的山景,又指了指身边的人,神采飞舞的说了一阵,兰嫂听不懂就只点头笑。马蓉就翻译说“他们说这里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来到这里就像来到了人间天堂。”
兰嫂听了就打哈哈笑“正好今天电视台要来记者采访,晚上我们搞个篝火晚会,用歌声和舞蹈来为你们举行婚礼。”马蓉给他们翻译了,两个老外高兴得拍手欢呼。那路易丝·安娜一下拥着兰嫂,在她两边脸上吻了一口。兰嫂感觉一股热流传遍全身,那端庄祥和的脸上就像朝霞一般红了起来。
马蓉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别不好意思,这是法国人的礼节呢。”兰嫂听了就点头笑着,大方地伸出右手让那新郎吻了一下。路易丝·安娜说要跟兰嫂合影,经马蓉翻译后兰嫂笑着向他们点头答应了。就在那根旗杆下,两个靓丽的女人就被装进马克·杰利的相机里了。
一张清晰的照片很快就从那个黑夹子里滚出来。马蓉和游客们都去争抢着看,“哇!好美好漂亮呀!”游客们齐声赞叹说。他们也嚷着要跟兰嫂合影,就一起围上去,把兰嫂拥在中间,大家站成两排,背后是那幢两层楼的教室,后面是一片白云悠悠的葱绿山林。
马克·杰利正要按动快门,十几个娃娃突然从教室里跑出来。东东跑在最前面“等等。我们也要照相呐!”娃娃们就推推挤挤的站在大人们的前面。兰嫂看见那个教英语的夏老师在旁边,“夏老师。你快来和大家一起照嘛。”她说。
“我这个摸样就算了嘛。”夏老师说。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道浓黑的眉毛下面戴着眼镜,“还是我来跟大家照吧!”他说。就把手上的课本放在地上,走去跟马克·杰利用英语交谈。马克·杰利那张英俊的脸上就露出钦佩的笑。
夏老师接过马克·杰利手上的相机,把镜头对准大家“注意啦!都笑一笑嘛。”他说着,正要按动快门,兰嫂又看见了教幼儿班的杜月兰。“等等。杜老师你快过来!”她喊。
杜月兰就站在幼儿园的门口望着这边微笑,听见兰嫂喊她,就腼腆的跑进屋去了。东东机灵的跑过去,把杜老师拉到队列里来。一阵欢乐的笑声过后,夏老师就按动了快门。山区的孩子们很少照过相,等到照片从那个黑夹子里冒出来时,大家就欢笑着围上去,争抢着看照片上自己的摸样。一阵狂风突然从河谷下面刮过来,旋风吹起尘土和落叶,扑向这些欢快的人群。旗杆上那面红旗也被吹得哗哗的响,学校后面的树林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吼叫声。狂风吹散了人们脸上的欢笑,游客们在马蓉的带领下离开了学校,他们回小寨子的农家乐吃午饭去了。
东东丢下兰嫂,自己和同学们回老寨子了。cāo场里只剩下兰嫂和夏老师,“这场风吹得真有点奇怪呀!”夏老师说。兰嫂听了,心里那个疙瘩就拎得更紧“也许要下暴雨吧!”她望着那几间教室,心里担忧的说。“别再落去年那么大的雨就好。”夏老师说完,就拾起课本回家去了。
学校是去年才重新修起来的,修学校的时候兰嫂每天都要往工地上跑。她就像一个施工员那样,給那些工人们指指点点的唠叨。惹得那个包工头对她很气恼,他背后对那些工人们说“这个美女书记啥都好,就是太啰嗦,太挑剔了。”
一幢崭新的教学楼很快就修起来了。开学那天举行了升旗仪式,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兰嫂望着那面冉冉升起的国旗,看着面前那一百多个羌族人的后代,那脸上就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天就下了一场暴雨。那天兰嫂打着雨伞顶着风雨赶到学校时,面前的情景使她惊骇得脸sè苍白,从山上滚滚而来的洪水都汇聚在学校周围,cāo场变成了一片水潭。
兰嫂在那里呆站了片刻,就淌着水走进底层那间办公室。她一眼就看见后面那堵墙壁裂开了一道拳头大的缝口,从山上冲下来的洪水就从那条裂口往屋子里灌。兰嫂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脚下也在摇晃,好像整个教学楼在往下沉陷。
夏老师和其他几个村小老师都赶来了,兰嫂赶紧走出来拦住他们说“别进去了,这房子可能要跨!”大家就退到cāo场上,站在泥水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幢被风雨吹打着的教学楼。
每个人的身上都淋湿了,没有一个人吭声,脸上都绷得紧紧的,兰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我们不能这样干巴巴的站着,得赶紧想个办法哪!”
杜月兰就站在兰嫂身边,她说“在cāo场两边挖出一条排水沟,就可以把洪水引出去了。”她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就找来些铁锹和锄头,大家一直挖到黄昏,才挖出一条排水沟来,教学楼终于没有再往下沉陷。但学校是不能再上课了,兰嫂只得宣布学生放一个星期的假。
第二天兰嫂就跑到乡zhèng fu去,找到她男人崔镇长就是一阵大骂,她那个当镇长兼书记的男人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只好说这事是肖镇长管,他不负主要责任。
兰嫂晓得那个肖镇长是管教育的,还晓得修学校的包工头就是他的小舅子。她就气冲冲的跑进肖镇长的办公室,进门就是一阵严厉指责。那个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肖镇长被她骂得哑口无言,当即就叫了他小舅子带着工人返回学校。
墙壁上那条裂缝当天就修补好了,却像一个漂亮姑娘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兰嫂心里虽然很气愤却无可奈何。她心里从此就结了个疙瘩没能解开。
“该不会再下去年那么大的暴风雨吧!”她望着yin沉又闷热的天空担心的想。
第九章 采访路上
老苏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的路,那段路面有些坑洼不平,那是近来的山体滑坡造成的。他就尽量找平坦的路面开。过往的车辆也在这里慢下来,摇摇晃晃的从他们的车身旁驶过去。“快到汶川了。”他说。“我爸要我买点黑木耳回去呢。”姜玲笑嘻嘻的说。她刚跟她爸通完话“我爸跟我妈一样啰嗦呐!嘻嘻!”
老苏心里想“你也好不了多少,没话找活的就说了十几分钟。”正想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肯定是我老婆的短信呢。”他说。玲玲拿过手机打开看“一定还是那句,哈哈!这次还多了一句呢。她要你在山寨摘一束杜鹃花送她哪。”
“她很喜欢杜鹃花。”老苏说。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也喜欢杜鹃花,可惜城里很难买到。”玲玲说。王军对电脑很着迷,“到了老寨子,我送一束给你嘛。”他两眼盯着电脑显示屏说。玲玲回头瞪他一眼“谁要你送!我不晓得自己去摘吗?”王军就默默的微笑。
老苏的心情舒畅,话也就多了“玲玲。你了解羌族的历史吗?”他问。玲玲摇了摇头说“不太了解。”老苏就说“其实,我们中国有五十六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悲壮历史呢!”他就像讲故事那样,边开着车边讲。
他说那个天神大禹战胜了四条妖龙后,看见这里变成了一个土地肥沃的大盆地,就从大西北带领羌氏部落的牧民,翻山越岭的走了好几年才来到这里。大禹又领导着他们开渠种田,养蚕放牧。经过几代人的艰苦努力,才把四川建成了现在的天府之国。
玲玲听得很入神,她心里油然升起了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敬重感,“想不到他平时少言寡语,心里还有这么多学问哪!”她感慨的想。王军听了却有些不耐烦,就yin阳怪气的说“哥子。好生开你的车嘛,这条路上很危险,你别把我们送上一条不归路呀!”
“呸呸呸!眼镜狗,闭上你那乌鸦嘴呐!”玲玲温怒的骂他。老苏也不高兴了,他本来还没有把故事讲完,就闷着头不吭声了。玲玲最怕寂寞的长途旅行,就说“苏大哥。你别理他。”老苏知道玲玲喜欢听他讲故事,他沉默了一阵才说“其实。羌族人才是正宗的四川人哪。”
玲玲点点头说“这个我晓得。我妈说我们的祖先在广东呢!喂。眼镜,你的祖宗是在哪里?”王军抬头看了她一眼,正要说甩话,老苏开口说“他的祖先一定在湖南。”王军问“你咋晓得?”老苏就说“因为,因为湖南人都喜欢养鳖嘛。”
玲玲明白老苏的意思,她知道王军也喜欢养鳖,就开心的笑。王军想了好一阵才明白“好哇!哥子。你骂我是王八。”说着就举起拳头要朝老苏身上擂。老苏乐得哈哈大笑“别闹。前面是危险路段呢!”
王军就收起拳头朝前面看,果真看见他们的车子正行驶在陡峭的悬崖上。“这一拳先给你哥子记着。”他说。玲玲笑得更开心了“四眼王八。”她乐滋滋的说。王军没理她,“好男不和女斗。”他心里说,就又埋头玩他的电脑游戏了。采访车驶过了那段危险的山路,就来到宽敞的山谷里。一座城市出现在前面一片烟雨朦胧中,“那就是县城吧?”玲玲惊喜的问。老苏只点了点头,他在想着其他的事,“如果要认祖归宗的话,我的祖先也在湖南呢!”他若有所思的说。
姜玲问“你查过百家姓吗?”老苏摇了摇头“我是根据历史上记载的‘湖广填四川’推论的。”玲玲说“历史上把那次事件记载得很模糊。”老苏叹了口气说。“唉!是张献忠这个战争狂人,仅仅一年时间就把四川几千万人杀光啦!一个天府之国被变成了一片悲惨的大荒原。后来清zhèng fu从湖南广东大量迁徙人口入川,用了几十年时间,才恢复了四川原来的摸样。”
王军听着两人的谈话,总觉得老苏今天有些古怪。“这哥子今天的话咋这么多呀!”他心里想,就冷嘲热讽的说“你哥子还晓得不少历史嘛。”老苏没听出是在讽刺他,就说“我读过两年大学,是历史系。”玲玲问“为啥只读了两年?”
老苏的脸sè变得有些愁苦,心里像吞噬着一枚酸果。“交不起学费。”他淡淡的说。他的家在偏僻的农村,父母亲都是老实的种田人。老苏不忍心看着他们起早摸黑的劳累,就坚决不读书了。“可惜了。”玲玲同情的说。老苏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车子驶进了县城。老苏看了看时间说“已经十一点过了,是不是在城里吃了饭再走?”王军伸展着发麻的双臂说“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到老寨子恐怕要天黑,就在哪里买点干粮吃吧。”
老苏打着哈欠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