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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不起!这是我到灾区来做的第一个流产手术。好了,成功了!”她把阿珍的身体清理干净后,又亲自给她穿上内裤,然后把她扶起来,紧紧地搂住她,眼里噙着泪水说“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啊!十几分钟的手术都没有吭一声,其他的女人做这样的手术,都会疼得呼天叫地那。哦呀!孩子。是阿姨不了解情况,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阿珍仍然紧闭着双眼,眼里的泪水在扑簌簌的往外流淌。兰嫂把阿珍的衣裙整理好,她还有些生医生的气,就去把阿珍伏在背上“珍珍。姨背你回去吧!”温医生去拿了一条毛巾,给阿珍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不要急着回去,先把孩子扶到隔壁去休息一下。”
兰嫂没有理她,仍然一声不吭地把软弱无力的阿珍背在背上。温医生有些着急了,她知道是自己说出的话使女孩子身心受到了伤害,就一脸愧疚地说“孩子刚刚做了手术,需要在这里观察一阵才能离开哪!否则,如果在路上发生大出血,那会没命的呀!还有,她要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嘛。”
刚好有一个护士走进来,温医生立即吩咐她说“小乔,快去食堂煮一碗荷包蛋来。”护士答应一声就离开了。温医生拉着兰嫂的手说“你跟我来吧!我亲自去安排孩子的床位。”兰嫂见她如此热情,就只好背着阿珍走进另一间病房。
“先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辆车送你们回去。哦。对了,我也带一个医疗小分队去你们山寨,给其他的灾民也检查一下身体吧!”温医生说。兰嫂听了很是感激,“谢谢你了!大姐。”护士端了一碗荷包蛋走进来。温医生亲自喂着阿珍吃了,然后给她洗了脸,又扶她躺下。
阿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兰嫂想了想对温医生说“大姐。麻烦你照看一下她吧!我出去一阵就回来。”温医生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尽管去办你的事情吧!”兰嫂就感慨地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是想去祭拜一下老崔,就去板房的商铺里买了些祭品,然后往山岭上的那片墓地走去。祭ri已经过去一天了,墓地里仍然有很多人在这里祭奠他们的亲人。兰嫂在这片坟墓中找到了她的男人崔光泽的墓,她发现墓前残留着一些烧过的香蜡和纸钱,墓碑前面还摆放着一束鲜艳的羊角花。好像是刚刚有人来祭拜过了,“是谁来过了呢?”她心里想着,就在墓地四周看了一遍。
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焚烧香蜡和纸钱的烟雾笼罩在墓地上空。从河谷里吹上来的风,把周围的树林掀起一片呼呼的响声,一群黑老鸦就藏在树枝上哇哇地嚎叫,好像那些遇难的亡灵在人们身边哭泣。
兰嫂感慨万千地给亡故的男人烧着纸钱,眼里噙着悲恸的泪水说道:“老崔啊!你走得太匆忙了啊!你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留下呀!你如果,如果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交代的,或者还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的,就给我托个梦吧!”
第一一三章 困难的重建梦
墓地里的人们祭拜完亲人,都陆续地离开了。邱凤兰望了一眼天空上那轮被云层遮盖的太阳,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午后。她正要离开,却看见旁边的一座坟墓前,跪着一位年迈的老nǎinǎi。她面前摆放着一堆祭品,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没有泪水,一张扁平的嘴唇在不住地抖动着,一只干瘦的手上慢慢地摇动着经筒,她在为亲人的亡魂祈祷。
“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亲人们呢?”兰嫂走过去关切地问。老nǎinǎi睁开一双昏花的眼睛看了一眼她又闭上了,那眼角边却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老nǎinǎi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面前的几堆坟墓,声音沙哑的说“都走了,到天堂里去了。他们丢下我这个孤老太太不管了啊!”
兰嫂发现那几堆坟墓前都摆放着同样的祭品,猜想那一定是老nǎinǎi家里遇难的亲人,她心酸地走过去扶起老nǎinǎi,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搀扶着她走出了墓地。老nǎinǎi唠唠叨叨地给她讲述了她老伴,儿子,媳妇和孙子遇难的经过。兰嫂听了就无声地叹息流泪。
她一直把老nǎinǎi护送到那片板房区,安顿在镇zhèng fu设立的孤老院里。她在这里遇见了许艳丽,她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袱,好像要出远门。许艳丽打扮得很时髦,紧身的衣裙把胸脯挺拔得像两座小山峰,红润的脸庞承托着白绒绒的肩背,还有衣裙下面那一双修长而又秀美的双腿,那模样好像是复苏的花神,全身上下都焕发着迷离的光彩。
路过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望着她,兰嫂也怔怔地看了她好久,才喃喃的问道“许秘书。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许艳丽掠了一下额头上的一缕秀发,心情沉重地说“我已经不是什么秘书了。这里也不是我的终身归宿啊!我该到外面去寻找一条属于我的人生道路了。”
兰嫂听了就无比感慨和惊讶,她没想到她会在面临困境和今后的艰苦工作中,选择了一条退缩和回避的路。“那么···你是辞职了?”她问。许艳丽点点头说“我听说你到镇上来了,就想跟你告个别呢!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兰嫂心里清楚,许艳丽去老崔墓前祭拜过了,她沉默了一阵才说“那我送送你吧!”
两人就沿着板房区那条窄小的街道,向公路上走去。“唉!兰嫂。你也别怪我,以前在崔书记身边工作,心里很踏实,很舒畅。他正直无私,坚持原则。对下属和蔼可亲,即使工作上出了差错,也从不训斥人。可是现在的领导班子······唉!”
兰嫂终于明白了许艳丽辞职的原因,她想起跟陈宏chun发生的矛盾,心里又增加了一层yin影。“那你的选择是对的,我支持你。记住到了外面安顿下来了,给嫂子打个电话。”
许艳丽激动得流出了泪水,一下子拥着兰嫂的双臂说不出话来。兰嫂心里也感到孤单和难受,在以往的ri子里,她有什么事都是先去找许秘书谈,就是跟男人老崔发生了原则上的争执,也是许艳丽在从中调解。“兰姐。以后在工作上遇上困难,你也要忍耐点,该回避的事情,就尽量少管吧!现在有些现象是我们无法管得了的啊!”
兰嫂知道她的话是为自己好,但一向坚持党xing原则的她,不可能对有些干部的胡作非为熟视无睹。“你就别为嫂子cāo心了。我作为一个党的基层干部,知道该怎么做呢。嫂子倒是担心你,一个人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同样会有困难和危险的呀!”
一辆班车停在路边上,司机按了几下喇叭喊道:“还有没有去县城的呀?快上车啦!”兰嫂就握了握许艳丽的手说“记住经常跟嫂子联系哈!”许艳丽点了点头说“嫂子。保重!”然后依依不舍地走进了班车里。兰嫂泪眼模糊地望着车子开出了白龙镇,消失在龙门山脉里,那噙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流淌出来,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往卫生所走去。
阿珍已经醒过来了,正在默默地吃着午餐。温大姐见兰嫂满脸的泪痕,神情也很低落,就递给她一盒盒饭说“是去看你丈夫崔书记了吧。唉!你也别过于伤心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啊!还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体要紧。快吃了吧。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吃了饭,我们就回山寨去。”
兰嫂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根本没有胃口。她只喝了一点热汤,就把阿珍的头发和衣裙整理好,“珍珍。你先跟医生阿姨她们去车上等我吧。我到镇zhèng fu去一下就回来。”阿珍只点了点头,兰嫂又转身走出了病房,往设立在板房区后面山坡上的镇zhèng fu走去。
一辆医疗车行驶在白龙河谷那条弯曲的小公路上。兰嫂怀里依偎着神情沮丧的阿珍坐在车厢里,温大姐带着两个护士坐在旁边。她已经从镇上的领导干部那里了解到老寨子详细的受灾情况,那双细细的眼睛里就一直包含着清潭一样的泪水。
兰嫂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在为下午发生的事情懊恼和气愤。陈宏chun给她传达了镇党委的决定,老寨子的恢复重建资金由村寨自己解决。“zhong yāng不是有政策,要扶助每户受灾家庭的建房资金吗?现在什么都毁了,乡亲们拿什么来重建家园呀?”兰嫂气氛地责问陈宏chun。
陈宏chun严肃地说道:“邱凤兰同志。这是镇党委研究决定的嘛,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你也要为镇上考虑呀!卫生院,学校,zhèng fu办公楼,还有镇上的其他几个主要企业,都需要资金来重建。可是目前我们得到的援助资金还远远不够呀!”
“那么。学校呢?zhong yāng不是有专项资金重建受灾严重的中小学吗?”兰嫂又问。陈宏chun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感慨地说“兰嫂。我这肩上的重任比你要沉重得多啊!全镇的灾情你是清楚的嘛。现在zhong yāng又号召我们要自力更生,重建家园。资金不够,只好慢慢想办法了。”
兰嫂见他没有回答自己提出的关键问题,就更加生气地说“就算要我们自力更生,可是学校的重建是必须要先解决的问题呀!这么热的天气,孩子们在没有任何降温设备的板房里上课,······”陈宏chun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村寨小学不就只剩下二三十个娃娃了吗?可以让他们都到镇上的学校来就读嘛。这样既可以解决孩子们的读书和生活问题,也可以节省一笔建设资金了。”
“亏你想得出来呀!这是长远之计吗?”兰嫂气得严厉地问他。“这个,是党委会正在研究的问题。还没有做出决定。zhong yāng拨下来的学校重建款,是由县教育局统一安排的,镇党委也在极力争取。你也可以到教育局去找一下肖副局长嘛。”
兰嫂知道在他陈宏chun这里得不到什么结果,就气恼地转身离开了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她觉得自己肩上像压着一座山,心里也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眼前就像一幅美丽如画的景sè,突然间变成了一张白纸似的,使她神情恍惚,头脑昏沉,全身心都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而瘫软无力了。
第一一四章 糊涂的选择
闷热的板房里摆着二十几张破烂的课桌,那些课桌是战士们从学校的废墟里清理出来修好后,安放在这间只有二十几个平米的教室里。板房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块木板上涂了墨水的黑板。另外两面墙壁上开着两扇窗户,风和太阳就从窗户上跑进来,照shè在二十几个娃娃的脸上。每个娃娃的脸上都淌着汗水,像晨露里的花朵那样鲜艳夺目。
阿珍站在那块黑板前面,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她身上穿着一件鲜艳的红sè绣花衣裙,腰上的腰带把她那丰满的胸脯包裹得像两朵硕大的花蕾。瓦盖头帕下面那张清丽的脸像窗户外面那片殷红的彩霞,绽放着楚楚动人的光彩。她极力克制着身心上的伤痕,努力让自己脸上带着平静和微笑。
她讲课的声音像一只黄丽鸟站在树枝上唱歌,感染着课堂上二十几个幼小的心灵。崔浩东望着黑板前面这个美女老师,却想着自己的姐姐崔浩丽。“如果姐姐还活着该有多好啊!她也像这个阿珍老师一样漂亮呢。”东东正在遐想着,突然屁股下面的板凳嚓的一声断裂了,他和同桌的女孩一起摔在了地上。
两个童男童女的身子就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东东的脸紧贴着女孩的脸,连嘴唇也挨着了。女孩子没有把嘴唇移开,而是轻轻的吻了吻他,那张稚嫩的小脸蛋上立即升起了两片红霞。
这个小女孩正是东东从地震的废墟中背出来的,她叫俞小花。是徐素贞的小女儿。她那双明丽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东东,好像在心里说“崔浩东。我的生命是你给的,等我长大了,一定嫁给你!”崔浩东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扉,也红着脸在心里说“小花。我喜欢你!”
课堂上的娃娃们先是一怔,接着就爆发出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阿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就走下讲台去扶起东东和小花。“你们摔疼了没有?”她紧张地问。
小花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东东去拿起那根板凳,“糟了。老师。板凳摔坏了。”阿珍见那根用铁丝捆绑的板凳,四条腿都断裂了,心里就有些难过“什么时候才能让学生们坐上新课桌啊!”她难过地想。
“夏老师去县城找领导要重建学校的资金去了。如果能够争取到一笔资金,就有新的课桌和板凳了呀!同学们暂时克服一下吧!”阿珍充满希望地对娃娃们说。
但是到了傍晚,夏老师脸sè沉重地回到了寨子。阿珍还在教室里等着他,见他那灰心丧气的模样,就知道他一无所获。兰嫂也从地里回来了,她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迫不及待地问夏老师“咋个会一分钱也不拨给我们哪?”
夏老师很是沮丧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