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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心理学专家讲学时说,她主张大家从此不用“但是”,而改用“同时”。
比如我们形容天气的时候,早先是这样说:今天的太阳很好,但是风很大。
今后可以改成:今天的太阳很好,同时风很大。
当你最初看这两句话的时候,好像没有多大的分别。你不要急,轻声地多念几遍,那分量和语气的差异,就体味出来了。
但是风很大——会把人的情绪向糟糕那一面倾斜,注意力凝固在不利的因素上。觉着太阳好是件值不得太高兴的事情,风大才是关键。借助了“但是”的威力,风就把阳光打败了。
同时风很大——它更中性和客观,好似一个导游小姐,在指点我们注意了某一种情形之后,又把她手中的金属棒,向另一个方向示去。前言余音袅袅,后语也言之凿凿。不偏不倚,公允而平整。它使我们的心神安定,目光精准,两侧都观察得到,头脑中自有定夺。
一词之差,它的背后,是怎样看待世界和自身。
我们绝不文过饰非,也不夸大其词。好比是花和虫子,一并存在。我们的眼光降落在哪里?
降落在花丛中?降落在虫背上?
“但是”,是一副偏光镜,把我们的目光聚焦于虫子。花园里花朵很美丽,“但是”把虫子的影子放大。
“同时”,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把我们均衡地分散在两方面。花园里花朵很美丽,“同时”,它也提示尚有虫子。
“但是”和“同时”,谁更持重和完整,更有利于我们对客观事物的评介和对主观判断的把持,想必会有公论。
如此讨论,仿佛和一个简单的连词过不去,有悖恕道。不过,这不单是如何连接上下两句话的问题,在词的背后隐伏着思维方式。
当我用尝试着“同时”代替“但是”以后,一天两天,似也看不出多大的变化。可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比较地多了勇气,因为我的精神得到了补给和呵护。我发现自己比较地对人友善,因为我更明确地发现了他人的长处和优异。我发现自己较为敏捷地从跌倒的地上爬起,因为我看到了沟坎也看到了辙印。我发现自己多了宽容和慈悲,因为我每当意识到不足的时刻,都同时给自己鼓励。
第二章
第二志愿
人们常常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一志愿。这些年,随着考试严酷性的不断升级,关于填报志愿的说法,也越来越霸道了——那就是,全力以赴关注你的第一志愿。某些大学的录取人员公开宣布,我们是不会录取第二志愿的学生的。因为你的热爱不够专一,录来也学不好的。
高考形势特殊,僧多粥少,对于学校的取舍,旁人不好议论是非。但我以为,如果把高考报志愿的经验推而广之,把第一志愿至上,扩散成人生选择的一大信条,就有商榷的必要了。
人生的选择绝少是惟一的。
听一位美国心理学家讲座,谈到男女青年挑选恋爱对象时,他说,如果你在读大学的时候,一眼扫去,本班级上的异姓,有三分之一以上可以成为你的配偶候选人,那么……
讲到这里,说是悬念也好,说是征询民意也好,他成心留出一个长长的停顿,用苍蓝色的眼珠扫视全场。台下发出汹涌的低语声,均说:“那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异国的心理学家抖抖肩膀说:“喏!那他或她,就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
这观点有点好玩,也有点耸人听闻,是不是?当然,他指的寻找伴侣,是在大学校园内,智商和背景有大的相仿,并不能波及到整个社会,说某个男人觉得与世上三分之一的女人都可成眷属,才属正常。
但这一论点也可以说明,既然结为夫妻这样严重的问题,都不妨有一手或是几手打算,那么,在其他场合的选择,当有更大的弹性。
当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命运押在某个“惟一”头上的时候,我们实际上处于自我封闭和焦灼无序的状态。内心流淌的是自卑和虚弱。以为只有这狭窄的途径,才是抵达目的地的独木桥,无法设想在另外的情形下,还有道路尚可通行。某些人的信念虽执著但脆弱,难以容忍自己的不成功。由于太惧怕失败的阴影了,拒绝想象除胜利以外,事态还同时存有1000种以上暗淡的可能。他们能够采取的自卫措施,就是放下眼帘。以为只要不去想,不良的结果就可能像鬼魅,只能在暗夜中游走,不会真的在太阳下现身。
于是每当选择的关头,我们可以看到那么多鸵鸟似的奋不顾身,色厉内荏地跑跳着。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就把小小的脑袋埋入沙丘。他们并不仅仅骗别人,首先的和更重要的,是用这种虚张的气势,为自己打气加力。他们拒不考虑第二志愿,觉着给自己留了退路,就是懦夫和逃兵。甚至以为那是一个不祥的兆头,好像夜啼的猫头鹰,早早赶走方平安。他们竭力不去前瞻那潜伏着的败笔和危险,好像不带粮草就杀入沙漠的孤军。即使为了应付局面多做准备,也是马马虎虎潦潦草草,虚与委蛇地写下第二、第三志愿……不走脑子,秋水无痕。不敢一针见血地问自己,假若第一志愿失守,能否依旧从容微笑?
可惜世上的事情,不如愿者十有八九。当冰冷的结局出现时,很多人就像遇到雪崩的攀援者,一堕千丈。
此刻,你以前不经意间随手填写的第二志愿,就像保险绳一样,在你下坠的过程中,有力地拽住了你,还你一方风景。
惊魂未定的你,此时心中百感交集。被第一志愿抛弃的巨大失落,使百骸俱软,无暇顾及和珍视第二志愿的援手。你垂头丧气地望着崖下,第一志愿的游魂还在碎石中闪着虚光。有人恨不能纵身一跳,以七尺之躯殉了那未竟的理想。即便被亲人和世俗的利害,劝得暂且委曲求全,那心中的苦郁悲凉,也经久不散。
第二志愿如同灰姑娘,龟缩在角落里,打扫尘埃,收拾残局,等待那不知何日才能莅临的金马车。
其实人的才能是多方面的,守节般的效忠第一志愿,愚蠢不说,更是浪费。候鸟是在不断的迁徙当中,寻找自己的最佳栖息地,并在长途艰苦的跋涉中,锻炼了羽翼。在屋檐下盘旋的鸟,除了麻雀,还能想出谁?
寻找第二志愿的过程,实质上是对自己的一次再发现。除了那最突出最显著的特点之外,我还有什么优长之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之间,可否像两位相得益彰的前锋,交互支援?我还有哪些潜藏着的特质,有待发掘和培养?平日疏忽的爱好,也许可在失落中渐渐显影。
第二志愿的考虑和填写,也许比第一志愿更取舍艰难。维妙维肖地预想失败,直面败后的残局和补救的措施,决非乐事,但却必需。尝试着在出征前就布置退却和迂回的路线,并在这种惨淡经营的设计当中,规划自己再一次崛起的蓝图,是一种经验,更是勇气。
也许是因为骇怕面对这种挫折的演习,有人惊鸿一瞥般地拟下第二志愿,并不曾经历大脑深远的思考。他们以为这是勇往直前背水一战的魄力,殊不知暴露的只是自己乏于坚韧和气血两虚。
不可搪塞第二志愿。它依旧是人生重要的选择,是你面对逆境的备份文件。它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支撑点,它是无惧无悔的屏障,它是一个终结和起跑的双重底线。
或许有人以为,有了第二志愿第三志愿……人就易颓败,多疏乐。这是一个谬论。亡命之徒不可取,它使人铤而走险,一旦失利,便是绝望与死寂。不妨想想杂技演员。有了保险绳的时候,他们的表演会无后顾之忧,更精妙绝伦。
在填写第一志愿的时候,把其后的每一份志愿也都认真地考虑,这是人生不屈不挠的法门之一。
第二章
风的青睐
400年前的法国人蒙田,说过这样一句话——风不会对漫无目的者有所青睐……
青睐是指一个人用黑眼珠子看着你。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就是假如你有了坚定的目标,整个大自然将帮助你。
风是什么呢?风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风吹的时候,影响着我们,逆风或是顺风,对我们的速度和方向都强有力地制约着。就连飞机的钢铁巨翅,也不敢对风等闲置之。
人生的目标很重要。这个目的,是谁给我们预定的呢?没有人。你的父母你的师长你的朋友,都可能参与你的目标的制定,但他们不是决定的力量。最后的赞成或是否决票,在你手里。如果你对自己说,我才不要什么人生的目标这种奇怪的东西,那么,你也是有一个目标了,那就是“虚无”。
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如何行走呢?看看醉汉就明白了。踉踉跄跄,东倒西歪,昏乱地嘟囔着,没有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他的归宿在何方……这种精神的吉普赛人,终生流浪在灵魂的荒原。
还有一些人,把某种流行的腐朽说法或是沉沦的误区,当成了自己的目标。这种镜花水月的伪目标,只能引诱感官的沉没和本能的麻痹。
目标的特征:通常是阔大的,依稀的,但它确实存在着,一如晨曦。你从未摸到晨曦,但你每天都可以看到它。即使乌云蔽日的时候,你也坚韧不拔地确信,在高远之处,晨曦依然发出红色温暖的光芒。
一个有目标的人,走路的姿势是向前的。他们通常不会在跌到之后,太长地抚摸伤痛,短暂的昏厥之后迅速地清醒,用身边的树枝或是草叶,捆扎好伤口,蹒跚着上路了。他们走得慢,但很坚定,不会因为风险而避开既定的方向,也不会为路边一些小的花果而长时间地流连忘返。当然也有痴迷和混沌的时候,但他们能够重新恢复思考的冷静,从容向前……
风的青睐,是无价的礼物。只要你坚定地确立了自己的目标,努力下去,就会发现天地万物都来帮你了。
第二章
永别的艺术
近读一文,内有几位日本女性,款款道来,谈她们如何人到中年,就开始柔和淡定地筹划死亡。好像戏刚演到高潮,主角就潜心准备谢幕时的回眸一笑,机智得令人恐惧。
一位艺术家,62岁时,把家中房子改建成3间,适合老年人居住,以用作“最后的栖身之所”。删繁就简,把用不着的家具统统卖掉,只剩下四把椅子,两个杯盘。丈夫叹道:这么早就给我收拾好啦!
一位女儿为父母收拾遗物,阁楼就像旧仓库,到处是旧书和电话簿,摞得比人还高。式样该进博物馆的服装,包装的盒子还未撕开。不知何时买下的布料,质地早已发脆。像出土文物一般陈旧的卫生纸,不起丝毫泡沫的洗涤剂……但房地产证、银行存折、名章等重要物件,却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她想起母亲生前常说,我是不会给孩子们添任何麻烦的……心想,人不能在死亡面前好强,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她把父母家中的家具、衣物、餐具都处理了,最难办的是,母亲生前花了250万日元自费出版的自传,剩下一百多册,无法处置。再三考虑之后,女儿双手合十默念道:妈妈,留下来的人还要生存,只有对不起您了。说完,她只收起4部自传,其余的都销毁。母亲的日记,她带走了。但每读一遍,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当她49岁时,先烧掉了自己的日记,然后把母亲的日记也断然烧光,从此一了百了。
风靡全球的《廊桥遗梦》,其实也是一篇从遗物讲起的故事。死之前应该做的事,似乎还挺多。如果疏忽了,有时便是难以弥补的缺憾。一位妻子患病住进医院,丈夫天天守候在床边,寸步不离。妻子刚开始是感动,随之就是生疑。终于察觉到自己患的不是一般病,丈夫是在永诀前,尽力增多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时间。女人深深地不安了,一再强烈要求出院,回到自己家中。丈夫知她病情重笃,哪敢让她走?只好不断用“明天我们就办手续”敷衍她。女人终于在一天夜里,大睁着双眼走了。丈夫整理妻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她与情人8年相通的记载,总算明白妻子最后放心不下的是什么了。
读着这些文字,心好像被一只略带冷意的手轻轻握着,微痛而警醒。待到读完,那手猛地松开了,顷刻有新鲜蓬松的血,重新灌注四肢百骸,令人感到阳间的温暖。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生人对死亡的准备,是十几岁下乡时,房东大娘在秋阳下晾晒老衣。她脸上欣赏的神色和寿装绚丽妖娆的色彩,令我感到她有一种早日套入它们的期待。细想起来,农牧社会的死亡,也是节俭和单纯的。一个人死了,涉及的不过是几件旧衣,或烧或送,都好处置。其他农具家具炊具,属于公众的大家庭,不会也不应随了死者遁去。
现代社会在种种进步之中,也使死亡奢华和复杂起来。你不在了,曾经陪伴你的那些物品,还坚固地存在。怎么办呢?你穿过的旧衣,色彩尺码打上强烈个人印迹,假如没有英王妃黛安娜的名气,无人拍卖无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