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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佳看了他一眼：“都是你勤奋敦促有功，军功章全归你。”
萧正宏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贪功，拿一半吧……不过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哦，马上就有一个活动，你得跟我走。”
薛佳愣了：“现在？我这个样子？我这个状态？”
她实在是很疲惫了，她只想睡觉。
“没办法，形势喜人，形势也催人，你一定要去。”萧正宏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
薛佳跌跌撞撞地跟在萧正宏身后。在门口，安经理已经开始安排人打扫现场了。楼道里变得很安静，只有薛佳萧正宏，他们的前面，还有一个人，像是公司的马仔。
只是一仔细看他走路的姿势，那长而蓬乱的头发，薛佳的脑子就开始轰轰作响。这个人，几乎可以肯定是熊雷。
看招牌，这个场所写的是“形象设计中心”，但实际上，更像一个彩色的堡垒。
在化装间里，萧正宏让薛佳从里到外换了衣服，还重新上了妆，梳了头，花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接着就把她带了出来。虽然已经时近午夜，但这里的气氛刚到高潮。金碧辉煌的廊柱上闪烁着变幻的灿烂的光芒，舞台上的*舞表演激起一阵阵口哨和欢呼。红男绿女，摩肩接踵。有时候走路还要侧着身。
萧正宏领她进了一个大包间。这是一个装修得很豪华的套间，进了几重门，就变得相当私密。秦欢欢和秦迎迎也在里面，还有几个菜心，都是刚刚开会的时候见过的。剩下的，都是一些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已经喝得比较高了。他们有的搂着姑娘，有的猜拳掷色子，玩得不亦乐乎。还有的拿着酒杯，高声讲着黄色笑话，也不管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笑。
“这是我们最当红的姑娘了，是记者啊。”萧正宏笑着把薛佳推到那个掷色子的老家伙面前，“今天晚上您可一定把她带走办了。”
那老家伙眼皮都不抬，只是伸手把薛佳拽到自己膝盖上坐下，继续玩色子。
萧正宏小心地在薛佳耳边说：“这些全是公司的老朋友了，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老家伙玩色子输了，气哼哼的，用手摸了摸薛佳的屁股，指着桌子上满满一瓶洋酒：“替我喝了。”
薛佳愣了一下。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她四处看，想找萧正宏，可他早没影了。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薛佳。秦欢欢和秦迎迎分别坐在一个男人的两条大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薛佳咬咬牙，倒了一杯酒，仰脖灌了下去。由于身上有伤，她的动作显得迟缓。喝完酒杯子还没放下，就被人抢过酒瓶，重新斟满。
老家伙不耐烦了：“这么喝得喝到什么时候去啊？”他拿起酒瓶，一下子塞到薛佳嘴里。薛佳的头发被拽住，人都动不了。那一瓶酒，瞬间就被灌进了薛佳的喉咙。
放下酒瓶，薛佳就看不清楚屋子里的情况了，胃里像火烧一样疼。接着，带着怪味儿的酒液从肚子里一下一下往上窜。她强忍着不敢吐，让那些酒从嘴角流出来。
大家一片赞叹。
“很好，不许吐！”老家伙命令道，“也不许上厕所，憋着。”
薛佳倒没想上厕所，她只是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周围人的说笑声已经逐渐模糊成一片嗡嗡声，最后她终于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七章 豪客浴血（2）
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白天了，但是薛佳还是不太敢肯定，因为周边没有窗子，但光线却很亮。仔细看，竟然是赤身*，趴在一间巨大的浴室里。周围的墙壁被包裹得很严实，淡黄色的瓷砖，巨大的浴缸，正在放水。烟氲蒸腾。
薛佳的胃沉甸甸的，好像里面有一块砖头。她从自己趴的床上爬起来，想找水喝，但是一走动，就浑身酸痛。
门开了，有女服务员走进来扶她。嘴里说：“小姐，你不要动，一会儿有人会给你做SPA。”
薛佳只好顺从地回到床上。服务员端进的托盘上放着一杯热水，一个碟子，碟子上是药片。
薛佳问：“这是什么？”
“醒酒药，吃了会舒服一些。”服务员笑眯眯地，把药托在手掌上，送到薛佳面前。
薛佳闭了闭眼睛，拿不定主意，吃还是不吃。
“吃吧，这是吴先生特意吩咐过的。”服务员依旧笑着。
薛佳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没有不吃的选择。她拈起药，放在嘴里，就着水咽下。水温很适中，不冷不热，药咽下去，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果然是好受许多。
服务员笑着把托盘拿走了。接着，门外就进来两个小伙子，只穿短裤。他们走到床边，把手伸到薛佳的身下，慢慢地托起她，抬到池边，再轻轻地把她放进去。
薛佳羞愧得无地自容。她认出其中一个是熊雷。
自己的同事，看到了自己的*。没有别的办法，薛佳只好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他怎么混到这里来的？是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还是受了谁的指派呢？难道是席主任？薛佳记得，席文斌停止了他们的采访后，曾经把熊雷叫到会议室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水是蓝色的，轻柔温暖。熊雷他们启动了旁边的开关，刹那间水池的喷孔中，喷出了乳白色的汁液。它们带着气泡，翻滚着涌入水中，是牛奶。接着，池底的灯光也亮了，斑斓的灯穿过水池，打在薛佳的身上，加上她身体原来的伤痕，让她像一只女豹子。
熊雷俯身，在薛佳耳边轻声说：“吴先生马上就来，请稍等。”
他的口气冰凉、客套，仿佛完全不认识薛佳。这让薛佳松了口气。
再进来的，是一个满脸皱纹，肌肉松弛的家伙，他已经须发斑白，下身围着条大毛巾，在熊雷他们的帮助下，才气喘吁吁地坐到水池子里。薛佳认出来，这就是灌她酒的那个老家伙，想必，这就是那个吴先生了。她厌恶地想挪得离他远一点，没想到自己却动弹不得，根本就撑不住。
老家伙笑了，嘟囔道：“你根本就不用动，你吃药了，你也动不了了。”
这些人向来如此，先用酒和药控制人，再胡作非为，薛佳想，真是一点新鲜的也没有。
老家伙带着龌龊的笑容，哼哼地挤到薛佳身边来。他在水中一移动，从他身上顷刻飘散出大量的、细碎的皮屑，薛佳恶心得扭过脸去。
“不要嫌弃脏。大家都脏，都不干净。”老家伙说着，两只手开始在薛佳身上乱摸，就像胡乱地捉着一只兔子，“你是他们能发给我的最好的姑娘了。现在世道不好啊，连女人都紧俏起来，想起前几年，那可真是好生活，什么都可以挑三拣四。”他腾出一只手，捉住薛佳的下巴，硬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恨恨地说道：“不过，我没觉得你难看。年轻就是美，再说了，现在我审美大变，喜欢伤痕妆。”
薛佳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瞪着他。
第二十七章 豪客浴血（3）
“你是不是还在为我灌你酒在生气啊？”老家伙放开薛佳，哈哈大笑起来，“你太自我了，太自我。做人要宽容么，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你得允许客人也有情绪波动对不对？”他独自絮叨着，转头向熊雷哼了一声。
熊雷立刻把酒放到浴盆旁边的台子上，燕牌马爹利。
熊雷弯腰斟了一杯，递在老家伙手上。他喝了一口，转头对薛佳说：“放心吧，今天不灌你酒了，今天有更刺激的节目。”
薛佳仍然沉默，脸上连笑容都没有。
“哎，你他娘的！”老头生气了，开始说粗口，“我他妈快死的人了，还得看你的脸色。你说你说……”他抓着薛佳的肩膀，“你还是有蝴蝶的人，你们公司就是让你这么为客人服务的吗？”
薛佳勉强笑笑。
“说话，跟我说话！”老家伙命令道。
薛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问：“你们都喝同一种牌子的酒么？”
“这酒是我供应的。整整一大集装箱，且喝不完呢。”老家伙倒很配合，不讲究话题，“从海上坐货轮来的，全免关税，换句话说，是走私的。”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些年，走私了多少东西啊？电视、音响、汽车、香烟……什么赚钱来什么，没想到这回，酒砸手里了，不仅出不去，还被人给盯上了，所以，只能拿来抵帐，招待大家。”他嘿嘿笑着，问薛佳：“我说明白了吗？其实说了你也不懂。但我还是想说说，有些话倒出来，心里不是痛快么？现在换话题吧，说点别的，随便什么。”
薛佳想了想，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有钱人呆的地方。”老头回答，“你可不知道，咱们这地界，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对外的牌子，叫做形象培训中心形象，哈哈哈哈，专门为我们这种人设计的。很贵跟贵，设施豪华先进，服务温柔体贴，项目花样百出。怎么样，你喜欢吗？以后你发达了，也可以到这里来消费哦，不过，你也没机会发达了。没关系，在这里工作过也是值得自豪的嘛。毕竟大多数人，想都没有想过，他们也想不出来。”
说到这儿，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招手把熊雷叫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熊雷点头出去，不一会儿，带着女服务生和一个老外回来了。
老外很年轻，露着一身精壮的肌肉，神情谦恭地站在一旁。女服务生手里，却托着盘子，上面放满了写着英文的瓶瓶罐罐。熊雷和另一个小伙子，把手插在薛佳腋下，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重新平放在床上。然后用毛巾将身上的水迹拭干。
“这算是世界上最好的SPA了，我请客，你享受一下。”老家伙依旧坐在水中，墙面移出一个缺口，露出一台电视。
屏幕上，是趴在床上的薛佳。
“会让你彻底堕落的。”老家伙哈哈大笑起来。
音乐声缓缓响起，薛佳感觉一双手摸到了自己的脖子，后背被滴上冰凉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就是所谓精油吧？接着，那双手开始在自己的后背游移，手指轻轻划过，手掌轻轻按过，的确很舒适。
“多好的享受啊，闭上你的眼睛，什么都别想，愿意叫你就叫出声来。”老头呷着酒，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不使用任何机械，完全手工操作，多讲究多贵族啊。嗯，只有我才对你这么好，别人都是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培护，土包子，太不像话。”
老头自说自话，薛佳却感到身上一片温热。显然是按摩和精油起了作用。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感到那双手向下走去，刚想喊“不”，已经来不及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浑身乱颤起来。
第二十七章 豪客浴血（4）
“很好很好，真是太敏感了。”老家伙在水里，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一阵一阵，薛佳连续有昏厥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被翻过身来，脸朝上，任人摆布。一瞬间，他看到了熊雷，熊雷也看着她，只是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救我出去？”薛佳想喊，却喊不出来。
药力大作，她的双眼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
没有意识，没有感觉，仿佛周围的灯光都暗淡下来，眼前是无尽的黑。薛佳看见自己站在长长的通道里，试着一步一步往前挪。眼前有什么东西飞过，薛佳努力想看清楚。这个隧道漫长而幽怨，压抑得让人窒息。她辨不清楚方向，只好用手扶着墙壁，缓慢前移。慢慢地，她看见光了。先是一丝感觉，慢慢地前方出现了小白点，她确认，那是隧道的尽头，那是白色的光，刺眼夺目。
黑影再次从眼前掠过，这次认清，那是自己肩膀上的黑蝴蝶起飞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让薛佳飘了起来，她感到自己在逐渐加速，越来越快地向那片白光扑去。谁会在那一头等她呢？是席文斌？萧正宏？还是周宇或者刘慧？
速度越来越快了，白点变成了一团，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门，看不到那一侧是什么，甚至看不清楚轮廓。太亮了，薛佳想，都眦光了。
她向前伸出双臂，她想扑过去。
一个重重的嘴巴抽在她脸上，薛佳猛地睁开眼睛。
她看见了熊雷，正俯身在她脸前，只说了两个字：“快跑。”
熊雷的嘴唇几乎没有动，那声音微弱，传到薛佳的耳朵里，几乎没有听见。
接着，熊雷就消失在门口了。
薛佳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浴盆里。浴盆里盛满了水，上面密密麻麻漂浮着猩红的花瓣。那些正在盛开的花朵，现在被撕碎，无助地躺在热水中，散发着它们生命中最后的光鲜。在灯光下，它们的颜色是那么红，红得有些奇怪。
薛佳想站起来，可是却无能为力。药效还没有过去，热水又泡得人骨软筋酥。
她努力想翻个身，用另外一种姿势爬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腿上，沉甸甸地压着一个东西。那东西温热绵软，而且还有毛发。
薛佳费力地抽出一只脚，蹬了一下水下的重物。由于有浮力，那东西倒是很快地滑开了。接着，水池里的花瓣缓慢地飘开，一个庞然大物慢慢浮出水面，圆圆的，白色的。当薛佳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恐的嘶叫。
那是一个人圆鼓鼓的肚子。接着，脑袋和胳膊也浮出来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