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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伟说:“好,空了再吹哈。”
易中升走出陈明伟寝室,直奔门卫室,把报纸拿了,报纸里还夹了两封信,他看都没看,去瞟眼陈明伟,见他在寝室里没有跟出来,就转身走进钟洁寝室,把杂志递给正在写教案的钟洁:“呵,还认真哩,写什么?”
钟洁抬头看是易中升,说:“我正赶教案,谢谢你还把借书一事放在心上,我看后就还你。”易中升怕引起别人误会,说他想去追钟洁,那就不好了,于是就赶紧出了钟洁寝室,也不想在公社完小呆,就直接回家。
这一趟回完小也真够累的,易中升回到家,把包往床上一刷甩,就想休息,想起报纸中还夹有两封信,于是又翻身起来,取出报纸,抖出信来。第一封信是《嘉陵江》诗歌月刊寄来的,拆开信封,是一张小小的稿件采用通知书,上面写道:易中升同志:你的来稿《思念(组诗)》经研究,决定采用,特此通知,并将有关事宜敬告如下:1。上述作品请勿再投它刊。2。如已同时投寄它刊,请速告我们。3。因一稿多投、一稿多发造成的后果,由作者负责。谢谢合作。下面署名是《嘉陵江》诗歌月刊编辑部和时间。易中升心里非常高兴,这么快就有回音了,可见这组诗歌还不错,须知这是易中升第一次在省级大刊物上发表组诗,以前也就是零零星星地在地市级报刊上发点稿,像这样集中发表一组的还比较的少,心中难免不引起一阵狂喜。于是翻出那组诗歌原稿,对着又默念了一遍,感觉的确不错,以前写的诗歌总是花呀,草呀,忧呀,闷呀,愁呀的,无病呻吟,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装愁,因此写出来的诗歌就有些苍白和无力,无法真正打动人,不像这次自己是真正的遇到了一道坎,心里纠结,下笔就如流水,写出来后,胸中的那股闷气就得到了宣泄,内心得到了平衡和安静。易中升又反复看了稿子,才依依不舍地合上笔记本。
第二封信是寄自常乐县光亚丝厂的,看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易中升就已经猜到了是刘知知寄来的,刘知知漂亮的面孔就马上浮现在眼前,说实在的,易中升对这个刘知知还是有点心动,管他农村户口不农村户口,儿子儿孙的事还很遥远,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三七二十一哦,先耍一段时间再说,易中升边心里想,边撕开信封,这是一封非常简短的信,顿时将刚才还处于兴奋中的易中升像穿越似的拉回到现实之中来,他睁大眼睛,仔细地读着刘知知的来信,这是一封委婉的绝交信,很委婉,刘知知说她现在年龄还小,不想这么早就耍朋友,还说什么她配不上易中升,她说她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但是文化差距又不得不让她放下。易中升涮地一下把那张信纸揉成团,妈的,瞧不起当老师的就明说嘛,什么年纪小,什么文化差距,什么喜欢不喜欢都见他妈的鬼吧,易中升感到有些悲哀,这就是命,这就是村小教师呀,现在的老师怎么到了连丝妹都看不起的地步?此时,易中升觉得一点心情都莫得了,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连丝妹刘知知都瞧不上易中升,易中升心里多少感到有些悲哀。
禹贵芬大妈得知刘知知把易中升拒绝了,狠狠地把刘知知咒骂了一通:“你个小妮子,我不晓得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你只能去城里找那些跛子或者缺胳脖少腿的吧。”
刘知知委屈地说:“姑姑你也不想想,易中升虽然好,但是在村小,村小有什么出息,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调进城,或者是一辈子都调不进城,只能傻呆在乡下,与其这样找一个调不进城的,还不如就在城里找一个那怕是残疾人都行,好歹在城里也有一个家嘛,是城里人。”城乡差距太大了,以至在刘知知的心里,城里就是天堂,没进城时还没有感觉,等到进城呆了一段时间,刘知知是打死都不会回乡下的。
禹贵芬说:“那你就去找吧,以后不要后悔呀。”
刘知知说:“坚决不后悔,我的事不用你去操心。”
禹贵芬气得不行说:“好好好,从此就不管你的事了。”
易中升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与刘知知吹了就吹了,也就不想这事了,这几天,他就集中精力思考中青年教师教学技能大赛的事。
其实学校中青年教师对教学技能大赛不是很积极,有的青年男老师教书教得好但是普通话不好,有的青年女教师虽然普通话说得好,但书又教得不好,有的这两样都突出的,可是又有些怯场,拉不上台面,有的青年教师干脆不想参加,说大赛的奖都是那几个专业户,还说大赛奖次是内定了的,不想去丢人献眼,只是有些老师想评职称,才想尽千方百计去参加,所以每年县教育局组织的教学技能大赛,下面学校都不是特别积极。
参加教学技能大赛的过程还是蛮多的,先是学校进行预赛,选出第一名,然后到片区进行初赛,片区第一名的才能有资格去参加县上的竞赛。
易中升在王武的鼓励下,还是想去参加,于是到学校报了名。
报名后,易中升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他先是确定了一篇语文课文,然后就开始搜集资料,形成教案,教案经过反复修改后,就在自己班上开始试讲,试讲过程中发现问题,又改教案,这样反复几次,这课就准备得差不多了。班上学生不知道易老师怎么会反复讲这篇课文,就问:“易老师,这篇课文我们都听了几次了,怎么不往下讲呀?”易中升说:“班上有学生没有听懂这一课,所以我就多讲了一遍。”这些学生都比较的单纯,也就无话了。
经过反复的修改和两次试讲,易中升对自己设计的教案比较满意,课余时间就拿出来看,拿出来背,直到看得背得把每个环节和步骤都烂熟于心,学生走后,易中升一个人又对着空空的教室试讲,以至于这堂课在什么地方设计提问,什么地方搞师生互动,什么时候转身板书,什么时候进行课堂练习,什么时候布置作业,巩固复习要多长时间,讲解新课要多少时间,整堂课要用多少时间,他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易中升准备了一些幻灯片,这些幻灯片都是他亲自制作的,内容丰富,色彩绚丽,易中升想只要他在讲课过程中,祭出这些新鲜玩艺儿,肯定会出奇制胜。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易中升对大赛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村小的教书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一页页撕去,易中升的教师角色正进入佳境,单元测试,班上学生的成绩普遍提高,易中升的教学五认真的每一个环节都做得一丝不苟。
双河口原来有六个班的学生,现在学生少了,就只剩下两个班了,易中升与青维武各带一个班,又上语文又上数学的,挺累人,效果也不是很好,易中升就与青维武商量说:“我们两个人整合一下资源,我来教两个年级的语文,你上两个班的数学,两人集中精力教好一门课。”青维武正巴不得哩,说:“可以,这样我们也有精力分散出来做点其它事。”
易中升这天上作文课,他讲了本单元的课文对作文的写作提出了要求,就叫学生写,自己就坐在讲台上备课,教室里显得非常的安静。突然,隔壁传来青维武在教室里体罚学生的声音,因为要种庄稼,青维武自己有时也就来得迟,来得迟也就不说了,但是学生一来迟,他就常常让学生站到黑板前去,有时一站就一上午,学生作业没完成,他也会不问情由,用一根长期放在讲台上的斑竹条子抽打学生的手掌,更有甚者,让学生脱掉裤子打屁股,学生听不懂,做不起作业,青维武更是生气,乱骂一通,拳头乱挥。
易中升有时看不过,就去对青维武说:“你这是体罚学生哟,不要太过分了,不然家长找起来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青维武说:“家长送孩子到学校来就是接受教育的,这些笨蛋不打不成材,黄荆条子下成好人,不修理不行。”
易中升说:“教育的方式有很多种,你用体罚的形式是最简单和最粗暴的教育方式。”
青维武红着脸争辩道:“你懂个屁,你才当几天老师就来教训我?不管哪种方式,只要管用就用那种方式。”
易中升见青维武劝不听,又不可理喻,也就无奈地摇摇头:“我是好心劝你别打出问题了,你还这么不领情,随你了。”于是撤回自己的教室继续备课。
“易老师,易老师。”窗外有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易中升抬起头,见是钟洁正站在教室外向易中升招手,易中升很感意外,钟洁怎么来了。忙站起身来,叫学生们先自行写作文,自己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学生们见教室外有一女的找易老师,都觉得新奇,都小声地议论开来,教室里显得有些吵闹,易中升严肃地说:“安静,好好写,等会我就来收作文。”待教室安静下来,就出门叫钟洁到寝室里坐。
钟洁还没坐下,易中升就开玩笑说:“美女,来学校检查工作哈。”
钟洁笑着说:“我哪有那个资格,怎么?不欢迎?”
易中升说:“欢迎,当然欢迎大驾光临。”
钟洁说:“今天上午我没课,来把你的书还了。”
易中升说:“就看完了?这么快?”
“当然看完了,不然干嘛还你?”钟洁说。“书非借不能读也,我早点读完才好又向你借噻。”
易中升说:“只要你想看,我这儿书和杂志多的是。”
钟洁说:“我要慢慢看,看快了,就消化不了了。”钟洁又接着说:“把刊有你文章和诗歌的杂志借我看看。”
易中升说:“呵呵,没想到,我隐居在这偏僻的村小,居然还有女粉丝哟。”
钟洁笑着说:“我才不崇拜哪个哟,仅仅限于欣赏。”
易中升说:“难得,难得,我更要发愤努力了,不然对不起欣赏我的人了。”
钟洁说:“没想到我还成了你成功的动力了。”于是仰起脸,望着易中升。
易中升避开钟洁的目光说:“现在的文学正处于低潮,喜欢文学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快餐文化充斥着整个文化市场,还难得有几个人聚在一块聊文学哩。”
钟洁说:“其实我非常的喜欢安静,喜欢文学,这也许与我的无貌有关,在学校就没有男生追我,于是我就选择了逃避,一个静静地在一个角落读书,我想无貌总得有才嘛。”
易中升忙说:“哪个说你无貌了,女生的内秀才是真正的美貌。”
钟洁郁郁地说:“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可是分到学校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追求我,我还不适应哩,所以拒绝了学校男老师抛出的橄榄枝。”
易中升终于知道了钟洁不与学校几位老师耍朋友的原因了,也是哈,一个从来没有人追求的女生,突然窜出来那么多人去追求,使她很惶恐,一个也不答应是可以理解的。
易中升说:“学校几位男老师还是很优秀的,你可以考虑在他们之中任选一位,一定会幸福的。”钟洁不言语了,她陷入了沉思。
易中升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与钟洁交流,两人都沉默着。一个女孩子,向一个男生倾诉自己内心的想法,那她一定对这个男生有好感了,易中升想到这,有点不知所措了,钟洁虽不是自己钟情的女子,但他又无法拒绝或者是抚慰她,这让易中升感到有点为难,想想自己还在村小工作,对钟洁也就不敢存有任何的幻想,他暂时还不能给予钟洁所想要的幸福,易中升知道自己并不是很伟大,如果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与钟洁耍朋友也是一种选择,毕竟钟洁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他又不知道钟洁的真实想法,如果自己就那样贸然地提出与钟洁耍朋友,万一遭到钟洁的拒绝,那还不把他们之间的这种纯真的友谊给破坏了。
钟洁说:“我不是不想与学校那几位老师耍朋友,说实在的,看他们那种迫切的样子,我就找不到恋爱的感觉,所以统统把他们拒之门外,可能还有人在暗地里骂我,一个丑女,还在挑三拣四,可能有的还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不会相信我会谈到更好的朋友。”
易中升非常理解钟洁所说,现实情况就是那样,只要有一个女生分配到一个学校,上至学校领导,下至全校老师,都在打这位女生的主意,都在心里排位,把学校的几个男老师与这位女老师相比较,找出最合适的进行撮合,不想这样反而会引起女生的反感,把一场好事弄巧成拙了。
易中升说:“耍朋友是个人私事,只要自己有感觉就行,媒妁之言往往不那么真实可靠。”易中升说到这里,想起刘知知,不禁黯然神伤。
钟洁不知道易中升在想什么,就又道:“我今天来到你学校,怎么招待我哩?”
易中升说:“好办,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别人来了就只有猎枪了。”
钟洁哈哈笑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