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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恩惠和情感,让李达感受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和压力更加沉重,由此生发一种更需进取的精神,那就是只有自己的成就越大,地位越高,掌握了一定的实际权力之后,才能为父老乡亲们做更多有益的事,才会在乡亲们的心目中树立更加良好的印象;这样,就能进一步给自己争光,给家人争光,给父老乡亲们争光。乡亲们当然求之不得。
小影也跟随李达一道,第一次来到那偏远的高山之上。虽然觉得道路凶险,农村的居住环境很差,但看到农民,小影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毕竟自己也是经常做农村工作的计划生育干部,对农村的风俗习惯早已熟悉,早已适应,也为李达的老家有这么多友好的亲戚和朋友感到高兴。
也在这时候,李达的三叔回来了。三叔自从几个月前在凤县承包铅锌矿搞砸了之后,就一直在陕西、河南接壤的几个邻县之间跑来跑去,目的就是在矿山上寻找到适合的工程。三叔本人一向都不亲自下力做活,都是承包那些小工程,然后组织工人,从中提成,赚取过河钱。这样的思路本来不错,并且可取,但必须要有经营头脑,会划算才行。三叔虽然有这方面的组织能力,并且许多老板都愿意把工程承包给他,但他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不会精打细算,不管赚钱不赚钱的工程,先承包过来再说,往往让工人赚了钱,自己却亏了损;即使赚到了钱,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顾头不顾尾,先享受一番再说。所以,在他手下干活的工人好多都发了财,家里的土房子变成了小洋楼,并且变得很现代很入流,可三叔却还是个老样。
这次回来,一则为了给自己的大哥祝寿,二则想招些工人。几个老乡听说后,都想跟他一道去金矿山上打工,可都没有路费,希望李荣能够垫出来,以后从工钱里扣除。
为此,李达和三叔李荣深深的长谈了一个通天大亮。他们已经有五年没见过面了,叔侄之间那种亲热和感动自不必说。李达知道三叔的优点和短处,不管他长辈不长辈,也不管他岁数比自己大,毫不客气一针见血地指出三叔的弱点,叮嘱他要会算帐,不要大手大脚铺张消费。
可李荣却说:“长期在社会上混,如果不大套,别人就不会和你走得太近,你找工人也好,找老板承包工程也好,都没有多少人买你的帐。”
可见,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养成,是多么顽固,你瞧,即使李达指出了三叔的缺点,他也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建议他节约的时候一定要节约,他却天一支烟地一支烟不断的抽,一个晚上下来,两盒烟早已一干二净。
看着满地都是三叔扔下的烟蒂,李达无不忧虑地说:“当你能够挣钱的时候,你当然说得起这样的硬话,抽得起这么多的烟;可是,你以这种方式去为人处世,一是成本高,二是关系不牢固,往往结交的朋友都是一些酒肉朋友。酒肉朋友是什么朋友?需要你的时候别人会把你当成坐上宾对待,不需要你的时候或者说用不上你的时候,谁还买你的帐?”
李荣很有同感:“是啊,你说得没错。可是,人的习惯一旦成为一种定式,就真的难以改变。如果我没有这种性格和待人的大度,又凭什么去结交朋友,凭什么能够在别人承包不到工程的时候,我却能顺风顺水,轻而易举就能包到工程?”
又对李达说:“这次回来就是招工人的,在河南灵宝包了一个金矿洞子,需要四五十个工人;现在已经有三十个工人在做活儿,还差二十来个。我的钱都垫在工程的生活和押金上去了,身上的现金已经不多,还需要你帮我借两千元才能给工人垫路费。”
李达虽然想帮这个忙,但很为难:“只要你是做正事,我当然愿意帮这个忙;但你是知道我的实力的,你想,我才参加工作一年多时间,原本就欠了万多块钱的帐,并且现在全都转成了有利息的贷款,有条件帮你吗?”
“这我知道,如果叫你拿自己的钱来帮我,你确实没有这个条件;不过,如果你真的帮了这个忙,也不用发愁,只要我的工程运转正常,你那一点债务算什么?不过两个月,我就能够赚足四五万块钱,到时候我给你借个万把块钱,不要利息,你拿去把有利息的贷款还了不就行了?”
“我知道你如果赚到了钱,肯定愿意这样支持我;可是,各种意外情况多的是,万一到时候赚不了钱,又怎么办?不是又把我扯得紧紧的吗?”
“真的没问题,我那是签了约的,老板按月算帐,只赚不亏。”
听到这个份上,小影却动了心,她知道李达过去全靠三叔的支持,才顺利完成了学业,也早就听说三叔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又想到当时确实有很多的人都在金矿山上打工,并且很多人都因为像三叔那样承包工程发了大财,便自告奋勇地说:“李达,不就两千块吗?何况你还欠三叔一千多,你应当帮这个忙。”
李达说:“我不是不想帮,而是确实无能为力,大家都知道我没有钱,即使要帮他,还不是只有找人家去借。现在,你叫我到哪儿去借呀?”
小影说:“既然你不能帮这个忙,我来想法,我帮三叔借两千元。不过,希望三叔一定要把钱早些汇回来哟。”
大家一听,无不惊喜,打心眼里称赞和羡慕李达找了这么个美丽贤惠、善解人意、助人为乐的好对象。
第二天,李达还没走,三叔已经带着一帮工人离开了。李达的弟弟李标听说能够挣钱,也随同三叔一道去了那金矿山上。
李达心头默念道:但愿三叔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能够赚到钱,并且能够早一天把钱汇回来,帮自己再次轻松一下身上的包袱。
可是,算路不打算路来,正当金矿行情好得没话说的时候,矿山出事了。
原来,两个老板为了争夺同一处金矿,同时从不同的地方朝一个方向钻井打洞。当两洞相遇后,对方的老板居然把上百斤的炸药和雷管放在洞中央,等李达的几个工人进去采矿时,以不知情为由引燃了炸药。好在李标当时没有进洞,并且和对方的工人还有一面之缘,对方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李标想到自己的几个老乡和工友还在洞子里,希望能够通知他们赶紧撤离。可就在离洞口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里面发生了爆炸,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洞子里冲出,把李标重重的掀翻在地。可怜工友们连尸骨也没有找到一点,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葬身于异地他乡。那时那矿山上就那么混乱,完全凭借势力抢饭吃,有多少热血男儿牺牲在那金矿山上,没有人统计过。出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当事人却一点责任也不负,死去的工人们完全就是白送一条命,这和草芥有什么差别?当听了这一幕惊心动魄的事故之后,大家无不感慨万千,李达和父母更是热泪盈眶,心想,这打工的生涯真是太不可捉摸,太难以预料了。可为了生计,为了在金矿山上挣那泡沫似的钱,人们却前仆后继,明知有很多很大的危险,可还得坚持继续在那矿山上凄凄惨惨地寻寻觅觅……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28 为了李标
提到李标,全家人无不为他的前途和命运忧心忡忡。
李标比李达小四岁,是家中的老幺,乐观开朗。可是,在上小学的时候,由于长期坐在教室靠墙的一面,老师和父母没有注意他的坐姿,结果造成脊柱弯曲,无法干重体力活,令人扼腕叹惜。
李标上初中那年,李达正好上高中,他们分别住读在远离老家的不同学校,家里根本就无法承受经济上的负担。为了孩子们读书,父亲只好外出做手艺活,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都落在母亲和姐姐的身上。
有一次,李标周末放学回家,发现母亲的咳嗽病又在冬天发作了。一旦咳起来,从早到晚都不会停息,常常咳得面庞浮肿,双眼发红,晚上根本就无法入睡。其实,母亲的病不需要吃过多的药,只要不沾冷冻的活儿,保持长期手脚暖和就基本上没有大碍;可是,农村人哪有这样的条件,从早到晚,不到地里干活,就要洗衣淘物,永远也离不开冻手冻脚的家务活。看着母亲被病魔纠缠得不成人样,李标哪还有上学的心情?说不读就不读了,坚决辍了学,分担起母亲的家务来,还表示一定要保证和支持哥哥李达读完高中考上大学。
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李达总是自愧弗如,后悔初中毕业没有报考中师。如果读中师,费用全由国家解决,自己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钱,父亲就不必长期在外面做手艺活,就有充足的时间打理家务,母亲就可以不去做那些冷脚冻手的活儿,李标就能继续求学。可是,自己却心高望月,偏偏走上读高中这条路,致使不满十四岁的李标初中才开个头就辍学了。这是那时农村家庭的无奈,也是农村孩子的悲哀,倘若是现在,何至于连初中都读不起呢?更何况李标还有身体上的缺陷。也正是如此,李达不得不更加发奋图强,决心不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第二年春的一天中午,李达正走在学校的操场上,突然听到广播里通知他拿汇款通知单。李达欣喜若狂,连忙跑去,原来是李标从河北寄来的,他已经在一家砖厂打工,刚满一个月,挣了八十元,首先就给李达汇了五十元。李达顿时百感交集,泪花址转,心想,一般都是哥哥送弟弟上学,我却让弟弟来供我,这是哪门子道理?看来,只有加倍努力,认真读书,等有了出息,再好好报答弟弟吧。
这次,又在金矿山上差点出事,想到外面的艰难和风险,李达岂能无动于衷?
特别是李标的婚姻大事,虽然好心人牵过无数的线搭过无数的桥,可人家不是嫌李标身体有缺陷,就是认为居住条件和环境太差,无不委婉的拒绝。如今,一晃眼就错过了谈婚论娶的黄金年龄,成了李标的老大难,也成为全家人的一块心病,都担心李标打光棍。李达想,如果李标多读几年书,或者说把打工的钱全部用于改变家庭环境,也许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此,对李标在婚姻方面的不如意,李达总是认为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应当承担一定责任,无论如何,都要为李标的婚姻大事尽最大的努力。如何努力?没有别的办法,就是为李标找一些容易挣钱的门路,或者把高山上的老家像其他农户一样,搬迁到山下公路沿线一带交通和通讯方便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改善生存环境,才能为李标的亲事创造更好的条件,也才能了却自己和父母最大的心愿。可现在,李达心有余而力不足,自身都很困难,又哪有条件去考虑李标的事?
金矿山上出事之后,李标一度时间处于后怕的状态,只好暂时呆在家里,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再出门打工。
一天中午,李达和小影正在吃午饭,突然父亲来了。
李达既高兴,又疑惑,为何在这个时候来呢?莫不是为了李标的事?
果然,性格直率的父亲开门见山就说:“我也知道你并不宽裕,可李标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他现在窝在家里没事干,想出门打工却没路费,想找别人借,又不愿意开口下话;叫他自己到你这儿来,他觉得这么多年来没挣到钱不好意思。加上二十多岁的人,亲事还八字没一撇,走哪儿都没面子,思想包袱重得很。我们当父母的,泥巴都要上胸口了,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指望你来拉他一把。”
李达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父亲:“爸爸坐什么车来的?”
父亲说:“坐什么车哟,我身体好,走得快,步行来的。”
“步行?不可能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想当年,比这更远的路,还要挑上百多斤货物,全是步行呢。”
“这是什么年代了?当年是没有公路啊,现在有了车,谁还愿意走路?”
“走路有什么不好?倘若坐车,不花三四十块钱的车费行吗?步行一个来回不过一整天,这不就等于挣了几十块钱?”
李达和小影都很震惊和感动,父亲都上六十岁了,居然徒步四十多公里的公路,这是何苦啊!李达的心头沉甸甸的,李标的处境也确实令人堪忧。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成家立业,加上文化水平不高,身体又有缺陷,文不得,武不得,进退两难啊。既然他想出门打工,就让他再出去闯荡闯荡吧,毫不迟疑地,李达从身上掏出五百元交给父亲说:“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休息半天,明天一早我给你拦个车再走。”
父亲说:“时间金贵啊,农村人哪有闲心坐下来休息?李标想明天就出门,我还是吃了饭就回去吧。”
李达说:“你今天步行这么远,脚不疼吗?我看你难得有机会来一趟,干脆明天一早回去吧。”
父亲还是固执己见,硬是犟着要当天回去,并且还想徒步而回。李达说:“不坐车怎么行呢?既然你非要回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