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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还钱。”
“靠,有你这样的吗?这么久不见,招呼都不打直接让人还钱。”
“我急用。快还啊。”
“怎么了?”
“我的号被洗了,今天才找回来,什么装备都没了。”
“切……”
“快点还钱。”
“换个帐号不就得了,被洗过的号不安全了。”
“还钱。”
“重新注册啊。”
“我就是喜欢这号,你还钱。”
“别烦老子把妹。”
“还钱。”
“……”
从此,于释开始了被追债的命运。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他跟妹子或是帅哥花前月下时,奥斯卡都能默默地飘过来当电灯泡,然后用公共频道不停刷白字,比如“还钱……还钱……还钱……”、“美女,他不是好人,不要理他”、“帅哥,他有很多老公,我就被骗过”。
于释急了,密过去。
“我现在没钱。”
“你谈恋爱都有钱,怎么没钱还。”
“我真的没钱。”
“我刚才看到你说要给她魔音。”
于释眼前一黑,妈的,刚才没注意竟然用公共频道跟萝莉聊天了,他急忙切换频道去哄妹子。奥斯卡仍然一脸大叔样地杵在旁边,不遗余力地刷白字。
于释干脆无视,他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极度空虚时就会变得很贱,现在的他在游戏就是一脸贱样,只差头顶挂上“我贱我自豪”的称号。
奥斯卡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一星期,于释以为真的解脱了,结果一个星期后,奥斯卡再度出现,并以更狂野的言行继续追债。这家伙一定受了刺激,一定是的。于释看着越来越难以维持的把妹行动,气得把自己所有角色的好友列表清理了一遍,奥斯卡被彻底丢进黑名单。老子从此跟你鱼死网破,两不相干。但是更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奥斯卡疯了一般在世界频道不停甩喇叭,用了两天时间,极尽所有愤怒言词,细数某人各种无耻罪状,将这人所有角色名声彻底搞臭。于释看着满屏声讨,差点喷出一口黑血。他被踢出公会,被妹子甩,刷图组不到队友,PK躺着扫地,他被一区给彻底抛弃了。整张脸气成猪肝色,于释建了个新号,悄悄密语奥斯卡。
“你他妈有完没完。”
“哼……你换号也没用。”
“操,你搞臭我就开心了?”
“我也不想这样,是你不还钱。”
“钱钱钱……你他妈是钱眼子啊。”
“是你不还钱。”
于释差点再次喷出黑血,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他抖着手敲出愤怒的形状。
“你有本事给我出来,老子拿人民币砸死你。”
“你要跟我见面?”
“敢不敢来?”
“你在哪里?”
“W市A区。”
“好巧,不过我在C区。”
“巧个屁,今晚就滚出来。”
“你要跟我打架吗?”
于释绷着的脸突然就垮了,“老子是五好市民,打什么架,你不是喜欢钱吗?直接还人民币给你。”
“真的?”
“还是你想叫我拿冥币给你?”
“冥币是那种烧给死人的钱吗?”
“……你就装吧。”
“晚上哪里见?”
“10点奇迹酒吧。”
“Ah,我知道那里。”
“你要不是敢不来,老子绝对找人再黑了你的号。”
“为什么你总说老子?老子不是哲学家吗?”
“……”
“反正你已经臭了,以后换个新号跟我混吧。”
“……”
“我的手机号是136XXXXXXXX。你的?”
“158XXXXXXXX。”
“晚上见。”
见了绝对拿钱砸他脸上。于释扭曲着脸脑子里上演着自以为即将发生的一幕。晚上出门之前,亦天突然打来电话,于释静静地听着亦天细数这几个月在异国的见闻,心里五味杂陈。挂上电话之后,他突然觉得无比空虚,脑袋里混沌一片,他需要酒精。在酒吧里坐了半个小时,几杯酒下肚之后电话再次响起。
“你在哪?我到了。”
声音很陌生,于释随口答,“西面最角落的位置。”
过了一会,耳边响起刚才的声音,“Hi,我是奥斯卡,你是于是吗?”
于释抬起头看到一个男的一脸惊奇地望着自己,“是的,坐吧,喝什么自己点。”
“对不起,我来晚了,有点迷路,这边我只来过一次。”
“没事。”
男人点东西的时候,于释眯起眼睛打量起对方。圆脸,带副无框眼镜,眼窝很深,鼻梁很挺,嘴唇很薄,发色是浅棕。这家伙怎么看着不像中国人啊,难道是混血?这人竟然就是游戏里那个一本正经的大叔?网游这东西果然是骗人的。
“你是外国人吗?”于释好奇所以随口就问了。
“我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英国人。”
“假正经的英国佬。”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的声音奥斯卡没听清。
“你中文说得很好。”
“我十二岁就被丢回中国了,而且在英国的时候也有学中文。”
“你爸肯定哈中……”
“什么?”
“你妈是美女吧?”
“Ah……”奥斯卡瞪大眼睛笑道,“你怎么知道?”
于释长叹一声,“为什么中国美女都要找外国佬,没天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于释有点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奥斯卡突然拿掉他手里的空杯,愣愣地望着杯子道,“你好像已经喝了很多。”
“不关你事……”
奥斯卡没做声,拿起刚送来的酒也大口喝起来。
两人沉默着各喝各的,诡异的氛围迷漫开来。“呯”,一只玻璃杯滚到地下,于释清醒了一点,再看对方那喝酒的架势,怎么像要干掉谁似的。原来这家伙也是来喝闷酒的,靠,这酒不要钱的吗?
奥斯卡已经趴到桌子上,嘴里哼哼叽叽不知在说什么。于释拿食指戳戳对方的脑袋,不耐烦地说道:“不能喝就别乱喝,要不然你买单。”
奥斯卡抬起头,下巴抵在胳膊上,眼神朦朦胧胧的,“买单?我才不要买单……”
“钱眼子……”于释鄙视地哼道。
奥斯卡眼神飘忽地望着于释,嘴里喃喃道:“我才不要买单,我不要这么结束,这不是游戏,我是真的喜欢你……”
“噗……”于释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喝多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
“咳咳……你还小不懂事,”于释又戳戳他脑门,“你给老子醒醒。”
没想到手掌被一把抓住,奥斯卡醉蒙蒙地握着那只手贴到自己发烫的脸上,还来来回回摩挲。于释愣了半晌,然后脸腾地一下烧得通红,他立马抽回手怒道:“你干什么?吃老子豆腐你就……你就买单……”
奥斯卡被吼得清醒了些,他委曲地抽着鼻子,“对不起,刚才把你当成别人了……”
于释又囧了,特么的,原来误会的是我。他憋着一口气又干了一杯酒,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别人,老子才委曲啊!
两个郁闷的被抛弃的衰男喝得晕乎乎,反倒说了不少真心话。搀扶着走出酒吧时,一阵风吹来,于释酒醒了大半。饭局上锻炼了这么多年,酒量他还是有的,但是扶着的这家伙早已东倒西歪。于释拍拍他的脸问住址他也不回答,最后只能带着醉鬼回自己住处。一挪进卧室,两人齐刷刷地滚倒在床上。半夜时,于释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丛林地带,他哼哼两声,那东西更快地滑动起来。他很热很燥,一个翻身压住热源中心,然后本能地乱拱抽动起来。
早上醒来时看着如同战场的床,于释整张脸再次成了囧字。他想起昨晚两个酒鬼不仅喝得忘了见面主题,还喝得滚上床。他妈的,这下子连人民币都搞不定了。
看着身旁那个青紫交加的躯体,于释脑子一片空白。苦着脸,他轻轻拍了拍那人肩膀,低下头凑近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嗯……奥斯卡?勒布布布布布布……”声音越来越小,那人抖抖肩又睡过去。
那天奥斯卡醒来后也没说什么,洗浴过后就走了。大概半个月后,奥斯卡主动约于释出去吃饭,结果两人又搞上了床,然后第三次第四次……于释彻底困惑了,他怎么就搞上男人了?明明以前只喜欢大胸美女的啊。他跟奥斯卡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期间他跟亦天的联系主要通过电邮。出国留学三年后,亦天跟着导师去西(┲)藏做了为期半年的藏族文化研究,课题完成后亦天回W市停留了两个礼拜,然后赶回学校继续学业。那两个礼拜于释约了亦天两次,某次正好被登门的奥斯卡撞见,
18、番外2 于释的困惑 。。。
两人愣了半天才相互自我介绍。于释黑着脸心想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偷情被抓住的渣男。亦天走后,奥斯卡足足一个月耐在他家不肯走,奥斯卡的理由是如果我天天在你面前晃,就能挤掉你脑袋里那坨幻想。
“你才是在幻想……”于释吸着烟漫不经心地反驳。
奥斯卡沉默半晌,然后猛地摔门离去。于释坐着不动,望着窗外的夜空陷入烟雾里。
五天后,奥斯卡主动打来电话。
“于释,我要回国了。”
沉默。
“毕业手续都办完了。”
沉默。
“这次回去后可能再也不能来中国。”
沉默。
“你没什么想说的?”
“什么时候走?”
这次换奥斯卡沉默,他缓缓怒气道:“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
“哦。”
“你……你去死。”
电话“啪”地被挂断。
那天晚上于释失眠了。一大清早起来叼着烟在屋里走来走去,当他突然站定望向墙上的挂钟时,指针已经指向8:20。他跟打了鸡血似地扔掉烟头抓了钱包猛冲出门。的士司机看他一副乱糟糟地样子,皱眉问道:“去哪?”
“机场,麻烦快点。”
“哪个机场?”
“上河。”赌一把。
“呵呵,追女朋友?坐稳咯。”
司机操着疯狂的车技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开到机场。于释扔了钱直奔大厅检票口,远远望见一道熟悉的背影,他大呼一口气,放开嗓子喊道:“奥斯卡……”
那人转过身呆呆地盯着他,于释跑上去将奥斯卡一把抱住。
“别走……别走……”他气喘喘吁吁地不停重复。
奥斯卡搂住他的肩膀,嘴角上扬,“但是你说我是在幻想……”
于释紧了紧手臂,喃喃道:“才不是,你不是幻想。我现在就真真切切地站在你面前,以后我也不会再幻想,我们好好在一块儿。”
“嗯……”奥斯卡咧嘴大笑。
虽然许诺成功,但是那天奥斯卡还是走了。走之前他故作神秘地扒在于释耳边说:“其实我本来就打算留在中国,这次只是回去探亲。”在于释发飙之前,他立马冲进检票口。
日子就在小打小闹、哄哄嚷嚷中渡过。当于释收到亦天要回国任教的消息时,他突然惊觉距离跟奥斯卡第一次见面已经九年。九年里很多东西都变了,他的职位变了,房子变了,连穿着风格都变了……而唯一没有变的可能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尽管九年里他们分分合合,纠缠不清,但是来自家庭的反对和社会的压力,他们都扛过来了,也许正是曾经的勇气与誓言让他们在犹豫不决时仍能守住那条底线。
于释拿出手机播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半天才被接起,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老子想你了。”
对面静了一会,然后咆哮声起,“你你你说什么?”
“我想你,”于释平静地说着,“想你想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