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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大帝的称号却已经加上了。就连泰山也已经封禅过了……
林林总总算下来,他李贤地那位皇帝老子,可还真是做了太宗李世民没做到的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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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虽说我从没见过您,但您这名字我可是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这大唐江山如今还稳固得紧。只是老爹的身体不太好,五哥的身体也让人心焦,您要是泉下有灵,就保佑他们俩多福多寿……嗯。也保佑我那位老妈温柔一点,别钻在权势里头出不来!啊,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地事。您可得保佑我长命百岁。我这个人没多大要求。只想太太平平过日子,多子多孙多享富贵……”
嘴上念着那冗长的骈文祭词。李贤心里头却叨咕着自己的一堆心愿,倘若让身后的上官仪和礼部官员们听到他地内心独白,只怕那些老头都会一个个翻白眼气死。而三跪九叩的大礼行下来,李贤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发麻,简直比打了一场大仗还累。
他倒是想做两个“跪得容易”垫在膝盖上,无奈这种大场合所有东西都有专人检查,他只能放弃了这一诱人的念头。而虽然看不见后头,但想必一帮白发苍苍地老头也在那里或毕恭毕敬或泪流满面地叩首,他这个年轻的怎么好耍诈偷懒?
祭词和祭拜完毕,接下来的就是献俘大典。这所谓地俘虏却是不用什么麻绳五花大绑,而是用白练绑缚,匍匐于阙下。虽说人数不多,但就是这么几十号人地阵容就足以告慰李世民在天之灵——高句丽王高藏,太子高德武,泉男产泉男建兄弟,再加上王公大臣一箩筐,战败将领十几个……
随行祭陵地文武百官在阶下站成了长长两列,专程从辽东赶回来的献俘将校高侃、庞同善等人以及代表李绩前来地李敬业则是站在最上首最显眼的位置。由于程伯虎薛丁山也算是东征有功的将校,因此就站在前头三人身后,虽说碍于礼制不敢动,但全都是满脸兴奋。
薛丁山还在心里惋惜,他老子原本是最应该来享受这一莫大荣誉的,却因为安东大都护府太忙不能来。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个村,以后可就没这个店了。
冗长的祭词和仪式结束,接下来便是一系列措置,比如说,高藏政非己出,赦以为司平太常伯员外同正,留在长安城居住;泉男产在破城前已降,遂被任命为司宰少卿,加金紫光禄大夫员外置同正员;最最倒霉的是泉男建,负隅顽抗,该自杀的时候却没有自杀,结果还是泉男生的上书求情,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被
州。
总而言之,献俘几十号人一个没杀,这也让陪同祭陵的其他各国使臣感慨大唐仁德。那山呼海啸的光景,让李贤在心里不由得思量,这些人是否会仿照太宗皇帝李世民,给他那位皇帝老子李大帝也来上一个什么可汗的尊号。
其实前几次献俘太庙远远比这一次声势浩大,仅仅战俘就有上万人,要不是这一次李贤辽东有功,洋洋洒洒上了一篇万言书,道是有高藏王献俘足够,不必再花费功夫把那些高句丽战俘带来。这话一说,不少本着节约意识的朝廷大臣纷纷附和,尤其是郝处俊这样爽直的人更是强力支持,于是才把献俘的规模缩小了下来。
李贤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让这么万把人在大唐养上几个月,得浪费多少粮食!一个高藏抵得上一万俘虏,这体面足够了!
然而,献俘的结束并不代表着大队人马就可以立刻返回。虽说这帝陵都有负责的官员以及驻军,每年也有固定的人进行整修,但作为子孙,来了总得好好尽一下力。再加上陪葬这边的臣子之墓也有不少,李贤也得代表他的皇帝老子祭拜一下,这当然也包括长孙皇后。
于是,这原本拉过来充场面的官员一大半被他赶回了长安城,原本跟在左右的三千羽林军给他减成了五百,就是咸阳令也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至于他那三个弟弟妹妹就更不用说,为了耳根子清静也一定要赶走。他原本想连上官仪也一块哄走,却不料老上官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拿出圣旨辩白,说是他这个首席宰相必得陪着李贤一块回京。
你要跟就跟吧!
于是,守卫昭陵的卫士就只看见一老一少早上起来就围着昭陵打转。虽说年年拜祭,但都是在献殿之中进行,真正的陵墓深处在栈道拆除封锁之后,是根本进不去的。倒是陪葬功臣的墓没有那么多讲究,就比如李贤第一次瞻仰了李靖、阿史那社尔、魏征等人的墓,当然,旁边的上官仪趁机上课,给他灌输了不少有用没用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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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贤也没有再住在陵区,也没有住在咸阳城,而是在陵区之外安营扎寨,美其名曰尊敬,其实却不过是为了让他那两位可怜的娇妻有地方可住。虽说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坐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但有红颜陪着,日子总归滋润一些。他可不愿意为了赶回长安城,而被人指摘有什么礼数不尽,幸好有个礼仪大家上官仪,应该尽的礼数他全都做了。
就在李贤在昭陵的第二十天,一骑飞马飘然而至,带来了京城的一封家书。尽管名义上是一封,但实质上却来自于两个人。两个人的字迹都是飞白,一个用笔凝重,线条圆润,一个下笔飘飞字迹潇洒。若是单独接到两人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书信,李贤都会觉得不奇怪,但这一回,他却着实迷惑了。这迷惑也就罢了,看过信之后,他干脆就呆住了。
用笔凝重的信来自于武后,上头用浓墨重彩告知了李治和李弘的病,长篇大论只说明了一个中心,皇帝和太子的病不好不坏,仅此而已。而在末尾却轻描淡写地提了一笔,上金因为之前在封地积劳成疾,日前刚刚去世。
说上金是日夜忧惧成疾,他还勉强相信,可要说积劳成疾……开玩笑,这年头皇子在封地就是想勤政爱民,人家当地的地方官也不见得买账,到哪里来的积劳成疾?
这屈突申若的信就详细多了,先是解释了两封信为何一起送来。不消说,只有武后的托付这样一种解释,至于为什么不走官方渠道,李贤只能认为老妈做事有老妈的道理。接下来,这一位就用详尽的笔调叙述了长安城之内发生的各种怪事,比如说,有人冒充韩国夫人的儿子,有人化名太上老君下凡兴风作浪,最最重要的是,上金在家里见了一位莫名其妙的怪客之后,当天夜里就忽然死了。
虽说这位庶兄比素节还要陌生,但李贤仅仅从平铺直叙的描写中,也能体会到那种古怪的气氛,背心上不觉一寒。这上金一死,嫌疑最大的人么当然是武后,但除非他那位老妈从睿智英明变成了只会耍阴谋诡计,否则这件事绝对和她搭不上边。
得,蝴蝶既然扇动了一下翅膀,这李大帝居然失了明,有人忍不住上窜下跳也是难保的事!李贤好整以暇地把信塞回封套,认认真真地考虑起自己之后的回京事宜。似乎他每次不在就会发生古怪的事,怎么他就那么倒霉?
第五百八十六章 … 群魔乱舞,我自岿然不动
打满算,如今这座长安城算不得历史悠久。汉长安大唐禁苑的一部分,这座长安城乃是隋朝大兴城改过来的,无论是里坊还是宫殿还新得很。尤其是这些年一点点建造完成的大明宫,更是堪称前无古人,至于后头有没有来者,如今自然是不知道。
大明宫在太极宫东头,原本号称东内,但由于武后和李治一个嫌弃太极宫气象不好,一个嫌弃太极宫阴湿,如今全都搬到了这里,自是让这座西内逐渐光大。不说别的,仅仅那座含元殿就可以盖过太极宫最最巍峨雄壮的太极殿。
含元殿座落在三米高的台基上,整个殿高于平地四丈。远远望去,此殿背倚蓝天,高大雄浑,慑人心魄。若是在含元殿听政,甚至可俯视脚下的长安城,最是让人主心情愉悦之处。想当初武后和李治于正旦之日御朝受贺的时候,就最是迷恋这种人人匍匐在脚下的感觉,现如今她虽在紫宸殿摄政,却仍不免盘算着腊月在含元殿再接见群臣和使节的情形。
“天后陛下?”
听到底下某个人的声音,武后立刻回过了神,轻轻合上了手中的卷轴,微微笑道:“裴卿虽初为宰相,却行事稳重胜过老人,怪不得陛下曾经称赞你是少见的人才。此事便照你说的去办,陛下如今眼疾未愈,万事以稳为上策。”
“天后决断,臣自当遵从。”
裴炎躬身答应之后。面上露出了一丝按捺不住的喜色。这是人都有功利心,甭看他自幼不芶言笑,但这眼看着平步青云,心中当然不无得意,他又不是圣人?接下来,他又把该汇报地事情汇报了一遍,最后才把李贤祭祀昭陵的事情拿出来说道了一下,顺便捧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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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他这个新科宰相原本头上挂着的代理雍王府长史两个字已经摘掉了。这也意味着,他正式跨进了高官的行列。唯一不如意的就是他还是四品官,但是官品可以一步步升,可三品官却不一定是宰相!如今想想。他和李贤还真有缘份,这升官的事情仿佛都能和李贤搭上关系。
“上官卿和刘卿都已经老了,裴卿但可放手,他日这左相右相。自是任君择选。”
看到裴炎因为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武后自是满意,等到人退出去之后,她便暂时丢下了公务。叫上几个侍女陪着,先是去看了看正在休养的丈夫,随后便信步往太液池散心。她这人素来精力旺盛。早晨卯时起身。晚上至少过了子时三刻才睡。事必躬亲的同时,却也不忘保养身体。还曾经在后宫搭靶练习骑射。
所以,论理女人比男人老得快,她虽然比李治年轻四岁,然而她却颠倒了过来。李治的头上已经隐现华发,她却依旧犹如刚刚册后时地光景,妩媚雍容犹如少妇。用李贤曾经的奉承话说,就算武后和一群青春年少的侍女穿同样的衣服,那也照样显不出苍老气象!
这太液池平日可供荡舟赏月。池中有凉亭,周围有回廊殿宇,武后地含凉殿便是毗邻太液池,往日夜间独眠的时候也常常来这里散步,毕竟老夫老妻也不可能夜夜缠绵,尤其是最近更是如此。这走得多了,每一条回廊的廊柱位置她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漫不经心走神的时候也不会绊倒,那份记性曾经让一些用尽心力记路地侍女为之汗颜。
此时,她便站在回廊临水处,专注地望着阳光下的水面。人家看她像是发呆,其实她却在思索最近的这些政策有无失误。尽管如今远不像当初决定争夺后位那时的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但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地谋划出任何错误。
“见过母后!”
乍听得身后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武后不觉讶异地回过头,见是屈突申若方才微微颔首,挥手示意身旁的几个侍女退避开去。笑吟吟地在这个儿媳地面上来回扫了两眼,她不觉又将目光下移,见那小腹依旧平坦,她方才叹了一口气。
“你和贺兰阿许嫁给贤儿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动静!”
屈突申若万万没想到武后一打头就是说这个,满肚子地话顿时全都缩了回去,脸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支支吾吾正想找个由头岔开这个话题,却只听武后地声音中又多了几分嗔怪:“此次我之所以特许你们三个伴着他去祭陵,就是为了让你们多些时间在一起。你平素聪明能干,这时候怎么反倒糊涂了?”
“儿臣只是想来日方长。”
屈突申若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见武后若有所思,她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须知这事情又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原因,
要李贤配合,还得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她这个从来地为了此事都去烧香了,还能咋的?
“母后,六郎这信固然是送出去了,但儿臣这几日在街巷里头听到不少流言,都说上金他突然病故有蹊跷,若是放任,只怕……”
只怕后头的话就是不挑明,武后也清清楚楚,面上却笑意不改,竟是如往日面对李贤时那样,伸指轻轻在屈突申若脑门上一弹:“我就知道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你心眼多多,和贺兰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不同,和阿许那个一门心思操持家务的丫头也不同,正好配得上贤儿的缜密!只怕你这留在长安,是想替某人多照看一点,多多分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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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李贤对武后本能的那种忌惮,屈突申若却只是将这位婆婆当作女人之中的楷模,还没嫁进门的时候就和武后互动良好,嫁进门之后自是对尺度进退把握得炉火纯青。武后这么一说,她便顺势接口道:“儿臣的那点心思当然瞒不过母后,我只对六郎说要留下来陪焱娘,他也就信了!”
“那小子是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武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旋即便接上了刚刚的话茬,“所谓人言可畏,那些人喜